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謀劃祈福塞
望著成群的牛羊與堆成一座小山一樣的皮革與氈帳,還有蹲伏在地上如喪考妣的幾部未來得及逃離的胡人,黃品的感慨多過于欣喜。
冒頓不愧是能被載入歷史的大佬級人物。
取舍上做得極為果斷,沒有半分的拖泥帶水,韌性上更是也遠(yuǎn)超常人。
但凡有一絲舍不得各部營地的這些東西,冒頓都得被扒下一層皮才能逃脫出去。
如果己方運(yùn)氣足夠好,甚至有可能將冒頓的命給留在這邊。
不過黃品也僅僅是感慨,對于冒頓的逃離倒沒有太大的可惜。
歷史的慣性與不確定性是極大的,僅靠他一個人作為支點,很難全方位的撬動或是有所改變。
過早的弄死冒頓,草原上還是會出現(xiàn)第二個第三個冒頓。
并且原先重要的歷史事件或是重要的節(jié)點也會隨之改變。
同理,這也是他沒有想辦法先對項羽或是劉邦等人動手的原因。
與其面對陌生的歷史走向,不如順著慣性在關(guān)鍵時刻做出些改變。
另外,以眼下的狀況來看,就算是他想要對那些歷史名人動手也沒機(jī)會了。
他的基本盤在九原,可靠可用的人手也不夠多。
與江淮那邊離得那么遠(yuǎn),又被朝堂上給盯著。
敢有所動作的話,恐怕連政哥都護(hù)不住他。
就這樣在這邊先把根扎好扎穩(wěn)也算不錯。
真有對陣那一天,有兵有糧比什么都管用。
“你小子哪哪都好,就是看了虜獲總是走不動路。”
從熱鬧的左軍營盤出來尋找了半天黃品的李信,看到黃品還待在這邊,離著老遠(yuǎn)哭笑不得的吼了一句,快步走過來道:“自上到下最盼著你給分那些虜獲,你不過去始終是差了點意思�!�
黃品從小山一樣的皮革中挑了兩塊皮子墊到地上,率先坐下對李信輕笑道:“您伸手可以,我把手伸過去不行。
不但沒到時候,也會引起有些人的不滿。”
“這時候小心翼翼了?”翻了一眼黃品,李信跟著坐下道:“已經(jīng)開始爭了,人家又把你當(dāng)做了對手。你溫溫吞吞的沒什么用,人家更不會領(lǐng)情�!�
如果硬爭左軍的指揮權(quán),黃品有把握能說服蒙恬。
畢竟九原是邊郡,按照這時候的軍事制度,郡尉與各都尉其實就是領(lǐng)兵對外作戰(zhàn)的框架。
如果不是那種超大規(guī)模的大戰(zhàn),一般就是直接將屯卒調(diào)撥過來由郡尉統(tǒng)領(lǐng)。
這就是為何涉間能夠完全聽他與李信調(diào)遣的原因。
但這有一個前提,是九原在有敵情的情況下才會如此。
對外擴(kuò)張時,還是由屯軍內(nèi)部的將領(lǐng)來統(tǒng)領(lǐng)。
真把左軍給當(dāng)做他的麾下并不現(xiàn)實,也容易遭受詬病。
尤其是左軍的將士們越對他信服,麻煩將會越大。
對兩邊最好也最有利的就是不爭左軍的軍權(quán),又能通過左軍對他的信服,在關(guān)鍵時刻能夠倒向他。
另外,他能把手伸向屯軍,屯軍同樣能把手伸進(jìn)九原。
這樣做的目的也是在盡量避免出現(xiàn)攪合成一團(tuán)溫吞水的狀況。
而這并不是他在杞人憂天。
通過這次夜戰(zhàn),重騎的威力已經(jīng)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對于大規(guī)模的野戰(zhàn)或是破襲戰(zhàn),重騎就是一軍最為穩(wěn)固的基石。
今后眼熱重騎的人將會數(shù)不勝數(shù)。
屯軍如果今后有所動作,重騎他可以借出去,但歸屬權(quán)必須握在他手里。
王離雖然昏頭與李斯聯(lián)姻,但并不是一個糊涂蛋。
有些事情肯定會琢磨過味來。
先給王離打個樣,到時候動心思的時候,他能跟蒙恬那邊好掰扯。
“我畢竟不是真正的整支屯軍副將。”
隨意的應(yīng)了一聲李信,黃品將目光再次看向壓著虜獲的胡人老幼,呵呵一笑道:“多出這千里的方圓,可不比九原小。
上將軍管著好幾處邊地,指望著他給調(diào)撥人手,恐怕是沒什么希望。
您好歹也在朝堂上混過小二十年,就沒些狐朋狗友?”
“啪!”抬手拍了一下黃品的后腦勺,李信撇嘴道:“再沒大沒小非踹的你起不來床榻�!�
把目光同樣望向那些胡人老幼,李信吧嗒吧嗒嘴道:“我離開咸陽太久,有書信來往的也都各有官事。
能叫的動誰,又怎么好意思這個時候把人叫過來。”
扭頭看了看黃品,李信挑了挑眉頭繼續(xù)道:“話說回來,蒙恬就是我最好的友人,你還那么不知足?”
“不是不知足,是局面就是如此�!�
與李信的目光相對視,黃品聳聳肩繼續(xù)道:“二十幾部能立足的地方,多少都能墾些田。
不求這些地方能跟九原一樣,只要能養(yǎng)個幾百屯田卒就好。
而這樣一來,就如我先前說的那樣勢必要立縣。
光有老許帶著的那些儒生不行,得有個成手能在這邊主持大局�!�
李信摸了摸短須,微微頷首道:“確實要防著點別人摘桃子。
不過眼下也沒那么急迫,畢竟新拓之地……”
說到這,李信突然間反應(yīng)了過來,狠狠斜了一眼黃品,沒好氣道:“你給我挖坑?
郿縣的屯田卒可是朝堂給安排到安登。
你想給安置到這邊,我沒什么意見,但上邊得你自己去說。”
黃品明白李信的意思,嘿嘿一樂道:“知道您的臉面總用會不值錢。
不過我不單是想把郿縣的人安排到這邊,祈福塞我也想給要到九原。
之前畢竟駁斥了上將軍的顏面,這事還得麻煩您出面去協(xié)調(diào)�!�
李信沒想到黃品胃口會這樣大,眉頭擰起來琢磨一陣,緩緩搖頭道:“將乞伏山與卑移山劃給上郡的目的你該知曉。
就算是蒙恬也很難說服朝堂上的人。
再者祈福塞雖說在地界兒上歸上郡,但人手可是北境的屯卒。
加之祈福塞說了算的是王昂,你沒必要非把祈福塞要過來�!�
黃品收了笑意,同樣搖搖頭道:“祈福塞不要過來,很有可能這方圓千里之地就不會劃歸九原。
乞伏山不歸九原,就缺少一個西進(jìn)的支撐點。
這對于謀劃月氏來說,極為蹩腳與不利�!�
李信抽出短刃在地上畫了一副簡易圖,用短刃指著祈福塞與安登塞的位置,對黃品撇著大嘴道:“安登離著祈福塞只有二百里,即便要過來連在一起也只是攥緊的一只拳頭。
沒有下邊的卑移山,你如何能組成犄角之勢�!�
說到這,李信猛得吸了涼氣,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黃品道:“你不會想把卑移山也給要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