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 第288章
的陳老師還是那副老派模樣,中山裝口袋里插著兩支鋼筆,講課講到激動處會用三角板敲講臺。
教室里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二十歲的我正低頭打瞌睡,課本下壓著梅偷偷塞來的紙條,上面畫著歪歪扭扭的笑臉。
圖書館的旋轉(zhuǎn)門發(fā)出吱呀聲,油墨與紙張的氣味撲面而來。
我在借閱臺前停住,玻璃柜臺里擺著牛皮紙封面的登記簿,鋼筆字跡力透紙背。
“要查什么書?”
戴圓框眼鏡的管理員推了推眼鏡,她胸前的工牌寫著“李淑芬”——和記憶里的名字一樣。
我鬼使神差地報出那本《朦朧詩選》的編號,她轉(zhuǎn)身時,我注意到她藏藍色的確良襯衫后領(lǐng)處,補著枚淡粉色的補丁。
書架間的光影忽明忽暗,我伸手去夠頂層的書,指尖卻碰到了另一只手。
“不好意思……”我下意識開口,抬頭卻撞進一雙陌生的眼睛。
戴眼鏡的男生歉意地笑了笑,接過我遞去的書:“謝謝,我找了好久�!�
他轉(zhuǎn)身離開時,我盯著他后頸的痣,那位置與王強多年后長出來的一模一樣。
穿過露天操場,單杠上晾曬的白襯衫隨風搖晃。
沙坑邊,幾個男生正在打彈珠,玻璃珠碰撞的脆響讓我想起某個逃課的下午。
那時梅蹲在樹蔭下,用樹枝在沙土上畫我們的名字,說等畢業(yè)就把這棵樹認作“愛情樹”。
可后來樹被砍了,連樹樁都被水泥封死,就像我們無疾而終的愛情。
夕陽把教學樓的影子拉得老長,我沿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向后山。
石階上的青苔還在,踩上去滑溜溜的。
半山腰的涼亭里,有對情侶正在低聲說笑,女生的碎花裙隨風揚起,露出纖細的腳踝。
這畫面突然刺痛了我,三十年前的某個黃昏,我也曾在這里吻過梅,她的唇上還留著橘子汽水的甜味。
“同學,你的東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