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站在原地，身體僵硬，四肢都不像是自己的，身上的汗臭味被無限擴(kuò)大，一下一下刺激著我的神經(jīng)。</p>

    我只能局促地在工作服上擦拭手心的汗。</p>

    可是我的衣服也被汗?jié)窳耍瑵M是灰塵，臟兮兮灰撲撲的一個(gè)人。</p>

    我都要忘了，之前怕顧斐知道我在外面做苦力，每次都洗完澡換了衣服才回家。</p>

    她從來就不知道我也是被她嫌棄的這群人中的一員。</p>

    顧斐還比我先到家。</p>

    她躺在沙發(fā)上，酒吧里的那套裝扮被換了下來，我在網(wǎng)上買的廉價(jià)T恤穿在她身上，富家小姐的一切痕跡被抹得干干凈凈。</p>

    她的手臂垂在一側(cè)，抓著手機(jī)。</p>

    聽到動(dòng)靜，顧斐睜開眼。</p>

    喊我哥哥。</p>

    顧小姐喊我哥哥。</p>

    可能說出去都沒人信吧。</p>

    我注視著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心虛，可是沒有。</p>

    原來她是一個(gè)很會演戲的人。</p>

    我把肉骨頭和一小把香菜放到廚房里，收起各種思緒，平靜道：“今天太晚了，早點(diǎn)睡吧�！�</p>

    顧斐從沙發(fā)上坐起來，走到廚房門口站著。</p>

    也不靠近，抱著胸，時(shí)不時(shí)捏一捏鼻子。</p>

    我背對著她，打開水龍頭洗手，卻總是想著自己身上會不會還有那股味道？</p>

    “哥哥，沒有熬粥嗎？我和你說了我想喝。”</p>

    “你都買了肉骨頭，怎么沒早點(diǎn)回來煮？”</p>

    顧斐醉酒后有點(diǎn)小孩子氣，還會無理取鬧。</p>

    我往常依著她，不管多晚都會守在廚房里熬粥，把香菜洗干凈，切成細(xì)細(xì)的香菜末，點(diǎn)綴在白粥上。</p>

    然后一遍又一遍地洗手。</p>

    因?yàn)槲也幌矚g香菜的味道。</p>

    只是那時(shí)候我沒有怨言，但會想——怎么會有人要在粥里放香菜呢？</p>

    顧斐一直沒得到回應(yīng)，再加上有些心虛，難得沒發(fā)脾氣：</p>

    “不過你說得對，太晚了，你先去洗澡。</p>

    ”我和你說，今天我應(yīng)酬完，有個(gè)人身上都是汗臭味，給我惡心吐了。</p>

    “哥哥，我頭疼，你等下給我揉一揉好不好？”</p>

    水龍頭依舊在放著水。</p>

    可洗手的人卻一直沒動(dòng)靜。</p>

    許久之后，我關(guān)了水龍頭，說：“好。”</p>

    大概是想掩飾太平？</p>

    我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