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嘆氣：“少爺當(dāng)然哪里都好，對我也好，可是夫人不喜歡少爺總和我廝混在一起�！�
“昨日夫人還找我，說再過些日子，就要為少爺相個好人家。到時，我該何去何從呢？”
三姐的笑里帶著愁云，還有些我看不懂的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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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法給她什么建議，只是默默地給她端上來一盤桂花酥。
沒過一會兒，大姐轟轟烈烈地過來了。
她周邊圍著一圈諂媚的下人，就連廚房里那些偷偷咒罵她的人也笑臉逢迎地湊了上去。
熱鬧極了。
大姐抬著下巴巡視了一圈，找到了我，立馬咧開嘴：“菊心，你在這呢！”
只是看到三姐的時候，她的笑容淡了一些。
“竹蓉也在？”
我敏感地察覺到了她們之間的暗流涌動。
一個是服侍老爺?shù)模粋�是服侍少爺?shù)�，怎么會有仇有怨呢�?br />
打完了招呼，大姐就親親熱熱地挽起了我的胳膊，將手上的玉扳指偷偷往我袖子里塞。
“菊心，咱們之前可是說好了，誰若是得了寵，都得拉其他姐妹一把。我現(xiàn)在可是老爺眼前的紅人，金銀珠寶有的是，這個玉扳指不打眼，你拿去當(dāng)了，給自己買點(diǎn)吃的�！�
我不敢要，三姐在一旁涼涼地接話：“大姐給你你便拿著吧，誰不知道大姐現(xiàn)在如日中天的，哪里缺這點(diǎn)東西？”
大姐皺眉：“竹蓉，你說什么呢？”
廚房里的人干活聲音變小了許多。
三姐冷笑一聲，說道：“我聽聞前兩天，老爺和夫人商量為少爺定親的事，你在一旁將那戶小姐夸得天花亂墜�！�
“你說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你的三妹還在仰仗著少爺過日子？既然你不為我考慮，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大姐愣了一下，三姐沒理她，輕哼一聲，轉(zhuǎn)過身便走了。
等她走了，廚房里的人又繼續(xù)忙活起來，乒乒乓乓熱鬧極了。
大姐的眼眶紅了，偷偷用袖子抹眼淚。
她說：“我算個什么東西，還能對老爺和夫人指手畫腳的？他們說誰好，我應(yīng)和著就是了。老三說要自己想辦法，會不會做什么糊涂事？”
我拍了拍她的手，寬慰道：“三姐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典型的窩里橫，不敢對著外人撒潑的。”
長吁短嘆完，大姐也走了。
我們這些小人物，在謝府里是如此不起眼，整日煩惱的也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若是日子能一直這樣過下去，那便最好了。
可直到有一天，一直服侍夫人的二姐來找我。
手里還拿著一瓶鶴頂紅。
二姐是個脾氣不太好，嘴巴有點(diǎn)壞的人。
但是我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
自從進(jìn)了謝府，她就一心一意地跟著夫人，幫夫人做事。
最開始時，因?yàn)榇蠼愕木壒�，夫人不太喜歡她。
二姐與大姐不同，她沒有美麗的樣貌。因?yàn)榕紶枙谕聬貉裕哪橈@得有些刻薄。但是我知道，她其實(shí)是一個很實(shí)在的人，認(rèn)準(zhǔn)了什么，就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跟了夫人兩三個月，她是出了名的忠心耿耿，夫人對她贊不絕口。
但是顯然，這些時間還不足以驗(yàn)證她的忠心。
夫人便給她派了個活。
二姐臉色陰沉地說：“我沒想到，她會讓我這么做。”
我靜靜地看著那瓶鶴頂紅，沒有說話。
二姐顯然也并不需要我來表態(tài)，她焦躁地轉(zhuǎn)著圈走了一會兒，說道：“夫人讓我去毒殺那個勾引老爺?shù)难绢^，可是……”
可是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她即將如同一只被宰殺的牲畜一般，死于一瓶毒藥之下。
二姐喃喃自語：“我怎么樣才能做的干凈一點(diǎn)？”
我瞪大眼，問她：“你真要去毒殺她？”
二姐遲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說：“我既然跟了夫人，就要對她忠心耿耿。”
我問她：“人命比不上忠心重要嗎？”
二姐搖頭：“當(dāng)然比不上�！�
我看著二姐，感覺她有些陌生，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二姐，似乎真的變成了一個石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