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隔著一層輕薄的布料,辛明昭甚至能感受到腰腹下壓著的有力大腿肌肉,和搭在腰后溫熱的手掌。</p>
她腦子一片空白。</p>
什么叫做……翹起來?</p>
辛明昭只是性子溫吞了些,又不是傻。</p>
反應過來靳行止話語中的意思,她呼吸急促起來,手掌撐在柔軟沙發(fā)坐墊上,再也沒了往日里的平淡自若。</p>
“等等,靳先生,你怎么能——唔!”</p>
原本放在腰上的手轉(zhuǎn)移到了脊背,牢牢摁住了辛明昭試圖掙扎的身體。</p>
不等她的話說完,伴隨著沉沉啪一聲響。</p>
辛明昭烏眸睜大,身體先是驟然緊繃,又猛地松垮下去,氣息無比急促。</p>
后腰后知后覺泛起了細密的疼。</p>
還好、還好只是腰。</p>
不是在其他的地方……</p>
辛明昭將臉埋進了艱難支撐的手臂之中,耳廓紅得發(fā)燙,好似只要捻一捻,都能滴下血來。</p>
靳行止的聲音遙遙傳來,尾音勾著輕挑笑意。</p>
“昭昭寶貝兒,你剛剛說什么?”</p>
辛明昭動了動唇,悶聲道:“你不能……”</p>
啪。</p>
又是一下。</p>
辛明昭輕嗚了聲,聽到男人不緊不慢的語調(diào),“錯了,再說�!�</p>
頓了下,他意味深長道:“下一次,打在哪兒,你知道的。”</p>
“……”</p>
說什么?</p>
辛明昭用力咬了下唇,偏偏臉頰發(fā)燙、腦袋也混亂成了一團,完全理不清思路。</p>
因著她趴下的動作,身體拉扯出盈盈弧度,裙擺也略微往上縮了一截。</p>
客廳空調(diào)還在兢兢業(yè)業(yè)制造冷氣,掃過白皙筆直的腿根,帶起一陣輕微的戰(zhàn)栗。</p>
辛明昭滿心都是靳行止的那句再說,沒注意到身體的冷。</p>
靳行止卻在居高臨下看著她,沒錯過那點兒輕顫,目光微抬,暫時放松了對辛明昭的限制,伸手要幫她整理裙擺。</p>
壓在脊背的力道一松,緊接著,裙擺被外力碰觸,有溫熱指尖若即若離地落下。</p>
辛明昭腦袋一懵,還以為是沒等到她的回答,下一掌就要落下。</p>
她心口鼓噪,快得仿佛要跳出喉嚨,張口時,語調(diào)慌亂急切:“我不喜歡!”</p>
靳行止的動作一頓。</p>
辛明昭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又重復了一遍:“這種懲罰,我不喜歡。”</p>
話語出口的那刻,辛明昭長睫微顫,指尖用力握住了沙發(fā)軟墊,很突然的想起之前在房間中的一個細節(jié)。</p>
在她羞窘地拒絕靳行止幫她穿衣服時,靳行止帶著幾分愉悅的笑了,非常好說話的退后了一步。</p>
那甚至算不上一個明確的拒絕。</p>
只是情緒激蕩之下,本能先一步流露出輕微的抗拒。</p>
卻被人全盤接受。</p>
“……”</p>
辛明昭微微失神,下一秒,腰上的手用力,壓著她的裙擺,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p>
“做得很好�!�</p>
辛明昭剛抬頭,一個輕柔的吻落了下來。</p>
在唇角短暫碰觸,又拉開距離。</p>
靳行止喉間滾出氣音般的低笑,淺灰眼瞳低垂,毫不吝嗇夸贊:“你做得很好�!�</p>
咚——</p>
胸腔之中,心臟怦然作響。</p>
辛明昭強作鎮(zhèn)定,微微偏開了視線,嗓音仍帶著幾分輕顫:“確實不會再忘了�!�</p>
靳行止聞言,悶聲笑了起來。</p>
胸膛不住震動,又傳遞到緊緊和他相貼的辛明昭身上。</p>
辛明昭聽著他愉悅低磁笑聲,低眸看著自己的手指。</p>
再一次的。</p>
靳行止握著她的手,干脆利落打破了那層桎梏。</p>
所有人都在說,她要乖、要聽話。</p>
可只有他。</p>
只有靳行止,告訴她,不乖也是她的權(quán)利。</p>
-</p>
下船前,那名青年又出現(xiàn)在了門邊。</p>
濃眉大眼,身姿筆挺,是很俊朗的模樣。</p>
靳行止介紹了一句:“這是覃空,我的生活助理,有事可以找他�!�</p>
覃空便對辛明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p>
辛明昭也微微彎起唇,示意了回去。</p>
她略微落后了半步,聽到覃空在和靳行止匯報:“……那幾家都來詢問過您的消息,我給擋了回去。”</p>
“……京城來電,說二少爺最近頻繁出入會所……”</p>
“還有蕭家……”</p>
辛明昭聽到了熟悉的詞,下意識抬眸,覃空的聲音卻愈發(fā)壓低,說完就點頭離開了。</p>
靳行止慢條斯理走在游輪過道上,似笑非笑睨來一眼。</p>
“蕭家的游輪剛到港口,要去打個招呼嗎?”</p>
蕭柏素來閑散紈绔,蕭父蕭母又疼他,縱著他睡到日上三竿再啟程也是常事。</p>
辛明昭習慣性考慮著,又在對上那漾著不明情緒的灰眸中,恍然驚覺,她已經(jīng)離開了蕭家,也無需再去想那家的事。</p>
“不用�!�</p>
她有些不習慣的拒絕道:“婚約取消,我和蕭家已經(jīng)沒關系了。”</p>
靳行止懶散挑眉,輕笑一聲,看上去對她的答案頗為滿意。</p>
轉(zhuǎn)身往前走,手卻往后遞了遞。</p>
語調(diào)悠悠然蕩開:“牽著,等會兒跟丟了,我可不負責找�!�</p>
牽手?</p>
辛明昭凝眸注視著那只伸出的手,冷白修長,手背蟄伏著淡青脈絡。</p>
她還記得,這雙手用力攥握時,帶著薄汗的青筋鼓起,指尖染著水光,又欲又澀。</p>
“……”</p>
意識到自己又在想什么,辛明昭垂了下眼,不自在的快走兩步,跟上靳行止的腳步。</p>
猶豫又試探的,將手搭了上去。</p>
一如之前那樣。</p>
男人頭也不回,手掌卻收得迅速而有力,將她緊緊牽在手心。</p>
輕易不會放開。</p>
-</p>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大暴雨,今天卻奇異的停雨出了太陽,照耀港口的一切繁忙。</p>
靳家有私人港口,從游輪上下來,周圍一片海域湛藍空蕩,白羽海鷗呼啦啦飛過,風景美如油畫。</p>
辛明昭是有些不自在的。</p>
習慣被衣物遮蓋的手臂和腿明晃晃暴露在明亮陽光中,有微風拂過,輕輕撩動裙擺,柔軟面料便隨之蹭過肌膚。</p>
像是株常年生長在陰暗角落的植物,突然被安置在了陽光正好的陽臺。</p>
枝葉顫顫,習慣是想躲著光,本性卻又渴求光。</p>
她的指尖微蜷,只是這么個小動作,走在身前的男人敏銳察覺,自然回頭問道:“太曬?”</p>
靳行止往前示意:“車就在前面,上車就不曬了�!�</p>
辛明昭看了眼停在不遠處的商務車和車旁站著的覃空,點點頭,沒解釋。</p>
只是不自覺中,愈發(fā)靠近了靳行止。</p>
就好像,只要看著男人寬闊有力的肩背,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勇氣從緊扣的指間傳遞。</p>
兩人靠近時,正在副駕駛座旁低頭和司機說著什么的覃空察覺到動靜,抬起頭,幾步走到后座邊,將車門拉開。</p>
他的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臉上笑容愈發(fā)燦爛,對著辛明昭熱情道:“辛小姐要喝點什么嗎?車載冰箱里準備了純奶、氣泡水、果汁還有葡萄酒,或者您有其他想喝的,可以告訴我,我現(xiàn)在去買�!�</p>
辛明昭禮貌道:“不用了,謝謝。”</p>
靳行止松了手,擋在車門上方,“上車,我們?nèi)C場……”</p>
“——靳先生!”</p>
一道極其熱情的嗓門從旁響起。</p>
辛明昭側(cè)眸看去,意外看到了滿臉熱絡笑容的蕭父蕭母,以及不遠不近墜在兩人身后的蕭柏和他堂妹蕭檸。</p>
她微微一愣,又很快反應了過來。</p>
也對。</p>
蕭家本就是搭上了靳家的勢,才發(fā)展得如火如荼,又在這種葬禮結(jié)束后諸多來賓的時刻,借用靳家的私人港口彰顯和靳家的親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p>
辛明昭不打算被他們看到自己和靳行止站在一起,正要收回視線上車。</p>
肩背處突然傳來一股力道,將她整個人往車里一塞。</p>
辛明昭:“?”</p>
她跌坐在軟皮座椅上,茫然抬頭。</p>
就見撐著車門的靳行止,眉眼壓低,神色懶倦又不耐。</p>
還透著幾分……肉眼可見的煩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