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羌人是個麻煩
黃品對羌人的了解雖然只停留在書面上,但之前寫過唐朝時期的,對羌人占據(jù)的地盤還是了解一些的。
在唐朝時從青海進入甘肅就只有扁都口一條谷道。
這個時候更沒有可能再有第二條能夠行走大隊人馬的通道。
看似只需要堵住谷口就能讓羌人下不來,但實際上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游牧民族野外超大規(guī)模的騎兵對決,不是影視劇中演的那樣見面就來個對沖。
而是無休止的相互或退或進的拉扯纏斗,直到一方扛不住壓力露出疲態(tài),或是拉扯中技不如人折損過多而士氣大落,才有可能發(fā)動全軍追擊。
正面決戰(zhàn)的場面更是一方占據(jù)了極大的優(yōu)勢兵力才可能發(fā)生。
因此面對這樣的對手,要的就是靈活與不停歇的纏斗。
不斷的將月氏人擊潰并且壓縮其生存空間,以小勝積大勝最終使其徹底崩潰。
加之把守谷口這樣的活計,大澤六部顯然做不來。
左軍又是每次進攻的鋒矢,也沒法執(zhí)行這個任務(wù)。
唯一可以調(diào)動的兵力就只有用來駐守王城的九原郡兵與屯田兵。
但是這樣一來,不但極具象征意義的王城就沒人駐守,也相當于把連通大澤的通道給讓了出去。
黃品不敢賭波磨與賽塔發(fā)現(xiàn)不了,更不敢斷定一上來就能打得兩邊沒有還手之力。
如果真被斷了后路,實際上的傷害雖然沒多大,可卻極為容易讓下邊的人心態(tài)崩掉。
所以把守王城的兵力黃品也不敢動。
而除了沒人可調(diào)外,扁都口的位置又稍稍靠東了一些,至少要深波磨地盤二百里左右。
堵住扁都口這個辦法根本就不行。
而排除掉這個辦法,黃品盯著地圖看了半天,再沒想出其他的破解之法。
這讓黃品微微有些煩躁起來。
身后墨安吸溜茶水的聲音時不時的入耳,更是讓心中的躁意蹭蹭往上漲。
猛得轉(zhuǎn)身想要讓墨安聲音小些,可想到這小子一直都是行事極為不易,不但把話又給咽了回去,腦中還是靈光一閃。
之前一直都走進了思維誤區(qū),總想著以暴制暴。
羌人與月氏人的關(guān)系其實并不算太緊密,能下來馳援無非就是為了些報酬。
既然波磨與賽塔能拉攏羌人,他也同樣可以。
而且波磨與賽塔能先給的只是個許諾,他這邊則不同。
從安登帶來的貨品雖然大多給大澤六部撒了下去。
可擠一擠還是能湊些這個時候所謂的稀罕物出來的。
到時候一邊是嘴皮子嘚啵幾句,一邊是拿出真真切切的物件。
而且這邊還有塔米稚,能將滅國帶來的唇亡齒寒的感覺給降到最低。
再結(jié)合不用出一兵一卒就能得了寶貝,羌人如何選擇顯而易見。
想到這,黃品抬手拍了拍身后掛著的輿圖,對兩人一挑眉道:“羌人的問題好解決。
按兵力來算,這仗的主力是大澤六部,算不上是大秦胡亂插手。
既然如此月氏內(nèi)部的事情,羌人沒有非得出兵助陣的理由。
波磨與賽塔能派人過去,咱們同樣可以�!�
將目光落到墨安的身上,黃品放下手歉然一笑道:“原本想讓你好好歇歇,看樣子是不成了,出使的活計還得交給你�!�
墨安對黃品的安排倒是沒什么意見,不過卻認為這個安排并不一定好用。
放下茶碗捋順了一下思路,墨安開口應(yīng)道:“跑上這一趟倒是沒什么,但這個法子未必管用�!�
見黃品露出不解之色,墨安嘆了口氣道:“鉅子可能對大秦與羌人的恩怨不太了解。
兩邊之前打了近二百年,西戎的義渠國就是羌人的一支。
能跑到隴西西南苦寒之地的羌人,那與大秦都是死仇。
就算好大的波折過去了,也未必能說服羌人�!�
聽了墨安的解釋,黃品先是擰起了眉頭,不過隨即就舒展開,擺擺手道:“記得我與你說過的一句話嗎。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你說的世仇那都是之前的事。
而且羌人能這么多年不敢再冒頭,顯然對大秦也是極為懼怕的。
如今就連月氏都生了亂子,且有大秦參與其中。
羌人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邁步走回木塌坐下,黃品端起茶碗抿了一大口,對墨安微微頷首繼續(xù)道:“羌人如何畢竟只是猜測。
為了穩(wěn)妥些,你打著大澤商隊的旗號過去。
一頓飽喝頓頓飽,羌人能拎得清哪個重要。
過去了直接把厚禮送上去,再告訴他們以后商隊還會過去。
他們就算不同意不出兵,也不會為難你。”
頓了頓,黃品輕撫了幾下下頜,對墨安臉色凝重道:“我會想辦法勸說公子扶蘇與郎中令,聯(lián)合寫個許諾的書信。
只要羌人不出兵,不但大澤會有商隊過去,大秦本土也會有商隊過去行商。
若是可以放下前嫌兩邊更是可以恢復(fù)通使。
不過這書信不是一定要給出去,而是由你視情況而定。
另外,這只是我的意思,如果你覺得這樣還是兇險,那就絕了這個心思。
一切都已安全為主。”
墨安的頭腦極為靈活,立刻明白了黃品的意思。
這顯然是把之前對付月氏的辦法要用在羌人身上。
瞄了一眼一直沒吭聲的塔米稚,腦中飛快轉(zhuǎn)動衡量了一陣,覺得這個辦法極為可行。
與隴西郡接壤的西戎人可是得過與大商易貨的甜頭。
月氏西南的羌人不可能不眼饞與羨慕,成不成事不敢肯定,但可以肯定羌人絕不會動他。
而且黃品說是去不去完全取決于他,可這話他可不敢當真。
左右都是要去上一趟,與其這樣前思后想,還不如早些應(yīng)下。
想到這,墨安起身恭敬的行禮道:“弟子接鉅子令。
前方縱有刀山火海,也有進無退�!�
墨安能應(yīng)下是預(yù)料之中的事,黃品笑著點點頭,便將目光又投向了輿圖。
既然要聯(lián)絡(luò)羌人,那與隴西接壤同樣為羌人的西戎人也同樣可以聯(lián)絡(luò)。
如果西戎人能從波磨的身后咬上一口,那他這邊的壓力將會驟減。
不過盯著輿圖看了一會兒,黃品搖了搖頭。
波磨控制的地區(qū)長度太深,人根本就沒法派過去。
若是讓墨安從青海那邊分人過去,還不如他回咸陽的時候順路拐過去。
再者與波磨只是鉗制,并不著急并且也沒辦法短期內(nèi)發(fā)起決戰(zhàn)。
眼下最緊要的是要見一見三部的將領(lǐng),以及與孟西商量著如何突進波磨地盤二百里,把商隊給安全的送進扁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