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回憶中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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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記憶陷入旋渦之后，寧豐置身在了一片光污染當(dāng)中。

    過于刺眼的七色燈光混亂的交織著，偌大的舞池更是擠滿了男男女女。

    因為輻射的緣故，這些人的身體多多少少出現(xiàn)潰爛的征兆，更是在這樣的密閉環(huán)境里，散發(fā)出一陣惡臭。

    當(dāng)然，惡臭被廉價香水和廉價的煙草、酒精的味道遮掩，儼然變成了一個痛苦末世下麻醉自身的斗獸場。

    寧豐如同幽靈一樣，在這些人群當(dāng)中穿梭，找尋著自己的目標(biāo)，也就是……徐予！

    忽然：

    “哎，小徐，來瓶酒。”

    對方的稱呼，讓寧豐回頭看了一眼。

    不遠(yuǎn)處的吧臺內(nèi)，一個穿著調(diào)酒師衣服的男人，正在從柜子上取下一瓶中度污染區(qū)的“好酒”，實際上，也就是工業(yè)酒精勾兌而已。

    這個男人面無表情，但五官著實清秀，一雙丹鳳眼、蒼白的皮膚，一頭自然卷的頭發(fā)帶著些許憂郁氣質(zhì)。

    他默默將酒倒?jié)M后，得體的遞到了男客人的面前。

    顯然，這個調(diào)酒師就是徐予。

    寧豐皺了皺眉。

    根據(jù)醫(yī)生的資料，徐予應(yīng)該三十多歲了。

    但是眼前這一位，看上去還有些年輕，莫非……這不是他住進(jìn)公寓的時候？

    此刻，他對面坐著的五六個男男女女，不管穿著、形象如何，每一個看向徐予的眼睛都充斥著獵手的熾熱。

    對于這種原始本能般的投射，寧豐搖了搖頭，有些見怪不怪。

    中度污染區(qū)內(nèi)，大部分人和曾經(jīng)的他一樣，能夠活命就已經(jīng)很知足了。

    但也有很少的一部分人，就和自己當(dāng)初的漫畫工作室老板一樣，算是有點(diǎn)小錢。

    有小錢，自然就有能消費(fèi)的地方。

    但是，中度污染區(qū)的資源有限，能消費(fèi)的無非也是些劣質(zhì)貨色。

    所以，無法跨越層級的那種“不上不下”的落差，讓這些人在消費(fèi)區(qū)域尤其放肆，就和野獸沒有區(qū)別。

    徐予顯然也是習(xí)慣了，面對這種“挑釁”的目光，他并沒有給予回應(yīng)，反倒是帶著沒有破綻的得體笑容，將調(diào)配完成的酒水送到他們的面前。

    客人們贊不絕口給出小費(fèi)的同時，也會趁機(jī)在徐予的身上揩油。

    寧豐捕捉的很清楚，在男人觸碰他的時候，徐予的眼神帶著一絲隱藏的厭惡。

    但或許是為了工作，他默默忍受著。

    “小伙子�！笨瓷先ノ餮b得體的男人扭了扭脖子，因為酒精而拉扯著自己的領(lǐng)帶：“帶你出去，什么價錢�！�

    寧豐嘴角抽抽。

    好吧，不愧是中度污染區(qū)的“富人”，果然是野獸。

    徐予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見男人直勾勾盯著自己，只能越發(fā)地堆積著自己的笑容：“先生，很抱歉，我就是調(diào)酒師，所以……”

    話音未落，男人似乎被激怒了一般，空酒瓶直接砸在了徐予的腦袋上。

    現(xiàn)場雖然一片驚呼，可也就幾秒鐘的功夫，所有人就當(dāng)作沒事人一樣散開。

    “他么的，在這種地方工作還要立牌坊！”

    男人啐了一口，羞怒一般的轉(zhuǎn)身離開。

    癱坐在地上的徐予，眼神無光，在同伴的幫忙下迅速擦拭掉血跡和玻璃殘渣，然后重新恢復(fù)笑容和其余的賓客打交道。

    寧豐搖了搖頭。

    他現(xiàn)在有些明白，為什么徐予的人格會是那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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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yīng)該是這種事情接觸的多了，自然對男性就有所厭惡。

    不過……從其心理歷程來看，主人格應(yīng)該就是一言不合就殺人的那位。

    至于后面提溜著人頭出來，甚至在走廊上飛吻的人格，或許是徐予終于徹底墮落在金錢和地下交易之后的人格呈現(xiàn)？

    可這不符合人格分裂的慣性啊。

    因為徐予本身的人格就很強(qiáng)勢。

    越強(qiáng)勢的人，分裂出人格的概率也就越小才對。

    除非……他受到過其它創(chuàng)傷？

    這一刻，四周的畫面開始扭曲、模糊，如同調(diào)色盤里的顏色全部在水中暈染、融合，最后變成了讓人畏懼的黑色。

    緊接著，黑暗里出現(xiàn)一抹強(qiáng)光。

    當(dāng)光芒逐漸靠攏、放大之后，寧豐在一瞬間的閉眼之后，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四樓的精神病院候診室。

    此時，醫(yī)生就坐在辦公桌前，笑容溫和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徐予。

    徐予勾起一抹笑意，有些雌雄莫辯的感覺：

    “醫(yī)生，你就這么看著我，倒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是……有什么企圖心嗎？”

    “我倒是無所謂哦，只要你給錢就好�！�

    醫(yī)生搖了搖頭，剛才的催眠治療，感覺如何？

    徐予嗤笑一聲：“我的睡眠一直很好啊，夢里都是和客人的歡愉，那種沉溺在金錢和欲望中的感覺，是會上癮的！”

    旁觀的寧豐眉心一蹙。

    此時的徐予，和剛才的徐予沒有區(qū)別。

    也就是說，剛才那一段……應(yīng)該只是徐予在催眠狀態(tài)下的感知。

    “徐予，我說的不是睡眠，是催眠�！贬t(yī)生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個五官柔和的男人，約莫也在三十多歲，而且彬彬有禮。

    但不知為何，當(dāng)醫(yī)生不斷開口說話的過程當(dāng)中，寧豐觀察著對方的五官，總是隱隱覺得……好像和之前一直見到的那張臉有關(guān)！

    但是，那張臉到底是個什么情況，自己又想不起來！

    不單單自己想不起來，就連同伴也想不起來。

    “那么，我換個話題吧�！贬t(yī)生眼見徐予軟硬不吃：“那個黑衣人，還會找你嗎？”

    話音落，寧豐明顯感覺整個辦公室的氛圍冷冽了不少。

    徐予沒吭聲，就那么一動不動了片刻。

    突然，他渾身一顫，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抓住醫(yī)生的衣領(lǐng)，滿身殺氣：“這件事情，我很早就說過，不許問了！”

    醫(yī)生似乎早就料到徐予的爆發(fā)，并不見慌亂：“但是你應(yīng)該明白，黑衣人的事情，不是你可以避開的�！�

    徐予的呼吸不由地粗重起來，眼神中布滿著血絲，仿佛要吃人似的。

    “而且，你的誕生本來就是因為黑衣人，不是嗎？”醫(yī)生反問道：

    “為了避免黑衣人，所以需要暴力相向�！�

    “因此，你誕生了！”

    “但同時，不安全感依舊充斥著你，人的擔(dān)驚受怕也是有極限的�！�

    “因此，可以自由沉淪在黑暗當(dāng)中，接受各種交易、各種墮落的人格，也因此誕生�！�

    “你們的存在，本就是為了保護(h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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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黑衣人的事情，我必須要問！”

    “他……還在纏著你嗎？”

    此刻，徐予的雙手死死捏著桌子，微微弓著的身體、急促的呼吸，讓他的后背不斷弓起。

    他似乎不愿意去想黑衣人，可他們的對話，卻讓一旁的寧豐震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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