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希望他能如愿
顧枕眠神情變幻幾瞬,臉色陰郁到極點。
抓著欄桿的手緊了又緊,他驟然冷笑一聲,道:很好,這門親事他看起來是不想要了,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給他面子。父親,你盡快將我撈出去,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絕不讓妹妹白白受折磨。
停頓一下,他又詢問:妹妹這腿,能好嗎
請了御醫(yī)了。顧亭筠嘆出口氣,滄桑許多,好在他們那群人也沒真照著打斷打,雖是骨折,卻也能好。
那便先讓她好好歇養(yǎng)。顧枕眠道,這件事是我不好,太過操之過急,若等我出去辦了,妹妹也不會擅作主張,拿霜兒去誘餌。
雖然他本意也是用霜兒做誘餌,將成溪兒給引出來。
顧亭筠不好再責備他,只又罵了一頓沈清朔,便說起正事:皇上依舊沒有動靜,但這幾日刑部進了宮,皇上也見了,我想著皇上也病不了兩日了,你且再等等,為父回去再添把火。
顧枕眠本就不急的,只要確定皇帝沒有證據(jù),事情就好辦了,他現(xiàn)在反而是擔心顧繼歡那邊,千叮萬囑,要顧亭筠定要好好照顧她,讓她不要慪氣做出什么,這若當真留下什么殘疾,那便不好了。
顧亭筠又說了句那些被打的嬤嬤,埋怨了句給她們治療要許多醫(yī)藥費用。
顧枕眠冷笑,眼眸里閃過陰狠毒辣的光:既然是一群護不住主子的奴婢,還留著做什么全部拖去亂葬崗,是生是死,看她們自己的命數(shù)。
顧亭筠欲言又止,又想到自己女兒那副樣子,便也覺得氣。
他們動不了沈清朔,但拿一群老奴婢出出氣,卻是能的,因此沒有將勸說的話說出口。
父子兩個又議了片刻,拖到有獄卒來催,顧亭筠才匆匆離開。
顧枕眠盤膝坐在牢獄內(nèi),陰暗牢獄的襯托下,讓他眸底陰鷙更為明顯。
從前他當沈清朔是未來親家,雖然不滿意他,也動了些小手段,可卻并未明著做什么,上朝做官時,也都給他顏面,不想他卻如此不講情。
不僅要摻和進他的案子里,還將他妹妹打殘
顧枕眠唇角劃開一抹陰冷笑,暗暗將這筆賬給記下了。
……
清晨,晨光熹微。
成溪兒從榻上起身,第一件事便是看看躺在不遠處的霜兒,床上的人仍在昏迷中,她半夜發(fā)起高燒,凌晨時分才退熱,現(xiàn)在再看,整個人虛弱得不像樣。
成溪兒伸出手在她額頭探一探,并沒有再燒起來。
她取出些銀錢,先給門口的丫鬟打點好,才去吃飯、又給沈清朔備了茶點,讓童羅端過去給大人們議事時用。
她有教訓(xùn),不敢做得太花哨,都是尋常樣式,只是味道更好些,童羅也有記性,不敢再說是成溪兒,被問時也只說是府里人做的。
他們心里都想,只要沈清朔心里有數(shù)就成了。
忙碌完,她再去看霜兒時,卻見人已經(jīng)醒了,正由丫鬟喂著湯藥。
成溪兒眸中掠過絲驚喜,忙上前去看她:霜兒,可有好些
霜兒虛弱望向她,擠出絲絲笑意,看著勉強,但眼里的情誼卻是真真切切的。
謝謝。她說,除了我,我想這世上不會有人再管我這種人了。
說什么傻話。成溪兒鼻尖泛酸,拉著她的手道,是我連累的你,她這一手,明顯是沖著我來的。
她從丫鬟手中接過湯藥,示意丫鬟出去后,便先喂了霜兒喝藥,隨后才道:霜兒,我能否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
想請你幫我串一個口供……
說著,成溪兒便將所求告知了霜兒,請她幫助自己。
我還當是什么事……霜兒笑起來,沒有半點猶豫道,沒問題,無論誰來問我,我都是這句話,絕不會給你說漏。
謝謝你。,
成溪兒陪著霜兒說了好些話,出門時聽說沈清朔那邊的客人都走了,才去了書房。
沈清朔正理事,覷他眉眼,神情并不輕松。
成溪兒緩步上前,斟酌著話語,輕聲開口:王爺,能否打擾您片刻
嗯沈清朔從鼻息中擠出淡淡的問句,并未抬頭。
方才去探望霜兒,她已經(jīng)醒了,和我說了些話,是關(guān)于顧枕眠和方池的案子的。
沈清朔翻動卷案的手微微一頓,徐徐抬眸看向她。
成溪兒索性直言:霜兒告訴我,顧枕眠已經(jīng)確定皇上手中沒有證據(jù),所謂皇上生病也都是假的,想要逼顧枕眠坦白,但顧枕眠至今沒有吐露任何東西,怕是已經(jīng)察覺……我怕他很快便會出來了。
這些消息,沈清朔是已經(jīng)知曉的。
他這兩日和幕僚討論,就是在商量該如何用這份證據(jù),至少……要用在關(guān)鍵的時候。
不動聲色地看著成溪兒,他接著試探問:你告訴本王這件事,是有什么主意
奴婢沒有主意,只是……
成溪兒眸中浮現(xiàn)出不忍和期盼:王爺,你也沒有辦法了嗎,我和方池姐弟相稱,和他在宮里相互依偎了幾日,他也曾幫過我……我希望他能如愿,可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幫他。
沈清朔深邃眼瞳注視著她,冷不丁道:前幾日一直和本王保持著距離,怎么現(xiàn)在忽然要來和本王坦誠了
成溪兒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卻沒有顯露,只微微垂眼,輕聲道:因為,這件事不是我所能插手的,我即便想做什么,也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來求求王爺。
話音落下,她抿抿唇角道:若實在不成,不知王爺能否安排一下,讓我和方池見一面,給他送些東西。此前答應(yīng)給他做衣服,但那衣服是用來設(shè)計旁人的,我還欠著他一身清清白白的衣裳。
沈清朔靠在椅子上,眉梢微微挑動,道:你都不曾給本王做衣服,還想著給一個毛頭小子做他現(xiàn)在在宮里,有皇帝保護,一切安好,不需要你來替他操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