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從我有記憶以來,這是我媽第一次喊我“寒寒”。
以前她喊我,都是“你”怎么怎么。
還有我爸,林明詩,林景翊,他們都一樣。
而現(xiàn)在,為了讓我去討好一個男人,我媽竟然不惜跟我下跪。
我一點母女之情都感覺不到,只覺得諷刺。
“媽,你太看得起我了。要是霍璟珩真把我當(dāng)回事,我還會被甩,被送去冰島嗎?”
我松開扶握她的手,抽身往后退了一步就要離開。
“寒寒�!蔽野钟纸凶∥�。
他走到我面前,眉眼溫柔的就像個慈父:“霍先生以前就最疼你,你去求求情,他一定會答應(yīng)的。這個家也是你的家,難道你要看著一家人無處可去嗎?”
家?我的家?
在冰島兩年,我的父母,我的親生姐弟,沒有一個人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發(fā)過一條短信。
如果那時我哪天突然死了,恐怕直到尸體發(fā)爛發(fā)臭,他們都不會知道!
霍璟珩也不會知道……
根本沒有人真的關(guān)心我。
我攥緊手,心臟像泡在酸水里。
我不可能再去討好霍璟珩,但我爸我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1
我決定去霍家走一圈,然后回來說霍璟珩不同意,讓他們徹底死心。
于是我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離開大宅,走向了霍家。
走進(jìn)霍家大院。
我原本沒打算進(jìn)大宅,也不想讓霍璟珩知道我來過。
但管家站在宅門口,沖我輕輕一點頭:“二小姐,霍先生正和步小姐在客廳里�!�
步月歌也在?
想起她對我的背叛,和對我做的種種,我心底一直積壓著無處釋放的怒火仿佛終于找到一個出口。
我越過管家直接推開門走進(jìn)了客廳。
霍璟珩正坐在沙發(fā)上喝茶,而步月歌半跪在他身側(cè),活像個奴婢。
余光里,霍璟珩聽見聲音看向了我。
但我沒看他,走到步月歌身邊,拉起她就是毫不猶豫的一巴掌。
“啪!”
“啊——”
清脆的巴掌聲在客廳震響。
而步月歌被我扇得摔在沙發(fā)上,捂著臉尖叫:“林淑寒你瘋了!你干什么打我?!”
我抓住她手腕將她扯近:“兩年前你找人跟著我和霍璟珩拍下那些照片,兩年后又恬不知恥的發(fā)出來,你不該打嗎?”
“這才一個巴掌就受不了,這還沒完呢!”
我說完,抬起胳膊沖著她臉再次揮下——
“啪�!�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臂,攔下了我的動作。
我順著那只手看向它的主人。
明亮的白熾燈下,霍璟珩幽黑眼瞳冰冷,雕刻般的五官在側(cè)臉落下一小片陰影。
他薄唇輕啟:“夠了。”
果然,我就知道他又會維護(hù)步月歌。
再一再二再三,我的心明明早已遍體鱗傷,可此時還是狠狠刺痛起來。
“不夠�!蔽乙Ьo牙關(guān)一字一頓,“才一個巴掌,比起我受到的傷害,她這算什么?!”
霍璟珩收緊了握著我的手,我吃痛皺眉,另一只手不受控制的微微松開。
步月歌立馬掙脫束縛,縮去他身后拿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霍先生……”
真惡心。
淚意涌上眼眶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用力甩開霍璟珩的手連退兩步,掐著手心不讓眼淚掉下來。
“霍璟珩,你這么維護(hù)她,是不是有一天步月歌殺人了,你也會拿我去給她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