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行啦。」?</p>
緊張的氛圍,被嫂嫂一巴掌拍散。</p>
「演戲也要適可而止,你們兄妹二人難不成要站在這里敘舊?」?</p>
兄長齜牙咧嘴,捂著肩跳腳。</p>
大笑著招呼:</p>
「上次臨別前朕沒能喝得過你,今日重逢,定要再同你比一比!」</p>
「走!咱們兄弟……兄妹兩個,今日一醉方休!」?</p>
我也笑開。</p>
「那兄長這次醉了可不準哭�!�?</p>
這頓酒,與從前并沒有不同。</p>
義兄默契地沒有問我退親一事。</p>
只調侃我從前扮作男子時,以為我惦記嫂嫂,害他有段時日夜不能寐。</p>
差點沒將我用麻袋套了揍一頓。?</p>
我也沒有問他與嫂嫂為何要隱姓埋名,變換身份親自去春來城。</p>
附和著,時不時調侃幾句。</p>
義兄的酒量還是一如既往。</p>
不能喝,又愛湊局。</p>
兩壺下肚,就睡了過去。</p>
倒是嫂嫂,酒量仍舊很好。</p>
直到夜半,這場酒局才散。</p>
嫂嫂提議:「今夜太暗了,不如便歇在此處?」?</p>
被我婉拒:「不了,我今日已經在城東買了座院子,小胡連還在家里。」?</p>
小胡連是我兩年前在邊境撿到的孩子。</p>
撿到他時,他渾身是血。</p>
七八歲的孩子,瘦得只剩皮包骨,被兩具大人的尸體牢牢護在身下。</p>
我以為他死了。</p>
因為和所有死人一樣,他頭頂一片空白,沒有任何字。</p>
可他卻在我蹲下挖坑準備埋了他時,跳起來搶了我的饅頭。</p>
后來,他一直跟著我,再沒有離開。</p>
他沒有名字。</p>
我便用撿到他時,正在研究的藥材給他起了個名。</p>
胡連。</p>
嫂嫂也知道他,沒再挽留。</p>
只不過,明明安排侍衛(wèi)送我即可。</p>
蕭郁卻自告奮勇,要親自送我回去。</p>
仍是來時那輛馬車。</p>
車里很寬敞,蕭郁恪守禮儀,與我保持距離。</p>
可即便坐得遠,他頭頂紅得發(fā)亮的【夫君】二字,還是讓人無法忽視。</p>
大約是我看得太專注。</p>
他忽然眉眼彎彎。</p>
「宋娘子,我頭上可有東西?」?</p>
男子溫潤的聲音,讓我微微晃神。</p>
我搖頭,收回視線。</p>
「并無,就是酒意上頭而已�!�?</p>
聞言,他立即斂了笑,掀開車簾,吩咐人去準備醒酒湯。</p>
也貼心地將車簾掛好,讓夜風吹進。</p>
「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下次、我會注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