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腳踹前夫
“唔……”
柔軟冰冷的唇舌,男人灼熱的呼吸。
姜穗上輩子被推下樓摔死的時候,沒想到還能被人親著活回來。
渙散的瞳孔努力聚焦,男人濃眉深眸,眼梢泛著點紅,利落的短發(fā)濕淋淋的,水滴順著他下巴,滴在她脖子里。
她衣服都濕透了,他粗大顯得有些黝黑的手,也正用力按在她胸口——
“咳咳,咳……”
她竟重生在十年前的春天,為了給準(zhǔn)備考大學(xué)的秦?zé)|補腦子,冒險在汛期下河抓魚,卻差點淹死在河里的時候。
是眼前這個男人,周屹安把她從河里撈出來,在這座小破屋里救了她。
而她的未婚夫,同樣是下鄉(xiāng)插隊的知青秦?zé)|,卻為了打擊同期報考大學(xué)的周屹安,借機告周屹安對她耍流氓。
她作為幫兇,坐實了秦?zé)|對周屹安的誣告。
周屹安被抓坐牢,遠在城里剛拿到平反書,準(zhǔn)備接周屹安回城一家團聚的周母,知道這個消息后,失望之下,竟氣得喝藥自殺了……
雖然,她也得到了報應(yīng),死得很慘。
可周屹安本該一片光明璀璨的人生,周家本該安穩(wěn)幸福的一家人的生活,還是被她給毀掉了。
“對不起�!�
姜穗聲音嘶啞地開口,一句道歉的話,并不能彌補上輩子她對他的歉疚。
但重活一回,她再也不會任由人蒙蔽雙眼,助紂為虐!
更不會放過那些企圖將她敲骨吸髓,利用完她最后一絲價值后,再隨便拋棄的人!
“什么?”
周屹安扔給她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衣服,黑黝黝的眸子盯著她,仿佛要把她給看穿了似的。
姜穗心虛地改口,“我說,謝謝你�!�
周屹安顯然不信,但門外嘈雜的腳步聲,打斷了他想要問的話。
一群人吵鬧著,叫囂著,往這邊走近。
“我們都看見周屹安抱著姜穗回屋了!”
“敢欺負鄉(xiāng)下女同志,咱們知青隊伍沒有他這種不要臉的流氓犯!”
來了,他們來了!
她握緊了拳頭,緊緊盯著破屋大門。
領(lǐng)頭踹門進來的,正是上輩子害死她的秦?zé)|!
加上她,她的父親,她的孩子,三條人命,她和他的仇恨不共戴天!
“姜穗,周屹安欺負你的事,我已經(jīng)上報給大隊,你大膽告訴大家,周屹安是怎么趁人之危,占你便宜的?”
年輕了十歲的秦?zé)|,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軍綠色襯衫,綠色工裝褲,只顧著往周屹安身上潑臟水的他,絲毫沒發(fā)現(xiàn)她盯著他的目光里,充滿了厭惡和仇視。
還以為她是嚇傻了,循循善誘地安慰,“你別怕,有什么說什么,就算你被周屹安玷污了身子,我也不會嫌棄你�!�
別的不說,秦?zé)|確實長了好面皮,大眼濃眉,唇紅齒白。
再這么深明大義地裝一下,旁邊女知青立刻就站不住了,“我們都是放棄了寶貴的復(fù)習(xí)時間,來替你做主的,你就快點說,別耽誤大家時間了�!�
姜穗環(huán)視了一圈眾人。
今天來這兒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內(nèi)心陰暗歹毒,充滿了惡趣味的草包人渣。
他們是真想替她做主嗎?
不!
他們只想看她的笑話。
哪怕她什么都不說,他們也會齷齪地自我腦補出她失去清白的各種細節(jié)。
最后再名正言順借機打壓周屹安這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
什么真相,正義,在這些自詡有文化的讀書人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深吸了口氣,朝秦?zé)|的臉,一巴掌狠狠扇過去——
“你在狗叫什么?”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秦?zé)|捧著被姜穗扇了一巴掌的臉,原本焊死在臉上深明大義的表情,破碎了。
“你——”
“你什么你?你家里墳頭跑火車了?缺德帶冒煙兒的,我姜穗清清白白一姑娘,讓你帶人上門來潑一通臟水?還是你當(dāng)綠頭王八有癮��?”
秦?zé)|被罵得下巴直發(fā)顫,一口氣兒差點喘不上來,捂著心口,說不出來話。
“姜穗你怎么說話呢?我們是怕你一個姑娘家被欺負了不好開口,你怎么這么不知好歹?”
剛替秦?zé)|說話的女知青,鄙夷地看著姜穗,替他鳴著不平。
緊跟著有人附和,“就是,秦知青都說了不嫌棄你,像他這么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你怕是燒八輩子高香也難找!”
秦?zé)|目光陰暗地看了姜穗和周屹安一眼,“姜穗,你不會是在包庇他這個流氓犯吧!”
在場人看姜穗的眼神都變了。
有人呸了一聲,“怪不得不肯揭發(fā)周屹安呢!原來是搞破鞋��!不要臉的奸夫淫婦,估計早就背著秦知青勾搭在一起了!”
“聽說她媽就是偷漢子跟人跑了,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這些人的嘴,比裝了大糞的桶還臭!
姜穗沒二話,跳下床,打開屋里熱水瓶的木塞,一瓶開水朝著這群人潑去!
“啊——燙死我了!”
“姜穗你瘋了!敢潑我們開水!”
姜穗掐腰,跟炸了毛的小獅子似的,惡狠狠瞪著一群人,“你們吃大糞吃撐了,滿嘴噴屎!誰再給我胡說八道一句,信不信我把他摁糞堆里,讓他好好吃個夠!”
“賤丫頭,被我們戳穿了就動手是吧!”
有個高個子的男知青朝她沖過來,要動手!
姜穗梗著脖子,今兒她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讓這些人把屎盆子往她和周屹安身上扣!
“你要干什么?”
周屹安不知道什么時候沖到她面前,緊緊抓住那人朝她頭上落下的拳頭。
“你沒看見她潑我們開水嗎?!她想燙死我們��!”
周屹安冷笑,把高個子甩到一邊,“那也是你們活該!”
姜穗被周屹安護在身后,他比她高一個頭,背脊又那么寬。
她還是第一次,被除了爸爸之外的男人護著。
和秦?zé)|談對象的時候,都是她沖在秦?zé)|前面,替他爭取被關(guān)系戶搶占的工分,替他要回人家搶走他的學(xué)習(xí)資料,替他搶到去學(xué)校教書的機會。
而秦?zé)|呢?
他只會躲在她身后,等她把什么東西都給他爭取好了,遞到他手里了,再輕飄飄的一句——
“姜穗,你整天跟人搶來搶去的,太不斯文了�!�
斯文他個屁!
真是越想越生氣,剛才她怎么沒一巴掌把他牙打掉?
秦?zé)|一副可抓住你們現(xiàn)行的表情,義正言辭地質(zhì)問,“周屹安,你哄騙我對象跟你搞破鞋,還想動手打人嗎?”
周屹安上一秒還在冷笑,下一秒,就直接拽住了秦?zé)|的頭發(fā),把人連拖帶拽,拉到茅房門口。
一勺大糞直接灌進秦?zé)|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