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朋友?”領(lǐng)導(dǎo)又試探著問。
“連朋友都不是,就是普通得再不能再普通的認識而已,這樣的關(guān)系!”
領(lǐng)導(dǎo)聽到這里,拿出一張照片來給她看,“那你看看這張照片,能解釋一下此時的情形嗎?”
林清屏一看,好家伙!就是那天云嚴在她家門口的照片,她拎著禮品出來退還給云嚴,角度拍得曖昧極了。
第264章
“當(dāng)晚,云嚴是在你家過夜的嗎?”領(lǐng)導(dǎo)的問題開始變得直白。
“不是�!绷智迤敛⒉缓ε铝氵@番胡說八道的陷害,這是能說清楚的事。
她把前前后后的經(jīng)過一點不差地陳述出來,至于證據(jù),她拿不出來,這個時候還沒有監(jiān)控,但是,她說的字字屬實。
“事實就是這樣�!绷智迤潦痔谷�,絲毫不懼。
她說的是實話,說實話的人是不會害怕的。
而且,既然是調(diào)查云嚴和她,那不可能只問她一個人,至于云嚴那一晚去了哪里沒回家,是他該解釋的事,該提供證據(jù)的人也是他。
領(lǐng)導(dǎo)和身邊的年輕軍官交換一個眼神,點點頭。
年輕軍官就把筆記本合起來了。
“林同志,我們今天的談話就到這里,感謝你的配合。”領(lǐng)導(dǎo)起身道。
“首長!”林清屏眼看他們要走,忍不住叫了一聲。
領(lǐng)導(dǎo)停住腳步,注視著她。
林清屏卻忽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叫他們了,只是覺得,他們方才要走的時候,她心里忽然生出千根線萬條絲出來,系在他們身上,隨著他們將走,而越拉越長。
領(lǐng)導(dǎo)卻很有耐心,一直等著她說話,他年紀比她長一輩,看著她的眼神,就和長輩看晚輩一樣和藹。
林清屏眼眶一熱,哽在喉嚨里,什么也說不出來。
難道,要她問:顧鈞成怎么樣了?
她笑了笑,將眼里的不自在掩去,“沒事,首長,您慢走�!�
領(lǐng)導(dǎo)笑了,眸色更加慈和,“不用擔(dān)心,安心念書,調(diào)查這個過程必須走,但我們會替你主持公道的。”
林清屏掛在臉上的笑,因為這句話而僵住。
“去吧,上課去�!鳖I(lǐng)導(dǎo)笑了笑,示意年輕軍官,兩人一起走了。
林清屏望著他們的背影,久久沒有挪動腳步。
她已經(jīng)不是軍嫂了,首長還為她主持公道么?
下午,林清屏回到店里,顯得心事重重。
“林清屏。”有人叫她。
聽聲音,她就知道是粱嘉琦。
粱嘉琦的牛排店,這幾年一直不溫不火的,沒虧本,也沒幾個錢賺。
和上輩子一樣,他并不是做生意的料,在開飯店這件事上,天賦遠不如他沒念幾個書的父親。
但是,他這個人是好的。
講義氣,重情義,滿腔熱血。
就拿他這牛排店來說,但凡他少請同學(xué)來吃幾頓,也不至于這樣慘淡經(jīng)營。
而粱嘉琦近日,對她格外好一些。
“林清屏!”他笑容滿面地跑過來,“今天我店里來了特別好的雪花,你要不要來試試?”
“她今天沒空�!鳖櫽猩彽穆曇粼诹智迤辽砗箜懫�。
粱嘉琦的笑容就凝固了,“蓮姐……”
顧有蓮把林清屏往身后一拉,“今天我們小麥過生日,瓶子沒空�!�
“是……是嗎?”粱嘉琦的笑容又活過來了,“那正好來我店里,我請客啊,小麥最喜歡吃我煎的牛排了�!�
“不用,我們已經(jīng)買好菜了,都是小麥愛吃的,謝謝��!”顧有蓮還很客氣,把林清屏拉回店里去了。
林清屏在梁嘉琦臉上看到了失落。
顧有蓮對粱嘉琦的態(tài)度,近期改變了很多。
原來把他當(dāng)?shù)艿芸吹模昝嬗质墙�,秉著老家遠親不如近鄰的習(xí)慣,對這個遠離家鄉(xiāng)念書的男孩頗為照顧,現(xiàn)在,看見粱嘉琦就跟看黃鼠狼似的,生怕叼走自家的雞那種眼神。
林清屏知道顧有蓮的心思。
她和顧鈞成已經(jīng)離婚這件事,看來大家都心照不宣了,連粱嘉琦都不知從何途經(jīng)知道了,才會有近來對她的格外熱情。
林清屏也知道,自己那天喝醉酒,把一個男人當(dāng)成顧鈞成罵得狗血淋頭,那個男人就是粱嘉琦。
就在喝醉第二天,亦即柳雁到她門上來鬧那天,她后來去店里,粱嘉琦捧來了一罐養(yǎng)胃湯。
粱嘉琦的心思就表現(xiàn)得十分明顯了。
林清屏跟著顧有蓮進店以后,不禁問顧有蓮,“小麥今天生日?”
她記得不是。
顧有蓮看了她一眼,“不是,姐給你道歉了,姐撒謊的�!�
“為什么?”林清屏其實是在明知故問。
顧有蓮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說,“瓶子,姐和你說實話,不管你和成子怎樣,我都是你親姐�!�
見林清屏還看著她,顧有蓮嘆道,“你和成子,反正姐也管不著,但是……等等吧?你現(xiàn)在還是學(xué)生,而且,今天,成子部隊的人還來調(diào)查了,你等畢業(yè)吧?畢業(yè)后你要怎樣,姐絕對不會再管你�!�
林清屏抱住了顧有蓮,叫了一聲“姐”,剩下的話,便哽在了嗓子里。
“瓶子……”顧有蓮臉上也現(xiàn)郁郁之色,“我們顧家愧對你�!�
林清屏抱著顧有蓮搖了搖,什么話也沒說。
云家。
一大早,云嚴就在收拾東西。
“云嚴,送我去店里�!绷阆词鰜�,邊走邊說,結(jié)果,卻看見云嚴已經(jīng)把幾件衣服放在皮箱里了。
“你要出差嗎?”柳雁問他。
云嚴一張臉陰云密布,“沒有。”
柳雁完全沒注意云嚴的臉色,只一片喜滋滋的,“云嚴,我聽那誰說,你的位子又要往上挪了?”
云嚴冷笑一聲。
“你怎么了?”柳雁貼著他,扭了扭,十分高興,“這是好事兒��!很快啊,我也就跟那幾個這夫人那夫人的平起平坐了,我看她們再怎么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云嚴把皮箱合上,拎上就走,柳雁重心靠在他身上,差點摔一跤。
“云嚴!”柳雁大聲叫他,“你去哪里?”
“去爺爺那住一陣�!痹茋懒嘀は淇觳较聵�。
怎么又去鄉(xiāng)下!
她最討厭的地方!
“你送我去店里啊!”柳雁追下去,“你不上班嗎?”
云嚴停下腳步,但是背對著她,說了一句,“以后還有沒有班上,還不知道�!�
柳雁震驚了,“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痹茋莱鲩T,把車門打開,皮箱扔進車里。
“云嚴!”柳雁追出去來,“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升了嗎?”
第265章
“升?”云嚴回身冷笑,“不被處分就不錯了�!�
柳雁呆住了,“你認真的嗎?”
“我能跟你開玩笑?”云嚴看著她,眼神十分復(fù)雜。
“可……可是為什么�。俊绷阕ブ麊�。
云嚴把她的手放下來,“拜你所賜�!�
“我……我怎么了?”柳雁還不知道自己闖了什么禍。
“你不是舉報我和林清屏嗎?現(xiàn)在你滿意了?”云嚴說完,打開車門,上車發(fā)動,急馳而去。
“不是,云嚴……”柳雁在后面焦急地大聲叫他,他也沒有再停下。
柳雁看著他的車遠去,懊惱,“怎么可能呢?我只是舉報到部隊啊!”
云嚴這一次的確是有上升的機會,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等來的不是升,而是停職調(diào)查,原因是作風(fēng)問題。
而且是他老婆舉報的。
是,柳雁的確沒有舉報到他單位,只是舉報到顧鈞成學(xué)校。
但是,她到底哪根腦筋告訴她的,她舉報以后,人家部隊來調(diào)查,只調(diào)查林清屏?她憑什么以為這件事部隊不會轉(zhuǎn)到他單位來?又憑什么認為他能置身事外?
作風(fēng)問題……
流氓罪有多嚴重她到底知道嗎?
他的確是問心無愧,但是,調(diào)查有個過程的,反正暫時停職是難免的了,柳雁還想著他升,等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他也趕不上這趟升了。
他有些不明白,柳雁為什么變成了這個樣子?原來是有些矯情,有些捧高踩低,他曾以為是小問題,誰沒有缺點?何況家里有他掌舵,這點小問題完全瑕不掩瑜,誰能料到,會變得這樣蠻橫無理又無知?
云嚴驅(qū)車來到郊區(qū),一住就是好幾天。
每日里跟著云老爺子種菜、養(yǎng)雞,閑時寫寫字,下下棋,但是別樣清凈生活。
這天,照例和云老爺子下完一盤棋,他輸了,要再來,云老爺子把棋收起來了。
“你心不在焉,下著沒意思�!崩蠣斪舆很嫌棄他。
云嚴微怔,重新擺開棋盤,“再來,我這回保證專心�!�
“不下了!”老爺子手一擺,“你到底怎么回事?在我這里好幾天了,班也不上,不是出事了?你當(dāng)我是傻子呢?”
云嚴沉默。
“柳雁呢?”老爺子又問。
云嚴更沉默了。
“去去去,男子漢大丈夫,不好好解決問題,在我這里躲起來?當(dāng)縮頭烏龜��?”老爺子開始趕人了,“把你東西收起來,趕緊回去�!�
“回不去了。”云嚴嘆氣,“爺爺,我想離婚�!�
云老爺子一怔。
“爺爺�!痹茋朗譄⿶�,“我……”
他嘆來嘆去,無法言說。
其實,工作被停職,不是他最煩惱的事,事情總會調(diào)查個水落石出,他總能回去上班,至于是否高升,他并不在乎,他現(xiàn)在挺好,在哪個崗位都是工作。
他煩惱的,只有婚姻和家庭。
他嘆了半天,到底還是把他為什么這幾天都在這里的原因說了。
“爺爺,我也沒想到會這樣,這日子,我過不下去了。”他低著頭,年紀輕輕,發(fā)絲間隱約可見一兩根白發(fā)。
云老爺子并沒有說話,只等他情緒平復(fù),再度抬起頭來才說,“云嚴,你的私人生活我不想多言,但遇到問題就退縮,不是男子漢行徑,你問我,為什么會變這樣,你自己怎么不想想,為什么會變這樣?”
云嚴沉默。
“這個家變成這樣,或者說柳雁變成這樣,你身為男人,你沒有責(zé)任?”
“她不懂,你教過嗎?”
“她性格這樣,不是你縱容的?”
老爺子一連幾問,問得云嚴說不出話來。
“不管怎么樣,這到年底了,你總不能過年還賴在這里�!�
“爸爸!”隨著一聲清脆的童聲,云小山朝云嚴跑過來。
云嚴抱住兒子,也越過兒子的肩膀,看向后面的柳雁。
討厭鄉(xiāng)下,堅決不愿意來老爺子這里的柳雁,此時穿著雙高筒的皮鞋,站在門口,欲言又止,不敢進來。
“爸爸,你怎么好幾天沒回家了?我都想你了�!痹菩∩嚼茋赖氖謫枺缓笤谒呅÷曊f,“我媽也想你,她讓我?guī)齺斫幽慊丶��!?br />
“小山,你在說什么?”柳雁在門口擔(dān)心地問。
云小山回頭,“媽,我沒說什么,我說想爸爸�!�
柳雁松了口氣,忐忑又窘迫,“小山的確挺想你的,天天問我,你什么時候回家。”
瞎子都看得出來,這是柳雁拿兒子做擋箭牌,在向云嚴求和。
云嚴看看懷中胖乎乎的兒子,暗暗深嘆,起身,“走吧,回家�!闭f完,又回頭跟老爺子說,“爺爺,過年總得跟我們回去吧?”
柳雁得了云嚴回家的話,已是大喜,進來幫他收拾東西,聽見這句,也對老爺子說,“是啊,爺爺,到時候讓云嚴來接你,我們一起過年�!�
她在盡力改變了,算是對云嚴表達歉意,從前,她是絕對不會對老爺子這么客氣的。
老爺子不愿意孫子為難,點了點頭,“好。”
一家三口,終于上車離開這里,車上,柳雁眼眶紅紅的,小聲跟云嚴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
云嚴開著車,看著前方,道路兩側(cè)的樹,光禿禿的,一片葉子也沒有。
又是一年冬啊……
又是一年,林清屏的生活也已進入寒假模式。
小琴專業(yè)考試初試成績不錯,成功入圍復(fù)試名單,要過完年,下學(xué)期再來復(fù)試,所以,已經(jīng)高高興興回家了。
顧有蓮和杜根兩地夫妻,只要放假,必然是要去杜根那里的,然后住到過年,再跟杜根一起回村。
二妹今年參加了一個春季交換項目,寒假竟去國外學(xué)習(xí)交流了,這一去,要畢業(yè)才能回來。
林清屏把趙大姐也早早放了假,這個寒假,林清屏家里卻是前所未有的冷清。
只有志遠,在偌大的屋子里陪著她。
兩人一個看書寫作業(yè),一個一心撲到新甜品和新服裝的設(shè)計上,倒是安靜又充實。
尤其林清屏,每天都在實驗新的吃食,簡直讓喜愛甜食的志遠大飽口福。
原以為寒假就是這樣過了,也以為過年就是他們兩人,但世上總有那么多沒想到……
第266章
年前,這條街開始有住戶說,凍在外面的肉和菜丟了,想是有小偷,大家便都不在院子里凍東西了。
但有一天,還是有人報警了,說有人入室盜竊。
那天,林清屏正拉著志遠準(zhǔn)備全屋大掃除呢,看見警察挨家挨戶來問,家里是不是丟東西了。
林清屏家倒是沒有,但是她想著去顧有蓮家看看,結(jié)果,果然看見,顧有蓮家的窗戶是被撬開過的。
她趕緊進屋去檢查,屋子里翻得亂七八糟了。
警察問她丟了什么,她也說不上來,這是顧有蓮的家,不是她的,她怎么知道呢?只能寫信去問她,但眼下,還是得把翻亂了的東西,都給歸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