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都好�!奔o晚卿無奈,“你怎么天天回來都問,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江澈把買的菜放去廚房,泡了杯紅棗枸杞茶過來,“我沒辦法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總得問一句才放心。”
紀晚卿把手貼在腹部,“孩子挺乖的,除了有時候反胃想吐之外,一點感覺都沒有,有時候忙起來我都忘了還懷著孕。”
江澈把他的手覆上去,“乖點好,以后咱們也省省心。”
夫妻倆其樂融融吃完飯。
睡前,紀晚卿泡了杯蜂蜜水給江澈,“你今天說話聲音怎么啞啞的?”
江澈喉結(jié)滾了滾,悶咳兩聲,“今天列隊喊號子,輪到我了�!�
“怪不得�!奔o晚卿回到梳妝臺前用紫檀木梳慢慢梳著頭。
不一會兒就從鏡子里看見,喝下蜂蜜水的江澈坐在床邊犯困。
“快睡吧,這些天你學業(yè)這么忙,家里家外還要你操持�!奔o晚卿過去拉上燈,翻身上床,“今晚早點睡,不看書學習了�!�
江澈困意難擋,點點頭,“好,你也早點睡�!�
不多時旁邊便傳來綿長的呼吸聲。
沒辦法,自她懷孕后,江澈晚上睡覺的警惕性太強了。
她起床上個廁所都能驚醒他,然后跟著一起起來,怕她摸黑摔著。
今晚有點特殊任務(wù),不方便讓他知道,只得下點安眠藥,就當幫助幫助睡眠了。
凌晨十二點。
這個時間對于現(xiàn)代來說還早,但對于夜晚娛樂活動欠缺的七十年代,算是深夜了。
再有四五個小時就天亮,街上全是出來遛早彎的大爺大媽。
換上黑色的長袖長褲,再帶上黑色的手套和口罩,紀晚卿沒走前門,從他們家后院翻墻出去的。
能開得起汽車,還是紅旗車,紀晚卿的首要搜索目標肯定是和平門、崇文門那邊。
避開巡夜的公安。
紀晚卿貼在墻角拿出母件,循著墻根走了七八條街,母件的指針才發(fā)生轉(zhuǎn)動。
也就是說,目標正在兩百米范圍內(nèi)。
她加緊腳步,直到晃動的指針指向越來越清晰。
紀晚卿停在一堵圍墻前。
應(yīng)該就是這兒。
等巡邏隊從巷口離開,她翻身越過,果然是個車庫樣式的露天院壩,里面不僅停著她下午坐過的紅旗,還很有好幾輛其他的。
這年頭,真是沒錢的吃糠咽菜,有錢的紙醉金迷,貧富差距大到超乎想象。
她動作輕,彈力運動鞋自帶緩沖,大門口亮著燈的保安亭并未有人察覺出異樣。
紀晚卿順著墻根慢慢朝院內(nèi)溜進去。
帶上夜視鏡,入目便是中西結(jié)合式的庭院,看得出來屋主有錢有權(quán)。
她簡單踩點,在心中大致勾勒出這座院子的全貌。
五進帶東西跨院的四合院,從各房間的呼吸聲可以聽出,里面人住得還挺滿,像個大家族。
紀晚卿路過客廳,黃梨的八仙椅、小葉紫檀的客幾。
路過書房,齊白石的真跡大咧咧掛在墻上。
奇珍異寶看得越多,她就愈發(fā)疑惑,這樣一戶鐘鳴鼎食之家,犯得著鋌而走險綁架她個出卷老師,花五千塊買高考試卷嗎?
單憑這戶人家能全須全尾從前幾年的大革命脫身,別說高考,就算是去京大當校長,也就是找找關(guān)系的事兒。
思及此,紀晚卿立刻把目標轉(zhuǎn)向二進院的東西廂房。
能干出這事兒的,她估計是家里小輩,想拿高考成績在長輩面前證明證明自已,拿些好處和偏愛。
在云河市從那神棍聶有根身上搜出的迷煙還剩點。
紀晚卿四下對比,于眾多窗戶中挑了個貼海報的,吹進去迷煙。
喜歡走邪門歪道,肯定不是家族重點培養(yǎng)的長子長孫。
能私下使喚人和車,隨手給出五千大團結(jié),也必定是家族中比較受寵的孩子。
該說不說她運氣是真好。
紀晚卿用工具撬鎖進去,左邊起居室的書桌上,正擺著她下午寫的兩份試卷。
“哼,小兔崽子。”
紀晚卿朝右邊臥室的大床看上一眼,十七八歲的少年,睡得四仰八叉,長得唇紅齒白格外端正,果然大家族受寵的孩子就沒長得差的。
左右看看,紀晚卿抽出桌上的課本,翻開扉頁。
龍飛鳳舞三個大字。
——閆玉開。
“……”
只能說幸虧老一輩取名還追求按宗譜排字號。
閆玉書、閆玉開,怎么看都像是一家人。
同輩人。
第123章
夜探
閆家?
紀晚卿大咧咧坐在書桌前,手指無意識敲著桌角,開始思考自已這個無權(quán)無勢的小老師,該怎么從富n代手里無傷逃脫。
直接告家長肯定不可能的。
人自家孩子,最多訓斥兩句,給她賠完禮道完歉,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但那之后,她就要承受閆玉開的報復(fù),實在麻煩又得不償失。
向上面舉報也不行。
先不說光這件事完全撼動不了閆家分毫,事后她得面對整個閆家的針對,比告家長的代價還高。
思來想去,是只能私下解決了。
紀晚卿今夜目的是查清楚老金背后的主子是誰,既已查到不便久留,把桌上的東西復(fù)原后,靜悄悄從房門退出。
從抄手游廊側(cè)繞離開,紀晚卿突然停住腳步,側(cè)身避到圓柱后面遮住身形。
半夜兩點多,一個穿睡衣的青年男子抱著盒子小心翼翼從她身前走過。
紀晚卿透過夜視鏡一瞧,這不是閆玉書的軟飯老公嗎?
他們今晚是住這兒的?
有點好奇他大晚上偷偷摸摸出來干什么,紀晚卿悄悄尾隨。
閆家內(nèi)部也是巡夜守夜的。
紀晚卿五感敏銳,每次都能避開。
不過這人倒像是踩點數(shù)次,熟知閆家守夜人的習慣,居然一路都沒碰到人,來到東跨院挨著正院的一間廂房跟前,偷偷拿鑰匙打開了鎖。
溜進去后,不多時便興致沖沖出來,手上的盒子沒變,快速把門鎖上離開。
這是在干嘛?
紀晚卿打量那間廂房,窗戶都用鐵板封住,明顯是小倉庫之類的。
但對主人來說好像也不是特別重要的倉庫,更像是個收納間,門口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紀晚卿不動聲色跟在那男的身后,看著他熟練地躲避守夜人,然后重新回到小院里,靜悄悄潛回屋子。
她搖搖頭,大戶人家的陰司可真多,誰知道他大晚上跑出來一趟干嘛?
正準備離開,但紀晚卿發(fā)現(xiàn)這出戲還沒落幕!
那男的房間突然亮燈,還傳出一聲短而驚詫的尖叫。
紀晚卿按捺不住偷聽秘密的誘惑,靜悄悄潛到窗子下面。
“三姑娘,您沒事兒吧?”
閆玉書聲音沉靜,“沒事兒張嫂,逸冰他起夜喝水不小心撞著凳子了。”
張嫂打著哈欠,“沒事就好,明兒個我拿紅花油來給三姑爺擦擦�!�
“麻煩了�!�
腳步聲遠去,房間里陷入靜謐。
半晌紀晚卿才聽到三姑爺顫顫巍巍的聲音,“玉書,我、我只是想換幾個錢花花,真沒別的意思�!�
閆玉書語氣依舊是淡淡,“怪不得那日極力勸服我,想讓我買這個玉雕�!�
玉雕?
紀晚卿冒險探上窗口,飛快朝里面看過去一眼。
僅一眼她就可以確定,是當時在滬市截獲的真品!
她就說嘛,這種東西怎么可能輕易流落到古玩市場的地攤,原來是幾經(jīng)輾轉(zhuǎn)連假貨都仿出來了,而真東西卻在大戶手里。
本該捐去博物館的東西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兒,紀晚卿來不及多想,專心致志聽著夫妻倆談話。
閆玉書倒是深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這件事她不打算當場發(fā)作,但從此之后曹逸冰必須老實著,不該問的、不該管的,別擅自插手。
否則,這閆家女婿的身份就別想要了!
曹逸冰被嚇破了膽,滿口稱是,這玉雕也沒有再還回去,被閆玉書擅自扣下,當做把柄。
之后夫妻二人便熄燈安睡。
時間不早,紀晚卿沒再逗留,原路返回飛快從閆家脫身。
回程途中,忍不住思考閆家種種。
她總覺得閆玉書方才有條有理的警告,像是事先演練好的。
閆家水深。
紀晚卿打定主意要探探閆家的底細。
要是高考之后她沒能順利解決,被閆玉開發(fā)現(xiàn)她從中作假,事情也會變得很麻煩。
還有閆家?guī)旆楷F(xiàn)存的文物。
既然它們不能出現(xiàn)在博物館,放大戶家里還不如放她的空間里,好歹是她一手救回來的。
紀晚卿決定過陣子再找個機會,借助空間便利去小庫房來個大洗劫。
等到后世她自已出資建一個私人博物館,也算是造福大眾了。
回到家中。
紀晚卿給自已灌了杯靈泉水,換上睡衣躺下。
第二天江澈睡飽起來,見卿卿還在睡,在她額頭輕吻一觸,輕手輕腳地離開去軍校。
直到日上三竿,紀晚卿才堪堪轉(zhuǎn)醒。
肚子倒沒什么不適,就是熬了大夜精神有點不濟。
早起又喝一杯靈泉水,紀晚卿躺床上發(fā)了會兒呆,才慢悠悠起床穿衣吃飯。
誰知等吃完午餐,她家迎來個不速之客。
看到閆玉書站在門口時,紀晚卿差點以為自已昨晚的行動暴露。
但轉(zhuǎn)念一想,如果真被發(fā)現(xiàn),閆家絕對不可能派她過來與之對峙。
遂面上不動聲色,笑意吟吟把人迎進來,“閆老師可真是稀客,快進來坐�!�
“叨擾了�!遍Z玉書舉止優(yōu)雅,來到客廳接過紀晚卿遞來的一杯茶。
兩人就京大的教育教學問題互相寒暄幾句,閆玉書便主動把話題扯到今天的來意上。
“紀老師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
紀晚卿隱約猜到,估計是閆玉書昨天晚或是今早,偶然發(fā)現(xiàn)了閆玉開書桌上的試卷。
“是有些麻煩�!�
紀晚卿笑著應(yīng)了句,沒有詳說,想知道她今天私下來找自已是什么意思。
“這個麻煩可大可小,端看紀老師想怎么解決了�!遍Z玉書微微笑著。
紀晚卿挑眉,“是我想怎么解決就怎么解決嗎?”
“在還沒有捅出來之前,當然�!�
啞謎打來打去的沒意思,紀晚卿直言,“閆老師找我究竟什么目的,不妨直說�!�
閆玉書笑笑:“只是想讓紀老師隨我去家里做做客,教訓教訓我那不成器的堂弟,讓他給你賠禮道歉�!�
紀晚卿越發(fā)直接:“戳穿這件事,對你有什么好處?”
閆玉書眉頭微皺:“我與閆玉開分屬兩房,自然樂得他被訓斥�!�
“不止吧�!�
紀晚卿眼眸微瞇,上下打量著。
又想到昨晚閆玉書對曹逸冰一頓連消帶打,把主動權(quán)握在自已手里。
終于在她這番做派上找出一點熟悉感。
第124章
合作
這不就是七十年代本土版的三星長公主么?
不愿外嫁聯(lián)姻,找了個上不得臺面的丈夫,想方設(shè)法只為留在本家的女兒,除了想爭權(quán)奪利外,還能有什么企圖。
紀晚卿忽然找出一點其他解法。
若真是閆玉書這房掌上閆家的權(quán),那么閆玉開跟她的事,自然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閆老師的父親家中行幾。”
閆玉書:“家父在家中行二�!�
不上不下,位置尷尬。
怪不得著急出手。
“閆老爺子身體不太好了吧�!奔o晚卿詢問。
昨兒個她路過主院,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兒。
這事兒不算秘密,閆玉書點頭,面容也不自覺嚴肅:“是�!�
“雖然我說這話有些交淺言深�!奔o晚卿仔細觀察著對方的微表情,“但如果閆老師想要為自身發(fā)展再謀求些時間,我可以幫你�!�
閆玉書眼眸微閃,詫異地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