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2章 欲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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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秋明吸了吸鼻子，擦干眼角的淚水，看向了樓梯盡頭的那扇門，那扇鑲嵌在“天花板”上的欲門出口。
“黎愔……”
安秋明咬了咬牙，似是給自己打氣一般，朝著上方踏出了節(jié)內(nèi)容缺失及無法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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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嘛……虧你還是個說書人�！�
“說書說書，這種自古流傳下來的天橋手藝。”
“要說書，就得理解人物，但不能共情人物。換句話說，說書人說的是別人家的故事，說的是別人家的人生，若共情太過，這書……如何還說的下去？”
“就像你現(xiàn)在，沉溺在欲門當(dāng)中不勝其擾，可憐可嘆哦……”
安秋明沒有理會對方的話，而是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咬著牙繼續(xù)向上攀登。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有了力氣，但最開始的那股重壓……似乎在開始減弱。
或者說，是自己對這層重壓的詛咒抗性在變強。
這讓安秋明開始變得欣喜。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自己更加不能辜負黎愔的期待。
自己必須……必須……必須？
安秋明的臉色突然變了。
他愣在原地仿佛在思考著什么，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起來。
“為什么會這樣？”安秋明失神般喃喃自語：“我明明知道，這一切是建立在黎愔犧牲的基礎(chǔ)上，可我為什么對他的犧牲，再也沒有半點……沒有半點悲傷？”
他一個哆嗦，看向自己已經(jīng)不知不覺走了一半的樓梯，明白了過來。
是了。
自己每走一個樓梯，記憶中的一部分情感就會缺失。
所以，自己如今回憶起黎愔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很大的感情波動。
這就是……這就是舍棄欲念？舍棄七情？這就是茶樓主人所需要的傳人的最終狀態(tài)嗎？
“不……怎么可以這樣！”安秋明失神喃喃道：“難道要讓我對黎愔的付出沒有任何的感念？讓我對黎愔的犧牲沒有半點波瀾？不……這不是人！這不是人！”
安秋明痛苦嘶吼著，一雙眼死死盯著前方的擎藏道長。
“茶樓要選的，本來就不是人。”擎藏道長雙手一攤，嘿嘿一笑：“道教講斬三尸，也就是貪嗔癡�！�
“瞧瞧你現(xiàn)在的自己，可不就是……癡迷、癡念、癡心于不必要的欲念之中？”
“七情六欲皆是毒藥。”
“你是說書人，碰不得！”
“你是茶樓的繼承者，碰不得！”
“哪怕是為了讓同伴的犧牲不要白費，你也……同樣碰不得！”
聲聲“碰不得”，如同道道驚雷，仿佛不斷訴說著走完樓梯的正確性。
可越是如此，安秋明就越覺得眼前似乎有一層隱晦的薄膜，這層薄膜阻礙著他想通最后一步。
可不論那是什么，都不應(yīng)該是冷漠的應(yīng)對黎愔犧牲的一切。
那是否定了黎愔的價值，也是否定了和黎愔的友情，更是否定了黎愔這個人本身。
“不……不……”安秋明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怒視著擎藏道長，梗著脖子嘶吼道：“不是的！你說的完全是錯的！你在否定人性！”
擎藏道長也不生氣，笑容更是越發(fā)燦爛：
“是嗎？”
“可是……說書人就是要看透世情，將自己身處于獨立的視角，才能無悲無喜地說出別人家的故事�！�
“這里是茶樓，是說書的茶樓，自然……”
話音未落，安秋明卻突然如遭雷擊，身子一僵。
他甚至已經(jīng)忽視了擎藏道長后面說的話，滿腦子都在重復(fù)前面的一個詞——看透世情。
看透？
為什么要看透？
安秋明攥緊了雙拳，瞳孔微微震顫中，呼吸也開始急促了起來。他抓住了其中的關(guān)竅，嘶聲大吼：
“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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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么要看透世情？”
“對，我是說書人！我一切的根源詛咒，都是來自于說書這個古老的行當(dāng)！”
“可是……如果不能共情，又何談用言語讓他人對你說的書產(chǎn)生共鳴？”
“沒有共鳴，就沒有熟客，那還算什么說書人！”
“你在騙我！”
“你在欺騙我！”
“這條樓梯是真的，但是那扇門……那扇門是假的！”
“是假的！”
“如果我真的走了上去，就是著了你的道，成了被你奪舍的分身之一！”
擎藏道長忍不住鼓起掌來，笑嘻嘻地說道：
“嗯嗯嗯，真是有趣的推斷。但是……然后呢？”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現(xiàn)在根本找不到這條樓梯的正確大門。”
“找不到，你就只能耗在這里，然后一點點等著你的同伴詭異復(fù)蘇、氣空力盡之后慘死于此�！�
“畢竟你又沒能完全駕馭這座茶樓，也做不了什么�！�
“最終，你一無是處，還是會成為被我奪舍的傀儡�！�
誅心之言，卻沒有再讓安秋明迷茫。
當(dāng)那層“薄膜”被撕開一個缺口后，安秋明的眼神越來越清醒，迷茫、恐懼、敬畏，正逐漸從他的眼神里散去。
“不，我已經(jīng)有了辦法！”
安秋明抬頭直視著擎藏道長，一只手重重握住了扶梯。
然后……他竟是用自己的身體，嘗試著吞噬扶梯上的詛咒。
而這一次，詛咒沒有給他帶來痛苦，而是海量的開始注入其全身。
安秋明一字一頓，反抗著擎藏道長的戲謔和嘲諷，也說出了自己的決心：
“當(dāng)初，我的一滴眼淚打開了茶樓的七情之門�！�
“如今……也無需關(guān)上！”
“你說的對，如果我不能駕馭茶樓，我永遠都是棋子！”
“我是主人！是茶樓的主人！”
“既然茶樓的七情之門是由我而開，那從一開始，茶樓就是我的！”
“你們搶不走我的身體，更搶不走茶樓，也別想搶走我的同伴！”
最后的咆哮聲里，偌大的欲門世界開始顫抖、崩碎，而這條看似艱難的木梯，也逐漸化作詛咒的根源融入安秋明體內(nèi)。
飄浮于半空的擎藏道長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妙極！”
“妙極！”
“來來來！就差這最后一步！”
“讓我看看，你是否……完全悟透！”
話音落，擎藏道長竟是身子一旋，朝著安秋明直沖了過去。
而此刻的安秋明，雙目之中七色光芒流轉(zhuǎn)之際，詭舌、詭茶碗、詭扇同時回歸。
安秋明深吸口氣，自身、詭舌、詭茶碗、詭扇同時共鳴，更是使得整個茶樓空間為之一靜。
“啟�！�
“否極泰來，五福俱全！”
剎那，詭扇一開，素白的扇面上出現(xiàn)一個燙金色的大字——準。
安秋明揮舞詭扇，扇出一道金色的暴風(fēng)，不單單將擎藏道長分身瞬間吹跑，更是讓整個茶樓產(chǎn)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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