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一年我八歲，人牙子的馬車一路顛簸，拉著我走在漆黑的夜里。</p>

    馬車里除我以外，還有十多個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p>

    她們有的在低低哭泣，有的沉默地躲在一邊，也有和我一樣渾身是傷，躺著動不了的。</p>

    我想問問她們是不是也是天生賤命。</p>

    可卻發(fā)起了高熱，嗓子里像是有火燙得我說不出話。</p>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人牙子們在交談。</p>

    「這個怕是要死了吧，要不就丟了，死在車上晦氣�！�</p>

    「晦氣，這一趟收了好幾個這種要死不活的，怕不是要賠�！�</p>

    「給點水給點藥試試，我可不想虧本，這些人命賤，說不定死不了�！�</p>

    有人掰開我的下巴灌了水進來。</p>

    又有人往我身上撒藥粉，我痛得暈死過去。</p>

    不知過了多久，我再次睜開眼睛，渾身依舊痛得不行，可到底比之前好了太多。</p>

    我默默數(shù)了一下車上的人，少了兩個。</p>

    躺在西北角的兩個女孩不見了。</p>

    她們沒有熬過去。</p>

    終究還是我命夠賤，連老天都不收。</p>

    馬車又走了十幾日，我已經能坐起身，和身邊的人交談，才知道要被賣到京城，據(jù)說是一個叫春風樓的地方。</p>

    京城我聽過，那天李先生講過，說皇族就是住在京城。</p>

    那里寸土寸金，里面的人穿緞做的衣裳，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最富貴的人就住在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