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換手術(shù)室,我要她活著
蔣遙蜷縮在床板的邊緣,身體緊繃成一道隱忍的弧線。
琥珀色的眸子緊鎖于無盡的黑暗之中,她看起來是那樣的脆弱不堪,像一個被命運之手無情撕裂的布偶。
原本姣好的面容蒼白扭曲,臉頰、脖子、胸口,被一抹觸目驚心的鮮紅肆意勾勒,如同冬日里即將融化的雪花。
那一片血色觸目驚心,空氣中都彌漫著濃重的鐵銹味,
她緊緊勾著顧彥期的手,聲音暗啞,隱藏著極致的痛苦。
顧醫(yī)生、不怪羅總、是我自己喝的。
······
顧彥期手指一僵,像被人從背后重重的打了一拳。
他不止一次警告她,讓她離羅勁遠(yuǎn)一點,她也不止一次,從來順從的她因為羅勁跟他頂撞。
是他多余了。
他就不該吃飽了撐的,多管閑事。
這時醫(yī)生將羅勁叫走,顧彥期才收回那束陰鷙的眼神。
他慢悠悠的轉(zhuǎn)過頭,蹲在床邊看著床上那個痛苦凝眉的身影。
那你就是活該。
涼薄的聲音傳進蔣遙耳中,她努力睜開迷離的雙眼,說話間口中都是濃重的血腥味。
顧醫(yī)生,我是要死了嗎
含著淚的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委屈又無助,她的手指緊緊用力勾住他的,像是要抓住生命中能救她的那根稻草般依賴。
可顧彥期卻用力甩開她的手,帶著一股煩躁,聲線寡淡的輕嗤一聲,死不死的,還不是你自找的,把我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你活該啊蔣遙。
······
蔣遙胃里一陣痙攣,又嘔出一口濃重的深紅。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無助的搭在冰涼的床邊,宛如秋風(fēng)蕭瑟下最后一片落葉,孤零零的,好像下一秒就會零落為泥。
一旁的周清許見狀,用手推了下顧彥期,你好好說話,我看她傷得挺重的,這出血量可不輕啊。
顧彥期唇邊泛起一抹冷笑,似是藏著一把能將空氣全部割裂的利刃,
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漠視的寒意,跟我有關(guān)系嗎她知道我今晚有手術(shù)回去的晚,偷著穿成這樣去參加我不讓她去的宴會,喝酒喝到吐血,不是活該是什么,喝死都是活該。
蔣遙此時的臉色已經(jīng)慘白到像一張透明的紙,額間細(xì)密的汗珠沿著臉頰滑落。
她胸口微弱的起伏,就像此刻她這微弱的生命力,在無聲中掙扎。
原本有神的眼睛此刻變得空洞,她微微睜眼看著面前這個高大的男人,眸底閃過一絲委屈,顫抖的手卻不敢再去抓他。
她不敢說,這一刻,他就是她在這無邊黑暗中唯一的依靠,但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這不是她能肖想的。
甚至連她主動碰一下,都是罪過。
蔣遙急促而微弱的呼吸聲,混合著周圍儀器的聲音,在這死寂中回響,像是生命最后的哀歌。
急診醫(yī)生拿著化驗單和血包進來,大聲喊著讓所有人出去。
突然蔣遙眉心一皺,翻身吐了口血,身體更加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醫(yī)生趕緊將血袋掛好,看著血液順著早就建立好的靜脈通道流入她的身體,周清許深嘆一口氣。
他轉(zhuǎn)身看向一旁表情濃重的男人,真不管了那我們、走
顧彥期深邃黑暗的眸子穿透人群,精準(zhǔn)地凝望著病床上那個痛苦的身影,眸中翻騰著不知名的情緒。
驀地,他歪頭看向周清許,眼底彌漫著一片薄涼,羅勁是你朋友,我要知道今晚這件事情的所有經(jīng)過,你要給我問不清楚,別怪我跟你翻臉。
周清許,······
這件事,最沒有關(guān)系的就是他了吧!
跟他翻臉干什么!
不是、你!周清許唇角微動,眼神疑惑的看向他,你怎么不自己去問,我、我去問、合適嗎我有什么理由、為了蔣遙去質(zhì)問羅勁啊!
我要進手術(shù)室。顧彥期眼眶一緊,頭也不回的跟著醫(yī)生走了。
留下周清許一個人在風(fēng)中凌亂。
哎不是、這不應(yīng)該是人家急診和消化內(nèi)科的事嗎,你一個看牙的湊什么熱鬧!
真是服了!
剛才還說人家活該呢,這就上趕著進去保駕護航了。
明明是關(guān)心的,全壞在那張臭嘴上了。
什么毛病啊這是!
周清許無奈的搖搖頭,轉(zhuǎn)身去尋找羅勁的身影,見醫(yī)生正在和他談話,他正要過去。
阿許!
突然一個身影跳出來,嚇的周清許接連后退好幾步。
南茯苓抱著一個保溫盒站在他面前,笑容甜美的說道,愛心宵夜,我給你做的!
······
周清許伸手扶額,無奈的閉了閉眼睛。
大姐!他雙眉間皺起一絲深深的溝壑,伸出手指比了個三,三天了,你是一點也不肯放過我��!
早知道她這么難纏,那天聚會,他就不招惹她了!
這哪是個姑娘啊,簡直是個狗皮膏藥。
南茯苓微微噘嘴,往前一步走到他身邊笑道,我們已經(jīng)睡過了,你休想抵賴!
我、我們、你、你小點聲!
周清許驚恐的伸手捂著她的嘴,把她帶到一個僻靜的樓道,南小姐,我再次和你重復(fù)一遍,我們沒有睡過,那天你非纏著我,是我好心,怕你一個女孩子出意外才將你帶回家的,我們分開睡的,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
他真的是用盡了力氣在解釋,恨不得全身都長滿嘴。
可無奈的是,任憑他怎么解釋,都像是在對牛彈琴!
南茯苓眨巴著眼睛,認(rèn)真的聽他說完,然后小聲問道,那我們之間什么時候可以有點什么
周清許瞪著眼睛看著她,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大約一分鐘。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他服了。
沒問題,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你,阿許,我們······哎,你別跑��!
周清許身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撒腿就跑。
這怎么跟鬼上身是的!
哎、哎、你別追了,蔣遙都受傷進手術(shù)室了!
······
蔣遙受傷了
聽到這里,南茯苓瞬間安靜下來,她停下腳步,不再追著周清許,而是目色擔(dān)憂地等在手術(shù)室門口。
是纏著周清許的這幾天里,少有的正經(jīng)。
此時手術(shù)室里卻混亂一片,原本應(yīng)該安靜的手術(shù)室內(nèi)尖叫聲不斷。
所有準(zhǔn)備好的醫(yī)療器械撒了一地,顧彥期指著已經(jīng)上了手術(shù)臺的蔣遙怒喊道,趕緊啟動備選方案,換手術(shù)室,我要她活著,她要有什么意外,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顧彥期也沒想到,他只是想跟著進來看看,卻發(fā)現(xiàn)了這個驚天秘密。
醫(yī)院的手術(shù)室,這么嚴(yán)謹(jǐn)?shù)牡胤剑谷换爝M來一個外人,還妄想讓蔣遙死在手術(shù)臺上。
他追著那個麻醉師一路狂奔到外面,早就接收到信號的保安此時已經(jīng)趕到并包圍了所有出口。
周清許聽到動靜趕過來,雙眸被驚的瞪大了一圈,臥槽,怎么回事,你們怎么還干起來了!
只見顧彥期與一個穿著綠色手術(shù)服的男人纏打在一起。
那人功夫不錯,竟然能從接受過軍事化訓(xùn)練的顧彥期手里掙脫,他見出口被封閉,逃出無望,猛地從腰間掏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一副出不去就同歸于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