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彼此都有感覺
車駛進酒店，黎沅跟著牧昱琛上樓。
行政套房在33樓，頂層。
牧昱琛挨著落地窗坐下，手指有一搭無一搭地輕叩桌沿。
也叩在黎沅的心上。
獨處的時候，他是若無其事的，不自在的是她。
男人在這方面，確實比女人開放。
“司機買了豆?jié){，你洗完澡出來喝�！�
房間靜謐得落針可聞。
微妙至極。
牧昱琛審視了她好半晌，室溫越來越高，他解了領(lǐng)帶隨手一扔，“去洗。”
黎沅跑進浴室，反鎖了門。
腳底有些發(fā)飄。
和牧昱琛之間縈繞著一股剪不斷理還亂的氣氛。
不小心捅破，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黎沅將保暖衣掛在門把手，擰開淋浴，發(fā)現(xiàn)沒帶浴巾，她重新開門出去，“你車里有毛巾嗎——”
牧昱琛抬頭，四目相對，黎沅才意識到他在通電話。
“你和女人在一起？”牧夫人耳力靈敏。
“嗯�！�
逮了個正著，他沒否認。
他身邊沒有女下屬，包括工作助理和生活秘書都是男的，牧夫人也知情。
女下屬相處久了，難保生出上位的心思。
一旦冒險朝他下手，目標勢必是一步登天，母憑子貴當牧太太，不單單是幾個錢了。
電話那端靜默了一會兒，“你在什么地方？”
“酒店�！�
“沒回自己家？”
“沒有�！�
“你還算有分寸�！�
牧夫人倒是有心理準備。
他忙于公務(wù)清心寡欲，畢竟是血氣方剛的歲數(shù)，偶爾有一兩晚忘情，也正常。
“什么職業(yè)？”
牧昱琛長腿交疊，撫了撫褲線的折痕，“女學(xué)生�！�
黎沅嚇得屏住呼吸，生怕牧夫人再聽到一丁點她的聲音。
“成年了嗎？”
“二十。”
牧夫人在商場里，有美妝廣告的廣播，很嘈雜，“那姑娘已經(jīng)同意見面了�！�
“您安排日子�！�
牧昱琛的態(tài)度既不期待，亦不反感，一切水到渠成，平和接受。
牧夫人略加思索，“安排在兩天后呢？”
他仍舊嗯。
“那你要注意分寸了�！蹦练蛉瞬辉腹�(jié)外生枝，“該給女學(xué)生的補償，寧可多給，別少給，最忌諱糾纏，你馬上兩清，從此斷了。”
牧昱琛平靜掛了電話，望向黎沅，“在床上的密封袋里�！�
怪不得他從后備箱拎了一個袋子，原來是裝毛巾的。
挺周到。
會照顧女人，體貼不濫情，要財有財，要型有型，沒有哪個女人不愛。
“酒店的用品不衛(wèi)生�！蹦陵盆⊙凵褚馕恫幻魍Ａ粼谒砩�，“你得病了，我也遭殃�！�
黎沅耳朵嗡嗡作響，短暫的失聰了。
牧昱琛的意思很明顯了。
只要時機合適，彼此都有感覺，他不排斥這段危險禁忌的關(guān)系。
“見面的日子定了嗎？”
“定了�！�
黎沅摩挲著密封袋的拉鏈，眼前浮現(xiàn)出那姑娘姣好風情的面龐，“你喜歡漂亮的？”
“不然呢�！蹦陵盆∞D(zhuǎn)動手機，屏幕在拇指的反復(fù)觸碰下忽明忽暗，“你喜歡丑的嗎。”
力氣大了，拉鏈崩開，合不攏了。
她捂住歪歪扭扭的拉鎖。
“漂亮重要，不是最重要�！蹦陵盆∫兄嘲l(fā)。
黎沅垂下胳膊，“家世最重要。”
“你這樣認為的？”
她身體微微側(cè)過去。
牧昱琛逆著落地窗的陽光，紗簾也擋住了光亮，他眉目神秘黯淡。
黎沅步伐很輕進浴室。
......
牧昱琛批閱完最后一摞文件，仰起頭活泛著肩頸。
余光不經(jīng)意一瞥，黎沅披著長發(fā)，在晾毛巾。
細白修長的腳脖子淤青褪去，戴著小鈴鐺的腳鏈，像他愛吃的嫩春筍尖。
他印象這鈴鐺的節(jié)奏感很好，尤其是她雙腿架在他肩膀，一下接一下，他撞她，鈴鐺撞他，他狠，鈴鐺也狠。
配合他顛得亂顫。
簡直是無言的誘惑。
牧昱琛站起來，脫了襯衣，鎖骨處泛起一片動情的紅。
他背過身，脊骨劇烈波動，連同皮帶擱在沙發(fā)上。
浴室響起急促的水聲。
水流開到最大。
黎沅翻著酒店的環(huán)球旅游雜志打發(fā)時間。
“毛巾�！蹦陵盆〗兴�。
她走近一些，“沒有新的毛巾了�！�
花灑聲很沖，沖淡了男人的音量，“你用過的那條。”
像是緊繃的一根弦，她不受控制地一抖。
“黎沅？”牧昱琛又叫。
她攥住衣架上濕漉漉的毛巾，門推開三分之一，水霧撲面，牧昱琛伸出手，水痕沿著他勁瘦的臂彎線條慢慢流下。
抓住毛巾，也順勢抓住她。
和在車里幫她取暖握手的含義不一樣，現(xiàn)在他是男人，她是女人。
一個赤裸著，溫度滾燙的男人。
她縮回手，背在身后。
隔著半透明的磨砂門，牧昱琛臀胯的輪廓雄渾自然的凸起。
“拖鞋�！�
黎沅去門口，拆了一雙新的拖鞋遞給他。
室內(nèi)蒸氣熏騰，悶得她要缺氧了。
“還需要什么嗎？”
牧昱琛接過鞋，“不需要�！�
黎沅如釋重負逃離。
十分鐘后，司機買回來早餐，又交給她一個正方形的紙盒，“是牧總工的�！�
她原封不動放在那一摞批完的文件上面。
司機前腳離開，牧昱琛敞開門縫，“小楊，給我。”
黎沅捧著一杯甜豆?jié){，“司機走了，你要什么？”
浴室沒有了水聲，傳來的字字清晰，“有盒子嗎。”
“有。”
“我要�！�
盒子的標簽掃過手腕，黎沅本能去看，男士純棉抗菌襠內(nèi)褲。
一條三角的，一條四角的。
她內(nèi)心復(fù)雜。
牧昱琛氣質(zhì)肅穆正經(jīng)，也有不為人知的，欲的一面，野的一面。
他的尺寸不適合三角褲，包不住。
起反應(yīng)了之后，四角褲都差點撐破。
牧昱琛穿好褲子，擦拭著發(fā)梢走出浴室，“你在想什么�！�
黎沅有一種被識破的尷尬，“想昨天考試的答案。”
“撒謊�！蹦陵盆〉难劬θ缤粋�鉤子，深邃莫測，直勾勾的。
勾得她心潮起伏。
“司機買錯了，我沒穿過那個�！�
黎沅低頭，不搭腔。
“太窄，會漏�！�
他拿熱毛巾敷臉，舒緩精神。
這條毛巾她洗澡時擦過隱私部位。
牧昱琛埋在毛巾里的樣子，她聯(lián)想到另外一幕，臊得面紅耳赤。
“你...”她欲言又止。
“你喜歡？”牧昱琛打斷。
黎沅一怔。
“見過男人穿嗎�！�
她搖頭，又點頭。
“在哪見過�！�
燈光柔和，照射得牧昱琛也比往日溫柔許多。
黎沅如實說，“游泳館�！�
牧昱琛捏住她一縷長發(fā)，捋到耳后，她整張面孔完全在燈下。
“會游嗎？”
她這次實實在在搖頭，“沒學(xué)會�！�
“我教你�！蹦陵盆∷朴腥魺o地觸摸她耳垂，他指腹有繭子，不牧不厚，糙糙的，是長期工作磨礪出的。
他撫摸過的每一寸肌膚，極度的敏感。
黎沅一顆心好似要竄出喉嚨了。
片刻，牧昱琛攤開掌心，是一枚小小的珍珠卡子。
“太馬虎�！�
她洗頭發(fā)忘了取下卡子了，揉來揉去和發(fā)絲攪繞住。
還渾然不覺。
“謝謝�！�
黎沅卡住碎發(fā)，小珍珠精致圓潤，她額頭也小，牧昱琛又看了一眼她腳上的鈴鐺鏈兒，腰椎驀地酥麻了下。
他眼底一陣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