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一只手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脖子上藍色的透明水晶墜子。3931
她輕輕翹起嘴角,垂眸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如死狗似的男人。
唇縫間輕輕溢出一聲淺笑,帶著一種睥睨與傲然的不屑姿態(tài)。
“鄭愛國,這名字可真讓人感動,不知道是誰給你取的,完全詮釋出了你一顆拳拳的愛國之心吶。”
她說完,彎腰站起來,慢慢踱步到對方身邊,繞著他慢慢走。
“就是不知道,愛國與性命,在山本正一先生心里,孰輕孰重了�!�
聽到最后這一句,鄭愛國手指猛的一顫。
他努力掙扎著想要抬頭去看對方,卻無濟于事。
“白,副部長?”
他想起來了,想起失去意識之前發(fā)生的事。
白若喬突然攻擊了他。
為什么?
對了,她剛剛說什么?
她是怎么知道的!
白若喬突然在他一側站定,然后慢慢的蹲下來。
“剛剛的感覺怎么樣,你好像折磨過不少人,手段還挺精彩,不知道我這種和你比怎么樣?”
鄭愛國手指又是一顫,他努力偏過頭,想要看清楚她。
可昏暗的光線下,他也只能看到一張隱藏在陰影中模糊的臉。
但不管從身形、聲音還是氣息,他都能判斷出這個人的確是白若喬。
可怎么可能。
白若喬輕笑一聲,“你是不是在想,我一個被你們監(jiān)控擺布了五年的手無縛雞之力的蠢女人,怎么可能突然將了你一軍呢?”
鄭愛國呼吸一窒。
白若喬輕柔的嗓音似帶著幾分無奈,“我們華國有一句詩歌,不知道鄭同志有沒有讀過,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鄭愛國顯然了解這兩句詩的意思,眼眸猛的睜大。
“你們想把別人當傻子,卻怎么沒想到自已也會被別人當傻子呢。”她又輕笑了一聲。
笑聲很輕,很溫柔,聽在鄭愛國耳朵里,卻仿佛像是索命的羅剎。
他似乎明白什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又憤怒的看著她,“你,一直在裝傻,騙我們?”
白若喬垂眸看著他,兩秒后,她輕輕嗤笑一聲。
“不,正確來說當年的白若喬,其實是真的已經死了,就在那個冰冷的河里,其實我還要感謝你,給我送來一個質量這么好的鬼魂。”
“什,什么意思?”鄭愛國瞳孔一陣緊縮,想到什么,頭皮瞬間炸起。
白若喬勾起嘴角,“字面上的意思,難道你聽不懂嗎?你們那邊應該也有陰陽師與鬼怪吧,哦,你生在華國,從未回過你深愛的國家,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鄭愛國忍不住輕輕搖著頭,不愿意相信她的鬼話,只認為她是在故意詐他。
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神之說。
可下一刻,他卻眼睜睜的看著白若喬伸到他面前的手,手指只是輕輕捏動,竟憑空出現(xiàn)一把锃亮的匕首。
他呼吸隨著這突兀出現(xiàn)的東西而停滯,腦中一片混沌,完全無法相信面前所看到是真的。
這時候就聽那讓他感覺到毛骨悚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其實如果你們老老實實的,我倒可以陪著你們玩,可惜你不該動安安,那小崽子雖然不是我的孩子,但他喊我一聲媽,我就當是我的孩子,你卻動了我的孩子,這叫我該拿你怎么辦好呢�!�
刀鋒輕輕在他臉上滑動,一直滑到喉嚨處。
鄭愛國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卻突然用力閉上眼睛,“要殺就殺,我大r國的子民,是不可能低頭的。”
白若喬卻不意外他這番作態(tài)。
從他的記憶中,就知道這是一個被徹底洗腦的釘子,從出生懂事開始,就一直被賦予一個使命。
這種人,怎么可能輕易被降服。
可她必須掌控這個人,因為他太有用了。
她不在意的笑了一聲,似乎在笑他單純,也在笑他愚蠢。
“你以為死了就能解脫?動了我的孩子,怎么可能讓你得到解脫,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等受不了折磨死后,我還會抽出你的魂魄繼續(xù)折磨你,剛剛那種魂魄撕裂的滋味怎么樣,要不要再試試�!�
可惜這是肯定句,不是詢問句。
所以不等鄭愛國有什么反應,下一刻,他便感覺到之前那種腦子似乎要炸開的痛楚又襲來了。
而且這次更痛,真如她所說的,仿佛靈魂在被一只鬼手狠狠的撕扯著。
鄭愛國痛得直甩頭,不斷發(fā)出一聲聲慘嚎。
他想動,甚至想通過自殘來轉移痛苦。
但是他沒有力氣動彈,他只能一動不動的趴著,承受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第一百一十四章
把釘子變成自己的
為什么這么痛苦?
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
伴隨著痛苦的,還有一聲聲如惡魔般的低語。
“有沒有人告訴你,鬼神是最不能得罪的,因為一旦她生氣了,后果可是很嚴重哦~”
“痛苦嗎?是不是恨不得立即死過去,可是我告訴你,靈魂的折磨,才是痛苦的開始�!�
她起身,慢慢走回座位坐下,翹起二郎腿,懶洋洋的把玩著手上的匕首,愉悅的看著地上被折磨得面部扭曲如鬼的人。
如果系統(tǒng)在這里,大概會喊一句:臥槽,變態(tài)出來了。
某種情況上,系統(tǒng)是真的算是最了解她的人。
它總跟安安說,你媽心里關著一只惡魔,千萬別放出來,不然會毀天滅地。
當然,安安每次都會認真的說:筒筒,你再說阿媽的壞話我就不理你了。
白若喬手指漫不經心的在大腿上輕輕敲著。
在敲到十下后,突然在水晶墜子上摩挲了一下。
這一下,讓原本痛苦得恨不得就此死過去的鄭愛國,表情頓住。
下一刻,他原本扭曲的表情,竟然慢慢的舒展開來。
眼底驚恐中透出一種無法抑制的愉悅與享受。
那種舒適,讓他仿佛回到了母親的肚子里,在羊水中,感受著安全與溫暖。
明明臉上還帶著痛苦掙扎時流出的穢物,表情卻仿佛進入天堂,被神音治愈了一切苦難,讓他整個人都飄飄然。
可這種美好的享受還不到十秒,接踵而來的,又是之前的痛苦。
就這么來回幾遍。
鄭愛國的精神和意志已經幾近崩潰。
他涕淚橫流的掙扎著,想要往前爬。
嘴上艱難的吐出祈求的話。
仿佛之前寧愿死也不愿低頭的人不是他。
白若喬成全他的請求,停下折磨。
看著地上如同一灘爛泥般的人,輕笑道,“鄭同志現(xiàn)在知道,鬼神為什么不能得罪了吧,因為落在人手里,你最多只會死一次,但是落在神手上……一秒地獄一秒天堂,你可以在無限的歲月里享受到。”
“不,不……不要,求,求不要,不敢了,我不,敢了……”
極致的痛苦與極致的快樂,靈魂好像在被不斷的切割,這種折磨已經不是生不如死。
“你不敢?可是你已經做了,怎么辦?”
“我,我……我可以把命賠給你們……”
“你的命現(xiàn)在就是我的,你這不是廢話�!彼p嗤了一聲。
鄭愛國生怕她一個不順心,就繼續(xù)折磨他。
他腦子轉得飛快,幾乎脫口而出,“我,我也是受人,指使,只要,你放過我,我可以把那人,帶回來給,您贖罪。”
在手指上如流水般翻卷的匕首突然停住。
似乎對他這個提議來了興趣,白若喬歪了歪腦袋,好像在衡量什么。
等鄭愛國快被一口氣憋死時,才施施然道,“這提議似乎有點意思,也是,你不過也只是一個馬前卒而已,估計你死了,那些人也不會眨一下眼,說不定還幫他們殺人滅口呢,這樣算來,的確有點吃虧呢~”
“對,對,他們,沒了我,還是,會有人,要害你們,我,我可以幫您……”
白若喬起身,慢慢走過去,蹲下來,匕首輕輕挑起他的下巴,“你真心這么想?”
鄭愛國眼珠轉了一下,立即道,“是……�。 �
他才開口,腦子就是一疼。
白若喬嗤笑一聲,“果然,你們這張嘴,比鬼話還不可信�!�
她站起來,輕蔑的看著地上的人,“不過沒關系,你的靈魂已經被我烙上印記,只要你有想要害我的心思,那就好好享受這種美妙的滋味�!�
她打了個響指,鄭愛國的又一輪痛苦折磨就結束了。
他的臉貼在地上,只能艱難的喘著氣,看著那雙腳慢慢的走遠。
然后對方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你的提議還是不錯的,既然這樣,我就先給你一個機會,我也不要你的命,只要你把你背后那個人所有的一切都毀了,我就解開你的靈魂烙印�!�
“剛剛我搜魂時看了下你的記憶,你們在華國埋藏那么多年,為了什么,就給我毀了什么,現(xiàn)在擁有什么,就毀掉什么。當然,你這么弱,恐怕也拼不過人家,沒關系,我可以暫時借用你一些資源�!�
她說著,又打了一個響指。
鄭愛國就愣愣的看著眼前出現(xiàn)一堆黃橙橙的金條。
他不覺的張開嘴巴,如同一條脫水的魚看到旁邊的水一樣。
不可置信,卻又帶著難以抑制的渴望。
“我要讓所有幕后黑手,一無所有,眾叛親離,可明白?”
鄭愛國的思緒還陷在那一堆黃金中無法自拔。
白若喬嘖了一聲,“真不知道你們人類怎么那么鐘愛這種一無是處的石頭,得,只要你辦妥了,我心情好的話,這些東西剩下的就是你的。當然,如果出什么讓我心情不好的事……記住,你的靈魂隨時都能回到我手上�!�
她說完,鄭愛國就感覺到腦子似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下一刻他就徹底失去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鄭愛國再次醒來時,周圍已經是一片亮堂。
他猛的坐起身,才發(fā)現(xiàn)身上除了有些酸軟外,根本沒有其他不適。
他又連忙擼起手臂,下一刻他瞳孔緊縮。
手臂上的那道傷雖然已經愈合了,但痕跡卻還在,血跡也在明晃晃的在告訴他,之前經歷的一切都不是夢。
想到什么,他突然轉頭四處看。
結果手一壓,就發(fā)現(xiàn)旁邊似乎放著什么。
他轉頭看去,就見有一堆東西被一塊布給蓋住。
想到那段記憶,他胸腔突然砰砰砰飛快的跳起來。
手有些顫抖的抓著布料的一角,猶豫了兩秒后,猛然掀了起來。
下一刻,金色的光芒投射在他臉上,讓他不覺的抬手擋住眼睛。
可又忍不住放下來,眼瞳中完全被那一堆高高的金條的倒影所占據(jù)。
他呆愣了十幾秒后,目光突然落到金條頂上一條淺藍色的皮帶,有點像手表的表帶。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伸手拿了下來。
皮帶的材質很奇怪,他手指不覺的摩挲了一下。
結果下一刻皮帶上方竟然憑空出現(xiàn)一個虛擬光屏。
里邊傳來了白若喬熟悉如同惡魔低語般的聲音。
“這件傳音神器暫借給你,扣在手腕上,每隔三天需要詳細報備一次情況,直接啟動說話即可�!�
這本來是一部量子光腦,不過其他功能都被她取消了,只留下通訊功能。
也好在安安的積分能與她共享,不然今天她也無法把這些超科技從倉庫解鎖出來。
可惜腦電波翻譯器、腦電波控制芯片以及兩只光腦,一下子就耗光了她和安安在兩個廠子獲得的所有積分。
因此接下來,她還是得緊著刷積分。
她也沒想到重生回來這一次,會發(fā)現(xiàn)這么一個驚天的秘密,從而讓上輩子的遭遇,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彌補遺憾
從鄭愛國的記憶中她不止得知自已會被安排到南陽村的真正目的,還知道了這些人背后都做了什么布局,都是些什么人。
這已經不是個人的事情,而是國家的事情。
所以她沒打算個人去解決這件事。
趁著這次離開青陽縣,她打算找個機會匿名給父親送消息。
就是怎么送才不會打草驚蛇,得好好合計一翻。
鄭愛國是在一間空曠的屋子醒來的。
白若喬在光腦中給他留的最后一個指示,是讓他在三點前到火車站和他們集合,一起去商業(yè)部,并讓他告訴那邊,他已經說服她陪同,不需要再派人盯著。
鄭愛國看著扣在手腕上后立即消失,卻還是能摸得到的帶子,心里已經不敢有任何一絲僥幸。
哪怕一個不好的念頭都不敢再動,他不想再感受一次那種穿腦的痛苦。
所以他麻溜的起來,把金條放進一個筐里藏好,然后抱著筐離開這里。
與此同時,白若喬抱著安安,已經坐在小貨車的副駕駛上。
往后兩個座位坐著的是劉廠長和張副廠長,幾人此刻正前往火車站。
白若喬本來是打算一直把孩子放別墅里,后來想想還是算了。
反正劉廠長也同意她帶孩子一起去,最多需要出門辦事時,再以放招待所的借口,把人安置回別墅。
正好也可以讓小家伙享受一下新的旅程。
顯然,小家伙對這趟旅程很期待,感受也很良好,早已經忘記上午的兇險。
這會正化身一萬個為什么,顯然對開車這件事,依然抱有非常高的熱情。
而且小小年紀,就已經表現(xiàn)出了大多數(shù)男人對車的本能喜愛和好奇了。
有阿媽在身邊,小家伙也沒那么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