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真正想要的
云錦眸光閃爍,緊緊抿住了唇角。
顧繼歡用力捏住她下巴,咬牙切齒地重復:我問你,成溪兒呢
……我不知道。
這是實話。
她懷疑自己已經暴露,成溪兒或許已經被沈清朔給救走。
但顧繼歡不相信,尖利指甲幾乎要嵌進云錦的肌膚里,掐出道道紅痕。
我再問你最后一次,人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
顧繼歡氣笑了,嫌惡地松開她,拍拍手道:上刑,我倒是要看看,是她的嘴巴硬,還是我的刑具更結實。
刑具一一搬上來,云錦身軀微微顫抖,回憶起最黑暗的那段地獄。
她抬起眼看向顧繼歡,后者面容隱在陰暗里,陰冷又可怖,像是惡魔般。
所有求饒的話語,都在此刻咽了下去,云錦略有些絕望地閉閉眼。
等等!
就在刑具要加諸在她身上的一瞬,顧繼歡卻忽然開口了。
云錦睜開眼,見她饒有興趣地拿著人皮面具打量,似乎是在盤算著什么。
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顧繼歡忽然展顏而笑,走近打量著云錦,語調帶著幾分愉悅:你雖是一個賤奴,但本小姐大度,愿意給你一條生路,只要你肯老老實實按照我所說的去做。
……什么
戴上這張人皮面具,繼續(xù)去假扮成溪兒,我會給你一個劇本,你只要照著我說的演,我便放過你。
說罷,她招招手讓嬤嬤上前,讓她將一粒藥丸塞進了云錦口中。
武興侯府養(yǎng)了不少你們這樣的人,你們最怕什么,我很清楚,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藥丸滾入喉嚨,云錦只稍微嘗到些味道,便知道是什么。
她的眼眸里逐漸浮現(xiàn)出驚慌恐懼。
那藥對普通人來說,并沒有任何影響,但她們長期用特殊方式喂養(yǎng),這藥丸卻是折磨她們的良藥。
若不能及時服用解藥,只會痛不欲生。
顧繼歡欣賞著她眼中的恐懼,不緊不慢地道:別害怕,只要你老老實實照辦,我絕不會為難你。
你要我……做什么
很簡單,宣王府中并不止宣王一個男人,我要你當著他的面去勾引他人,惹他厭惡,再做幾件蠢事……放心,具體要做什么,我都會讓人告知你。
云錦面色略有些發(fā)白。
顧繼歡不以為然道:反正你們這種人,生來就是取悅他人的工具,這種事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么。
云錦咬咬唇瓣,屈辱感從心底蔓延,又覺得悲哀和凄涼。
腦海里浮現(xiàn)出成溪兒的臉龐,她閉閉眼,輕聲道:我不做。
顧繼歡一頓,雙眉頓時豎起:我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話語的機會。
我說……云錦雙眼毫無畏懼地對上她,一字一句清晰道,我不做。
啪!
一巴掌甩在云錦的臉上。
顧繼歡惱羞成怒:賤人,誰給你拒絕的權利我這是在命令你,懂
那我不接受你的命令。
云錦唇角溢出一絲血,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也在蔓延,心里卻忽然生起些許暢快。
她不想再做任人魚肉的貨物,也不想去傷害和自己同病相憐的人。
成溪兒留她在王府,是希望她能稍微好過些,即便是被她傷害,成溪兒也依舊在關心她、尋求和平解決的方式。
她實在沒有那么硬的心腸,去毀掉成溪兒好不容易找到的安逸環(huán)境。
或許在外人看來,成溪兒什么都沒做,但只有她們這樣的人明白,哪怕是幾句言語上的溫暖,都足以告慰心靈。
既然她已經殺不成宣王了,至少……也該報答這善意。
啪!
又是一巴掌甩在臉上。
顧繼歡已經怒不可遏。
她踢了一腳地上的刑具,面容猙獰地喝令:給我把這些都用上,記得別傷她皮膚,我倒要看看,她這骨頭能硬到什么時候!
……
宣王府。
成溪兒坐在廊下,翻動著嬤嬤送來的冊目,上面詳細記錄著這兩日那四位姑娘的所有行為舉止。
廊外日頭漸盛,刺目光影照在書頁上,讓她辨認不清楚字跡。
站起身,正準備換個地方繼續(xù)看,就見洛寒迎面走來。
你挺悠閑。他張口就是嘲諷,三日時間,你以為很長
當然不是……成溪兒小聲道,我是想盡可能了解她們,再去一一對話。
洛寒臉上嘲弄之色更重。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主子要這么費神,把事情交給成溪兒辦,明明只要交給他,立刻就能辦妥的。
心中雖不滿成溪兒,但他仍按照沈清朔的吩咐,告訴眼前的人:在你浪費時間的時候,云錦已經被顧繼歡給抓走了,當然,顧小姐以為自己是抓住了你。
成溪兒一愣,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
顧繼歡對自己是什么態(tài)度,她最清楚不過。
若是云錦落在她手里……
是什么時候的事
早上。
那就是已經過去半日了。
成溪兒一張俏臉漸漸發(fā)白,即便是在暖陽照耀下,也散出慌亂的臉色。
最后一句,她是被那四人當中的細作給抓走的。
細作
成溪兒原本慌亂的思緒,在聽見這兩字時,卻漸漸冷靜,大腦開始恢復思考。
顧繼歡是怎么知道細作的存在,還精準聯(lián)系上人的
平南王告訴她的
為什么
成溪兒回憶起那日初見平南王,想起了他最后離開時的眼神,那充滿深意和算計的鷹眼繚繞在腦海,讓成溪兒在電光火石間明白了什么。
深吸一口氣,她緩慢道:不需要三日時間了,我要見王爺,現(xiàn)在就解決這件事。
沈清朔要的,從來就不是揪出細作。
洛寒既然能知道云錦被拐走的情況,就說明他們早知道細作是誰,即便不知道,沈清朔只要全部處死就能解憂。
他從一開始要的,就只是揪出平南王。
難怪洛寒方才說她浪費時間,她確實是在做無意義的事情。
她們這樣的人,在高位者眼中,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