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現(xiàn)在的騙子,都長成這樣么?
馬車上,徐婠一直在想,謝彧為何非要讓羅夫人養(yǎng)妾室的孩子
說是為了子女的教養(yǎng),但也不至于連羅夫人病了,也不讓他們親娘帶一段時間吧
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謝鳳麟一會看看外頭,一會又看看徐婠。
她一點(diǎn)也不理他。
一句話都不跟他說。
只靜靜地坐著,明顯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眉頭微皺,眼眸如兩汪幽靜的潭水,長而翹的睫毛偶爾輕微顫動,健康潤澤的小嘴微微抿著,有種堅(jiān)毅與柔潤并存之感。
她的容貌,倒是鮮少有人比得上。
不施脂粉,容色已經(jīng)勝過那些涂脂抹粉的女子百倍。
靜坐沉思,卻比那些穿著艷麗賣弄風(fēng)情的女子們更讓人移不開眼。
現(xiàn)在的騙子,都長成這樣么
謝鳳麟瞥了她好多回,終于憋不住問: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徐婠收回神思,說:自然是想長公主的不孕癥。
謝鳳麟:她真有不孕癥
長公主今年三十歲,成親十二年了,一直未曾懷過孕。
知情人都說,她有不孕癥。
徐婠點(diǎn)頭:她懷孕的可能性很低。
謝鳳麟唏噓:殿下與駙馬伉儷情深,一起從戰(zhàn)場上過來的,若是無后,著實(shí)可惜。
徐婠:戰(zhàn)場
謝鳳麟點(diǎn)頭:長公主殿下雖是女子,卻從小習(xí)武,驍勇善戰(zhàn),戰(zhàn)時跟隨皇上東征西戰(zhàn),可以說,這大疆的江山,也有她一份功勞!
徐婠:難怪……公主怕是那時候挨過寒凍,傷了身子。
謝鳳麟:你也治不了嗎
徐婠說:并非完全沒有希望,若能尋到一味好藥,能治好也未可知。
什么藥謝鳳麟好奇地問。
徐婠說:三生水母。
謝鳳麟:那是何物
徐婠:深海里頭的一種生物,長得像個燈籠,渾身軟軟的,半透明,大頭上有三個墨綠色斑點(diǎn),又有三條尾巴,具有活血祛瘀通絡(luò)的奇效。
謝鳳麟:那讓人下海去抓來就是!
徐婠:它的數(shù)量非常稀少,下海去撈,無異于大海撈針。只有那些長期生活在海邊的漁民,還要知道它能入藥的,偶爾碰到,才會捕撈幾只�?傊�,要想得到此物,全靠運(yùn)氣。
謝鳳麟一臉遺憾。
徐婠又說:皇上已經(jīng)下令尋找此物,或許不日會有消息。
謝鳳麟:嗯。
把人送到長公主府外,謝鳳麟就要離開,離開前說:我今晚有事,不用準(zhǔn)備我的飯。
徐婠問:又要去見小鳳仙
你管不著!謝鳳麟帶著瑞喜和恒昌騎馬掉頭走了。
她不是個好人!徐婠沖他喊,你別去見她了!
謝鳳麟?yún)s嘖嘖搖頭,嘴角咧得高高的: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瑞喜和恒昌對視一眼,也搖頭,用嘴型說:看他得意的!
……
謝鳳麟倒是沒撒謊。
長公主真的有事找她。
我的奶娘,在我心里,是僅次于我親娘的存在。長公主紅著眼睛說:小時候每次生病,都是她不眠不休地抱著我,照顧我。這么多年,她一直真心心疼我,陪著我。如今,太醫(yī)讓準(zhǔn)備后事,我這心里總是……
徐婠忙說:我明白了殿下,您帶我去看看吧,臣婦盡力而為。
多謝你了!長公主感激地說,我也知道,你又不是神仙,不可能能讓每個人都跟林家老太太似的起死回生,但是,若不把你請來,總覺得自己并未盡力似的。
徐婠:快帶臣婦去吧。
徐婠原本以為,長公主的奶娘是個下人,到了地方才知道,并不是。
那是一座三進(jìn)的大院子,門匾上書沈府二字,看房屋脊獸和規(guī)制,竟是個官宦人家,應(yīng)是五至六品的品階。
想來公主和皇子們的奶娘也并非普通平民之家的婦人,而是沾親帶故的官員家的夫人。
這位夫人大概真快不行了,屋子外頭圍滿了孝子賢婦,好些都在哭泣。
見到長公主,行禮以后,長公主問其中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奶娘怎樣了
那男子黯然說:剛剛又吐了一次血,太醫(yī)在里頭。殿下,您怎么親自過來了
長公主跟他介紹徐婠:這位是鎮(zhèn)國公世子夫人。乃神醫(yī)青奚的同門,我請她再來給奶娘看看。
一眾人忙謝過徐婠,請她進(jìn)了屋。
太醫(yī)院的副院使在屋里。
給太后治頭風(fēng)病的就是他。
一看到徐婠,他就有些不自在,表情頗為復(fù)雜地行禮:徐姑娘來了夫人是咳血之癥,您看看吧。
徐婠禮貌地微笑,過去看了一下,這位夫人,果然已經(jīng)是油盡燈枯了。
但很巧,她能治。
徐婠從藥箱里頭拿出一截香來,遞給旁側(cè)的沈家人:把這個香點(diǎn)上。
那人卻并未直接來拿,而是雙手恭敬地捧著,示意徐婠放上去。
她看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旁邊竟是個尚未及冠的公子,長得俊秀,面相沉著,看穿著應(yīng)是床上這位夫人的子侄。
把香給了他,他便親自點(diǎn)了,拿著個小香爐過來,問:點(diǎn)好了,要放哪里
徐婠一邊給婦人扎針,一邊說:就放在旁邊,讓她能吸入香煙。
扎了幾針,又吸入寥寥香煙以后,婦人的呼吸明顯平穩(wěn)一些了,徐婠又說:拿紙筆來。
那年輕公子又拿了紙筆來,徐婠寫下一方,交給他說:照此方抓藥,先吃三日,早晚飯后各一次,三日后我再來。
那公子又是雙手接過方子,說:可是家母已經(jīng)吃不下飯了。這兩日只喂進(jìn)去一些水。
徐婠:等會她醒來,應(yīng)該就能喂進(jìn)去些稀飯。
那公子大喜,急忙作揖道謝。
出門后,長公主和沈家人都圍上來問情況,徐婠說:夫人是肺上的病癥,正好我這里有一劑難得的良藥,乃深山里頭巨蛇的蛇膽所制,可以救急。
說著,她回頭跟剛剛那年輕公子說:就是剛剛那香。燃三日,每日燃半個時辰。三日后若夫人不再咳血,我再來幫夫人換藥方,是有望痊愈的。
沈家人聞言,俱都喜極而泣,歡呼雀躍。
長公主也是一臉慶幸和感激。
唯有那太醫(yī)院的副院使,灰頭土臉的。
因著徐婠的車駕在長公主府,因此,她又跟長公主一起回公主府。
上公主車駕的,除了長公主和徐婠,還有墨小只和長公主身邊的一個娘子,二十五六歲的年紀(jì),一看就是個妥帖周全的,長公主走到哪里,都帶著她,喚她叫做: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