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劉元茜的動作沒能繼續(xù)下去。
別墅大門突然被推開,十幾個黑衣保鏢魚貫而入。
為首的保鏢上前關掉音響,木著臉開口:“很抱歉,薄先生請大家離開�!�
劉元茜退開一步,仰頭看向二樓,正對上薄若儋冷冽的目光。
她毫不意外,抱著雙臂倒坐在沙發(fā)上。
眾人薄續(xù)走出大門,那個小麥色皮膚的男學生是最后走的。
離開前,他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劉元茜:“姐姐,下次還能一起玩嗎?”
她勾起唇角擺了擺手:“當然�!�
“劉元茜!”
薄若儋走下樓梯,見狀,清逸的臉灰了一度。
空氣中混雜的煙酒味讓他深深皺起眉,他冷眼看向劉元茜:“你又喝醉了?你還知道自己在哪兒,做了什么嗎?”
“我很清醒。”劉元茜收起笑,“倒是你,喝了不少吧?連走路都要一個女人攙扶�!�
“你的佛會原諒你破戒嗎?”
薄若儋面若冷霜。
一陣沉默的對峙后,他呼出口氣,捏著發(fā)痛的太陽穴走到她身邊坐下。
語氣像是妥協(xié),也像是無奈:“我們談談。”
劉元茜點頭:“正好我也有話和你說——”
“薄若儋,我們離婚吧�!�
薄若儋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就這樣堵在喉嚨。
他的臉色在一瞬的凝滯后冷沉:“我不同意�!�
“隨你,反正我離定了�!眲⒃缯f完站起身,從客廳的角落拉出一個行李箱,然后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別墅。
砰的一聲大門關閉。
薄若儋意識到她并不是像往日那樣鬧脾氣,后知后覺的起身追上去。
剛打開門,卻只來得及看到出租車離開留下的尾氣。
她提前叫好了車,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早有計劃。
薄若儋眼瞳暗了暗,目色寂寥。
劉元茜從坐上車就開始掉眼淚。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親手放棄自己喜歡的人會這么難過。
穿越過來之后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走馬觀花的在劉元茜腦海里一幀幀重現(xiàn)。
她試圖從中找出一點薄若儋在乎自己的證據(jù)。
可是沒有……什么都沒有。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往下砸。
劉元茜雙手捂著臉,痛苦的泣聲從指縫里飄出來。
過了很久,車子停下。
司機轉(zhuǎn)過頭特意放輕了語氣:“姑娘,到了�!�
劉元茜已經(jīng)沒哭了,她紅著眼睛點點頭,就要去開門。
一抬眼,卻看見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她頓時怔�。骸斑@是哪兒?”
司機也愣了愣,拿起手機看了眼:“鹿門山呀,你叫車時填的地址就是這里�!�
劉元茜這才想起來,她上次用叫車軟件是來薄若儋的那次。
她忘記改地址了。
其實現(xiàn)在讓司機把自己送回市中心還來得及。
但不知怎么,劉元茜說了聲謝謝就下了車。
重新走到普德寺的門口,還是相同的場景,但她的心境完全變了。
半晌,劉元茜回過神,自嘲自己來這里又有什么用。
轉(zhuǎn)身正想走時,寺廟的門卻被人打開。
還是上次的那個小沙彌,他聽到門外有聲音便出來瞧瞧。
他認出劉元茜:“是薄夫人吧?天色已晚,您先進來在薄先生的房里住一晚吧�!�
他沒問她為什么來,這讓劉元茜有些意外。
她猶豫片刻,點點頭:“好,謝謝�!�
沙彌把劉元茜領到薄若儋修禪時住的臥房后就轉(zhuǎn)身離開。
屋子里很干凈,東西也不多,空氣中有隱隱的檀木香。
劉元茜四處看了看,突然好像能明白薄若儋為什么執(zhí)著于修禪了。
這里能靜心。
人心是很難測的東西,她只因為猜不透薄若儋一個人的心就疲憊至極,更何況薄若儋每天要和那么多商業(yè)場上的老狐貍打交道。
沾上欲望的心會變臟,他大抵是不想也變成那些人的模樣吧。
劉元茜深吸了口氣,正想休息。
余光卻突然瞥見木桌上鎮(zhèn)尺下壓著一張紙條。
她走過去拿起,紙條泛黃,日期寫著八年前的七月十二日。
將紙條展開,只見上面簡略的寫著一句話——
“今娶妻生子,非心中所愿,非背離經(jīng)道,只為能與父母交代。弟子愿一生吃素,贖清此生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