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假千金和我逃跑了
顧嘉笙不冷不熱吐出一句:“現在知道我不是你親生的了�!�
這一句更是點燃了顧父的怒火,怎奈顧母死死地拉住顧父的胳膊勸解。顧父只好冷冷扔下一句:“把他的卡停了�!鞭D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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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風波過后,我許久都沒見到顧嘉笙。我也試過去敲他的房門,可是不知道他是躲著我還是不在家,始終沒有人應答。
顧家人對我很好,第一次見面給了我三百萬買車,此后每個月都有四十萬的零花。
然而我不敢用這些錢,也沒有接受顧父讓我去公司的提議。也許是因為窮慣了,也許是因為直覺中隱隱覺得不對。
在游手好閑大半個月后,我終于正式畢業(yè)了。諷刺的是,我雖然有親生父母和養(yǎng)父兩家親人,卻沒有一個人關心這件事的。
只有嘉笙給我發(fā)來了消息:“畢業(yè)快樂。想去畢業(yè)旅游嗎?”
我打了很多字,想問他傷怎么樣,也想問他這幾天去哪里了,但是想了想還是刪了。最后回答了一個好字。
我很喜歡旅游,但是因為之前的經濟拮據,在滬上學七年,也沒有在周邊城市玩過,甚至連滬的幾個城區(qū)都沒有怎么去過。
嘉笙會邀請我畢業(yè)旅游這件事,我很意外,又不意外。嘉笙好像就是這樣捉摸不透的,隨心所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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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去哪?”
嘉笙秒回:“隨便�!�
我花了幾天做了攻略,最后告訴嘉笙我想去廣陵。
然后我發(fā)現嘉笙的隨便是真的隨便,我說完沒多久嘉笙就拖著行李箱出現在了我面前。
“走吧,我開車�!奔误蠈χl(fā)愣的我說。
“我,我還沒收行李。”我說。
“不用,到那邊買。”嘉笙很肯定地說。
于是我就懵懵地坐上了嘉笙的車。嘉笙從地庫里開了一輛冰藍色的歐陸,不得不說這車很符合他的氣質。
“聽歌嗎?”嘉笙側頭看了我一眼,還沒等我同意,夢幻一樣的音樂在耳畔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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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深夜,就是此刻。
我看了看身邊嘉笙認真開車的側臉,嘴唇輕抿著,帶著一種倔強。
城市的風景從我們身邊退去,仲夏夜晚鄉(xiāng)間的風從車窗吹在臉上。
感覺有一種沉重的力從我的身上飛走了,只有音樂和微風環(huán)繞著我。
“姐姐�!奔误贤蝗徽f。
“怎么了?”我的心沒來由地跳得很快。
“開一下導航�!奔误险f。
“��?噢……”我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在車里微微的顛簸和晚風的吹拂下,我睡著了。
到了賓館,我還沒從困意中緩過來,迷迷糊糊跟著嘉笙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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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微亮的燈光下,只見波光粼粼的池水和秀雅的中式建筑。這是一座修建如園林的賓館。
我好奇地四處張望著夜色中江南園林的風光。
嘉笙用帶著一點驕傲的語氣說:“好看嗎?”
我用力點點頭。
嘉笙回憶道:“這里以前是外婆的陪嫁。外婆帶我們回廣陵老家,就會住在這里。”
我好奇地問:“外婆是一個怎樣的人?”
嘉笙回答:“外婆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人。小時候,父母很忙,外婆經常照拂我。但是外公去世后,外婆就賣掉了國內的產業(yè),搬去了a國�!�
噢。聽出嘉笙語氣里對外婆的依戀,我心里不由對這個神秘的外婆更好奇了。
在走廊分別,進了酒店房間,我困得不行,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這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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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能去品嘗當地特色早茶的時候。我洗漱完打電話給嘉笙,發(fā)現他還沒醒,一連打了四五個,他才接了電話。
好在等了接近一個小時,顧嘉笙終于穿戴一新地出現在了我面前。
她穿著黛色的馬面裙,如瀑的青絲用簪子斜斜的挽著。
看到我,她皺了一下眉,然后走回房間,翻找一通,拿出一件黑色織金的馬面裙。
“我穿?”我指著自己。
顧嘉笙盯著我點頭。
我很少穿t恤以外的衣服。
我穿衣服的準則,一是方便快捷,好讓我在早八前多睡一會。
第二是舒服,一個整天對著電腦打字腰酸背痛的人,是絕對難以忍受服裝帶來的第二重壓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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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我是一個完全的i人,其他人的目光會讓我如坐針氈,我盡量融入人群,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
不過走到街上,我才發(fā)現到處都是穿著漂亮漢服的年輕女孩,像一個個花蝴蝶,把喧鬧的街道都點亮了。
我和嘉笙在其中,也是兩只平凡但美麗的蝴蝶。
這一條街是江南式的,青色的磚地,雪白的墻壁,街道兩側是各種小吃和小玩意。
第二天我們去了博物館。嘉笙一直在拍拍拍,說是為畫畫找靈感和參考。
很久以后我看到了那幅畫作,居然是關于中式恐怖的。當然,如果不是嘉笙自己說起,我根本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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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笙也說不出為什么自己會帶著這個并不熟悉的女孩到廣陵旅游。
他做事一向隨心所欲,從不去刻意計劃什么,只去追逐當下的心情。
他想,他可能只是想更多地了解她,也可能是想帶著她逃離那個所謂的家吧。哪怕只是短暫的逃離,哪怕只有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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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笙在聽到自己并不是顧父顧母的親生孩子時甚至是高興的。
這些年的冷落,被利用和遭受的屈辱,原來是因為自己并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
顧嘉笙釋然了。他甚至因為能多一個人分擔他的痛苦而隱隱快樂。
但是在見到顧嘉月的時候,他感到一種茫然。
他心想:她看起來好呆啊。就像網上那些人說的,“清澈的大學生”。
大部分人發(fā)現自己是遺落在外的富二代,大概都會狂喜。但是嘉月好像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面臨這這樣的天降餡餅,她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喜悲。
而第一次見面時,她眼中閃過的驚艷;她在知道自己真實性別后,不僅沒有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自己,還替自己辯解……這一切都讓顧嘉笙心中的一角不可控制地激烈跳動起來。
顧嘉笙偏過頭看著身側貼著玻璃端詳著展品的女孩。秀氣的鼻梁上架著細邊眼鏡,眉毛經常微微皺著,仿佛在思考什么。
如果他不是被抱養(yǎng)的“假千金”,她也不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他們的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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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手機鈴聲把他拉回了現實。
顧嘉笙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并沒有接。然而鈴聲堅持不懈地響著,他還是妥協般地接通了電話。
“喂。”他的聲音透露出冷淡。
電話那邊,顧母有些尖銳的聲音傳來:“嘉笙,你帶著嘉月去哪了?”
顧嘉笙心里冷笑,難道顧母還怕他把他們的親生女兒偷走不成?
許是因為對面沒有回應,顧母稍稍緩和了語氣:“嘉笙呀,你不要和家里賭氣了。不管你是不是我們親生的,我們對你的態(tài)度都是一樣。你爸爸,你知道的,他就是一個老頑固嘛,你天天穿成那個樣子,爸爸心里不好接受,曉得伐?”
顧嘉笙掐斷了電話,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就算是他偷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