第二章
霎時(shí),徐幼薇面上血色盡失。</p>
她曾無數(shù)次告訴自己,梁淮安愿意娶她,至少對(duì)她是有一分情分的。</p>
她以為,是自己在前世做得還不夠好,梁淮安才會(huì)一點(diǎn)點(diǎn)對(duì)她失望,最后厭棄她。</p>
卻原來是他從一開始,就從未將她當(dāng)成過妻子。</p>
心在此刻如墜冰窖。</p>
徐幼薇再發(fā)不出一絲聲音來。</p>
見她不說話,梁淮安眸色發(fā)冷:“不知好歹!既是如此,你便在此處跪到愿意起誓�!�</p>
話落,他漠然拂袖而去。</p>
徐幼薇在冰冷祠堂跪著,冷風(fēng)也吹了一夜。</p>
她終于還是沒撐住,暈過去。</p>
再度醒來時(shí),她已回到屋里。</p>
只是屋內(nèi)空無一人。</p>
她無力睜著眼看幔帳,緩緩回神。</p>
就在這時(shí)。</p>
一名丫鬟突然從門外走進(jìn),裊裊行了一禮——</p>
“夫人,聽說您昨夜跪了一夜,身子可好?”</p>
徐幼薇抬眼看去。</p>
是白迎珠。</p>
她本是侯府派給她嫡姐的貼身婢女,后來嫡姐去世后便專門照顧霖兒。</p>
當(dāng)初徐幼薇進(jìn)門第一天,白迎珠便捧著徐月婉牌位在院子里大哭。</p>
“先夫人,你怎就忍心拋下奴婢和小世子去了,你看看吧,如今二小姐替了您的位置,小世子也算有了新的娘�!�</p>
因著這番哭訴,梁淮安新婚當(dāng)夜拋下她,之后很長一段時(shí)間都再未踏足過她房間。</p>
侯府內(nèi)上上下下,皆說白迎珠是忠仆,即便過了這么久,她依舊穿素衣替徐月婉守孝。</p>
可此刻,徐幼薇有了前世的見識(shí)后,便一眼看出——</p>
白迎珠身上的衣裙顏色雖樸素,卻是貢緞。</p>
徐幼薇嫁進(jìn)來后,梁淮安提防她,將嫡姐的嫁妝都交給白迎珠保管。</p>
可到最后霖兒娶親,嫁妝少了半數(shù),卻都說是她偷偷貪了。</p>
回想起來,徐幼薇覺得好笑又苦澀。</p>
她淡淡開口回:“可惜還沒死,沒遂了你的意�!�</p>
聞言,白迎珠臉色一變,隨即涼涼睨徐幼薇。</p>
“夫人說得什么話,果真是病糊涂了!既如此,那我這就去回稟了老夫人,夫人如今該好好養(yǎng)身子,管不了家�!�</p>
許是在老夫人跟前伺候久了,白迎珠說話向來不客氣。</p>
徐幼薇卻神色平靜:“那你便去吧�!�</p>
左右那管家權(quán),前世她拿到手也只是徒有其名,實(shí)際上管家的還是老夫人。</p>
白迎珠深深看她一眼,這才走了。</p>
夜晚。</p>
徐幼薇睡不著,想看看書,屋內(nèi)桌案卻空蕩蕩的。</p>
叫來婢女,婢女才恍然道:“回夫人,大婚那日太亂,書都收去書房了,您想看什么,奴婢去給您找來。”</p>
“我自己去找找吧。”</p>
徐幼薇走向書房。</p>
其實(shí)她自己也不知想看何書,只是想給自己找些事,省得心里空落落。</p>
翻找間,一沓信紙從書中掉落。</p>
徐幼薇撿起,看見書信內(nèi)容,神色一顫。</p>
這是她的字跡!</p>
尚未出嫁前的一次詩會(huì),她偶然與當(dāng)時(shí)還是世子的梁淮安結(jié)下了書信之交。</p>
在日復(fù)一日的信件往來中,兩人互生情愫。</p>
誰知后來梁淮安竟娶了嫡姐,自此兩人便斷了書信往來。</p>
可徐幼薇沒想到梁淮安竟還留著這些信……</p>
正失神。</p>
梁淮安的身影推門而入。</p>
見到徐幼薇手里的信,他臉色驟然一變,竟將她狠狠一推。</p>
“誰準(zhǔn)你動(dòng)婉兒寫給我的信?!”</p>
轟然一下。</p>
徐幼薇腦中嗡嗡作響,</p>
身子撞到了桌角,生疼不已。</p>
她卻恍然未覺,看著梁淮安不可置信啞聲說:“侯爺,這些信本是我寫給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