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冰山也關(guān)注后院八卦
蕭岐越倒也是不偏不倚,晚膳過后直接在榕院歇下了,既未去安撫母子四人,也未來打擾蘇云兮。
第二日巳時剛過,忙了一早上的蘇云兮剛摸起筷子,便聽得外面小丫頭通傳:“大爺來了。”
“夫君可曾用過飯?”
蘇云兮笑盈盈的福了福身。
“不必了�!�
蕭岐越瞄了瞄桌上的各色小碟子,裝的都是些尋常飯菜,只不過碟子都小的不成樣子,即便最大的,他一掌也能托起三個,不由眉頭微蹙:這也是吃飯?
大戶人家向來都是主人先吃,剩菜才給下人,好聽些叫“賞”。
蘇云兮不喜這樣,反正尋常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吃,她都是先看一遍菜色,挑自己喜歡的分出來,余下的再讓小丫頭們分了。
“我已向圣上求了恩典,抬蕓娘為平妻,你看看挑一個好日子讓她向你敬茶,全了禮數(shù)�!�
頓了頓,又說道:“雖說是平妻,但凡事還是以你為主,你切莫要與她計(jì)較,我心中有數(shù)。”
蘇云兮面上依舊笑盈盈,心中卻在腹誹:一日未曾相處,先來給我打預(yù)防針,上上來就叫我不計(jì)較,也不知道到時候誰是誰非。
這樣的歪屁股,誰能掰的回來?
“夫君放心,妾身都省得。”
她垂下眼眸,藏起眼中那點(diǎn)不屑。
蕭岐越說完該說的,一時也無話,臨走之時,又瞄了一眼飯桌:鳥食。
“大奶奶,榮國公府的三奶奶來了,剛?cè)チ死咸脑鹤��!?br />
榮國公府的三奶奶閨名杜若雪,是蘇云兮穿過來以后新交的朋友。嫁了榮國公第三子沈懷清。
在家做姑娘時,上面有兄姊照拂,嫁到婆家,公婆寵著兄嫂讓著。
所以,即便如今已有了一兒一女,仍是一副赤子心腸,是她在這壓抑的封建社會,后院里唯一的一束光。
蘇云兮急忙用完了早膳,那家伙是個急性子,又是個話嘮,每次來總要嘮嘮叨叨玩鬧上一天,不提前把時間空出來,待會兒什么也做不了。
果然,剛擱下筷子,還未來得及洗手凈面,杜若雪已經(jīng)疾步?jīng)_了進(jìn)來,一臉焦急的問:“云兮,你,可還好?”
蘇云兮雖不清楚她為何有此一問,但看她一臉焦急,想來是蕭崎越帶林蕓娘母子回來一事已在京中傳遍。
心中既感動又無奈:“我有何不好?在家中吃的好,睡的好,又胖了些,前幾日冬梅剛給我改的腰身�!闭f完還特意轉(zhuǎn)了一圈。
杜若雪一巴掌拍在她的肩上,氣得咬牙切齒:“你還裝!我都知道了,你那個多年不曾歸家的將軍帶了個狐媚子回來,還帶了三個狐崽子,今日更是向圣上討了恩典,抬那東西做平妻�!�
說完,眼圈都紅了:“你怎會好?還裝!這個蕭崎越太可恨了,這不是擺明了寵妾滅妻,打你的臉�!�
蘇云兮感動之余很是驚訝,蕭岐越也不過是剛來通知她,前腳剛走,若雪就來了,那她又何時知道這個消息的?
“是大伯�!�
榮國公世子?
“大伯在宮中一得知此事,便差人快馬給我遞了消息。我不放心你,早膳都顧不得用就趕來了,你還笑!”
“不笑,不笑。是我不好,害得我們?nèi)粞⿹?dān)心了,秋棠,重新擺上一份早膳�!�
榮國公府世子沈懷謹(jǐn),為人端方,向來不茍言笑,人稱冰山世子。
她見過幾次,好似沒有外人說的那么冷酷,只能說有些嚴(yán)肅,笑的不明顯。
沒想到這樣一個一板一眼的人,竟也會關(guān)心這些后院八卦。
用完早膳,潔了面凈了手,杜若雪的情緒也平靜了下來。
到底是世家貴女,教養(yǎng)與分寸極好,旁人家的事情,從不主動參與,更不會指手畫腳。既然蘇云兮不打算說,作為好友她便不多問,她只想自己的朋友開心。
“過幾日我要辦詩會,你可一定要去,前幾次你沒去,我都輸了。如今,你別再拿什么:夫君在前方浴血奮戰(zhàn),妻子不便過于拋頭露面做托辭。我可不依,這次若是再不贏,我就沒法翻身了�!�
皇后曾在宮中辦過幾次女子詩會,后來便在貴女間也流行起來。
若是以前,蘇云兮是真不想去,也去不了。
一則確實(shí)禮教吃人,丈夫不在家,出去玩的多了要被批判,即便婆母不說什么,婆祖母也不會同意的。
男人在前頭浴血奮戰(zhàn),你在后頭吃喝玩樂?
五年來,她極少有機(jī)會出門。
再說,自己肚里也沒什么墨水,靠的就是唐詩300首作弊,又不是真心喜歡舞文弄墨,無趣的很。
但現(xiàn)在,一來,蕭將軍得勝回朝不說,還稍微理虧于她那么一點(diǎn),出門應(yīng)該沒那么難。
二來,她也不想悶在府里,只有走出去,才能有機(jī)會。
“你親自登門邀約,我豈能不去。到時我一定去,不過可不保證能贏,萬一輸了你不能怪我�!�
“一言為定!”
其實(shí)杜若雪并不真的那么在意輸贏,只是一心想將好友約出去散心,蕭家的后院人比沈家少,可事情可不少。
送走杜若雪,蘇云兮就在等,等娘家是否來人。
這么大的事,整個京都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蘇家不可能不知道,那就這么由著別人打臉,半點(diǎn)不為女兒撐腰?
然而,一直等到掌燈時分,娘家不說來人,連張紙片都不曾有人送來。
她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便宜娘家不可靠,而且竟不可靠到這種程度。
如此抬舉一個妾室,又豈是打她一人的臉,竟然半點(diǎn)反應(yīng)也無。
……
一連幾日,蕭岐越都沒再踏足過梧桐院,綠荷倒是每日都要回來匯報一番:“大爺前幾日一直歇在榕院,都沒去過寒梅園。”
“大奶奶,今日晌午,那個林氏差小丫頭去尋大爺,說是最小的那個水土不服,哭鬧不止。”
“要叫三少爺。”
蘇云兮嗔怪的看了一眼綠荷,隨即又有些疑惑:“三少爺不是還在吃奶?怎的另兩個少爺好好的,單單奶娃娃水土不服?”
“原先在邊關(guān),林氏給三少爺請過奶娘,那奶娘奶也不甚足,又舍不得自家孩子,便沒跟來京城。如今,寒梅園里的奶娘是夫人安排的,這奶娘奶水足,夫人便讓林氏將奶回了,前幾日還好好的,不知怎的,今日說是三少爺有些腹瀉,哭鬧不休�!�
春蘭很嚴(yán)謹(jǐn)?shù)年愂鍪聦?shí)。
“我看未必,不就是大爺幾日都不去,那林氏想找個由頭么。大爺又不是兒科圣手,去了就能藥到病除�!�
綠荷一臉鄙夷,她才不信呢,這手段也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