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夠了嗎？
事實勝于雄辯。徐婠說：母親，您先別想太多，咱們明天就著手調(diào)查，讓事實說話吧！
羅夫人點頭：好。
咦謝鳳麟突然冒出來，你們兩個怎么在這今天不是初一嗎
羅夫人嘆了口氣：一言難盡。
謝鳳麟：您真的提了讓周姨娘離府
羅夫人點頭。
我爹同意了嗎
羅夫人：你覺得他會同意嗎
謝鳳麟：應(yīng)該不會吧
他同意了。徐婠說，當(dāng)場讓人把她帶走。
謝鳳麟眼神沉了沉，一時沉默著不說話。
鳳麟，你這次考得不好，要加倍努力��！羅夫人說，不求你有多大的學(xué)問，至少要讓皇上蔭封之時，不至于招來別人的彈劾和非議——
不是！誰說我考得不好謝鳳麟從書箱里頭拿出考卷來遞給她：我考了第一呢！您看！
羅夫人定睛一看，卷面做得漂漂亮亮，沒有一處空著的，全對。
策論也寫得非常不錯，張?zhí)颠�寫了評語和瑕疵之處，看得出是認(rèn)真讀了他的文章的。
你真的考了第一羅夫人不敢置信，莫不是作弊了吧
怎么可能！謝鳳麟說，好幾個考官各個方位盯著我們呢！
這的確是你的字，這個也的確是張?zhí)档淖帧瓘執(zhí)狄郧熬徒?jīng)常點評謝鳳麟的考卷，羅夫人對他的字很熟悉，這是你真實的成績
謝鳳麟：娘，您要實在不信，現(xiàn)在考我?guī)讉�
羅夫人從小熟讀經(jīng)史子集，出個考題手到擒來。
考了幾處，謝鳳麟都對答如流。
本來，謝鳳麟和徐婠都以為，她會高興。
起來，越考，她的神色卻越奇怪。
娘我都答上了，您怎么還不高興謝鳳麟不解。
羅夫人：我昨晚問你父親，你考得怎樣，他說他問了張?zhí)�，張�(zhí)嫡f你考了最后一名。
謝鳳麟：昨日我是第一個交卷的，所以考卷在最下頭。張?zhí)嫡f，他今天才批閱到我的考卷，父親昨日怎會知道
羅夫人不語。
徐婠：他在撒謊。
謝鳳麟：撒謊為何要撒謊
羅夫人自嘲地笑了笑：大約是……為了讓龍鳳胎記在我名下吧。怕我覺得他不關(guān)心你，只關(guān)心龍鳳胎。
……
羅夫人帶著徐婠，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往商鋪、工坊、莊園走了一圈，見了人，看了賬。
然后，她把謝彧、謝俊叫去了萱堂，神色冰寒地問謝�。嚎「鐑�，我花了十年時間培養(yǎng)起來的三位總掌柜，以及他們手底下幾十號掌柜的，你居然全都給我換成了你的心腹你想干什么呢
謝俊說：母親，是這樣的，邱掌柜意外身亡，他原本管著十來家糧店，兒子就交給了程掌柜。誰成想，那程迎，八成打量兒子年輕，居然伙同一眾掌柜，以次充好，貪墨了數(shù)千兩！使得陳氏的口碑受到極大的傷害。兒子一怒之下，將他們?nèi)奸_除了，換了人。
羅夫人：那，我發(fā)現(xiàn)，陳氏工坊里頭的好貨，你都以低價從陳氏的鋪子批發(fā)到了你們父子三人名下的鋪子進(jìn)行高價售賣，又是怎么回事還有，你們哪來的錢，置辦那么多的大商鋪
謝俊：購置鋪子的錢，用的是公賬上的。正是因為陳氏的聲譽(yù)受損，貨物積壓，于是我就買了些鋪子，創(chuàng)立了謝氏的牌子，然后移花接木過來，這樣?xùn)|西能賣出去。
羅夫人一針見血：那，謝氏所得的盈利，也都放在公賬上了嗎
謝俊看了謝彧一眼，低頭說：父親說，謝氏的收益，不用放在公賬上。
羅夫人看向謝彧，笑：大頭的利潤你們爺幾個分了，剩下的邊邊角角，還要放在公賬上供一家大小——哦，是好幾房的花銷，國公爺，這些都是您的主意
謝彧點頭：是我讓他這樣做的，也是我讓他別把這些事告訴你。
羅夫人失望至極地看著謝彧。
謝彧說：你們都先回去吧，我跟你們母親說。
于是，徐婠和謝俊都出去了。
但徐婠并未直接回瑾明園，而是找了個無人處翻墻回到了萱堂。
她想聽聽，謝彧是怎么跟羅夫人說的。
屋里死一般的寂靜，夫妻之間的裂痕非常明顯。
徐婠動了念頭，她的身份，還有當(dāng)年的真相，是不是可以告訴羅夫人了
謝彧問：月裳，你知道，儉兒和俊兒的母親，是怎么死的嗎
羅夫人：不是病逝的
不是。她是生生餓死的。謝彧神色悲愴，那時候我參軍，帶走了家里僅有的錢，怕我路上不夠花，她還把糧食賣了，結(jié)果那年遇到饑荒，她竟生生餓死了。
羅夫人沒說話。
我一直愧對她，愧對兩個孩子。謝彧說，如今，我也算是功成名就了，但是，爵位傳給了鳳麟，我又不愿意做那斂財?shù)呢澒�，自然也沒多少錢留給他們。相對比之下，鳳麟什么都有，儉兒俊兒他們，卻依然是一窮二白……
羅夫人：所以，你就拿鳳麟的錢補(bǔ)貼他們
只是暫時的。我只是想借這個契機(jī)給他們置辦些產(chǎn)業(yè)，以后賺錢了，再還回去。謝彧一臉誠摯地說，我知道，這樣是投機(jī)取巧，你或許會不高興，所以，沒讓俊兒告訴你。
羅夫人看著他直搖頭：國公爺，你在我心目中，向來是個端方君子。我真是做夢都沒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謝彧一臉難過：對不起，讓你失望了。我也是人，我也心疼自己的兒子......
羅夫人：你還有什么瞞著我的
沒有了！謝彧說：我發(fā)誓，我這輩子，就這點私心！
羅夫人垂眸沉默良久，說：我希望你說的都是真話。
若有半句虛言，就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不用跟我發(fā)這種毒誓，我信你就是。羅夫人說：我只問你，夠了嗎
謝彧：什么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