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趙顯起誓
瞇著眼睛望了一眼云開霧散后的烈日,黃品將視線移到一眼望不到頭的稻田上。
秧苗長得雖然參差不齊,但田中的雜草卻并不算多。
另外田地開的也都很規(guī)整,可以看出安羅人對稻田耕種的很用心。
如果沒有蟲害的話,估計產量上要比下游甌雒人的能多出兩三成。
不過多出來的這些,也只是因為得益于充足的金屬農具。
通過詢問虜獲的安羅人,種收比也就是一比六。
而大秦的種收比最高已經達到一比十三,平均在一比十一左右。
粗略統(tǒng)計,高原腳下這片安羅人開出來的耕田在四萬大畝左右。
這個數(shù)字放在大秦并不算什么,也就相當于小縣一千多戶的耕田。
但這里是嶺南,是紅河三角洲。
氣候適合莊稼生長不說,已經從當初寶鼎下船上岸的地方再往南走出去堪堪百里找到了還沒占城的占城稻。
就算每季都趕不上一年單季的產量,可一年三季相加怎么也是一年單季的兩倍半。
相當于四萬畝的所得抵得上大秦內地十萬畝。
這樣的產量,想想都讓人激動。
另外安羅人開墾的這四萬畝稻田,不似下游那樣零零散散。
往外墾生田的時候,就著引水的溝渠隨挖隨種,比下游要省事的多。
單論面積比下游要小上許多,可率先能成為糧倉的地方一定是這里。
可以說這一仗打得不但順利的跟開掛一樣,收獲也遠超預期。
得了這些稻田也只是收獲的一部分。
三萬多安羅人俘虜,也是開發(fā)這里的主要勞動力。
其次,安羅人這個族群喜歡身上帶著裝飾。
金制品雖然不多,可銅制品卻是每個人的身上都帶著些。
再算上大頭的銅制兵器,銅料直接爆表。
這可比開采銅礦來的容易太多。
如果算上其他雜七雜八的虜獲,盈余是大軍動彈這一次所耗的至少兩倍。
難怪西方的那幫家伙那么熱衷于掠奪,來錢兒實在是太快了,也實在是太香。
守著安羅人這樣的富戶,以后只要缺錢就過去薅一把羊毛,絕對能解決財政問題。
不過黃品也知道這個念頭得過幾年之后才能實現(xiàn)。
而且奪了云貴高原比上去搶也更為劃算。
但并不妨礙他這樣yy。
人不能總繃著神經,得自己找些樂趣解壓才行。
這讓陷入yy的黃品,臉上下意識的露出似是猥瑣又似是傻笑的笑容。
而跟在一旁的趙顯看到黃品盯著稻田露出這樣的笑意,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的同時,眼中也冒出精光,“將軍,可是琢磨著上山找安羅人再算算賬?
若是這樣,屬下愿再為先鋒,必給師門再爭臉面。”
被趙顯的話給喚醒,黃品砸吧砸吧滋味,扭過頭撇嘴道:“今后你可不會如之前那樣窩在適伐大營。
這樣一來,必然與其他袍澤少打不了交道。
讓他們看到你說話如此諂媚,怕是你要挨揍�!�
轉回頭眺望遠處的群山,黃品哼了一聲,繼續(xù)道:“你也用不著說話挖坑來試探我。
兵法上的造詣,你比我強的多。
只不過是重騎與有些軍器你不了解,戰(zhàn)法上抵不過我。
慢慢了解之后,你根本不用我去教什么�!�
趙顯被說破心思,黝黑的面龐一紅,搓了搓手道:“心思是有那么一些,卻也沒將軍說的那么重。
屬下是真心敬佩將軍。
到了上傅之年,屬下便從百將之職開始歷經大小戰(zhàn)無算。
跟著的主將更不算少,可從沒一個能如將軍一樣。
只是列了個陣,稀里糊涂的就能大勝。
如此用兵之法,又有哪個領兵之人不是滿心艷羨。
何況屬下在軍中的名聲將軍也知曉,算不上是諂媚。
而且既然想學將軍用兵,自然要先成為弟子才行�!�
趙顯這樣高傲的人,能說出這番話來,著實是不大容易。
而且以這貨對兵法以及用兵上的癡迷,這一次拒絕了,過不了多久肯定還會來上這么一遭。
另外,今后如果打算重用趙顯,單憑上下級關系有些不太牢固。
他的兄長趙賁如今在咸陽,雖然眼下只是在太尉府里閑著。
可亂起來以后,極有可能被啟用。
身邊對立的陣營,單憑上下級的關系,或許被趙賁的一封信就能給勾走。
想到這些,黃品轉過身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掃了掃趙顯,“咸陽與適伐大營間的傳信雖然不暢。
但一年傳上幾個來回也是可以的。
你兄長應該與你的傳信中提及過我。
該知道我在朝堂上的名聲不大好,甚至可以說大多朝臣都恨我恨得直咬牙。
這其中未必就沒有你兄長。
畢竟我是擠了他的中尉之職。”
說到這,黃品將視線落在趙顯的臉上,語氣半是說笑半是認真道:“其實這些都還是小事。
更重要的是,今后大秦在如何治國這方面,會引起朝堂上極大的沖突。
你是聰明人,平時只是不愿去琢磨這些。
仔細想想,該明白我指的是什么。
想好了再來纏著我說什么拜師不拜師。
而且,一旦真拜了師,你往后再想要下了我這條船也沒可能。
除非是……
你懂得�!�
趙顯神色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只是拜個師,會引出這么多事來。
愣過之后緊擰眉頭沉思了良久,趙顯才緩緩開口試探道:“將軍指的是二世?”
看到黃品點頭,趙顯先是長長吐了一口氣,隨后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不過這一次比之前要短暫的多,只是過了片刻,趙顯便開口道:“屬下能不能問問將軍會鼎力助誰�!�
時間已經進入倒計時,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黃品十分干脆道:“當然是按法理與禮制來。
該是誰就是誰。
其他的一概不行,哪怕是使手段得了詔令也不行。”
黃品的這個答案,讓趙顯再次愣了一下,隨即滿臉疑惑。
公子扶蘇雖然是先王后所出,可畢竟是長公子。
而且外戚已經被拔除的一干二凈。
二世之位必然是扶蘇,不可能有假傳其他公子繼位詔書的可能。
最主要的是,支持扶蘇從禮制上來講一點毛病都沒有。
估計黃品是故意這樣說,要讓他知難而退。
琢磨到這,趙顯猛得雙膝跪地,將頭重重叩下道:“顯愿拜將軍為師。
除反叛大秦,顯必當聽師令。
若有違逆,顯必受萬箭穿身之譴!”
黃品心中嘖嘖兩聲,趙顯就這么發(fā)誓了。
這年頭鬼神之說那是官方認可的。
敢發(fā)誓,就輕易沒人敢違背誓言。
“既然你如此誠心,也仔細思慮過,我若再推辭就有些過了�!�
將趙顯拉起來,黃品嘿嘿一樂,繼續(xù)道:“不過在我的弟子當中,你只能行四。
另外,也要給你再安排些旁的活計抵做你的拜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