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這老鼠成精了，改日叫于堂主換換藥吧�！�

    “那、那好6868”

    李風(fēng)蟬雖然感覺奇怪，但并沒有深究。

    因為她有更重要的東西，要讓陶眠看。

    （還有一更～）

    第199章

    重逢

    李風(fēng)蟬從左邊衣袖中抽出長長的一個畫軸。

    陶眠都看呆了，他沒想到這玩意還能藏在袖子里。

    “你這6868怪不得我方才見你的左袖有些奇怪呢。”

    “哎呀，這樣帶過來隱蔽又方便嘛�！�

    李風(fēng)蟬讓他不要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然后把畫軸徐徐展開。

    “之前我們藏在持戒堂的時候，我看你對這畫軸的內(nèi)容就很有興趣。只可惜當(dāng)初實在太匆忙，后面又有試劍大會等諸多事宜，我想給你看畫這件事就暫時擱置了�！�

    陶眠回想了一下那日發(fā)生的事情。那是最初來到桐山的時候，他滿心打算著在李家被沒收的物品那里找到水生天，結(jié)果水生天早就被邱桐這個雞賊的老家伙藏起來了。

    那時小風(fēng)蟬正是為了一幅畫才決定涉險。陶眠只是好奇，到底這幅畫對她有怎樣的意義，才讓她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進(jìn)入刺激了她的親爹，又收走她家東西的桐山派。

    這回謎底終于要揭曉。

    李風(fēng)蟬說過，這畫面上畫的是李家的老祖宗。

    這位老祖宗當(dāng)初和自己的丈夫聯(lián)手，將李家的生意做得相當(dāng)大。

    那也是她的家族最輝煌的一段時期。

    李風(fēng)蟬偶爾會想，如果她能夠出生在那段歲月，是不是就不應(yīng)這樣常年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也不會落得之前那般窘迫的下場。

    可惜，沒有如果，一切都只是不切實際的妄想。

    幸好有了陶眠和六船，她在桐山派的日子才沒有那么無聊且黑暗。

    現(xiàn)在醫(yī)堂的于堂主，還有三長老道謙都在挽留她，希望她能夠留在桐山派。

    還有桐盛老祖。

    邱桐甚至是親自找李風(fēng)蟬聊的。

    這些人的邀請和挽留，也是讓李風(fēng)蟬動心的原因之一。

    腦海中懷著雜七雜八的想法，李風(fēng)蟬將畫軸完全展開。

    “小陶道長，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老祖宗的畫像�！�

    陶眠原本沒有生出多么大的好奇心，只想著這畫中或許是一位穿著打扮極其奢華的老婦，和幾乎要沖出畫卷的珠光寶氣。

    然而，真實的畫面和陶眠想象得完全不一樣。

    那畫卷之中，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她的頭發(fā)綰在腦后，只有簡單的兩三樣玉質(zhì)發(fā)飾點綴在烏發(fā)之間，表明她已經(jīng)嫁人的身份。

    她一手挽著裝滿各色鮮花的花籃，一手微微提起長裙的裙擺。

    她似乎要將這籃花送給心上人，眉眼彎彎，面若芙蓉。

    畫外的人只是看一眼，仿佛就要被那女子恬淡的氣質(zhì)和明麗的五官奪走呼吸。

    陶眠也屏住呼吸，但不是因為那姑娘的美麗。

    而是因為這張臉和他記憶中的某個人的五官重合在一起。

    也許有些出入，但那并不是說仙人年紀(jì)大了記性不好，而是因為，他沒怎么見過她長大成人的模樣。

    只是漫天火光中的匆匆一瞥。

    “陸遙6868”

    陶眠無意中將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脫口而出，李風(fēng)蟬露出驚訝的神情。

    “咦？小陶道長，你怎么知道老祖宗的閨名？”

    陶眠的雙眸流露出淡淡的懷念和追思，他的唇角輕輕抬起，語氣也變得柔和。

    “我自然知道的。”

    因為他曾經(jīng)在皇宮中，和她，和她的兄長，還有他的三弟子和四弟子，以及二弟子，度過了一段無法忘懷的時光。

    如今光陰躑躅而行，物是人非。出現(xiàn)了那些離散、背叛、針鋒相對、生離死別的往事，樁樁件件。

    年少的孩童長大了，卻分道揚(yáng)鑣。

    而那位心有執(zhí)念的帝王，也化作了一抔黃土，永永遠(yuǎn)遠(yuǎn)地留在桃花山。

    “她過得好么？”

    “老祖宗嗎？她很好的。我聽我的祖父說，老祖宗的身世神秘，她從未向后人透露過分毫。但她在北蘆洲安家落戶，改為李姓，和愛侶伉儷情深。他們一起白手起家，生意越做越紅火，我們李家才有了那段輝煌的年月�！�

    李風(fēng)蟬說著說著，也露出懷念向往的神情。

    陶眠只是微笑。

    “那真的是6868很好的�！�

    當(dāng)初陶眠背著陸遠(yuǎn)笛離開皇宮時，在大火中，陸遙凄厲無助的哭喊似乎猶在耳畔。

    她是在那污濁黑暗的皇宮之中，唯一對他人付出真心的人。

    在一眾的不甘、不釋懷和意難忘中，當(dāng)年天真懵懂的小公主陸遙，卻獨(dú)獨(dú)開辟出了一條幸福圓滿的路。

    這讓陶眠的心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李風(fēng)蟬敏銳地察覺到陶眠的心情起伏，她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小陶道長，難道你認(rèn)識老祖宗嗎？”

    豈止是認(rèn)識。

    面對少女那張困惑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陶眠竟然能在其中找到當(dāng)年小公主的影子。

    現(xiàn)在他看著李風(fēng)蟬，已經(jīng)是完全不一樣的心情。

    就像他剛剛說過的，萬事萬物都有其緣起，不是沒來由地突然出現(xiàn)、生發(fā)和消失。

    他和李風(fēng)蟬的相遇，果然是冥冥之中的一種牽引，一種安排。

    但面對著少女困惑的神情，陶眠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任何真相和實話。

    他只是淡淡地笑著。

    “和我記憶中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讓我想起了她�！�

    第200章

    離別

    陶眠把畫軸交還給李風(fēng)蟬，小姑娘雙手抱著長長的卷軸，一雙明亮如星子的眼睛向上望著小陶仙君。

    “小陶道長，你要是喜歡這幅畫，我可以……可以找人摹一幅，送給你！”

    陶眠笑著婉拒了。

    “這是你們李家的至寶，我一外人，看看便好。小風(fēng)蟬，這次別讓它輕易被人拿走了�！�

    “不會啦，”李風(fēng)蟬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上次是我馬馬虎虎的，剛回北蘆洲，許多事情還沒有明晰呢�！�

    這次她決定讓自己的根重新落在這片土地，今后的路，還要好好地打算。

    陶眠見她打定了主意，輕聲問。

    “你也決定要在瀑布下面倒立么？”

    李風(fēng)蟬曾說，她的父親，曾經(jīng)是一個在瀑布下倒立的人。

    ——如果讓他重新來過，他還是會在那條湍急的瀑布下倒立。就算他支撐不了多久，濕滑的石頭讓他一次次跌得頭破血流，他仍要站在那里，倒著站。

    陶眠始終記著這段話。

    李風(fēng)蟬的眼眸彎起，如新月破云。

    她想起了在桐山派的經(jīng)歷，桐樹林中揮劍的大長老，將宗門擋在身后的桐盛老祖，還有那些中途折返，和門派共進(jìn)退的無名弟子。

    “是啊�？上�我沒他那么樂觀，我知道，我早晚要死在那湍流之下。

    但我立在那里，就是一種意義�！�

    不過李風(fēng)蟬似乎不習(xí)慣這種煽情的氛圍，她還為自己圓了一句。

    “聲明一下，我對桐山派沒什么感情，這桐山腳下的百姓，倒是有許多在我幼時幫助過我。畢竟家道中落，我爹又不管我。

    我想留在這里，是為了他們。”

    沈泊舟注意到李風(fēng)蟬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被他擋住的邱林師兄眼皮在不停地跳。

    但當(dāng)他聽見那句“為了他們”之后，他無聲地嘆息，有點欣慰，也有些復(fù)雜。

    陶眠這回徹底明白了小風(fēng)蟬的真實想法。

    陸遙的后人，能夠像她一樣，選擇做一個正直的人。

    哪怕放棄高貴的身份和奢華的生活，選擇從頭開始。

    小陶仙君拍了拍少女的頭頂。

    “你和她很像，你們都走上了同樣的道�！�

    李風(fēng)蟬聽得云里霧里，她還不明白陶眠口中的“她”是誰。

    “小陶道長？”

    陶眠收回手，回頭望了一眼六弟子，后者輕輕頷首。

    隨后他正式向李風(fēng)蟬和桐山派的一切道別。

    “我們要離開了，小風(fēng)蟬。”

    李風(fēng)蟬茫然的眼神重新凝聚。

    “�。∧俏宜退湍銈儼��！�

    她怕陶眠會拒絕，立馬又補(bǔ)上一句。

    “不送得太遠(yuǎn)，就到山下。等你們出了山門，我就回來�！�

    陶眠一想，這樣也可，不會讓她太勞累，于是點點頭。

    “那好吧，我們再走最后一段路。”

    “小陶道長這話說得……好像我們今后就不會再見了似的�！�

    總是送別他人的陶眠笑而不語。

    他們沿著長長的山路石階而下，山間下了細(xì)雨，一派空蒙綠郁之景。

    三人各撐了一把油紙傘，沈泊舟跟在后面，陶眠和李風(fēng)蟬在前。

    李風(fēng)蟬的傘要小些，是水紅色的，師徒二人則是樸素的油黃顏色。

    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三朵大小不一的蘑菇，在墨色的山崖間綻放。

    行至山腳，陶眠停住腳步，微微側(cè)身，看向站得偏高的李風(fēng)蟬。

    沈泊舟無聲地繞過少女，來到陶眠的身后，和他一起道別。

    “山長路遙，風(fēng)蟬，我們就此別過吧�！�

    直到這一刻，李風(fēng)蟬才有了離別的實感，心中頓時升騰而起一股柔軟的離思。

    李風(fēng)蟬的睫毛濕漉漉的，像是被飛濺的雨絲打濕了。

    “小陶道長，今后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有緣自會相見�！�

    “那……要是無緣了呢？”

    陶眠淺笑著回她。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不是那么容易割斷的。今時分別，或許明朝、來年……乃至若干個春秋后，我們就會再度重逢。若要相見，不必急于一時�！�

    李風(fēng)蟬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太年輕，還不能完全領(lǐng)悟陶眠的話中之意。

    陶眠說不急，等你慢慢長大后，不用教，就能懂了。

    三人就此作別，陶眠和沈泊舟轉(zhuǎn)身離去。

    在向下走了幾個臺階之后，陶眠忽然伸出手到傘外。

    那些細(xì)膩的雨水，不知道何時起，變成了柔嫩的白色花朵，很小，大約指甲那么大，紛紛地落著，像冬日的雪。

    陶眠再度回首，傘上的落花隨著他旋身的動作而飄灑。

    他看見了漫天的桐花，簌簌而下，在風(fēng)中飄零搖蕩。

    李風(fēng)蟬也意識到周圍的雨絲變化了，她同樣抬起頭，微微驚嘆著。

    在山花的深處，陶眠看見一人獨(dú)立，站得很高，很遠(yuǎn)，幾乎化成了一個黑點。

    但陶眠知道那人的身份。

    邱桐，他終究是讓小陶仙君看到了桐花落滿山的盛景。

    了卻他這微小的遺憾。

    陶眠的確很滿足，他讓徒弟幫他舉著傘，對著山的方向微微拱手。

    小黑點移動了一丁點，是邱桐回了仙人一禮。

    這回是真正的辭別，陶眠不再留戀，和徒弟一起，離開了桐山。

    就在他們出了桐山之后，那場突如其來的“白雪”，也漸漸收息。

    陶眠和徒弟沿著山路走著，手腕上的金鼻蟲不停地朝著某個方向亂撞，看來這次是又找到了新的水生天。

    他們打算離開桐山山腳后，就租一輛馬車，還能歇息歇息。

    然而，就在他們要找馬車的時候，忽然遇到了一起突發(fā)事件。

    （大家好呀，今天去單位報到，有點忙，明天三更補(bǔ)上哈）

    第201章

    仙界的第一個人脈

    “桐山派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小六，說說看，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

    陶眠一邊說著，一邊掂了掂手中的錢袋。

    “邱桐夠大方，給了我們不少盤纏，據(jù)說是從前掌門吳正罡那里沒收的�！�

    錢袋的抽繩口恰好散開些許，陶眠的手指從其中拎出來三兩碎銀，又把手掌一傾，由它們落回荷包之中。

    “接濟(jì)窮人，吳掌門也算是做了點好事。當(dāng)然，劫富濟(jì)貧的桐盛老祖也是�！�

    他大言不慚，哭窮一向可以的。

    邱桐也很上道，且大方。小陶仙君明示自己很窮之后，老祖立馬有表示。

    還成。他要是無動于衷，小陶仙君可能還要留下來暗示他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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