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人魚一生只會愛上一個人類,它會為戀人獻上無數(shù)的奇珍異寶,也會將戀人拖進不見天日的巢穴深處,他先前的舉動讓對方誤以為他答應(yīng)了求愛,現(xiàn)在的拒絕,在人魚眼里無異于背叛。
這是懲罰。
“不要…不要……!”在他又一次接觸到空氣時,朝燈邊咳嗽邊微弱地發(fā)出聲音,連續(xù)的窒息感讓他快瘋了,即使知道接下來會面臨什么,他還是扭過頭縮進了人魚蒼白的胸膛里:“別弄了,對不起……我跟你回去,”他抹了把臉上冰涼的水珠:“你有名字嗎?”
“l(fā)i…”
“什么?”
“……”
“我聽不懂,”朝燈話音稍頓:“先叫你蓮,以后再告訴我吧?”
人魚點頭,帶著他往愛麗絲海的中心游去,平心而論,在人魚不會傷害自己的情況下,跟著它倒是十分安全,他這才知表面澄澈的海水之下有這么多形狀各異的生物,長著骷髏頭的小魚成群結(jié)隊從他們身邊游走,大洋深處微光一閃而逝,無論是什么物種,注意到人魚的身影都會下意識往旁側(cè)避開,不知何時起,他們周圍的海水顏色開始黯淡,海面開始刮起大風(fēng)浪,遠遠的,他看見有什么行駛而來。
那是一艘巨船。
船在逐漸劇烈的風(fēng)暴中搖擺,摟住朝燈的人魚停下了前進,它濃密又蒼白發(fā)絲被風(fēng)吹散,在發(fā)現(xiàn)有某種東西跟在前行的巨船附近時,朝燈瞇起眼睛。
是人魚。
數(shù)不清的人魚圍繞在巨船附近,它們的歌聲干擾著船長和觀測員,水魔法讓愛麗絲海變得恐怖莫測,原本堅不可摧的船體開始慢慢破損,人魚的歌聲太有迷幻性,即使遙隔數(shù)里,他體內(nèi)也緩慢升騰起瘙癢和被迷惑的快感,在背后擁抱朝燈的人魚捂住了他的耳朵,它似乎不喜歡朝燈被同類的歌聲迷惑,紫色的瞳危險地縮成一線。
在多條人魚的協(xié)力下,受不了誘惑的船員崩潰般解開控制自己的繩索跳入海中,即使是堅持到最后的船長,也因逐漸下沉的巨船跌入了一條藍尾人魚的懷抱,蓮游進了些,朝燈能清晰看見那名金發(fā)的船長如何被人魚按在破損的船艙上接吻,他的雙手手腕滲出了血絲,他看見人魚的舌伸進了船長口里,后者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又愉悅的神情,他的一條腿被按在船上,近乎折成了不可思議的角度,那個吻持續(xù)了很長時間,不知為什么,蓮一直逼迫他看著那邊的場景,直到那邊二者分開時,俊朗的船長低頭,發(fā)出了一聲哭怮般的慘叫。
這叫喊令壓制他的藍尾人魚更加興奮,魚尾刺進了新生的禁忌之處,觀看同類交配的場景讓身后的人魚蠢蠢欲動,朝燈的脖頸被不輕不重咬了一下,那真的不算什么大力道,卻讓他前所未有的心驚。
“燈、燈……朝燈……”
“……我在呢,”他勉強勾出笑容,知道不能激怒身后的人魚,朝燈摸了摸蓮的臉:“他們在做什么?”
“繁殖�!�
“為什么?”他像是困惑:“他們都是雄性。”
“會…會長出生…殖腔,”蓮湊過來啄了啄他的唇瓣,就像小貓小狗在親吻主人,當分開時,人魚無辜的臉龐泛起潮紅:“接吻,把口器伸進去,伸到底�!�
“那個東西……都長得這么快嗎?”
“他們很快,”蓮搖搖頭:“我很慢�!�
朝燈的目光打量過那條藍尾人魚,它很強壯,魚尾上光溜溜的一片,它沒有鬼火,也就是說,一般人魚讓人類長出生殖腔的速度遠遠小于鬼尾人魚,它們只有半小時,而自己身后這只,可能要多得多?
似乎想到了什么,蓮?fù)现M入深海,它施了個水魔法,有空氣在朝燈鼻腔流動,入海前他最后看了眼被藍尾人魚擁住的船長,那最開始堅毅異常的年輕人已陷入了欲望之中,他爽得雙目翻白,先前平坦的腹部高高隆起,任由人魚在他身上澆灌。
越往海洋深處,遇見的人魚就越多,但從頭到尾,朝燈只見過面前這一條鬼尾人魚,擁住人類的人魚對他和蓮視而不見,但那些尚處單身的人魚直勾勾打量他的每一寸,直到蓮輕飄飄地投以警告,它們才心悸地移開視線,若不是有蓮在,他毫不懷疑自己會被分食殆盡,平心而論,這種淫惡的生靈著實非常美麗,是最擅長蠱惑人心的海妖。
一直到了深無人魚的海里,蓮才帶著他左右繞開珊瑚群,鉆入了隱藏在一片絢爛�?蟮暮r洞里。
朝燈有些驚訝地望著眼前一幕,中央色澤剔透的寶石上覆著柔軟羽絨,層疊厚毯將輕飄飄的羽毛收攏在下,這里似乎被施了魔法,流動的空氣、重力讓朝燈近乎以為回到了陸地,但他知道,只有巢穴內(nèi)才會有適合人類生存的條件,一旦被帶到這兒,就算他能擺脫人魚的控制,他也沒辦法頂著海水和重壓、各種各樣的海洋生物游回陸地。
很快的,只要他被改造了身體,被壓在那塊寶石上,巢穴里會堆滿讓外面人瘋搶的奇珍異寶,而他是最珍貴的收藏品,這里會成為人魚尋歡作樂的艷窟。
有什么東西在灰暗中向他靠近,�?彳浀挠白油对趦杀�,不屬于人類的陰冷觸感令朝燈閉了閉眼。
反正蓮也可能是攻略對象,不虧、不虧……不虧個p。
我擦,這樣生崽又包辦婚姻的禁忌之戀是不會被允許的,老子連老婆全名都不知道,就要給他生小魚,小魚干還差不多。
察覺到他的退卻,蓮一把將朝燈按在鋪滿軟物的寶石上,人魚完美的面容泛著淡淡紅暈,它興高采烈注視朝燈,誘惑至極的紫色凝望他的烏瞳,它的眸子狹長妖治,眼珠以一種精巧的方式嵌進眼眶里,同發(fā)色一致的蒼白睫羽濃密卷翹,自下腹凸起的鱗片間逐漸探出怒張巨物,朝燈愣了愣,意識到人魚將器官藏在何種位置,面上閃過難以相信的神色。
他不由想起曾經(jīng)在沙灘上,當他替蓮舔舐傷口時,它不斷摩擦沙灘的景象。
他還以為它不好意思,因那時它臉和鰭都泛著漂亮的薄紅,原來那個時候……它就在盯著他自慰。
因為外貌和反應(yīng),他先入為主以為對方害羞,實際上根本不是那樣,他聽不懂人魚的語言,從而徹頭徹尾誤會了對方的意思,當他戳它的額頭、或是調(diào)笑它時,它只是……
人魚的唇同他相觸,與上次不同,這回他們貼得很緊,有什么細細的柔軟口器順著人魚的舌探進了他的喉嚨,朝燈痙攣般地顫抖,蓮垂頭看他,目光里劃過極致的邪惡,他知道自己認定的人類非常美,奶白如玉的皮膚襯托詭艷面容,無可比擬的腿搭在厚毯兩側(cè),早在對方第一次來到愛麗絲海,無數(shù)雙眼睛就捕捉到了男孩的身影,它也毫不例外,它是最后一條鬼尾,人魚中最強悍的王,沒誰敢同他爭搶獵物,它每天會在朝燈醒來前送去食物,在人魚世代傳承的記憶中,如果人類收下了人魚的禮物,并答應(yīng)隨它們回到海里,便代表雙方結(jié)為伴侶,雖然大多數(shù)人魚更樂意看上了就強搶,它卻希望能得到對方的回應(yīng),為此他每天不厭其煩地尋覓珍寶,還故意將自己劃成重傷擱淺在岸邊。
幸好,他回應(yīng)它了。
人魚的鱗片在朝燈身上摩擦,幽暗紫瞳內(nèi)升起貪婪欲念,口器順著朝燈的喉嚨下滑,他已經(jīng)不清楚那東西到了哪里,快感混雜疼痛侵蝕他的神經(jīng),他連一秒都無法忍受這種快意,它就像伸進了他的腹部,一直到……
朝燈忍不住發(fā)出了低低的泣音。
第84章
黃金男孩
7
他能感到那些看似精美卻堅硬無比的鱗片如何在他身上游走,鱗片下潛藏的灼熱器官摩擦他的皮膚,人魚的口器讓他渾身戰(zhàn)栗,等到朝燈快要陷入恍惚時,蓮的舌卻從他口里緩慢退了出去。
“……不弄了嗎?”
朝燈眨了眨眼。
“有一點兒了,”人魚說著,撫摸他的腿部:“一天一天改,不然很疼�!�
意思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一部分生殖腔,一次改造完太疼,要多弄幾次?
那豈不是該說聲謝謝。
他推了推蓮,想從寶石床上起來,先前還黏人得要命的人魚由著他的力道躺在一旁,好整以暇觀察他的動作,人魚冰白滑膩的手臂搭在寶石上,滿頭蒼色秀發(fā)順著那張魔魅的臉蛋垂落,它默不作聲看著朝燈支起身體,在看見他用腿下地時,發(fā)出了一聲不懷好意的輕笑。
“唔……!”
朝燈小腿一軟,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他撐著身體想要起來,手臂與上半身活動自如,偏偏下半身卻怎么都使不出力,雙腿軟得仿佛沾過水的面條,更恐怖的是,他下半部分神經(jīng)像被調(diào)到了極度敏感的狀態(tài),巢穴里偶爾吹拂的風(fēng)流令他不自在地并攏了雙腿,跪爬姿勢也毫無用處,他的膝蓋根本沒辦法移動,這感覺就像他的下部徹底廢了,獨留感官鮮明得要命。
他早該想到的。
歷史上有那么多人類被人魚拖進巢穴,就算其中的大多數(shù)回應(yīng)了人魚的感情,也一定有人嘗試過逃離這片深海,人魚的巢穴沒有門欄,也沒有鎖具,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些人喪失了行動的能力。
“蓮……”
朝燈抬頭,眼里閃過異色,趴在床上的人魚唇邊噙著微笑,它懶洋洋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長有透明蹼膜的手指在朝燈視野里一晃而過。
它開始唱歌。
像是劇毒般美妙絕倫的歌聲,讓人上癮,也讓人身心沉淪,那聲音空靈又頹糜,能同時令聽者置身天堂與地獄,見朝燈瞳孔微微潰散,人魚歪歪頭,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深。
不對……這個聲音不對!
他想要捂住耳朵,恐懼卻化為渴望,朝燈從未感覺自己的雙手竟有這般沉重,他的記憶和理智在一點點流逝,他想要逃離這處詭異的巢穴,可軟得不成樣子的雙腿除了供人魚玩賞沒有半分用處。
“……停下!”朝燈咬緊唇:“快停下!”
不能忘記啊,他答應(yīng)了凱撒要完成任務(wù),明明只他媽剩最后兩次,好不容易就要接近真相了,難得會有他在乎的東西……奇怪,凱撒是誰?長得很帥?
色彩斑斕的記憶逐步消退,無法阻擋的空虛一寸一寸填滿了他的身體,意識到地上的濕液意味著什么,朝燈用手指掐緊了手心,血的味道令人魚抬起頭,它的頭發(fā)又長又密,蓮蹙眉,歌聲越來越煽情。
“停下啊……”
有什么冰涼的東西觸上了他的身體,歌聲逼近,深黑魚尾攀附上他的小腿,紫冥火幽幽躍動,那東西的手指細細撫摸他的腹部,換來朝燈不斷顫抖,漸漸的,他攥緊的手心慢慢松開,原本掙扎的神情也變得歡愉,他像是體會到了世間最極致的快樂,不由自主發(fā)出微弱吟聲。
“嗯……!”
烏發(fā)的美人夾住魚尾,他的眸里仿佛蘊了迷蒙霧氣,奶白皮膚同人魚漂亮卻滿含力量的身體緊貼,朝燈拱進它的懷里,手臂勾著蓮的腰,他像是求歡的雌獸般收縮雙臀,秀美長腿瑩瑩如玉,對面的人魚見他這般反應(yīng),終是停下了蠱惑人心的歌唱。
它的伴侶已經(jīng)接納了繁殖的任務(wù),只需幾日,待他體內(nèi)多出豐美孕腔,朝燈的身體便能成為它繁殖后代的愛巢。
它將對方翻過身,輕輕咬了口朝燈柔韌的后頸,身下的雌獸發(fā)出軟綿綿的嗯聲,卻絲毫沒有抵抗的意思,它不能在這幾天占有對方,否則會破壞孕腔的嬌嫩與彈性,雖然得忍耐一段時間,但一想到將來會與戀人共同度過的漫長歲月,人魚愉悅至極地擺動鬼尾。
它的口器從薄薄的淡色唇瓣間伸出,順著那美妙的雪白雙肩向下蜿蜒,雙手蹼膜領(lǐng)會著年輕男孩妙不可言的肌膚,朝燈溫順地放松身子,時不時張開唇接納人魚的吻,烏墨般的眸子一片濕潤。
深海里偶爾有發(fā)亮的魚群和海星,短短三日,巢穴內(nèi)便堆滿了各色寶藏,朝燈百無聊賴擺弄著手邊的貓眼石匕首,他身上穿著輕薄又繁密的淡色長袍,其上附加的魔法足以抵擋一位七星大魔導(dǎo)的全力一擊,長袍可能來自寶箱,也或許是人魚從哪具身份尊貴的尸體上扒下來的,沒關(guān)系,他都不在乎。
他在等待那條人魚回來,從他某一次睜眼后起,他的生命似乎都圍繞著對方,先前的事情只剩下迷蒙綽影,看不見蓮的時間對他來說索然無味,聽見洞口傳來的動靜,朝燈欣喜地抬起眸。
“蓮!”
他說著,不顧那件寬大的衣袍半垂半落,他丟掉匕首,向?qū)Ψ缴斐鍪帧?br />
“抱我�!�
他落入了冰冷的懷抱里,人魚光滑的皮膚令他發(fā)出喟嘆,朝燈勾上對方的腰,小聲在人魚的耳側(cè)呼吸。
“你去哪兒了?”
他邊說邊扯了扯衣袍,和人魚毫無阻隔地肌膚相親緩解了身體的渴求和騷熱,他含住對方遞來的鮮牡蠣,他的味蕾和食道開始適應(yīng)海洋里的食物,在吃下三只牡蠣后,人魚放平了他的身子。
“快成熟了。”
對方親吻過他的腹部,魅惑人心的低啞聲線令朝燈發(fā)出一聲悶吟,他好喜歡好喜歡人魚的聲音,只聽著對方的音色,他就想永遠雌伏在巢穴里為對方生產(chǎn),直到他再也生不出任何東西來,朝燈著迷地糾纏布滿鱗片的魚尾,有什么細細長長的軟物順著他的喉嚨下滑,好喜歡……
===第91節(jié)===
“蓮,”美人舔了舔自己濕漉漉的舌尖:“我可以為你生產(chǎn)了嗎?”
“還要再等幾天,”蒼色長發(fā)依附魔魅面龐,它用蹼爪摩擦朝燈的下顎,狹長的眸眼帶出妖異色澤:“怎么了?”
“好……好想生,”美人小聲低語,他的唇齒輕啟,被吮吸得紅艷的唇瓣間吐露出該下地獄的骯臟情話:“好想給蓮生孩子,想生好多,我想成為蓮的巢……”
人魚的眸略微縮聚,原本璀璨的紫色漸漸變得深邃,它蒼白的睫毛半遮住變幻莫測的雙眼,蓮挑眉道。
“人類都會說這些話嗎?”
“嗯?”
“有點想吃掉你,”人魚重新將他壓在天鵝絨軟褥上,心滿意足地蹭了蹭朝燈的頸窩,像是喜歡他身上的溫度,蓮喃喃自語:“難怪大家都迷戀人類�!�
人魚的歌聲混擾著他的理智,朝燈接受著它的愛撫和親吻,他柔順地敞開手腳,主動抬高了腰肢,從巢穴外難得一見的熹微陽光來看,現(xiàn)在又是正午。
生,生你媽個小魚干。
該死,一天中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再這樣下去真的要毀。
歌聲里的魔力越來越迷人,朝燈咬咬牙,軟著嗓子湊近那只魅惑的生物。
“蓮親親我好不好?我好為蓮懷孕……”
閉上你的嘴,靴靴。
人魚停止了歌唱,目光里涌起邪惡和色欲,蒼白頭發(fā)順著它的肩頸滑落在朝燈臉側(cè),蓮雙唇微張,舌尖填滿了朝燈濕熱的口腔,明知今天已不宜催熟孕腔,它卻在對方的引誘下停了催眠,它迫不及待想看見戀人的成熟,口器不斷在朝燈體內(nèi)構(gòu)建著媚氣四溢的新器官,還差一點點……暴響自洞外傳來,屬于同類的慘叫令蓮不得不退出了即將完成的美器,一條淡綠尾的人魚被扔進了蓮的巢穴里,那條人魚渾身都在冒血,小臉冰白的皮膚被硬生生削去了一半。
“救駕來遲,”來人一把抹掉眼眶邊的血跡,他將手里捏著的一條血肉模糊的金尾人魚往洞外一甩,微微笑著看向被鬼尾人魚困在身下的朝燈,不起眼的褐發(fā)因氣流帶出漂亮線條:“還請殿下不要怪罪�!�
“埃里森!”
認出一步一步走來的圣騎士長,朝燈驚訝至極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媽的洛汀,居然打輸了?
聽見朝燈叫別人的名字,黑色魚尾上的紫火灼灼燃燒,人魚紫色的瞳孔危險地聚成一線,它控制著巢穴外的水元素猛地壓向埃里森,騎士長指尖結(jié)出的魔法印阻擋了來襲水球,從后爆開的冰刃卻直直刺入了埃里森的胸口,后者滿不在乎用掌心的火炎拍向心臟,待冰錐融化,汩汩的血液從埃里森胸口流出,他自己操縱水元素堵住了心臟的傷。
埃里森是大教廷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全系大魔導(dǎo),難怪……不管怎么樣都想不通他為什么打贏了洛汀啊!
颶風(fēng)破壞了空間,蓮替朝燈施加了魔法,確保他能在水中呼吸后,引導(dǎo)強流沖進了巢穴,鑲嵌各色彩石的寶具紛紛撞向石壁,人魚的身影在幽海里消失不見,似是注意到朝燈看向自己的復(fù)雜表情,埃里森粲然一笑。
“殿下不想看見我?”
“沒有,我只是……”
“他比我厲害,不過他現(xiàn)在那個樣子塞牙縫都不夠,”圣騎士打斷了他的話,埃里森若有所思道:“是因為殿下你才愿意維持那種狀態(tài)吧,真是個深情的好男人。”
“什么?”
洛汀怎么了?
沒等埃里森回答,從正上方砸下的冰刃破開了他的頭骨,即使年輕的騎士長險險躲開,自腳下刺來的冰錐也在瞬間削斷了他的右腿,鮮血四溢間,人魚用歌聲操縱著海水,那些柔軟的水流變得堅硬無比,騎士長的身影在海中不斷壓縮,他像是承受著四面八方的巨大壓力,骨頭斷裂的嘎吱響動于寂靜洞穴內(nèi)分外明晰,埃里森的內(nèi)臟滾落,褐色眼珠雙雙爆裂,鬼尾人魚蒼白的身影在不遠處的海域里模糊。
靠,人魚要站上食物鏈頂端了,老子真該攻略它?
“哎呀哎呀,這種形態(tài)果然打不過,好不容易找到力量強大的對手……”被壓得七零八落的埃里森從地上慢吞吞站起來,從朝燈的角度,只能看見對方扭動脖子,咯吱咯吱的接骨聲令人頭皮發(fā)麻:“人類真是脆弱�!�
總感覺……感覺一點都不好。
朝燈遲疑道:“埃里森?”
“乖乖的喲,殿下,別來打擾我的戰(zhàn)斗�!�
自碎骨里站出的高挑人影回過了頭,那處實在太暗,朝燈只能勉強看清埃里森的臉,對方笑瞇瞇地舔了舔自己手指的血,一深一淺的耀色在他的兩瞳蔓延,仿佛高溫冶煉的液態(tài)寶石。
“不然連你一起殺掉�!�
第85章
黃金男孩
8
自陰影中走出的人影腳下綻出金火,足以焚毀空間的力量鋪展開來,與洛汀的黑炎不同,埃里森的火元素中缺乏黑暗,有的只是無休無止的毀滅欲,原本平淡無奇的褐發(fā)變成了張揚的紅色,他看上去更高了些,因為是背對,朝燈只能看見人魚的臉。
蓮露出了詫異的神情,隨即是深深警覺。
“最后一條鬼尾,”埃里森的呢喃在海里隱現(xiàn):“再長幾年應(yīng)該會更強,可惜人魚沒了伴侶會自尋死亡……”
他說著,單手動用火錐攔下蓮的攻擊,朝燈只能勉強看見騎士長腳跟一點地面移到人魚身后,埃里森的身影在深海里猶如鬼魅,他的手探向了人魚背部,后者操縱水流形成的颶風(fēng)被他一掌拍碎,火焰硬生生撕裂海水,沒等它繼續(xù)燃燒,深黑魚尾上的紫冥火幽光閃爍,埃里森略顯驚訝地嗯了一聲,面上露出興味。
恐怖的破風(fēng)聲預(yù)示著空氣鉆入了海底,整片愛麗絲海于人魚的控制下一分為二,鬼尾人魚在海里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其中一部分海水迅速上凍,冰刃暴風(fēng)雪般向埃里森襲去,騎士長腳底的冰層令他難以移動半分,朝燈看著逐漸被凍死在堅固冰晶中的埃里森,他動了動唇,就見那條只受了輕傷的人魚側(cè)頭道。
“朝燈…快逃……”
不等它說完,冰晶里的人睜開了眼睛,一深一淺的蒼銀雙眸,淺的那只瞳近乎像是透明寶石,他從未見過這副模樣的埃里森,準確說來,那根本就不是騎士長,被困在巨大冰晶里的生靈有著深邃完美的輪廓,那東西的眼神天真又嗜血,源源不斷的戰(zhàn)斗欲在異色瞳孔深處灼燒。
“我還要帶殿下回去復(fù)命,”似是聽清了人魚的話語,冰晶一點點破裂,紅蓮般的圖騰在埃里森的皮膚表面浮現(xiàn),他們周圍的海水越來越熾熱,巨大的透明冰晶從正中一分為二,他的騎士裝早在戰(zhàn)斗中破損,那近乎渾身光裸的生物從頭到腳都浮出蓮花般的血痕,埃里森露出微笑:“敢逃跑就殺了你哦,殿下會聽話吧?”
愛麗絲海的表面涌起巨浪,被丟在沙灘上時,朝燈咳了好一會兒才把嗆進去的海水全弄出來,向他走過來的年輕人一頭紅發(fā)在陽光下熠熠,埃里森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兩套衣服,丟了一套給朝燈后,他大大方方當著朝燈的面脫下了破裂不堪的騎士里衣。
“好看嗎?”
埃里森忽然回頭,笑瞇瞇地看向朝燈,一點水珠順著他蒼銀色的睫毛滾到下顎,最后隱入胸膛。
“好看,”朝燈誠實道:“腿長腰細屁股大�!�
“謝謝贊美?”埃里森唇角弧度不變:“殿下,它死前讓你逃跑�!�
“逃什么逃,我又跑不過你,”朝燈泄了力,想起剛才一邊倒的戰(zhàn)斗場面,干脆直接倒在樹莓色的沙灘上,他的眼睛望著不遠處幽紅的海水:“顏色變深了�!�
最開始來這兒時,這片海還是甜膩的粉紅色。
“鬼尾死了,愛麗絲海在為它哭泣,”騎士長抹了把臉上的水珠,他的發(fā)色與瞳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為原來的雙褐,原本被人魚臨死前卸掉的一只手臂逐漸愈合:“每死一條鬼尾,這片海的顏色就會更深一些�!�
“埃里森,”朝燈翻了個身:“你是誰?”
直到剛才,他才知曉面前這具乏善可陳的皮囊下藏著多么恐怖的力量,那般強大的鬼尾人魚在他面前都仿若初生稚子,朝燈的腿分得有些開,嫩嫩的肌膚泛著一層美艷薄粉,他沒有穿下裝,埃里森寬大的衣服足夠遮掩他的身軀,軟滑雙臀清晰可見,他面前的年輕男人目光閃爍,只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
不好色,是什么物種?
“能知道你的名字嗎?真正的�!�
“殿下,”那人搖頭:“沒人會知道我的名字�!�
“那……還是叫埃里森?”看對方點頭,他像沒忍住那般泄出笑音:“真正的埃里森死了嗎?”
“我殺了他�!�
“真厲害,也真可怕,”朝燈懶洋洋地從沙灘上站起來,他最后看了一眼玫瑰般瑰麗的愛麗絲海域:“走吧,跟你回大教廷。”
對于高階大魔導(dǎo)而言,再遠的距離都能用魔咒解決,即使第五大陸與教廷所處的第二大陸遙隔千里,穿梭空間的魔咒也能在分秒內(nèi)完成跨越,可埃里森故意放慢了速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并不想立即讓朝燈回去,更準確地說,他就像是在等待什么,他們在地獄一環(huán)城中等候了三日,埃里森甚至帶他去看了整個魔域的核心。
“零環(huán)?”
朝燈的手指拂過樹木凹凸不平的表面,宛如琉璃的材質(zhì)在指尖游走,地獄的零環(huán)是一株被封死的暗紅巨植,孤孤單單立在一環(huán)城人跡罕至的地下中心。
“這里是關(guān)押魔王的地方,”埃里森踢開腳邊的引魂樹藤,淡淡道:“六翼的魔王與六翼圣天使長原是同胞兄弟,他們曾親密無間,共飲一杯美酒,但不甘與手足平起平坐的魔王發(fā)動了暴戰(zhàn),戰(zhàn)敗后被打入地獄,魔王的身軀封死在引魂樹的根系里,這顆樹正在不斷吸收他的力量和生命�!�
洛汀曾喂過他引魂樹的種子,并告訴他這種樹木寄生于魔氣與生命而活,朝燈不由自主蹙起眉,他猶豫片刻,詢問道。
“魔王……叫什么名字?”
“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在騎士長的偽裝下,褐色眼眸帶出漫不經(jīng)心的神色:“他沒告訴我他的名字,歷史記載上也沒有�!�
“你之前說他是因為我——”
“封印松了,”埃里森抬手指了指一處裂痕,那實在是很小的一塊隱秘位置,如果不是有人指引,朝燈幾乎不可能注意到這樣的地方:“魔王的一部分神識離開了零環(huán),他需要足以沖毀引魂樹的力量,他若是將別的什么祭獻給引魂樹,他自己的禁錮便能解開,魔王就能重臨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