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重騎的首秀
“搖長燈列橫陣!”
兩邊離著只有不到二里,如果馬勢沖起來,可以說轉瞬即到。
但是沖起來之前的列隊要費些功夫。
從圓陣出來下令列陣后,黃品趁機瞄了一眼涉間那邊的首尾兩端,又扭頭望向已經傳來隆隆馬蹄聲的西邊,對李信道:“先攻尾,隨后沖頭,最后再頂?shù)轿鬟叺暮松砗�,您覺得如何�!�
在決定跟著黃品出來的時候李信就有這個打算。
見黃品與他的打算不謀而合,李信眼中閃動著興奮的精芒道:“只要馬沒累死,重騎沖陣就不能停,你想打哪就打哪�!�
得到李信的肯定,黃品向左右掃了掃,見每屯的屯燈雖然前后有些差距,但已經形成一道波浪,再次大喝些下令道:“向東北緩步調整陣列。
不求往日墻陣那么密集,但陣列必須整齊。
二十息后改快步,五十息后全力沖擊!
有誰膽敢亂了陣列,戰(zhàn)后休怪我無情斬了誰的狗頭!”
這五百戍卒重騎有一半是跟著黃品一同廝殺過,名一半也都相熟。
原本從陣中出來的時候,每個人多少都有些緊張。
而這個緊張并非是害怕。
不管是他們身上的甲胄,還是戰(zhàn)馬披得馬甲,全都做出測試。
以胡人手里的兵刃,根本拿他們沒辦法。
眼下的戰(zhàn)況如何,他們雖然不是統(tǒng)兵的將領,卻也知道很不妙。
這樣萬眾矚目,且被當做全軍破局的關鍵,既有些得意,心中又難免緊張。
不過黃品的再次下令,尤其是最后那句頗為狠厲的話,讓一眾戍卒不但瞬間從緊張中擺脫了出來,還全都發(fā)了狠。
他們能有成為讓人艷羨的重騎,能平日里得了好吃好喝,又有遠超屯軍的財帛可領,皆為黃品所賜。
就算是死也不能給黃品丟了顏面,該琢磨的是如何多殺些胡人,哪能容他們多琢磨其他的。
邊快速調整陣列的同時,一眾戍卒邊再次齊聲大喝起重騎的軍號。
“一腔熱血,可抵萬難!重騎之兵,有前無退!”
“一腔熱血,可抵萬難!重騎之兵,有前無退!”
“一腔熱血,可抵萬難!重騎之兵,有前無退!”
………
突然間響起的震耳齊聲大喝,讓黃品先是眉頭挑了挑,隨后咧嘴笑了笑。
他能察覺到隨著大聲吶喊的同時,這些戍卒的狀態(tài)比之前要松弛了一些。
手上的動作不再那么僵,陣列調整的更為迅速。
“你小子這幾嗓子倒是挺管用。”
下邊將士的真實狀態(tài)如何,其實有些時候用眼睛是看不出來的。
但常年領兵的人卻都很玄學的能感受的到。
重騎狀態(tài)與士氣的變化,李信自然也能感覺到。
先是夸贊了一句,隨后臉上的笑意愈發(fā)濃烈的繼續(xù)道:“五百的重騎即便是排了兩列也有大半里的寬幅。
掃向哪,這大半里的寬幅就將再無一活物。
這一仗,怕是比我以往任何一次殺敵的數(shù)目都要多�!�
嗅了嗅空氣中隱隱飄過來的血腥氣,李信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道:“待會兒不挑殺個過百的胡人,都對不起這樣難得的機會�!�
黃品明白李信是想要打消他的緊張,但這活爹越說越跑偏,而且越說越有變態(tài)殺人狂的樣子。
索性沒有理會李信,而是將目光再次望向代表涉間將旗的那桿長燈。
琢磨著是不是要涉間那邊主動把燈都滅了。
不然有長燈發(fā)出的光亮,左軍就是個活靶子。
眼見著二十息轉瞬即到,通過每屯的屯燈來看,陣列已經相對整齊,馬速也開始提升。
黃品再次衡量了一下,胡人大概的位置已經有數(shù),還是決定讓涉間那邊將燈熄掉。
不過沒等黃品下令重騎齊聲大喊,左軍主力那邊突然有了動作。
涉間的長燈從中部突然向尾部移動,代表副手習林的單排五個燈籠向首部移動,而中部的屯燈開始接連熄滅。
很顯然涉間聽到了重騎的吶喊,主動配合著將胡人的位置給更清晰的標記出來。
“涉間的心思還算夠用�!崩钚趴吹角胺降淖兓�,滿意的嘀咕一句,對黃品大聲道:“可撒與彌陀兩部只有二千人馬,撞上去少說要掃掉一半。”
“端鈹!”
隨著馬速的提升,距離左軍的陣尾越來越近。
黃品沒對李信應聲,先是下令同時將長鈹端起,隨后為了讓士氣提升到最高,繼續(xù)大喝道:“陷陣之志,有我無敵!”
“陷陣之志,有我無敵!”
“陷陣之志,有我無敵!”
“陷陣之志,有我無敵!”
隨著重騎們的一聲聲高喊,列開的橫陣狠狠撞向了左軍主力陣尾的黑暗之中。
可撒與彌陀兩部本就只有兩千多人,能抽空射向重騎的還不到半數(shù)。
不過自持處于黑暗之中,又見來的秦軍人數(shù)不多。
而且這股秦軍好似心思不太夠用,通過長燈能看出列的是橫陣。
覺得射過箭矢后覺得怎么也能射下些秦軍。
隨后分出數(shù)百人主動迎上去,打算從中破開橫陣。
分成兩截后或是圍住,或是將其逼向左軍的陣尾,讓秦軍變得更混亂。
而重騎寬幅大半里長的陣列,就像是一根揮舞起來地勢大力沉的長鐵棍。
主動迎上來的兩部胡人隨著相距越來越近,借著長燈的光亮看到秦軍的戰(zhàn)馬都披著幽黑的甲胄,立刻驚恐地得瞪大了眼睛。
秦人居然跟他們藏了心眼,而且這心眼也太狠毒。
陰損地秦人把步卒的手段給用到了騎軍上。
看陣列的密度,先前的箭雨根本就沒射下一個人。
這根本就沒法對陣,迎頭撞上沒人能活的下來。
在恐懼的支配下,數(shù)百的兩部胡人紛紛掉轉馬頭,打算四散奔逃。
但重騎的沖勢已經起來,并且相距也并不遠。
調轉馬頭除了讓馬速降下來,起不到其他的作用。
十幾個呼吸后,重騎這根鐵棍狠狠地碾壓了過去。
長鈹刺穿身體的聲音,馬匹被撞倒發(fā)出的悲鳴聲,還有胡人發(fā)出的慘嚎聲立刻響徹夜空。
不過這些聲音在短短的幾個呼吸后立刻戛然而止。
讓人生出一股好似根本沒發(fā)生過的錯覺。
但依舊移動的那些長燈,卻讓人清楚的知道方才的聲音是真的發(fā)出過。
這詭異的一幕,讓還在對左軍主力陣尾輪番騎射的兩部胡人陷入了錯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