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連夜追擊
凌晨2點(diǎn)35分。
黑鷹非法賭場地下。
年輕男子突然從地上彈起來，猛地沖林清廷旁邊跑過去。
林清廷沒有任何防備，被狠狠撞到了后面的鍋爐。
鍋爐的閥門被撞開，高于100攝氏度的水蒸氣沖出了鍋爐，高溫觸發(fā)了安全感測器，控制面板上的警鈴大作，她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住了耳朵。
年輕男子慌不擇路，一路上撞倒了一片混亂的地上的空鐵桶。他順著鋼結(jié)構(gòu)的鏤空樓梯跑了上去，終于找到了出口，一路狂奔，跑出了大樓。
夜晚繁華的街道，一輛啞光黑色保時捷卡宴靜靜地停在路邊。
黑鷹正要上車。
年輕男子跑了出來，腳下沒有剎住，一下子撲在了車門上。
他打算跟著他們一起逃走。
在兩個危險之間，他選擇了更危險的那一個。
“喂！”黑鷹的瘦高手下兩只手拽住他的衣領(lǐng)，把他提了起來，威脅道，“干什么？你這小子——”
“快上車，快�！蹦贻p男子一邊回頭一邊慌亂地說。
黑鷹轉(zhuǎn)過頭，看到了緊跟著年輕男子追來的腰間佩槍的女警官。
他干脆地命令他的手下：“快上車，快。”
保時捷上的司機(jī)瞬間發(fā)動。
“站住！站住！”林清廷一邊從腰部拔出槍，一邊沖他們喊。
但是，熙熙攘攘的鬧市街道上，夜晚才剛剛開始，很多年輕人向她投來異樣的眼光。
林清廷不能鳴槍示警，人群密集，可能會傷及無辜。她想，不能讓這些逛街的年輕人深陷險境。
她在街上狂奔。
年輕男子回過頭，從車后窗看著女警官在拼命地奔跑。街上霓虹燈閃爍，燈光飛快地往后退。
他稍稍喘了口氣。
黑色卡宴的引擎咆哮著，很快拐入了下一個街道，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林清廷拿起對講機(jī)呼叫總部：“指揮中心。3798D8，3798D8。幫我追蹤此車�！�
指揮中心的高煦暖警察收到信號，她問道：“現(xiàn)在的位置是？”
林清廷大口喘著氣說：“是在繁華的街道開走的，能追蹤得到嗎？”
這時，何局長闊步走進(jìn)了實(shí)時監(jiān)控系統(tǒng)指揮中心。
墻上懸掛著128個大型閉路電視，中央是九個超大屏幕。它們?nèi)旌罟ぷ髦�，接收著從全市各地的道路攝像頭傳來的圖像。
在高一級臺階的圓弧形操縱臺后面，六位警務(wù)人員一字排開，實(shí)時監(jiān)測著監(jiān)控數(shù)據(jù)。
何廳長站在高熙暖警察身后，命令道：“快找！”
一輛SUV停在了林清廷身旁，車上是重案四組的三位刑警，他們示意林隊長快點(diǎn)上車。
黑色的SUV在道路上飛馳，試圖追趕上黑鷹一行人。
而此時，何局長抱著手臂，掃視大熒幕。
“放大183畫面�！彼f。
高警察在鍵盤上鍵入“183”號。將183屏幕的畫面放在了中間大屏幕上。
何局長伸出一只手臂，用手指指著屏幕，“那個黑色車子。放大�！�
他身子向前傾，仔細(xì)看著：“不是，不是，換回來�！�
他再次快速掃視著所有的屏幕，突然他的眼睛瞬間睜大。說道：“放大329畫面�！�
“好的，長官。放大了。”高警官遵從指令。
目標(biāo)車輛就在329畫面中。
凌晨3點(diǎn)。
重案四組的SUV在道路茫然地行駛著，是的，他們跟丟了。
車上的刑警們神色凝重，所有的人都一言不發(fā)。
對講機(jī)內(nèi)忽然傳來聲音：“3798D8號車輛，3798D8號車輛。正在通過盧浦大橋�！�
林清廷剛把對講機(jī)舉到嘴邊。
“車輛失蹤。車輛失蹤�！比欢�，對講機(jī)內(nèi)的悅耳的女聲卻又傳達(dá)了令人失望的消息。
“怎么了？去哪兒了？”林清廷的胃好像過山車一樣翻騰。她喊道，“怎么會突然看不見了？”
高熙暖警官回答說：“攝像頭的攝像范圍是有限的……”
林清廷的心往下一沉，萬分沮喪地低下頭。她的臉上記是汗。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樣的，充記希望地抬起頭，對著對講機(jī)說：“出動直升飛機(jī)。”
她問道：“局長在旁邊吧？出動直升機(jī)！”
“什么？”監(jiān)控室里的高警官看向何局長。
何局長抱緊手臂，他皺著眉思索了一下，厲聲吩咐道：“出動直升機(jī)�！�
上海警務(wù)航空隊接到命令。一架警用輕型直升機(jī)EC-135從徐家匯上空起飛了，它在盧浦大橋上方不停地盤旋，而飛機(jī)上的特警舉著夜視望遠(yuǎn)鏡快速搜索著目標(biāo)車輛。
位于黃浦江之上、全長達(dá)8722米的盧浦大橋上，車輛川流不息。
這次的搜尋任務(wù)對于特警人員來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啞光黑色的保時捷融入了濃濃的夜色中。車上的年輕男子仍然捂著自已的鼻子，他的鼻梁似乎斷了。他惴惴不安，不停回頭看后面是否有車輛在追，心神不定的樣子和身旁處之泰然的黑社會大佬黑鷹形成了鮮明對比。
“找個地方讓我下車。”年輕男子突然開口要求。
副駕駛位置坐著的瘦高手下轉(zhuǎn)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他，他威脅道：“你這小子真是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
在后排的黑鷹靠著椅背，從容淡定地對手下說：“快點(diǎn)走吧�！�
年輕男子抬起眼睛上下打量著身邊的大哥。
瘦高手下拿起手機(jī)打了一個電話，他說道：“我們正在趕過去，你們馬上準(zhǔn)備好。”
片刻后，黑色卡宴右拐進(jìn)入了橋上右邊的旋轉(zhuǎn)車道，準(zhǔn)備駛離盧浦大橋。突然，右側(cè)一架直升機(jī)俯沖下來，貼近江面，以略微傾斜于水平面的角度靠近了他們的車。
直升飛機(jī)上的特警看到了車牌號，正是3798D8號車輛。他們鎖定住了疑犯，并向指揮中心報告了具L位置。
“啊，連直升機(jī)都出動了。”年輕男子震驚地指著車窗右前方說。
黑鷹看了一眼，也警惕了起來。
警用直升機(jī)跟著他們的車低空飛行。
“什么事啊？”年輕男子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直升機(jī)問，“用得著這么大的陣仗嗎？”
黑色卡宴駛出大橋。
從車流中穿出的4輛警車，緊隨其后。
保時捷上的司機(jī)從后視鏡里看到了緊緊著跟在他們后面的警車，頓時慌了手腳，喪失了方向感，將車開到了橋下江邊的沙土路上。
警車也飛馳著，他們的車卷起了一陣黃沙。
保時捷司機(jī)突然急剎車，他大聲喊道：“沒路了！”
“完了！完了！”坐在后排的年輕男子哀嘆道。
黑鷹一把摘下墨鏡，回頭看了一眼后面在狹窄的沙土路上儼然已經(jīng)排成兩排的警車。
他鎮(zhèn)定下達(dá)命令：“倒回去�！�
“是�！彼緳C(jī)應(yīng)道。
“不行的……不行！會死的！會死！”年輕男子驚恐地叫起來。
但是，黑鷹老大的話仿佛給司機(jī)的心臟注入了強(qiáng)心劑。他猛地踩住油門，加速往后倒車。
警察們注意到這輛啞光黑色保時捷看起來完全未受到警車的影響，以高達(dá)80公里的時速加快后退，猛地向警車撞去。
后面四輛警車上的警察沒有料想到，他們是這樣的亡命之徒。警車紛紛慌忙避開。
沒有防備，有一輛警車差點(diǎn)跌入黃浦江中，另一輛警車由于拐彎太猛，停不下來，急剎車和碰撞使警車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
加速倒退的黑色保時捷突然停下。
司機(jī)重踩剎車掉頭，并降檔。讓車重心前移，猛切方向盤使車尾甩出，打方向盤修正進(jìn)彎角度，車子來了一個漂亮的漂移，接著滑行駛?cè)肓肆硪粭l道路。
坐在后排的年輕男人的手死死的抓著座位車窗上方的把手，不停發(fā)出大叫聲：“啊……啊……啊……”
保時捷成功擺脫了4輛警車的追堵，朝港口駛?cè)ァ?br />
不過正在這時，重案四組的SUV也來到這個岔路口，他們重新調(diào)整方向追趕罪犯的車輛。
“海上搜查隊，海上搜查隊。疑犯逃向外高橋碼頭�！绷智逋⒛闷饘χv機(jī)緊貼著話筒說。
凌晨4點(diǎn)。浦東外高橋。
襯著幽暗的夜晚，上海外高橋造船廠白色的照明燈如記月般浮動，它高懸在外環(huán)高速和天橋上方。大型起吊機(jī)和集裝箱船像黑夜中巨大的怪物。轎車、貨車不間歇的隆隆吼聲像是遠(yuǎn)方記懷抑郁的海洋。
和人潮洶涌的市中心相比，外高橋的居民區(qū)顯得十分隱秘，不到晚上九點(diǎn)這里就變得一片死寂。道路旁邊的造船廠和海事部門的下屬單位隱蔽在茂密的樹叢里。上海航標(biāo)處的辦公樓，也只剩下樓梯轉(zhuǎn)角還有一絲的晦暗的燈光。
黑色保時捷卡宴在外六碼頭停下。黑鷹和他的兩個手下，還有年輕男子，全都下了車。
不過，重案組的車這次趕上了。刑警們也從SUV上舉著槍走了下來。
林清廷雙手舉槍瞄準(zhǔn)他們，食指死死扣住板機(jī)，她大聲喊道：“不要動，再動就開槍了！”
黑鷹的瘦高手下一把甩開藏在手掌里的折疊彈簧刀，另一只手一把揪住年輕男子的衣領(lǐng)，擋在前面。
年輕男子嚇壞了，他這才意識到自已在誰手中。他哀求道：“不要開槍……不要……不要……”
林隊長和鄭刑警的槍通時對準(zhǔn)了他們。
“不許動�！�
“不許動！”
手里有人質(zhì)，黑鷹猜他們兩個不會真的開槍。他邊邪魅地笑著，邊后退著，然后坐上了前來接應(yīng)的快艇。
此時，趙科長坐著警車抵達(dá)了港口，他跑下來，用手臂用力壓住了林清廷的手槍。
“喂！看不到人質(zhì)嗎？！”
“是一伙兒的，他們在演戲！”
“什么？”
“我在俱樂部見過他！”
“那也不行。怎么能開槍呢？你還不把槍放下？”
“唉……”她沮喪地眼睜睜地看著黑鷹一群人乘坐的快艇輕快地駛離了岸邊。
快艇在水面上劃出了一道流線型。
“�。∥艺媸强殳偭�！”她看著快艇遠(yuǎn)去的痕跡頓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