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半斤八兩
顧楠抬起淚眼朦朧的眼,怔怔看著面前的蕭彥。
前世蕭彥可不曾說過這話。
那個時候她情緒很激動,蕭彥說謝恒給她下了藥,故意讓人引他過來的。
她不信,哭著罵蕭彥無恥下作。
謝恒和婆婆來捉奸的時候,謝恒請蕭彥出去說話。
蕭彥冷冷掃了她一眼,丟下四個字:愚不可及。
便隨謝恒離開了。
現(xiàn)在蕭彥卻說要幫她,她能相信嗎
顧楠嘴唇顫了顫,抬手抹去眼淚,咬牙指著八仙桌的方向。
不用你幫,你就去那里坐著,別亂了我的計劃。
你的計劃蕭彥頗有些玩味地挑眉,慢條斯理地走到八仙桌前坐下。
顧楠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慌亂,快速收拾起來。
后窗,后門通通打開,屋里那股荼蘼味道散去。
沾了血的床單塞進柜子里,換上新的。
被子疊好堆放在床邊,枕頭也順手擺放整齊。
蕭彥靠在太師椅上,單手支著額,打量著顧楠有條不紊的動作,眼中閃過一抹興味。
有點意思。
但實際上顧楠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冷靜,她心頭慌得厲害。
外面逐漸接近的腳步聲每一下仿佛都踩在她的心尖上,令她神經(jīng)緊繃。
別怕,顧楠,重活一世就是你最大的底氣。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底已經(jīng)恢復沉穩(wěn)冷靜。
門外,謝恒與淮陽郡主一前一后朝正房走來。
尤其是走在前面的謝恒,眼中閃爍著一股奇特的光。
想到可能會看到的情形,他便緊張地攥了攥拳頭。
母親身邊的心腹婆子已經(jīng)回過消息,說事成了。
只要他今日抓住了景王淫亂人妻的把柄,就可以讓景王答應他襲了文昌侯的爵位。
至于顧楠....呵呵,本來娶她就是為了顧家的財產(chǎn)。
那個蠢女人,事后他稍稍幾句甜言蜜語維護一番,保證她感動得一塌糊涂,一心一意為他當牛做馬。
謝恒深吸一口氣,抬手推開了房門。
一邊往里走,一邊喊:三叔,你在里面嗎啊,你們......
醞釀好的憤怒情緒恰好好處的拔高聲調(diào),卻在看到屋里的情形后戛然而止。
像是被人突然捏住脖子的雞一樣,謝恒所有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里。
只見蕭彥坐在太師椅上,翹著腳,眉眼之間掛著濃濃的陰郁之氣。
顧楠跪在地上,眼圈泛紅,一副剛哭過的樣子。
這個時候兩個人不是應該在床上嗎
可是床上的被褥整整齊齊,一點沒有捉奸現(xiàn)場的模樣。
謝恒滿腦袋問號,好在他反應迅速,立刻做出一副驚詫的神情。
三叔,你是不是欺負我夫人了
文昌侯府祖上和皇室沾親帶故,按輩分算起來,謝恒該叫蕭彥一聲三表叔。
為了顯得親近,他平日里都是直接稱呼蕭彥三叔。
謝恒故作生氣地看了一眼蕭彥,又轉(zhuǎn)身溫柔地詢問顧楠。
夫人別怕,三叔如何欺負你了,你盡管說出來,我一定為你做主。
雖然咱們家如今不比從前,但我也不能任別人欺負你。
就是這張溫柔俊俏的臉,她前世每每見到,都覺得自慚形穢,覺得自己殘破不堪,配不上美玉一般的謝恒。
如今才知道這美玉一般的面皮下,有一顆自私狠辣的黑心。
她一心一意為他著想,為整個文昌侯府著想,卻不知正是他和他的家人,設計害了她一生。
他們吃她的,喝她的,用她的,踩著她的血肉步步高升,卻還高高在上地作踐著她。
顧楠內(nèi)心一陣反胃,心底滋生的恨意讓她有些失控。
起身走到謝恒面前,死死盯著他,聲音帶著顫抖。
世子,誰欺負了我都不行嗎
當然,今天就是拼著性命不要,我也要保護你,你快說啊。
謝恒焦急的催促顧楠。
眼前謝恒溫柔深情的臉與前世臨終前那張得意囂張的臉來回交錯。
顧楠垂在身側的手抖了又抖,再也忍不住心頭翻滾的恨意,抬起胳膊,顫巍巍給了謝恒一個耳光。
啪。
聲音格外響亮,謝恒白玉般的面皮上浮起了五根鮮明的手指印。
可見顧楠用足了力道。
蕭彥眉峰微挑,目光掃過顧楠垂在身側的手。
纖細白皙的指尖微微顫栗著,似乎在宣示著主人的怒氣。
蕭彥收回目光,背在身后的手無意識摸了摸手背上的抓痕,聽到謝恒的怒吼聲,眸光微深。
顧楠,你瘋了不成我在為你做主,你卻打我
顧楠垂眸掩去眼底的恨意。
這個耳光,只是開始而已。
臉上卻露出一副無辜又委屈的神情。
世子不是說誰欺負我也不行嗎欺負我的就是你啊。
謝恒捂著臉,眼中滿是怒意。
我什么時候欺負你了
顧楠臉色一沉。
今日是我們兩個的好日子,你一進門就一口一個三叔有沒有欺負我
知道的以為你心里維護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滿心希望三....景王欺負我呢。
想起剛才的旖旎,她頓了頓,到底沒辦法再將三叔兩個字叫出口。
便改口叫了景王。
女子的名聲何其重要,世子這話若是傳出去,我的名聲便毀了。
世子這般不在乎我的名聲,是要置我于死地啊,這不是欺負我是什么
謝恒張了張嘴,一時竟找不到話反駁。
顧楠望著他,眨巴著杏核大眼,一臉委屈又茫然的樣子。
世子想讓景王怎么欺負我是戴綠帽子那種嗎
天啊,不能吧,難道世子希望自己戴綠帽子
謝恒腮邊的肌肉抖了抖,覺得臉疼更疼了。
這話當然不能承認。
當然不是,夫人,你誤會了,我只是進來看到你和三叔兩個人在屋里。
這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著實不妥,我難免多想了一些。
顧楠眼圈一紅,面露委屈之色。
家里的小廝也不知道怎么帶的路,竟然將景王帶到了我的院子。
我難得見到景王,又知道世子一直在為襲爵的事?lián)鷳n,所以便跪下懇求景王讓世子早日襲爵。
我滿心都是為世子打算,沒想到世子卻這般誤會我。
她捂著臉轉(zhuǎn)過身去,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謝衡心下狐疑,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只得訕訕解釋。
我只是看門窗緊閉,又是孤男寡女的,心里難免想得多了些,夫人別放在心上。
顧楠冷笑。
誰說我們門窗緊閉了我們明明開著窗,也開著門呀。
至于你說的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就更不對了,外面那么多婆子丫鬟守著呢。
謝恒一愣,見后門確實大開著,連旁邊的窗戶也開著。
甚至他還能看到后面天井里的大槐樹上有一只蟬,聒噪的叫聲令人心煩意亂。
顧楠探頭往外看了看,一臉疑惑。
咦,難道今日外面沒有丫鬟婆子守著嗎她們?nèi)硕既ツ睦锪?br />
謝恒眸光閃爍。
為了讓景王順利進入顧楠的院子,他特地讓母親身邊的心腹把院子里的下人都支開了。
眼下面對顧楠那雙清亮的眼睛,他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眸,向身后的淮陽郡主使了個眼色。
淮陽郡主在顧楠打自己兒子的時候,就按捺不住想跳起來罵人了。
只是她知道兒子一向有謀算,怕亂開口壞了兒子的計劃,所以一直隱忍著。
眼下哪里還隱忍得住,上前一把扯住顧楠的衣襟。
刺啦。
交領的衣襟被扯開了,露出顧楠白皙的脖頸,以及上面一片紅痕。
下作的娼婦,你和景王若是沒有什么你告訴我你脖子上這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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