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翻窗
蕭璟這話一出,云喬不知怎的,心里鉆心的難受。
好像背著夫君偷情這樣的事,她真的干過一樣。
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一滴滴砸在蕭璟手上,蕭璟抬眸看向她,無奈低嘆了聲,伸手給她擦眼淚。
“哭什么?幾句玩笑話而已,這都聽不得?怎么,你家相公往日在你跟前,都是鋸嘴葫蘆不成?”
他做著這般下作事,還敢提她夫君,云喬被他這般話,說得羞憤不已。
羞怒之下也發(fā)了火,一個勁的推他,不肯讓他給自己擦淚。
偏生蕭璟卻硬是要給她抹眼淚,半點不肯退。
云喬氣急,張嘴狠狠一口就咬在了他掌心。
蕭璟掌心都是提筆握劍磨出的繭子,她這一口咬得她自己唇齒酸痛,蕭璟卻是連眉頭都不曾皺上一皺。
他低聲輕笑,心道這咬人的勁頭,倒是和失憶前一模一樣。
云喬橫眉瞪向他,氣得怒罵道:“你胡說什么!我怎么會做出同人偷情私通那般浪蕩的事來。”
小娘子又嬌又橫,臉上掛著淚珠罵他。
蕭璟低眸瞧了眼掌心的牙印,貼著人耳朵,認(rèn)錯道:“好好好,我們嬌嬌兒一直都是好姑娘,怪我,是我浪蕩不堪,故意來引誘你越矩……”
他抱著人什么不要臉的話,都舍得說出來哄她。
云喬聽著他說,又被他緊抱在懷中,明明覺得他在胡言亂語,心頭卻不自覺慌亂得緊。
他的確頭疼得厲害,也的確是因著云喬昏迷之事,幾個日夜不曾好生闔過眼了。
抱著人蹙眉低聲警告道:“別鬧,睡覺�!�
話落,抬手叩了下云喬耳后某處穴位。
云喬身子驟然軟下,說不出話來,也無法動作。
蕭璟耳根子終于清凈,側(cè)首咬了下她耳垂,哄道:“快睡�!�
云喬什么也做不得,身子僵硬被蕭璟抱在懷里,原以為要睜眼挨到天亮。
不曾想,沒過半個時辰,就迷迷瞪瞪睡了過去。
只是,溫香軟玉在懷,蕭璟身子卻硬得發(fā)疼,委實難以成眠。
一直睜眼到天亮,他苦嘆了聲,只覺自己真是找罪受。
懷中人未曾醒來,蕭璟埋首在她頸窩,嗅了又嗅。
想起這段時日她昏迷的日子,嗓音沙啞道:“喬喬,之前都是我不好害你受罪,往后再不會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話音喃喃,云喬脖子發(fā)癢醒了來,卻沒聽清他在說什么。
“你……你說什么胡話呢,還不快給我松開這穴位�!�
蕭璟見她這般反應(yīng),自己也意識到自己此時說這番話,是白費口舌。
她損了記憶,哪里能聽得明白呢。
他搖頭輕笑,解了她穴位。
云喬被松了桎梏,第一時間理好衣裳,確定自己身體沒有異樣后,起身和他隔開一道距離,冷臉道:“多謝公子這段時日的看顧,妾身家中還有事,不能久待,還請公子派人送妾身歸家吧�!�
蕭璟不以為然,淡聲道:“說了多少遍了,你身子現(xiàn)下需得調(diào)養(yǎng),何時養(yǎng)好了傷,自會送你回去,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云喬被他堵了話口,氣得啞口無言。
這時殿門外響起內(nèi)侍叩門的聲音,蕭璟蹙眉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內(nèi)侍瞧見主子出來,忙道:“殿下,皇后娘娘傳您過去一趟�!�
蕭璟煩躁地捏了捏眉心,頷首應(yīng)下。
回身重又鎖了那內(nèi)殿的門環(huán)。
云喬眼睜睜瞧著自己重又被鎖在這里,疾步跑過去拍門,蕭璟卻充耳不聞,抬步走遠(yuǎn)。
交代下人道:“盯緊了些,別鬧出亂子來�!�
那頭蕭璟離去后,云喬枯坐在妝臺前良久,越想越不對勁。
這不像是在友人家養(yǎng)病的客人,倒像是被人豢養(yǎng)的禁臠。
她垂眸瞧著自己身上的裙帶,想著那個男人昨夜的行徑,越發(fā)覺不安,良久后,抿了抿唇,眼珠子滴溜打轉(zhuǎn),瞧著那沒被封死的窗戶,悄悄搬了凳子,踩在上頭,想打開窗翻出去。
……
皇宮內(nèi),蕭璟和皇后對坐。
性子同樣冷淡的母子二人相對無言。
蕭璟瞧著手邊杯盞里的茶水,靜默良久后率先開口:
“母后若無事,兒臣就先退下了。”
話落起身欲走。
對坐的皇后,當(dāng)即冷笑了聲。
“站��!
本宮問你,那揚州沈家,究竟因何全族男丁斬首示眾?
你竟因一女子,枉顧法度,徇私行事,濫殺無辜?”
那日議事廳里,云喬歇斯底里地質(zhì)問他是不是殺了她的孩子她的夫君。
蕭璟雖有心藏下當(dāng)日之事,卻還是有風(fēng)聲傳到了皇后耳邊。
皇后也暗暗猜測,蕭璟是因為云喬才重判沈家。
讓人去江南查探了番,知曉沈家出事前,那沈家少夫人便已和蕭璟糾纏不清,今日才有此一問。
宮殿靜寂了瞬,蕭璟眉峰薄涼。
“濫殺無辜?
母后,你是看不起兒臣?還是看不起你多年來對兒臣的教導(dǎo)?
我承認(rèn),我是不想她從前的夫君活。
可要沈家全族男丁梟首,乃是震懾江南官場的手段。
天高帝遠(yuǎn),父皇昏聵,大周皇權(quán)在江南式微,并非一日兩日。
南邊官場積弊多年,從不懼朝廷律令。
冰凍三尺,亦非一日之寒。
若無雷霆手段,如何在江南立威?
何為王法?
王法,為皇權(quán)而生,自當(dāng)為皇權(quán)所用。
孤要沈家族人死,金口玉言亦是王法。
談何徇私?談何濫殺?
沈家男丁寄居沈延慶身上,在揚州作威作福,哪個手上沒有人命?
又怎會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