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現(xiàn)在都是給廠子工作,廠子里這么多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大變化。”
這就是現(xiàn)在很多人對廠子的看法,他們從小就在廠里生活,規(guī)模大的廠子更是包含了一個人的一輩子,從上學(xué)到分房,再到以后的養(yǎng)老,現(xiàn)在人的認(rèn)知就是只要好好干,廠子就是大家的,是國家的,他們不會想到有一天廠子會成私人的,他們還會被下崗。
若非是金花花說了夢中的變化,許意知一時半會也不會想到,他也沒有說別的,點點頭,“是,不過有機會能考大學(xué)自然好,就是不能有技術(shù)的也比普通工人吃香,老哥你這就算是特殊人才了,以后要是機會再進修一下,說不定也會成為廠里的一把手呢,現(xiàn)在到處都在變,政策在變,其他的也在變,誰也不知道日后會是什么樣的,前些年說做生意是投機倒把,現(xiàn)在都說國家打算放開個體戶經(jīng)濟,前些年不少有學(xué)問的都被打成壞分子,臭老九,但不還是把機會讓給學(xué)歷更高的人,總不能讓什么都不懂的人指導(dǎo)專業(yè)人士吧,現(xiàn)在那些老師,老領(lǐng)導(dǎo)也都被接了回來,以后怎么樣不好說,咱們多看看也能更好分辨情況。”
張有規(guī)是跟著自家老爸學(xué)的財會,也是在辦公室做著,負(fù)責(zé)一部分財務(wù)工作,他以前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家里人,包括親戚都是在廠里上班,這樣的關(guān)系讓他在廠里比別人更輕松,要不然他和張美美都是參加工作沒多久的人,怎么可能有機會分到房子,現(xiàn)在聽了許意知的話,心思微動,但也沒說什么。
就在幾個人輕松的說著話閑聊的時候,外面越來越熱鬧,最開始只是隱隱聽到有吵鬧聲,誰都沒放在心上,金花花也是在小區(qū)里生活過的,知道每天都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就吵起來,可能這會你看到那兩人還吵得兇,等下午就又看到兩人好的和什么似的去買東西,所以金花花以為還是那些嬸子們爭執(zhí)的事情,也沒在意。
誰知道外面越來越熱鬧,女人的哭喊咒罵聲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不少人都出去開始看熱鬧,金花花也就忍不住往外看,耳邊的系統(tǒng)聲音叮叮不停,“叮,到賬一瓜幣,叮到賬三瓜幣,叮……�!�
這還是金花花第一見系統(tǒng)這么奇怪的報賬聲,以前要不然是不少熱鬧之后,得到一兩個瓜幣,最多不超過五個,根據(jù)事情的大小熱鬧程度,還有圍觀人的多少各不相同,要不就是遇到那種類似異人的主角型的,每次瓜幣都不少,或者前期不顯,后期直接給幾百的大量瓜幣,這種小規(guī)模,頻繁報賬的聲音真的很少見。
金花花沒聽出來,只是好奇可惜她這個位置看不到外面的情況,許意知卻看出張有規(guī)夫妻臉上的不自然表情,就在他奇怪的時候,張美美湊近金花花,“好像是金明月的聲音,她最近和她家男人關(guān)系不太好,隔三岔五的就要鬧一場�!�
金花花古怪的看了一眼張美美,在張美美點頭表示的確是這樣,她沒有胡說之后,再也忍不住,拉住許意知往門口走,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附近的人都在往熱鬧的地方看,那里一個女人正在和男人廝打,廝打之間還不停的謾罵。
“嘶,這江家小兒子的媳婦也太兇了吧,還敢打自己男人�!薄斑@算什么,自從高考之后他家隔幾天不就鬧上一次,都習(xí)慣了�!薄安皇牵岸际窃诩依雉[,我都只是聽說,現(xiàn)在可是直接在外面打起來的,估計江副廠長知道了得氣死�!�
“金明月也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最近鬧得特別兇�!睆埫烂揽催^去,了然的道�!敖鹈髟�?”金花花詫異了一瞬,若非張美美說出來,她還真沒看出眼前的女人就是金明月。
不是時下最多的濃眉大眼,金明月打扮的十分新潮,頭發(fā)燙成了大波浪,身上穿著的聽說是南方那邊最流行的呢子大衣,這么冷的天,金花花一向身體好,也都穿著大棉襖,金明月卻只在里面穿了一件套頭紅毛衣,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別說是和金花花比,就是和城里最潮的小姑娘比,也有點過分新潮了。
不是說這樣的打扮不好看,只是當(dāng)下人最喜歡的還是樸素一點的形象,最好是吃苦耐勞的那種,金明月的樣子和大眾喜歡的姑娘完全相反,所以別看這些人礙于江家的面子不敢說什么,心里卻都是嘀咕覺得金明月不像好人家的姑娘。
當(dāng)然這些人也不敢在金明月面前說這些話,金明月可不是個好惹的,沒理都要鬧三分,要是有理那更不用說了,不把人逼得低頭認(rèn)錯,那是不會罷手的。
這些人也都知道金明月的德行,所以別看一個個都站在自家門口看熱鬧,卻沒有人想著上去幫上一把,金花花第一眼還真沒認(rèn)出來那個和人大家的女人是金明月,主要是和她印象中的金明月差太遠(yuǎn)了。
金明月從小就愛打扮,喜歡漂亮,可惜她長得只能說比普通人稍微好點,打扮一下也能說是美女,但要和真正的美人站一起,就很容易看出來長相上的硬傷,這也是她從小就不喜歡金花花的原因。
雖說已經(jīng)有三四年沒見面,金花花也記得金明月算是個清秀的小美人,眼前這個烈焰紅唇,一頭波浪發(fā)的女人和金花花印象中的金明月差了太多,她若是沒記錯金明月也是有未來的記憶的,就算是兩人的生活環(huán)境不一樣,難不成以后人們的審美差別也這么大,就算是審美差別各有不同,金明月好歹是知道未來的人,為什么會把自己打扮成這副樣子,這種濃妝真的不適合她,不但沒有將金明月原本的無關(guān)優(yōu)勢表現(xiàn)出來,反而還顯得有些刻薄,俗艷。
金花花震驚不已,完全無法把現(xiàn)在的金明月和她記憶中的人聯(lián)系到一起,就在這個時候,那邊又傳來金明月的罵聲,“你個窩囊廢,我拿了錢怎么了,你是我男人錢不給我花還想給哪個狐貍精?”金明月的彪悍遠(yuǎn)超了金花花的預(yù)料,以前金明月是從來不會這么罵人的,看來當(dāng)年下鄉(xiāng)的那幾個月給金明月帶來的影響遠(yuǎn)在她的預(yù)料之外。
金明月嘴上罵的難聽,手也沒聽,在男人臉上,脖子上留下了好幾道印子,也顯然真的惹惱了男人,“艸,你這個賤人,讓你罵,讓你手賤�!彪S著男人的聲音,他下手也狠了起來,一腳將金明月踹了出去,不等金明月站起來,啪啪幾巴掌打了上去,就這么一回的時間,兩人之間的形勢已經(jīng)變了,金明月被打的不輕,狼狽不已。
金花花皺眉,她一直不喜歡打女人的男人,雖然有時候有些人確實該打,但看到這種情況總是讓人不太喜歡。
“說,你到底把錢弄哪了,不說老子弄死你�!蹦腥税l(fā)泄了心中的戾氣,拽著金明月的頭發(fā)厲聲道。“呸,江海平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事說……嗚嗚。”金明月顯然不知道什么叫怕,只覺得自己丟了面子,立馬就要威脅江海平,卻被眼疾手快的江海平一把捂住嘴,往屋里拖去,“你個敗家的臭娘們,今天老子要是不收拾了你,你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苯F窖劾镩W過一抹厲色,恨聲道。
他們周邊的人想要過去勸一下,對上江海平的神色都瑟縮了一下,江海平勉強笑了笑,“沒事,就是我家這位最近不知發(fā)什么瘋,非要拿錢說是去坐生意,咱們都知道那是投機倒把,我也是怕她惹出大事,放心,到底是我媳婦,我不會把她怎么樣的�!闭f著就把人直接拖回去,關(guān)上了門。
外面眾人面面相覷,小聲的議論起來,“沒想到江海平還有這么狠的一面,我看剛才他是真的惱了,下了狠手,估計金明月今天要受點罪了�!薄斑@不是應(yīng)該的嗎,你們沒聽江海平的話,金明月這是偷拿了家里的錢去投機倒把,雖然現(xiàn)在管的沒以前那么嚴(yán)了,但是誰敢保證以后是怎么樣的,要我說金明月早就該被收拾一頓了�!薄安皇牵鹈髟录衣犝f就是個普通人家,當(dāng)初是怎么嫁到江家的,江海平那小子的眼光高著呢,怎么會同意娶了這么個女人?”“誰知道呢,聽說是一眼就相中了對方,兩人從見面到結(jié)婚也就兩三個月,說不定就是看在江家能安排工作的面子上才同意嫁的,感情這回事,誰知道呢,霍家那邊不還有個從見面到結(jié)婚半個月就搞定了的,說不定人家家里就是出情種呢�!�
金花花聽著這些人的議論,那話中有話的感覺哪怕她是個什么都不了解的外人都聽的清楚,果然接下來這些人也沒讓金花花失望,說的都是和江家,金明月有關(guān)的事情,也讓金花花知道金明月包括金小弟的工作都是金明月嫁了人之后安排的,用這些鄰居的話說,當(dāng)初江海平對金明月一見鐘情,對金明月好得不得了,光是彩禮就給了三百,還買了一輛自行車,也就是高考前后金明月不知道發(fā)什么抽,天天鬧著要當(dāng)個體戶,才把江海平惹惱了。
這些和張美美和她說的差不多,金花花在人群中,沒一會就得到幾個消息靈通的嬸子大娘的喜愛,聽了不少八卦,就有人偷偷告訴她,金明月這回之所以被打的厲害,是她偷拿了江家一千塊錢,這一千可不是小數(shù),為了這之前夫妻兩個就鬧了好幾場,看今天兩人說話的意思,江海平肯定是沒同意,金明月就自己偷拿了錢。
等到人們散開的時候,金花花也把想要知道的消息打聽的七七八八了,隔壁的一個嬸子還依依不舍的拉著金花花的手,“你這閨女就是會說話,有機會就來嬸子家坐坐,這整個家屬樓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苯鸹ɑㄐχ鴳�(yīng)下,等回到了屋里,張美美還多看了金花花幾眼,把金花花看的莫名其妙,“怎么了?我有哪里不對嗎?”
張美美搖搖頭,又點頭,她小聲道,“我說花花以前你不是最不愛湊熱鬧嗎,今天怎么就和王嬸子說的那么高興�!苯鸹ɑo奈,“熱鬧誰不愛看,我那時候不是沒機會嗎?”她以前別說是看熱鬧了,放學(xué)超過十分鐘沒回家就會被張春華罵一頓,要是被逮到看熱鬧偷懶,那一頓打是免不了的,時間長了她的生活范圍就越來越小了,要不是有張美美這個好朋友,恐怕真就要被逼出問題了。
看了這么一會熱鬧,飯菜都有些涼了,張美美速度很快的把飯菜熱了一下,才繼續(xù)吃,吃飯的時候張美美就把金明月的事說了一下。
自從上次金花花問金明月有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或者經(jīng)常往哪里寄信,張美美就把這件事記在了心里,后來給金花花寄了信后,也一直注意著,所以知道的就比一般人多一點。
“之前金明月不就是想要當(dāng)個體戶,還攛掇江海平做服裝生意,江海平他爸是紡織廠的副廠長,有天然的優(yōu)勢,但那可是投機倒把,前些年因為這進去了多少人,江海平自然不樂意,他爸是廠長,他是辦公室的小組長,端著鐵飯碗,怎么可能腦子壞了去做生意,因為這金明月就和江海平鬧了起來,之前就經(jīng)常聽到他家里吵架,打砸的聲音,但鬧出家門的就那天還是第一次,也不知道金明月怎么想的,好好的工作不做,非要去投機倒把,要我說她就是腦子有病,江海平收拾一頓也好,不然早晚惹出事來�!睆埫烂勒f起來的時候,看得出來對金明月十分不喜。
金花花和許意知對視一眼,都知道金明月敢這么說是知道未來改革開放,個體經(jīng)營是大方向,但在現(xiàn)在這個時間還不是時候,她提出來就不是聰明有遠(yuǎn)見,而是腦子有問題了。
“那她拿的那一千塊會給誰了?肯定還是想做生意�!苯鸹ɑㄒ灿行┖闷妫鹈髟聲呛驼l合作,其實若非金明月把事情鬧得這么大,整個家屬院都知道了,估計之后會出變故,金花花還真是挺佩服她的,這種敢想敢做的人,若是碰到了好機會真就更容易成功。
金花花深知,對于知道未來的人來說,只是知道的這些事情就足以讓他們改變命運,比如說高考,只要提前準(zhǔn)備就會比別人更容易考上,比如之后很快放開的私人經(jīng)濟,提前準(zhǔn)備好錢財,到了時間乘風(fēng)而起,就能成為時代的弄潮兒,這些還是大的方向,小一些的未來那些可能成功的人,你在別人低谷的時候幫一把,或者和有頭腦的人做生意,都能成為以后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可惜金明月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自傲愚蠢,根本沒想過她的一些做法是不是符合政策,是不是適應(yīng)如今的時機,她現(xiàn)在鬧得這么厲害,估計江家肯定會讓人安穩(wěn)一段時間,只是不知道江家人這些年知不知道金明月身上的秘密,以前的話金花花覺得不知道的可能性大,畢竟重生也好,預(yù)知未來也好,這種事讓別人知道了,難免用異樣的眼光看你,但金明月這么蠢,她就不確定了,剛才金明月明顯是要拿江海平的事威脅他,才讓江海平直接翻了臉,誰知道這樣的金明月在日常有沒有透露出過什么。
“不知道,不過你讓我注意她后,我還真就留意了一下�!睆埫烂勒f著還往外看了兩眼,確定沒人才壓低了些聲音“我看到她和黑市的人有來往,還有不知道為什么,對一個叫做萬海潮的人特別好,送吃的送錢不說,還幫忙安排了工作,若非她已經(jīng)結(jié)了婚,每次和對方見面的時間又很短,我都懷疑她是不是看上對方了�!�
張美美說起來還覺得奇怪,她可不相信金明月會是那么好的人,說她另有圖謀還差不多,但萬海潮一個窮的連住的地方都快沒了的人,她實在想不通金明月想從他身上圖謀什么。
張美美疑惑不解,金花花卻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后立刻知道了金明月想做什么,萬海潮說起來就是年代里的悲劇產(chǎn)物,他家是地主階級,但在剛開始的時候,萬家就沒了,萬海潮那時候還是個嬰兒,萬家就算以前做過什么不對的,也總有一兩個通家之好,出手幫忙護住了萬海潮和萬家奶奶。
萬海潮的日子一直不好過,哪怕他從沒享受過一天地主家的好日子,卻是帶著這個身份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雖然因為只剩下一老一小沒什么所謂的批斗,也沒被評為地主階級,但因為以前那附近都是他家的傭人,所以萬海潮的日子也好過不了。
直到改革開放,他憑借著自身的努力,和一股子敢拼敢干的狠勁,拉拔起了一伙兄弟,后來更是成為了安市首富,這些都是在后來他成為成功人士之后自己說的,這樣一個人他的人生經(jīng)歷相當(dāng)于一個傳奇,只要安市的人不知道的很少,所以張美美一說金明月在偷偷幫助萬海潮,她就知道金明月想做什么了。
心中一動,金花花想到萬海潮如今正是龍困淺灘的時候,金明月說不動江家,那錢說不準(zhǔn)就是被她拿去借給萬海潮了,當(dāng)然這些只是金花花的推測,也就沒有說什么,和張美美聊起別的
第78章
張春華從小到大習(xí)慣了對金明月好
見過了張美美,
金花花沒有立刻回金家,她知道許意知這次來安市,還有別的目的,
許意知一直有意把家里的果醬生意做大成為廠子,這樣家里的許大娘幾個就能輕松一些。
之前他在許家屯忙的就是和幾個關(guān)系好的商量好,等之后包產(chǎn)到戶的政策下來后,
包一部分土地種水果,在這之前還要看好許家屯更適合種什么水果,還跑了兩次縣里,
想要從農(nóng)科院弄些最新的果樹,
出了私人承包,還有集體承包,
只有成為一定的規(guī)模,才能考慮辦廠的事,當(dāng)然銷售這一點也是重中之重,要是真的成了規(guī)模,自然不可能還像以前一樣靠著供銷社小打小鬧。
之前許意知忙的就是在村子里種植果樹的事情,
另外還和村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和村干部商量好集體種植搞果醬廠的事情。
這次來安市,許意知除了陪金花花回家看看,就是想要看一下這里的罐頭廠,
看能不能弄一套設(shè)備回去,在許意知和金花花忙著跑去罐頭廠談買賣舊設(shè)備的事情時,金家也十分熱鬧。
金大誠自從去年給小兒子也成了親后,就覺得舒心了不少,
他好歹也是個小組長,哪怕后來張春華不上班了,
家里日子也比絕大部分人家都過得好。
日子好過,他也就把金花花這個不聽話的女兒拋到了腦后,就算偶爾想起來,也只是慶幸遇到了孫雪晴這個好養(yǎng)女。
前段時間高考恢復(fù),都喊著要考大學(xué),考中專,金大誠不以為意,上學(xué)有什么好,他只上到了小學(xué),現(xiàn)在不也過的很好嗎。
聽說閨女要考大學(xué),還得意的表示肯定能考上,金大誠也高興,別人家考不考得上無所謂,他家閨女要是考上,那他臉上不也有面子,哪怕因為這,私底下有人嘲諷他是不知天高地厚,就金明月要是能考上,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就是作弊了。
金大誠就有些不高興,以至于后來兒子和兒媳也都要考,他也沒說什么,不管哪個考上了,他都能有話堵外面那些人的嘴,唯一沒想到的是兩個兒子兒媳,加上一個女兒,竟然沒有一個考上的,所以這一段時間金大誠的心情很不好,也不愛出門了。
孫雪晴來到家里說起金花花的時候,金大誠才想起他在鄉(xiāng)下還有個女兒,這些年因為心虛他刻意忘記了這個女兒,就連張春華偶爾鬧著要寫信罵金花花這個不孝女,也被他擋了下來,時間長了,他是真的忘了自己還有個女兒的。
“爸,花花也是你閨女,她要是考上了大學(xué),咱們家不就出一個大學(xué)生了嗎?走出去也有面子。”孫雪晴笑盈盈的道。張春華聽到立刻沉下臉,“她那個不孝女怎么可能考得上,老天爺不會那么不長眼,她就該留在鄉(xiāng)下受一輩子苦才好。”
聽著張春華這個當(dāng)親媽這么說,孫雪晴心里暢快無比,她也是這么想的,但她沒考上大學(xué),王放那里也出了意外,唯一的機會就是金花花這個大學(xué)的名額,畢竟都是金家的女兒不是嗎,這么想著,她笑得更加好看,金大誠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孫雪晴像是沒有發(fā)現(xiàn),“媽,只要花花考上了咱家就能出一個大學(xué)生,至于那個大學(xué)生是誰,那自然是爸媽說了算�!苯鸫笳\瞇起眼,這會才知道孫雪晴打的什么主意,“你想頂替她的名額去上大學(xué)?”
孫雪晴垂下頭,好一會才抬頭看著金大誠,眼眶通紅,楚楚可憐,“爸,我也是沒辦法,你也知道霍家的情況,我怕再不走會出事�!彼蓱z兮兮的看著金大誠,手不知什么時候放在了金大誠的腿上,“爸,我是你帶回家的,自然聽你的,可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金大誠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和寡婦搞到一起,見孫雪晴的第一面他就知道這是個漂亮的姑娘,要不然也不會突發(fā)奇想,在金花花不聽話威脅他的時候,直接認(rèn)了孫雪晴當(dāng)養(yǎng)女頂了金花花的缺。
以前還好不經(jīng)常見面,又知道自己做的事多少有點對不住孫雪晴,就避著這個養(yǎng)女,但這會被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這么乖巧可憐的祈求著,心中的大男子主義立刻冒了出來,手不自覺的落在了孫雪晴的手上,看她眼睫微垂,長而翹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忽閃,手卻老老實實的任由自己揉捏,心中一蕩,忍不住起了些別的想法,“也不是不行,但花花這孩子對家里有誤會,我們寫信她不一定會聽�!�
這會張春華才反應(yīng)過來兩個人的意思,是讓金花花回來,然后孫雪晴頂替金花花的大學(xué)名額去上學(xué),張春華突然高興起來,“好,好,這主意好,她那樣的人憑什么上大學(xué),就該讓雪晴去才好,雪晴這么好的孩子要是我女兒就好了�!边@幾年孫雪晴和金家的關(guān)系一直維持的不錯,孫雪晴從小就知道該怎么利用自己的美貌身份,當(dāng)初能在那種環(huán)境下讓人愿意安排自己下鄉(xiāng),又能狠下心和一個沒怎么見過面的人一起來安市,還認(rèn)對方為義父,就因為她足夠聰明,知道該怎么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
金家哪怕和她不熟,但也是她的一個后路,哪怕后來知道霍家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后,她心里恨得不行,也從沒在金家人面前表現(xiàn)出來過,反而一直表現(xiàn)的十分感激信任金家人。
金大誠一個男人,還是一個不怎么正派的人,孫雪晴常年在男人堆里打交道,一眼就能看的出來,所以和金大誠只是維持表面的友好,更多的心思用在了張春華這個脾氣有些古怪,總是喜歡打壓自己親女兒的人身上。
就是因為知道這對夫妻的性子,她才敢升起了這個心思,有金花花的親生父母頂在前面,就算出了什么事,自己也就是個沒有注意,不知道該怎么做的養(yǎng)女而已。
現(xiàn)在一切如她所想,孫雪晴心里歡喜,根本沒把金大誠的小動作放在心上,她一副羞澀的樣子,“媽,別這么說,現(xiàn)在是讓花花回來才是,我看媽的身體一直不好,花花自從下鄉(xiāng)都沒回來過,不如就說媽病了,她作為親生女兒總要回來看看的吧�!庇謱埓喝A說,“媽,你別生氣,這就是信上這么一說,放心你肯定沒事。我昨天在供銷社看到了一件棉衣,覺得和媽特別搭,晚一會咱們?nèi)タ纯窗伞!?br />
張春華哪怕有些不樂意也被孫雪晴這番話給打消了,連連點頭,笑瞇瞇的道,“還是雪晴這還孩子好,你就該是我女兒�!�
在孫雪晴的引導(dǎo)下,張春華和金大誠分別寫了一封信,錯開了幾天的時間寄了過去,從信寄出去后孫雪晴就一直心神不寧,時不時的跑到金家一趟,眼見時間一天天過去,自己始終沒有收到錄取通知,哪怕早有預(yù)料,孫雪晴也難受,難受之余更加不想放開金家這邊的唯一希望。
這天她又去了金家,被金大誠找機會沾了點小便宜,孫雪晴心里惱怒,但她現(xiàn)在還用得著金大誠,不好對他翻臉,就盡量躲開,心里把這筆帳又算到了金花花頭上。
就在她以為又是一無所獲的時候,金明月回家了,一副氣沖沖的樣子,要是不知都的還以為這是來找事的,實際上和找事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一進屋,金明月就不高興的道,“爸,金花花回來了你也不說一聲,是不是只有她是你女兒,我就不是了�!币驗榍皟商旌徒F酱蛄艘患�,金明月臉上不顯,身上卻有不少傷,心情本來就不好,聽說金花花回來了就急匆匆的也來了金家。
金家人都有些懵,他們是想讓金花花回來,拿到她的錄取通知,這不是還沒見到人嗎。孫雪晴腦子轉(zhuǎn)的快,立馬反應(yīng)過來,“你見到金花花了?”
金明月翻了個白眼,“廢話,我們家屬院都知道我妹子回來了,就我不知道,要不是我意外聽到幾個死八婆的話,還被蒙在鼓里呢,我說你們是什么意思?還有孫雪晴你一個外人整天往我家跑干什么,真當(dāng)這里是你家啊。”金明月從來不知道看臉色是什么意思,我行我素慣了,也就當(dāng)年下鄉(xiāng)的時候吃過一段時間苦頭。
等明白金花花不再聽她的話,被她隨意指使,加上農(nóng)村的日子太苦了,她所在的牛棚那幾個下放分子又沒一個是有本事的,干脆就趁著探親回家的時間,另外找了出路。
江海平就是她給自己找的大腿,當(dāng)初本來相中的是金花花前世嫁的那個男人,可惜她不但沒成功,反而毀了自己的名聲,等到再知道對方的消息時,對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她想要挑撥金花花去破壞那個男人的婚姻沒有成功,許家屯又不像王家溝的人那么好忽悠,干脆就換了人選。
江海平,前世可是他們市有名的成功人世,金明月只在電視上看到過,遠(yuǎn)不是她這種普通人能接觸的,還是后來聽人說起,才知道原來江海平就是安市人,還是和她家隔了不遠(yuǎn)的紡織廠副廠長的兒子。
聽說前世紡織廠的生意越來越差,職工連保底工資都拿不到,到處都是下崗工人,江海平毅然接下了紡織廠這個爛攤子,又想方設(shè)法成立了一個服裝廠,這兩個廠子成為他后來發(fā)家的第一桶金。
沒有了將軍夫人的金大腿,成為富豪妻子也不錯,金明月選中了目標(biāo)后,就讓金大誠幫忙想辦法,也不知道該說是運氣好,還是金明月在這種事情上腦子靈活,她記起了前世的一件在當(dāng)?shù)佤[得很厲害的事情,江家的世交霍家唯一的兒子是個同性戀。
要知道哪怕在那之后的數(shù)十年,人們對同性之間的感情也是十分排斥的,聽說的有,現(xiàn)實中誰敢說自己不喜歡異性,喜歡同性,絕對會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這件事在當(dāng)?shù)佤[得特別大,據(jù)說是霍家兒子喜歡的人死了,他也瘋了,后來更是失蹤了,也有人說是死了。
反正當(dāng)時鬧得特別大,就連霍廠長的職位也因此沒了,具體怎么回事金明月不知道,但她知道霍家和江家關(guān)系特別好,她把這件事告訴了金大誠,不知道金大誠怎么做的,反正沒多久她就如愿和江海平相親了。
未來讓江海平知道自己的價值,金明月特意做了一些新穎的服裝樣式,她覺得江海平上一世就是靠服裝發(fā)家的,這次肯定也能看出其中的價值。
不知道為什么江海平在相處了兩個月后,真就同意娶她了,當(dāng)然在金明月看來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她可是重生的,天命之女,怎么會有人不喜歡她,她愿意選擇江海平,是江海平的運氣。
結(jié)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明明早兩年就開始復(fù)習(xí)了,沒考上高考就算了,反正以后她也會是有錢人家的夫人,結(jié)果她都說了江海平在服裝上有能力,讓他趕緊準(zhǔn)備開服裝廠,江海平不同意就算了,還覺得她有病。
金明月自然不高興,也覺得自己看錯了江海平就是個沒本事的,她有些后悔,特別是在發(fā)現(xiàn)了萬海潮后,就更加看不上江海平了,可她也清楚未來首富的萬海潮還有好幾年的苦日子過,她不想過那樣的日子,所以就打算提前投資。
讓萬海潮更快的成為首富,她這么善良,不計回報的幫助萬海潮,肯定會成為萬海潮心中的白月光,到時候江海平就算是后悔也晚了。抱著這樣的心思,她經(jīng)常去找萬海潮,被江海平知道了也不以為意,至于說兩人的感情變差,這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誰讓江海平不聽她的。
一向自我慣了的金明月從來沒把孫雪晴放在眼里,在她看來孫雪晴就是她爸找來頂雷的,為了她的婚事,他把才招惹上了霍家,還為了讓霍家給自己和弟弟安排工作,保證給他們一個聽話不會亂說話的媳婦,本來是想把金花花嫁到霍家的,畢竟家里人都習(xí)慣了金花花的聽話,就算不聽話又怎么樣,把人弄回來,想怎么樣不都是家里說的算嗎。
結(jié)果金花花聰明的沒有回來,金大誠卻找了個同樣長得好的孫雪晴,還認(rèn)了對方當(dāng)養(yǎng)女,頂了金花花的坑,金明月不覺得金家對不住孫雪晴,反而覺得孫雪晴占了大便宜,要不是他爸心善,現(xiàn)在孫雪晴還在農(nóng)村下地呢。
所以對著孫雪晴她一向沒什么好臉色,這讓心高氣傲的孫雪晴氣的不行,要不是想著從她嘴里得到金花花的消息,她一定要讓這個廢物好看。
壓下了心中的憤怒,孫雪晴委屈的道,“明月你怎么能這么說,爸媽一直在等花花回家,我也是想著你知道花花的消息,心急才問的。”
孫雪晴本來就好看,這樣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越發(fā)顯得好看,金大誠就忍不住訓(xùn)了金明月一句,“明月怎么說話呢,雪晴是你姐姐,你還不給雪晴道歉�!�
金明月長了這么大,還從來沒被金大誠這么說過,尤其是這兩年在江家事事順心,現(xiàn)在江海平不聽話了,金大誠也讓她給討厭的人道歉,金明月只覺得這些人都太過分了,“我說什么了,她一個養(yǎng)女憑什么整天待在家里,都嫁人了還不好好待在霍家,是不是覺得霍家人都老實好說話,那可是一個廠的廠長,爸你也知道霍家和江家的關(guān)系的,要不我和霍伯伯說說孫雪晴整天往家跑的事情�!�
金明月沒什么腦子,但運氣確實不錯,這話還真就嚇住了孫雪晴和金大誠,金大誠也怕得罪霍家人,臉色有些好不看,但他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也知道剛才這話惹了閨女,比起一個好看點的養(yǎng)女,自然還是親女兒重要,當(dāng)下緩和了臉色,“怎么說話呢,我就是問問花花的事情,再怎么說那也是你妹妹,你知道了總要說一聲吧�!�
他一放軟聲音,金明月也就不鬧了把事情說了一遍,才知道金花花竟然沒回金家,“她竟然去看張美美都不回家,心里還有沒有這個家,爸,不是我說你早該管管她了,媽,你還說金花花聽話,她就是這么聽話的?”
金大誠什么反應(yīng)還沒人看出來,張春華卻是立刻受了刺激,罵了起來,“她就是給不孝女,沒良心,早知道我當(dāng)初生下來就該把人掐死的,明月你別生氣,等我見了她肯定讓她給你道歉,聽你的話�!睆埓喝A從小到大習(xí)慣了對金明月好,這會立刻保證道。
孫雪晴看著這一幕沒說話,心里有些痛快,金花花考上了大學(xué)又怎么樣,還不是不受家里待見,不,她的大學(xué)也只是替自己考的,這么想孫雪晴看金明月都順眼了許多。
第79章
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往其中一人的身上多看了兩眼。
金花花可不知道這些人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她這會正在看罐頭廠的設(shè)備,說是自己看,其實是花費了瓜幣讓系統(tǒng)幫忙,
看這套舊設(shè)備怎么樣,雖然村子里需要,也不能就被別人忽悠了,
買了總要能用才行。
許意知剛才看了一下覺得應(yīng)該沒問題,但他不是專業(yè)人士,不能肯定這設(shè)備有沒有徹底毀壞的地方,
就給金花花說了一聲,
讓系統(tǒng)幫忙看一下。
自從上次系統(tǒng)和金花花談過話后,許意知和金花花對系統(tǒng)的警惕少了一些,
也不再時時防備著它了,自己這邊沒有專業(yè)人士幫忙沒關(guān)系,這不是有一個只要能量足夠什么都能做的系統(tǒng)嗎,系統(tǒng)可不知道這對夫妻心中的想法,信心滿滿的表示包在它身上了,
很快就給了金花花回答,“確實是舊設(shè)備,里面有一處零件壞了,系統(tǒng)這里可以購買,
需要二十瓜幣。”
好不容易能夠幫宿主的忙了,大概也是感受到了金花花的友善,系統(tǒng)主動道,“廠子里的人都知道這套設(shè)備不能用了,
要是沒有我,你們買回去就只能放著看了,
再不然就是看看能不能找一下這個世界的高級鉗工,重新鑄造一個零件�!�
金花花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她就說之前他們說要買設(shè)備的時候,覺得廠長的表情怪怪的,還有一些人用奇怪的表情看他們,看來是知道他們差點成了冤大頭。
確定系統(tǒng)這里能搞定這點小麻煩,金花花找機會把事情告訴了許意知。許意知看著對面急切的廠長,笑了笑,“吳廠長,我們是誠心買的,但在買之前你總要讓我們看看機器能不能運行吧,小問題沒關(guān)系,總不能買回去成了廢品,那樣我也沒辦法和村長交代�!�
被稱為吳廠長的吳有目光閃了閃,“這是自然,我看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咱們先去吃午飯,等吃完午飯回來再試機器�!彼滥翘自O(shè)備已經(jīng)不能用了,原本只能放在倉庫占地方,現(xiàn)在要是能當(dāng)舊設(shè)備賣出去,也是一大筆錢,就是得想辦法把機器的問題掩飾過去,能拉攏這兩人最好,要是不能也要讓人先把機器給弄得能夠暫時工作,好忽悠人。
哪怕不知道吳廠長的想法,許意知也能猜到,設(shè)備有問題不怕,只要系統(tǒng)能解決就行,原本他這次來待了三千塊,是買設(shè)備的錢,舊設(shè)備這個價格,想想辦法是能拿下來的,現(xiàn)在既然吳廠長不仁義,也別怪他了。
許意知雙手交握,看向吳廠長的目光也帶了幾分壓力,“吃飯的事情不急,我是帶了誠意來的,來之前也了解過咱們廠,聽說已經(jīng)被領(lǐng)導(dǎo)批評過兩次,說起來罐頭也是好東西,在安市的銷量一般,在東北那邊卻是人人稀罕的好東西,我覺得咱們可以再談?wù)労献鞯氖虑��!?br />
沒有給吳廠長反應(yīng)的時間,許意知打定主意,要從這個吳廠長身上咬下一口肉,“原來我是打算做一錘子買賣,直接買下廠中的舊設(shè)備,現(xiàn)在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改變一下合作的方式,貴廠的舊設(shè)備出了問題不能用了,只能放在倉庫占地方吧,與其放著不如罐頭廠先把舊設(shè)備抵押給我們,我們幫助廠里給罐頭找銷路,安市的罐頭廠一共有三個,這里的是最小的,我有個朋友在市里工作,聽說市長有意將廠子改變一下,若是罐頭廠還是沒有變化,想來吳廠長也是不樂意工作調(diào)動的,和我們合作就不同了,再怎么說也算是幫扶農(nóng)民兄弟了。”
吳廠長神色有些慌亂,他以為是碰到了傻大款,竟然隔得這么遠(yuǎn)跑來弄設(shè)備,心中都打定主意,等錢到手要怎么分配了,現(xiàn)在被許意知有意無意的敲打立刻怕了,市長對廠子不滿意的事情他也知道,為此廠子得到的幫助越來越少,他也是有口難言,安市的三家罐頭廠,一個是市長小舅子家的,一個是上面老領(lǐng)導(dǎo)的親信管著,只有他這個規(guī)模小,又是從當(dāng)?shù)卮髴羧f家收來的,雖說萬家現(xiàn)在基本上沒啥人了,也總有人在后面說些不太好聽的,最重要的是當(dāng)年萬家人出事的太快,根本沒有拿到罐頭的制作方法,廠子里生產(chǎn)的罐頭味道一般,在另外兩家的價格更便宜的情況下,他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勉強不讓廠子餓死。
現(xiàn)在知道許意知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大款,反而事先什么都打聽好了,就連設(shè)備有問題的事也知道,他就有些慌,這要是他賣壞的設(shè)備給老百姓的事被上頭知道了,他這個廠長也就干到頭了,連忙陪起笑臉,“小兄弟,小兄弟咱們有話好好說,舊設(shè)備的確是有點問題,你們要是能找到零件照樣能用,這樣吧,便宜點賣給你們,兩千,兩千怎么樣。”他咬牙道。
這套設(shè)備當(dāng)初是花了一萬二買的,用了五六年的時間,就因為設(shè)備本身的問題一個重要的零件出了故障,要是普通的零件還能和軸承廠想想辦法,重新配一個,偏偏這套設(shè)備當(dāng)初是從國外買的,那個零件國內(nèi)根本沒辦法做出來,要是想要修理,就需要把設(shè)備拉到國外,這樣來回的價格都夠再在國內(nèi)買一套了,所以就被當(dāng)成廢品收起來了。
兩千塊賣給許意知他們,廠長也是下了狠心的,這會心都在滴血,金花花笑了出來,在吳廠長看過來之后,才收起了笑容,“吳廠長,咱們就直說吧,你們這套設(shè)備當(dāng)初是從d國買的,買回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人家淘汰的設(shè)備,原因就是其中一處設(shè)計有些問題,當(dāng)初是花了一萬二從國外買的,但在市里的報賬是一萬八吧,你說市長要是知道,會覺得是你們被騙了,還是覺得你們是故意買了國外淘汰的設(shè)備就是為了吃回扣。”
吳廠長這下子汗一下子從身體里冒出來,只覺得頭暈眼花,好像看到了自己蹲監(jiān)獄的樣子,好在他能坐在這個位置上也不是什么笨人,看到兩人坐在這里,并沒有離開的意思,就知道事情還有轉(zhuǎn)機,連忙道,“不不不,你聽我解釋�!薄昂冒。覀冊诼犞��!苯鸹ɑㄌ鹛鹨恍Γ齽偛耪f的那些都是系統(tǒng)短時間內(nèi)從廠子里收集到的消息,為此花費了她十瓜幣。
吳廠長張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沒話可說,事實就是采購的人也好,他們也好都有了私心,才會造成買下的價格和上報的價格錯了幾千塊,這里面每個沾手的人都有伸手,這會看著對面兩人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也明白人家這是早有計劃,狠狠心,“兩位,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兩位既然能知道這些,肯定不是一般人,什么給村子買設(shè)備也是假的吧,想要什么兩位直接說,要是能做到,我老吳一句話不說就辦了,要是不行,我也沒辦法。”
許意知挑眉,“吳廠長想多了,我之前就說了,只是想和貴廠換一種交易模式,你們提供舊設(shè)備,我們幫忙找銷路,畢竟在安市的競爭力更大,與其在一塊小蛋糕上使力,不如另外拓展渠道。既能達成雙贏,領(lǐng)導(dǎo)問起來,你們也能解釋是幫助農(nóng)民兄弟發(fā)展致富。”
吳廠長心里拔涼,這是擺明了要空手套白狼,外地的市場哪里是那么容易打開的,他們這就是個借口,想要一分錢不花從自己手里拿到舊設(shè)備,可自己能拒絕嗎,對方有備而來,說不定手里就有證據(jù),要是自己前腳拒絕了,后腳人家就把材料遞到領(lǐng)導(dǎo)那里,他這個廠長就能直接退位吃牢飯了。
在吳廠長糾結(jié)的時候,許意知沒有催促,反而給了解決辦法,“廠子不是你一個人的,當(dāng)初要買設(shè)備也不是你自己拍手決定的,不如召集廠領(lǐng)導(dǎo)一起開會商量一下,放心,我們不急,也想趁這個時間在廠子里看看。”
不管之前吳廠長多么惱恨許意知兩人這會在許意知給出了解決思路后,他竟然有些感激對方,連忙讓自己身邊的秘書帶著兩人去廠子里走走,自己則去找廠里其他人開會。
罐頭廠的規(guī)模不算大,一共兩百來人,廠里的各種配套設(shè)施卻一點都不少,食堂,小區(qū)樓房,還有個和隔壁食品廠一起合辦的學(xué)校,陪著他們的秘書是吳廠長的心腹姓徐,他之前在外面聽到的聲音不多,也不知道廠長叫他帶著兩個人在廠子里轉(zhuǎn)轉(zhuǎn)是什么意思,在許意知有意無意下,懂事的沒有離得太近。
金花花小聲道,“你是打算先用罐頭廠的東西占領(lǐng)市場?”吳廠長覺得許意知想要幫忙銷售罐頭就是在哄人,金花花卻看的出來,許意知是真的有這個打算。
許意知點頭又搖頭,“原本是想著等村子里果樹多了,不能只有果醬廠,罐頭廠,果汁廠都可以是咱們的產(chǎn)品,但等果樹成規(guī)模,市場也成熟差不多還要三年左右的時間,這些時間總不能浪費了,我原本的打算是先研究一下罐頭的種類口味,但吳廠長這么一弄,我覺得可以試著吞下這個廠子�!焙竺娴脑捤f的聲音很輕,若非兩人離得近都聽不到。
金花花對許意知有這種想法并不覺得奇怪,但許家屯離安市這么遠(yuǎn),她也不看好這個計劃,“剩下的等回去再和你說�!辈煊X到金花花的意思,許意知眨眨眼,湊近了小聲道。
從遠(yuǎn)處看就像是一對璧人在耳鬢廝磨,就有人好奇的道,“這是哪里來的?好像沒見過?”知道些情況的小聲道,“聽說是打算買咱們廠里的舊設(shè)備�!薄芭f設(shè)備,就倉庫那一套?”有人立刻提高了聲音,被他身邊的人立馬捂住嘴巴跑遠(yuǎn)了,等走遠(yuǎn)了,才松口手,“你小聲點,要是被人聽到了壞了領(lǐng)導(dǎo)的事,你工作還想不想要了�!北徽f的人立馬知道自己剛才的錯誤,心有余悸的回頭看了一眼,確定那兩人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說的話,才道,“不是,那設(shè)備不是壞了嗎,聽說只能當(dāng)廢品賣了,這賣給別人不是坑人嗎。”“你管那么多干嘛,人家原因買那是人家的事�!�
和這兩人一樣知道金花花兩人身份的少不了在一起竊竊私語,金花花只當(dāng)做沒有聽到,繼續(xù)在廠子里賺,從了車間,還去了最重要的加工間,嘗了下罐頭的味道。
嘗過一口,金花花立刻發(fā)現(xiàn)了不對,在來之前兩個人把市里的三家罐頭廠的產(chǎn)品都買回來吃過,這家的味道是最差的,原以為是技術(shù)問題,但這剛剛弄好的罐頭味道分明很好吃,比另外兩家的還要好一些,可能并不是特別明顯,就像是金花花覺得更加好吃了點,但許意知的舌頭靈敏,很快發(fā)現(xiàn)這不止是好吃了一點分明是三家罐頭中口味最好的,可為什么他們在外面買的和這里吃的感覺不一樣呢。
許意知就把問題問了出來,徐秘書笑笑,“不好意思,我只是幫助廠長協(xié)調(diào)工作的,對這些技術(shù)方面的事情并不了解�!痹S意知點頭也沒再問,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往其中一人的身上多看了兩眼。
第80章
以后安市也是要留人的
不知道是為了躲著他們還是一群人還沒有商量好,
直到吃飯的時間,吳廠長等人也沒出現(xiàn),陪著金花花兩個的依然是那位徐秘書。
這位徐秘書一直是試探兩人的身份,
金花花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這沒什么好隱瞞的,至于說吳廠長因此就敢膽大包天的把這回事壓下去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沒人敢把自己要命的把柄放在別人手中,
除非是死人,但以金花花兩人對吳廠長的了解,這個人或許有些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