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孟晚琴看著秦游深離開的背影,緊攥在手里的紅綢帶,也被風(fēng)吹走。
就好像他這個人,自己怎么也抓不住。
她在原地站了許久,最后一個人慢慢走回了宮中。
如秦游深所說,和親的事宜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
連孟晚琴用習(xí)慣了的東西,都已經(jīng)裝箱封好。
偌大的宮殿,一下子就空蕩了很多。
孟晚琴坐在其中,一顆心也變得空蕩蕩的。
秦游深如今……是在孟妱陽那兒嗎?
他們在聊什么?他又給孟妱陽許下了什么承諾?
她控制不住的想著,一顆心像泡在黃連水里,越來越苦。
這時,殿門卻被推開。
孟妱陽緩步走來,面上盡顯傲慢與得意。
“孟晚琴,明日你便要去和親了,往后澧朝就只有我一個公主了!”
孟晚琴聽著,有那么一刻真的很想破罐子破摔,揭穿自己的身份!
如果她不再是公主,便也失去了和親的資格,那么能去的,就只有孟妱陽。
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孟妱陽被她的沉默激怒,臉色難看:“事到如今你還在跟我擺架子?”
“孟晚琴,被一而再、再而三拋棄的滋味如何?你費了八年想守住的秦游深,如今只能看見我,你就是個笑話!”
秦游深……
孟晚琴心臟像被狠狠捅了一刀,掩在袖中攥緊的手微微顫抖。
孟妱陽看著她變了神色,蒼白了臉,終于滿意:“你放心,等你去和親后,我會替你好好和九千歲在一起�!�
說完,她就得意的轉(zhuǎn)身離去。
孟晚琴坐在原地,拼命壓抑著心里的痛苦。
可還是越來越發(fā)悶。
緊接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人也暈了過去。
翌日,更聲剛敲過丑時,天剛泛亮。
宮女就一個接著一個走了進來。
孟晚琴這時才被吵醒:“你們來干什么?”
宮女低垂著頭:“九千歲吩咐奴婢為殿下洗漱�!�
她們像是沒看見地上那攤血跡一樣,沉默的圍著她梳妝打扮。
孟晚琴坐在妝臺前,好像只剩下一具空殼。
她呆怔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紅唇皓齒,一頭烏發(fā)被盡數(shù)綰起,頭戴金絲鳳冠,雍容華貴。
心里的不甘卻叫囂著涌起。
明明是她先遇見秦游深,憑什么孟妱陽后來者居上?
她不愿意自己多年的愛戀落得這樣的結(jié)尾,倏地起身跑了出去。
“殿下!殿下您去哪?”
“殿下您快回來,會誤了時辰!”
……
孟晚琴充耳不聞,她現(xiàn)在只想見一見秦游深。
一路橫沖直撞,就連秦府的侍衛(wèi)也沒能攔住她。
直到見到秦游深,孟晚琴原本滿腹的話,如今只剩下一句。
“秦游深,你對我,當(dāng)真沒有過一絲心動?”
秦游深手中佛珠被撥弄的喀喀作響,卻一直沒說話。
最后,他瞥了一眼屋外的天,淡淡道:“殿下,時辰快到了。”
平淡的提醒,卻讓孟晚琴一直壓抑的情緒徹底崩潰。
“秦游深,你明知我不愿嫁,你明知我只愿伴在你身側(cè)!”
她眼中的淚水毫無征兆的落下,越發(fā)襯得整個人艷麗無雙。
秦游深一向波瀾不驚的眼底,劃過抹暗色。
孟晚琴看在眼里,還在猜測他會不會對自己心軟?
下一秒,秦游深卻直接動手,親自壓著她進了宮,親手將她送上了和親的花轎。
花轎里。
孟晚琴的手腳被繩子捆住,嘴巴也被堵住,說不出話,只有不成句的嗚咽。
臉上的妝容,也早被淚水浸濕融化,糊作一團。
可沒有人在意。
和親的隊伍浩浩湯湯,一路駛向城外。
孟晚琴的身子隨著馬車的行駛搖晃,心卻如枯木,死灰一般。
腦海中,不斷涌現(xiàn)著秦游深將自己塞進花轎時,冷硬的俊臉。
那是……最后一面了吧?
八年愛情,卻狼狽收尾。
孟晚琴眼眶又滾燙起來。
就在這時,花轎突然急停了下來。
猝不及防下,孟晚琴頭磕在了木頭上,一陣劇痛。
可她無知無覺,只能聽到耳邊驟然響起的那聲:“殿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