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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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肅殺。
已是后半夜時(shí)分,天色漸微亮。
衣裳沾染血腥氣味兒的蕭璟,自東宮暗牢踏出。
他掌心手背都是血色,十指縫隙還在往下滴著血。
只是這血水,無一滴是他的。
將沉未沉的月光灑在他眉眼,更襯得那清俊似仙人的一張臉分外好看。
偏生那眉眼間,卻裹著極濃的戾氣。
他手中緊攥著枚玉佩和一個(gè)香囊絡(luò)帶。
那玉佩,那香囊,那系在上頭的絡(luò)帶,正是從前,云喬給陳晉的東西。
內(nèi)侍緊跟著他身后,半句不敢多言。
蕭璟將東西扔給了貼身的下人,寒聲交代道:“弄干凈,放到孤書房暗室。”
話落,抬步離開。
從東宮往云宅落梅院去。
落梅院中,安神香燃著,云喬睡得較前半夜安穩(wěn)了幾分。
蕭璟人立在院中屋檐下,抽出隨身的帕子,擦凈手上血水,方才推門入內(nèi)。
帕子扔給身后跟著的內(nèi)侍處理,他人已進(jìn)了臥房。
云喬睡夢昏沉,蹭著軟枕,翻了下身。
蕭璟緩步近前,坐在她榻邊。
他靜靜地望著她,腦海里不斷回響那婆子,和陳晉的話。
以及,昔日種種。
和那一瓶,她從陳晉手里得到的避子藥。
一瞬又一瞬過去,
他的手,在夜月下,扼住了她脖頸。
女娘嬌嫩的脖頸,極脆弱,也極纖細(xì)。
只需稍一用力,他就能掐斷她的咽喉。
蕭璟閉了閉眸,心底戾氣橫生。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為什么她偏偏總是要不聽話。
為什么沈硯那樣的人,她都肯給他生孩子。
對著他就百般推拒拖延。
為什么她偏偏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和東宮的護(hù)衛(wèi)不清不楚。
一個(gè)賤奴而已,竟能讓她舍了東宮的榮華,他給的恩寵,同那人千里淫奔私逃。
從東宮暗牢踏出那刻,妒火最盛時(shí),
他心里有一瞬想過,
既然她這么惦記陳晉,給他貼身的玉佩錦囊,將女兒和她的身家性命都托付在他身上,對他百般信賴。
那不如,他送她和陳晉,一起去死。
可此刻,當(dāng)他的手,扼住她脖頸。
他卻連一點(diǎn)點(diǎn)的力道,都舍不得下。
再大的戾氣,在盛怒的妒火,再難消的嫉恨。
再恨不得掐死她。
終究還是在碰到她的一瞬,就心軟下來。
就好像那一日,他心中認(rèn)定她和陳晉不清白,榻上纏綿時(shí),心底無聲罵了她一聲聲‘蕩婦’,最終還是告訴自己,原諒她,原諒她,都怪那些男人,都怪他們經(jīng)不住她的誘惑,不是她的錯(cuò)。
對,不是她的錯(cuò)。
殺了覬覦她的人就好了。
蕭璟眼睫微顫,垂眸細(xì)細(xì)望著云喬這副面龐。
她生的,當(dāng)真是極漂亮的。
便是闔著眼簾,也蠱惑的人對她心軟,對她動情。
蕭璟手掌自她脖頸寸寸向上,撫過她柔嫩的臉頰。
夢中的云喬被安神香蠱惑,無意識地,蹭著他掌心,哼唧嚶嚀,滿是依賴。
“殿下……”她無意識地,半夢半醒中,在呢喃喚他。
只這一聲,擊碎了蕭璟這一夜所有的怒與妒。
他猛地俯首,張口咬在她頰邊軟肉處,手探進(jìn)被衾里,緊攥著云喬纖腰,邊咬邊褪她衣裙。
云喬被他這一口咬得疼醒了來,嗚咽地痛哼,掙扎推他。
“疼……輕些……”
“疼就對了,不疼你怎么記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