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轉(zhuǎn)眼，住進周家已經(jīng)將近半個月。</p>

    我和媽媽住在一起。</p>

    裴家的三口人在后院，很少能見到面。</p>

    我整日除了吃喝玩樂沒有別的事做。</p>

    沒有人教我禮儀，也沒有人想送我去上學。</p>

    我像是被溫養(yǎng)的寵物一樣。</p>

    上一世我沉浸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但是如今，我只有不安。</p>

    這并不是愛。</p>

    外婆和爸爸一直陪在我身邊。</p>

    「我們的囡囡，開開心心過一輩子就好�！�</p>

    外婆將我抱在懷里，輕輕摸著我的后背。</p>

    我靜靜看著她的臉，隱約覺得面前的外婆和媽媽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p>

    這個念頭生出之后我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p>

    仔細想來，似乎外公和媽媽也不像……</p>

    正走神，外婆溫柔的聲音已經(jīng)再次響起。</p>

    「囡囡，媽媽有沒有跟你說過什么？」</p>

    我低著頭，聲音很輕，帶著稚嫩的天真。</p>

    「媽媽是啞巴，媽媽不會說話�！�</p>

    身邊的爸爸又緊跟著開口。</p>

    「寫字呢？她有沒有給你寫過什么？」</p>

    我不解的看著他，仔細思考許久，隨后搖搖頭。</p>

    「媽媽已經(jīng)瘋了，媽媽不會寫字，也不會說話。」</p>

    我小心翼翼的問：「媽媽的生日快到了，外婆會送媽媽生日禮物嗎？媽媽最喜歡小蛋糕了�！�</p>

    外婆點點頭，笑著附和著說：「當然，以前你媽媽在家的時候，外婆每年都給她準備大蛋糕�！�</p>

    我甜甜的笑著，傻兮兮的伸手夸張比劃著。</p>

    「媽媽最喜歡這么大的芒果蛋糕！」</p>

    外婆笑的見牙不見眼。</p>

    「是啊，清鄰最喜歡了�！�</p>

    隨著這幾個字一出，暑伏天的高溫都吹不散我的寒意。</p>

    媽媽的生日在臘月，遠著呢。</p>

    當初奶奶給哥哥買過芒果，哥哥偷偷給過我一個。</p>

    我分了一大半給媽媽吃，結(jié)果那天媽媽起了一身的紅疹子。</p>

    她芒果過敏。</p>

    之前的所有猜測，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印證。</p>

    這個家，遠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簡單。</p>

    爸爸急迫的問我：「你媽媽真的瘋了嗎？她有沒有說過自己有一個丈夫？她一定提過的對吧？」</p>

    之前只是試探，如今這話更像是等不及要證實什么。</p>

    他的話一出就被外婆打斷。</p>

    外婆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示意他閉嘴。</p>

    外婆梳著我的頭發(fā)，語氣里已經(jīng)夾雜了一絲微不可聞的威脅。</p>

    「好孩子，撒謊，是會被狼吃的……」</p>

    一整個下午我都待在后院的秋千上，直到媽媽披頭散發(fā)的出來找我，外婆才放開我的手。</p>

    爸爸抱了抱媽媽，安撫道：「清鄰，孩子有我照顧也一樣的。」</p>

    媽媽哭著抱我，嘴里含糊不清的咿咿呀呀說著什么。</p>

    最近幾日，媽媽沒有半點回家之后的喜悅，反而精神狀況比之前在裴家的時候還要糟糕。</p>

    她整日不愿意梳妝打扮，身上穿的還是老太太的衣裳，好幾天沒洗，已經(jīng)有一股餿味。</p>

    爸爸雖然是抱著媽媽的，但是很明顯，他臉上的表情是嫌棄。</p>

    外婆站在不遠處，像是看熱鬧一樣。</p>

    幾天下來，一開始的和睦像是被撕碎了。</p>

    既然不喜歡媽媽，為什么還要懸賞五百萬來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