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做她的靠山
夜焰塵說:“信物和穩(wěn)婆都是可以作假的,戰(zhàn)王府位高權(quán)重,免不得有些人冒名頂替�!�
云子墨皺眉,就想繼續(xù)說什么。
云子恒卻道:“殿下的顧慮是對的,此事我會認(rèn)真處置�!�
“嗯�!�
夜焰塵也不欲和他多言,起身告辭了。
回去的馬車上,他劍眉緊擰。
想起前世戰(zhàn)王府的慘烈皆因傅敏出賣,他忽然心底浮起一個念頭。
現(xiàn)在就把傅敏這個禍患除了,一了百了。
但一想到,傅敏可能就是戰(zhàn)王的女兒,他又遲疑了。
戰(zhàn)王府百年忠誠。
夜焰塵和戰(zhàn)王府的幾個公子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交情極好。
夜焰塵深知戰(zhàn)王和幾個公子對于這個妹妹的期待,他如果將人殺了,豈不傷了他們的心?
這傅敏要不是戰(zhàn)王府找的人該多好!
夜焰塵眉心一擰:“冷驍,你去查一查傅敏的底細(xì),還有戰(zhàn)王府認(rèn)親的細(xì)節(jié),時間,地點,涉及到的穩(wěn)婆和下人,巨細(xì)無遺。”
“屬下明白�!�
馬車搖搖晃晃繼續(xù)向前,夜焰塵瞧著車外的雨幕,腦海中忍不住浮起那會兒蘇汐瑤從雨中狼狽站起的模樣。
夜焰塵眉間褶皺更深。
怎么會搞得那么狼狽?
前世江州別館那一次,她被人下了藥送上自己的床榻,自己也被那些官員們勸著喝了不少酒,看到她躺在自己的九龍床上,還那般主動,如何能忍?
意亂情迷之下便要了她。
她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了隨身的金簪要取他的性命。
她可是一點虧都不吃的。
夜焰塵覺得蘇汐瑤現(xiàn)在變蠢了,被人欺負(fù)了竟然站在那兒發(fā)呆!
笨蛋!
夜焰塵心里罵了一聲,忽然又想起她胸前戴著的玉船。
重生回來只記得穩(wěn)住局勢,記得離她遠(yuǎn)點,差點忘了,兩年前觀瀾湖她救過自己。
她是自己是救命恩人。
或許,他可以以這個理由做她的靠山。
如此一來,一般人也不敢招惹她。
至于他們二人之間……他盡量不見她,不與她有任何瓜葛就是。
夜焰塵似乎瞬間說服了自己,心里都舒暢了一些,冷聲吩咐:“去百善堂。”
以他對蘇汐瑤的了解,她搞成那個樣子,絕對不可能直接回蘇家,而是會找地方整理自己。
……
蘇汐瑤的確沒回家。
她怎么能讓爺爺看到自己這副糟糕的樣子再擔(dān)心?!
她進(jìn)了百善堂先蘇浴,換上了輕軟的中衣,坐在鏡子前,由著婢女幫忙整理頭發(fā)。
彩月憤憤地說:“真是裝模作樣……這次要是無雙姐姐在就好了,她武功高強(qiáng),小姐肯定不會摔下馬車去�!�
蘇汐瑤沒說話。
她垂著眼,在想方才云家別院門前的事情。
想那個明明對她冷漠疏離卻又護(hù)衛(wèi)了她的夜焰塵。
他護(hù)著自己的樣子,和前世一模一樣。
她當(dāng)時雖然狼狽,但心情卻是不錯的。
或許,夜焰塵只是因為自己被送進(jìn)江州別館那件事情,怕那些官員還想別的歪門邪道賄賂他,所以才對自己故作冷漠。
肯定是這樣。
他那時候那么喜歡自己,感情怎么可能忽然就不見了,還忽然那么冷漠。
蘇汐瑤唇角彎彎,笑容有些甜蜜。
彩月遲疑地說:“小姐,你、你笑什么?”
別是撞到了頭,撞傻了吧?!
“沒�!碧K汐瑤笑容不減,“我是在想,我送進(jìn)傅敏肩井穴的那根針,應(yīng)該快起效了吧?”
彩月“啊”了一聲,“小姐你——”
蘇汐瑤看著鏡中的自己。
她蘇汐瑤怎么可能吃虧呢?
有仇必須當(dāng)場報!
彩月輕笑了一聲,幫蘇汐瑤把頭發(fā)弄得半干之后,找了藥膏來。
那會兒摔下馬車,蘇汐瑤身上好幾處都磕著了,都得上藥呢。
然而藥罐的蓋子剛打開,一個管事就在門外說:“小姐,門外來了一位貴人,說想求見小姐�!�
“這么快?”蘇汐瑤皺眉問道:“是城南云家那別館的?”
“不是�!惫苁逻t疑地說:“外面的兩隊人好像是禁衛(wèi)軍……”
蘇汐瑤一怔,“請他進(jìn)來!”
夜焰塵進(jìn)來的時候,蘇汐瑤粗略地整理了自己。
外衣來不及穿,只是披了一件白色斗篷,沒束起的頭發(fā)披垂在斗篷上面。
半干的頭發(fā)散著墨色幽光,把她那張臉襯的更加透白。
蘇汐瑤沒有裝作不認(rèn)識他,更沒有沖他行禮。
自前世第一次見面,她被他捧在了手心里。
他寵著慣著她,告訴她,她不用與人卑躬屈膝,包括他在內(nèi)。
后來,他也的確做到了。
此時她忘了需要沖他行禮。
夜焰塵則是從心底就從未想過要讓她在自己面前屈膝,也忘了身份之間的差別。
她水霧一樣的眸子凝視著夜焰塵,像是帶著漩渦的黑洞,把夜焰塵的心神完全吸引,忍不住向前邁了半步。
然后,在蘇汐瑤微微勾起唇角的瞬間,夜焰塵略有些僵硬地別開眼。
夜焰塵強(qiáng)迫自己聲音冷硬,不要被她的笑容引誘:“本王此來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好�!碧K汐瑤聲音清脆,“殿下請說�!�
“玉船�!币寡鎵m冷淡道:“你那玉船是何處來的?”
蘇汐瑤將胸前的玉船拿出來:“這個么?”
“不錯�!�
蘇汐瑤思忖了一下,說:“這是我的私物�!�
夜焰塵說道:“兩年前,本王外出落水,有人救我,后來我留了信物離開,信物便是這只玉船。”
“玉船出自宮中巧匠之手,底部還有印記�!�
“啊——”彩月輕呼一聲,“兩年前小姐正好隨著船隊出去,就在觀瀾湖那兒救過一個人呢�!�
夜焰塵面無表情地說:“本王當(dāng)時神智昏沉,記不得救我的人是誰了�!�
“肯定是我家小姐!”彩月認(rèn)真地說道:“我家小姐掌管蘇家船行,十二歲后每一年都會隨船隊出去一兩次,兩年前的確去過觀瀾湖�!�
“而且我家小姐水性極好,行里的人送了外號叫做海龍女,每次出去總會救幾個落水的人上來,整個江州都知道。”
“觀瀾湖那次救的人,奴婢印象深刻,戴了面具的。”
站在身后的冷驍不知道主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早就知道是蘇姑娘嗎?
但還是非常配合地說了一句:“呃,殿下當(dāng)時就戴著面具�!�
然后,屋內(nèi)轉(zhuǎn)為靜懿,大家相互看了好幾眼。
夜焰塵眼眸微縮,轉(zhuǎn)向蘇汐瑤:“當(dāng)真是你?”
“……”蘇汐瑤卻沒說話,悠悠地看著他。
前世他告訴她,離開觀瀾湖后他便派人查探了她的身份,他還做了觀瀾湖上她立在船頭的畫像帶在身邊。
那些江州的貪官污吏,就是憑借著那幅畫像,找到她,把她送到他面前去的。
他現(xiàn)在卻不記得,而是靠玉船認(rèn)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