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佛寺情事
夏日暴雨淋漓。
佛寺廂房內(nèi),門窗緊闔。
艷麗嬌媚的女子,狼狽跌跪在蒲團(tuán)上,哭聲嗚咽。
暴雨雷鳴中,那哭聲被雨水淹沒。
男人帶著薄繭的手,碾碎她眼尾淚珠,磨得云喬皮肉漸紅。
云喬瞧不見他的面容。
可她知道,他絕不是她的夫君。
云喬夫君是知府夫人嫡出的三公子沈硯。
那沈硯日日尋花問柳沉溺酒色,家中還養(yǎng)著個(gè)娼妓出身的妾室,早早地就將身子弄得虧空,并不中用,往日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指腹哪里會有薄繭。
云喬自幼養(yǎng)在深閨,處處謹(jǐn)記禮教,嫁人后連外男都未曾見過幾次。
這般被人輕薄,更是從未有過。
她一貫溫婉守禮,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在深宅內(nèi)院里,哪里經(jīng)過些什么事。
自然怕得厲害,哭個(gè)不止。
也盼著自己的哭聲,能被外頭路過的哪個(gè)行人聽見,救自己出去。
可此時(shí)暴雨如注,佛寺廂房里也早落了鎖,她的哭求聲再如何也是傳不出去的。
“哭什么?”
那人不耐煩聽她的陣陣哭音,啞聲問她話。
云喬口齒不清,說不出話來,只不住嗚咽。
廂房內(nèi)燃著的熏香煙霧漸起,纏在兩人身上。
云喬身子越來越酸軟無力,眼眸也漸漸迷離。
那香,是花樓里用來助興的暖情香,最是折磨女子。
熏香一寸寸燃,熏的人迷離,蒲團(tuán)都被染污。
暴雨雷鳴中,臟了佛門清凈地。
身后人手臂攬住她纖腰,云喬掙不開桎梏。
她今日原是奉婆母吩咐,來落霞寺拜佛敬香的,哪曾想臨到下山時(shí)卻撞上暴雨,同跟著的嬤嬤走散,被人綁來這處廂房里,受這不知哪里來的登徒子如此輕薄。
綁她的人是蕭璟手下,蕭璟今日酒席上中了藥,下人瞧見云喬生得像蕭璟那位遠(yuǎn)嫁和親的舊情人,便尋思著拿她來給中了藥后的蕭璟紓解。
那些人擔(dān)憂她不從,唯恐她鬧起來會傷了蕭璟的身子,便點(diǎn)了這香。
暖情香熏的云喬身子發(fā)軟,哭音纏綿,全然不是平日古板沉靜的強(qiáng)調(diào),連她自己都覺陌生。
佛堂的蒲團(tuán)將云喬細(xì)白皮肉磨得破皮滲血,蕭璟卻無半點(diǎn)憐香惜玉。
清白不保的最后一剎那,云喬驚慌失措地掙扎,猛然側(cè)過身來,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
也是在這一瞬,她才看見這人的面容。
他生得極好,面皮溫雅劍眉星目,端的是豐神俊朗的公子哥模樣。
卻做著歹徒禽獸般的登徒子行徑。
云喬噙著淚地望向他,瞧見他身上好些道積年舊傷痕。
那累累傷痕,瞧來極其可怖,同他文雅的面皮,半點(diǎn)也不搭。
云喬瞧著,心下暗道,此人滿身的經(jīng)年舊傷,就是長得再好,也是窮兇極惡之人。
她啞聲罵他,一句一句。
可那暖情香卻讓她話音嬌顫,沒有半點(diǎn)威懾力,反倒是在嚶嚀嬌吟。
眉眼間也被那香熏得媚色漫漫。
明明是想要將他推開,此刻落在他身上的動作卻反倒像極了欲拒還迎的姿態(tài)。
云喬被那香折磨得理智漸碎,心底殘存的貞潔禮教又讓她羞怒不已。
窗外暴雨如注,佛堂內(nèi)梨花泣淚。
蕭璟并不知曉房中燃著暖情香,見她淚珠點(diǎn)點(diǎn),卻如小貓動春時(shí)一般哼唧著臥在他懷中。
只覺得她是在耍著欲拒還迎的把戲。
……
一場情事后,暴雨初歇。
男人解了藥性,眉眼都是饜足。
云喬哭啞了嗓子,眼尾紅透,昂首瞪向他的那雙眸子里,還蓄著淚水。
她唇瓣上沾著不知是被自己還是被這可恨的男人咬出的血珠。
身上也滿是男人力道極重時(shí)留下的青紫痕跡。
麻繩將她手腕勒住,磨破她細(xì)膩嬌氣的皮肉。
嬌嬌怯怯濃艷惑人的女子,此刻破布般倒在榻邊。
任誰看來,都覺可憐。
蕭璟打量著她,眸光如同審視一個(gè)物件。
心道,這女子容貌生得像了遠(yuǎn)嫁和親的明寧郡主足有六七分,卻比當(dāng)初那人容色更加艷麗,身段也是惑人,真好似是照著他的喜好生的一般。
只可惜,不是處子之身。
而是個(gè)早被人沾過手的熟婦。
他如此想著,眸光低垂,微冷的手從她身下向上滑過,感受著她在自己指尖下的輕顫,最后停在她被綁著的手腕上。
納悶為何手下送來的女子,卻要綁著手腕。
順手解了她腕上束縛。
腕上麻繩一松,云喬咬牙噙淚,猛地一耳光打在了他臉上。
蕭璟做了多年儲君,從未有人膽敢對他動手,哪里想到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竟敢賞他耳光,不防還真被她打了臉。
熏香藥性剛過,云喬力道仍舊綿軟,打得倒不是多疼,只是那手上指甲卻刮破了蕭璟面皮。
她這一掌后雖是解氣,卻被他眼神里霎時(shí)涌出的戾氣嚇得厲害。
想起他那一身不知道怎么落的舊傷疤,云喬后怕極了,顫著手撿起榻邊的里衣,慌亂遮在身上。
她雖怕他,卻又實(shí)在憋不住委屈,眼里淚珠滴滴砸落,帶著哭腔罵道:
“佛門清凈之地,你這禽獸竟這般放肆!就不怕神佛降雷劈了你嗎!”
邊罵,邊抽噎著掉淚。
當(dāng)真是委屈難堪至極。
蕭璟聽著她的叱罵,抬手撫過自己面上血痕,瞧見指尖那抹血珠,臉色更是寒涼。
他淡笑著俯身,重又近前,用那沾了自己血污的指腹,去摸她眼尾墜出的幾滴淚珠。
血色混著淚水,在他指間捻碎,又被他細(xì)細(xì)抹在她眼尾微紅皮肉上。
像是刻意要弄臟她。
云喬被他嚇得厲害,顫著身子后撤,想要避開他。
他卻掐著她纖細(xì)的肩頭,半點(diǎn)不許她躲,
片刻后,伏在她耳邊,話音惡劣,輕笑嗤道:
“姑娘又不是處子之身,此時(shí)與我演貞潔烈女,豈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