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得知原本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趙云也率領(lǐng)大軍也是出現(xiàn)在了江陵,呂蒙等人這下是徹底懵了。
要知道,劉禪能從樊城趕回來倒是能以丁奉的推測強行解釋,但漢中離江陵的距離可不比樊城,更何況趙云還是帶了兩萬荊州兵隨行!
“等待,荊州兵?你確定趙云所率不是益州兵,而是荊州兵?”
原本還在為趙云的出現(xiàn)而感到疑惑的呂蒙,卻是瞬間又想起了剛剛斥候所說的‘荊州兵’三個字來。
要知道,就就江東多年來的偵探所知,荊州總共的兵力也不過五萬出頭而已。但現(xiàn)在關(guān)羽的三萬水陸大軍還在襄樊,而江陵現(xiàn)在除了劉禪外,卻又冒出了兩萬荊州兵,這讓他不得不懷疑,趙云所率兵馬是從益州而來。
“啟稟大都督,小人可以確定,這支大軍確是荊州兵無疑�?窜娖焐系摹疅o當(dāng)’字樣,應(yīng)該便是這支大軍的稱號�!�
看著呂蒙那一臉凝重的表情,這名斥候在略一回憶后,隨即卻是一臉肯定的給出了荊州軍的答復(fù)。
要知道,雖然益州兵和荊州兵都是劉備手下大軍,但在服飾顏色上還是略有區(qū)別的。而作為一個合格的斥候,肯定是不可能把這些基本的東西都弄錯的。
“無當(dāng)?以前從無聽聞劉備手下有此一軍,看來這定是荊州新近組建無疑了!”
對于惦記荊州多年,一直致力于武力奪回荊州的呂蒙來說,劉備手下有哪些軍隊他自然是清楚得很。
所以在聽到斥候說出‘無當(dāng)’這個以往從未聽過的番號后,呂蒙頓時明白了這支大軍必是荊州新建。
只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先前心中的那份‘不對頭’的感覺卻是越加濃重了。
“大都督,眼下荊州軍來勢洶洶……雖說守城向來守險不守陴,但眼下我軍與之實力太過懸殊。且我們還有公安在側(cè),亦可與江陵互為犄角……是否讓幼平先率軍回城駐守?”
就在呂蒙還在為那心中那份‘不對頭’而苦奪思索之時,耳邊卻是傳來了眾將急迫的提醒聲。
雖說守城向來是‘守險不守陴’,但眼下周泰駐扎在城外的大軍不過一萬余人。若是讓其直面荊州軍三萬大軍的攻擊,這實力太過懸殊的情況下,卻是很難達(dá)到與江陵互為犄角的作用。
“不,讓幼平即刻拔營后退,背靠江陵城墻與大江扎營!”
對于讓周泰率大軍全部入城的建議,呂蒙卻是搖了搖頭,堅決予以了否定,只是讓其從原本離城五里的的營塞退回城下。
“啟稟大都督,韓將軍……韓將軍回來了!”
然而,正所謂屋漏偏逢連陰雨,爛船又遇當(dāng)頭風(fēng)。就在呂蒙剛剛下令周泰退回江陵城下扎營之時,只見一名小校卻是又面帶悲色的急匆匆跑了進來。
“義公,義公此時不在公安駐守,有何要事讓他非親來江陵?”
聽到韓當(dāng)來了江陵,因為接連而來的不利消息,根本就沒注意到小校臉上的悲色的呂蒙卻是不由得眉頭一皺。
“大都督,公安……公安已經(jīng)丟了。韓將軍……韓將軍也已中箭身亡,回來的是韓將軍之遺體……”
就在呂蒙還在為朱然的擅離職守而面露不悅之時,沒想到小校接下來的話卻是差點兒沒他一頭栽倒在地。
“大都督!”
看著身體搖晃的呂蒙,徐盛、虞翻等江東眾將頓時不由得大驚失色。
“你……你說什么?公安丟了?本督可是留了五千兵馬鎮(zhèn)守的,韓當(dāng)?shù)降资侨绾问爻堑�?�?br />
一把扶住旁邊案桌稍微穩(wěn)住自己搖晃的身體后,沖眾將擺了擺手,驚駭不已的同時,呂蒙卻是不禁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來。
要知道,公安乃是江陵的門戶�,F(xiàn)在公安丟了,等于是直接斷了他們回江東的退路,這讓他怎能不驚?
“大都督,具體情況屬下也不太清楚,韓將軍遺體是幾名軍士拼死搶回,現(xiàn)就在堂外……”
……
“傳本督命令,即刻起全城戒嚴(yán),所有荊州軍民官吏一律不得外出,違令者一律斬首!”
“丁奉聽令,命你帶人巡視全城,若有可疑者,無論何人,不必請示,直接就地處決……”
江陵州牧府外,看著韓當(dāng)那冰冷的尸體,就在幾個時辰前還下令不得侵?jǐn)_荊州百姓,擺出了一副安民姿態(tài)的呂蒙,此時卻是一改之前的態(tài)度,下達(dá)了嚴(yán)苛至極的戒嚴(yán)命令。
沒辦法,誰叫一個時辰前公安城就是在被一支突然出現(xiàn)的荊州軍在攻城時,被城中的降兵與百姓合力打開了城門給攻破了的呢。
所以,為為防止重蹈覆轍,稀里糊涂的把江陵給丟了,到了這個時候呂蒙哪還顧得上什么民心不民心的了。
“大都督,眼下情勢危急,何不干脆將那些荊州降兵……”
聽到呂蒙全城戒嚴(yán)的命令,朱然卻是把目光放到了城中三千荊州降兵身上,做出了一個斬首的手勢。
“大都督不可,且不說自古以來俘不降,若是此時斬殺那些荊州降兵,只會激起全城動亂。屆時根本無須荊州軍攻城,江陵自破矣!”
聽到朱然這無異于火上澆油的提議,還沒等呂蒙回應(yīng),虞翻卻是趕緊開口阻止了起來。
“嗯,仲翔之言有理,此時確實不宜多處樹敵。”
好在雖然惱怒,但此刻呂蒙還沒有昏頭,并未同意朱然斬殺荊州降兵的建議。
只不過,雖然暫時放過了那些荊州降兵,但對于江陵城內(nèi)的一眾荊州官吏,呂蒙可就沒那么客氣了。
“嗯,朱然聽令,即刻將糜芳、潘濬等一眾荊州文武官員全部‘請’到城頭!”
第121章
“沒想到只一日之間情勢竟然劇變至此!”
殘陽映照下的江陵城頭,看著城外那衣甲鮮明、士氣如虹的荊州軍,一臉苦笑的呂蒙,此時哪還有絲毫數(shù)個時辰前意見風(fēng)發(fā)的樣子。
沒辦法,上午還是獵人,下午卻是變成了獵物,這角色的轉(zhuǎn)變對換之快,換成誰都會有心理落差的。
“大都督,我軍于江陵內(nèi)外還有兩萬大軍,江陵城內(nèi)糧草軍械充足,足可堅守……”
就在呂蒙還在為這獵人與獵物的解決色對換而感慨之時,擔(dān)心他這有些喪氣的言論會影響士氣,虞翻卻是趕緊開口岔開了話題。
要知道,雖然他們現(xiàn)在面臨的形勢與幾個時辰前的糜芳極為相似,但畢竟手中還有著足夠的兵力。再加上江陵城內(nèi)充足的物資,理論上即便堅守上數(shù)年也不成問題。
“且南陽乃中原之門戶,曹操若是得知南陽丟失,必會起兵前來爭奪。只要我等堅守下去,屆時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
末了,為了堅定眾將或者說他自己的信心,虞翻卻是又以南陽對中原的重要性把曹操可能的反應(yīng)都給搬了出來作籌碼。
“仲翔,事到如今莫非汝等還未明白,此次我等襲取荊州之事,全在劉禪小兒算計中矣!”
再次看向城外軍容整齊的荊州軍,呂蒙卻是不不禁再次搖頭苦笑了起來。
怎么說也是‘江東四大都督’之一,雖說比起其它三位來說在才能上要差一些,但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呂蒙若是還不明白自己或者說整個江東落入了劉禪的算計,那也太小看他了。
“劉禪的算計?大都督是說……這怎么可能?”
被呂蒙這么一提醒,先是一愣,隨后反應(yīng)了過來的虞翻和一眾江東將領(lǐng),全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驚愕表情來。
“不過仲翔說得不錯,只要我等能堅守下去,鹿死誰手還仍未可知。本督倒要看看,他劉禪小兒的牙口可有他的胃口好!”
就在虞翻等一眾江東將領(lǐng)還在為呂蒙的推測驚愕不已之時,呂蒙自己卻是反而一掃之前的頹然,再次滿臉斗志的重新振作了起來。
“來人,去看看朱然為何到此時仍未將人請來!”
末了,看到城外在趙云、關(guān)平和一眾親衛(wèi)的護衛(wèi)下,正往城門而來的劉禪,呂蒙這才發(fā)現(xiàn),他讓朱然去‘請’的人居然到了此時也仍未到來的異常情況。
……
“數(shù)年不見,呂大都督卻是風(fēng)采更勝往昔矣!”
江陵城北門外,看著城上被江東眾將簇?fù)碇膮蚊�,劉禪倒是不失禮節(jié)的在馬上拱手行了一禮。
畢竟打仗歸打仗,起碼的禮節(jié)還是要有的。
“哈哈,蒙哪及得上公子小小年紀(jì)便統(tǒng)領(lǐng)一州之意氣風(fēng)發(fā)!”
同樣抱拳回了一禮,城頭上的呂蒙此時倒是絲毫不見前一刻的頹然之態(tài)。
“只是公子也曾于江東省親數(shù)年,蒙卻不知公子竟還有如此手段,將我江東上下玩弄算計于股掌之中而不自知,倒是讓蒙悔之不及也!”
只不過,一禮過后,再次開口的呂蒙卻是來了一個惡人先告狀,反而指責(zé)起了劉禪算計江東的事來。
“哈哈哈哈,大都督此言大謬也!本公子雖見識淺薄,卻也從未聽聞世間有強盜占了他人之宅而反過來指責(zé)主人的。呂大都督侵我土地城池,何言本公子玩弄算計?”
看著惡人先告狀的呂蒙,因為大事已定而心情大好的劉禪,此時倒也不吝嗇和他打打嘴炮。
“倒是江東上下,屢屢背盟棄約。先有呂大都督襲奪我荊南四郡之事,今更是勾結(jié)曹賊,欲奪我荊州全境……凡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正所謂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即便我父為了大漢復(fù)興可委屈求全,但本公子可是顧不得那么多,必當(dāng)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原本只是和呂蒙打打嘴炮為接下來的奪城拖延時間的劉禪,說著說著卻是越來越投入了。
“哈哈,公子倒是好辯才,只可惜任公子說破天去,也改變不了南郡乃是我江東借與皇叔之事實。如今皇叔違約在先,本督只好為吳侯自行取回又有何不可?”
面對劉禪對江東背盟的指責(zé),呂蒙倒也并非無話可辨,當(dāng)即便搬出了當(dāng)初‘借’荊州的事實。
“呵呵,呂大都督,本公子雖是年幼,卻非三歲小兒。既是‘借’南郡,那江夏之地又做何解,莫非是我父所付之利息?”
一臉戲謔的瞥了呂蒙一眼,劉禪卻是直接搬出了當(dāng)初交換半個南郡的江夏郡來。
“若大都督非說江夏之地乃是‘借’南郡之利息,那長沙、桂陽、兩郡又做何解,莫非也是‘借’南郡的利息?那孫仲謀與江東一眾文武倒不如集體辭官回鄉(xiāng),去做放貸的生意算了,哈哈哈哈!”
末了,劉禪已是不復(fù)之前的‘客氣’,直接言語犀利的嘲諷起了孫權(quán)和所有江東文武來。
“哼,劉公子無須逞口舌之利,事到如今多說無益。本督倒要領(lǐng)教領(lǐng)教劉公子的牙口是否也能如這胃口一般好!”
面對劉禪這有理有據(jù)的嘲諷,詞窮的呂蒙只好結(jié)束這場嘴炮互懟,準(zhǔn)備要上‘干貨’了。
“哈哈,呂大都督放心,本公子牙口一向好得……嗯?呂蒙,爾敢!”
看著詞窮之際只能放狠話的呂蒙,在這場大獲全勝的嘴炮大戰(zhàn)中劉禪正準(zhǔn)備‘班師回朝’之際,卻是突然間不由得面色一冷,口中的‘呂大都督’也是瞬間變成了‘呂蒙’。
原來,就在呂蒙放出狠話之后,城頭之上卻是突然出現(xiàn)了大大小小近百名被江東軍押著的荊州文武官吏來。
“哈哈,劉公子為算計江東也算是費盡了心思,只是不知劉公子可能舍得這些忠心的屬下?”
沒有理會劉禪的怒喝,只見呂蒙大手一揮,一眾荊州文武官吏的脖頸上卻是瞬間便被架上了雪亮的鋼刀。
“呂蒙,終究還是本公子高看了你!沒想到你堂堂一江東大都督,卻是干出了這山賊土匪的綁票勾當(dāng)來,實在太有辱軍人之名了!”
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怒火,在以言語擠兌呂蒙古的同時,劉禪趕緊趁機超細(xì)觀察辨別起了城頭上的那些官吏來。
“呵呵,劉公子不必以言語相激,正所謂成者王侯敗者寇。若想保住這些人,劉公子還是退軍吧。無須太多,五十里足矣,屆時本都督會將他們?nèi)慷Y送出城。”
“退軍五十里?呵呵,莫非呂‘大都督’不想要‘收回’南郡了?”
聽到呂蒙開出了讓自己退軍五十里作為釋放荊州文武官吏的條件后,下意識便以為對方想要跑路的劉禪,頓時不禁一臉戲謔的抬頭朝他望了過去。
“哈哈,劉公子還是先考慮考慮要不要救這些下屬吧,本督給你一柱香時間思量!”
面對劉禪的嘲諷,呂蒙卻是并未在意,反而是十分‘大度’的給了他一柱香的時間來考慮選擇。
“公子勿要上當(dāng),此乃呂蒙挑撥離間之計也!”
就在呂蒙話音剛落之際,還沒等劉禪開口,扮作親衛(wèi)跟隨在他身后的龐統(tǒng)卻是趕緊開口提醒起他來。
“挑撥離間?還請軍師明言……”
聽到龐統(tǒng)的提醒,有些關(guān)心則亂的劉禪一時之間卻是還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公子,呂蒙此條件不管公子答不答應(yīng),這些荊州文武官吏也照樣會被其釋放逐出江陵。只是若公子不答應(yīng),卻是必將寒了眾人之心矣……”
看著關(guān)心之下還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劉禪,三言兩語間,龐統(tǒng)卻是簡單明了的把呂蒙的險惡用心給剖析了出來。
事實上,正如龐統(tǒng)所分析的那樣,有著曹操這個幫手在,早就覬覦了荊州多年的呂蒙,即便現(xiàn)在已經(jīng)身陷絕境,又豈會如此輕易的放棄這個機會?
只是眼下剛剛占據(jù)江陵的他們,在民心未附而劉禪又大軍回轉(zhuǎn)的情況下,若是留下這些荊州官吏在城中,這風(fēng)險實在太大了。
所以為了守住江陵城,呂蒙這才打算將這些‘不確定因素’逐出江陵城。畢竟蛇無頭不行,沒了這些荊州官吏領(lǐng)頭,普通百姓在大軍的威懾之下,可是要容易管理得多了。
只不過耍陰謀詭計占便宜慣了的呂蒙,想要讓他就這么輕易的放了這些人又怎么可能?
因此,本著廢物利用的原則,同時為了在劉禪與這些荊州文武官吏間制造‘裂縫’,呂蒙這才故意開出了這么一個讓人十分容易上當(dāng)?shù)臈l件來。
畢竟在絕大多數(shù)人看來,五十里距離所需的行軍時間,足夠江東軍從容撤離江陵了。
然而,即便呂蒙這等陰謀詭計能夠瞞過關(guān)心則亂的劉禪和其它人,但又怎么可能瞞得了龐統(tǒng)這種頂級謀者?
這不,只不過片刻間,這個在他看來已經(jīng)瞞過了劉禪的詭計,卻是被龐統(tǒng)輕易間便識破了。
“原來如此,好一個呂蒙,好一個江東鼠輩!居然敢陰本公子,本公子今天還就讓你自己打臉了�!�
聽了龐統(tǒng)的一番剖析后,弄清楚了對方險惡心思的劉禪頓時不由得面色一冷。
“城上諸位聽著,本公子問你們,你們可愿讓這些屢屢侵我土地城池的鼠輩逃離?若是你們愿意,本公子即刻退軍,若是……”
出乎呂蒙的意料,劉禪竟然把他拋出的‘選擇題’直接轉(zhuǎn)交到了這些人質(zhì)手上。
“少主,我等不愿,不能放了這些只會偷襲的卑鄙鼠輩!”
“少主,咱們百十人換他們數(shù)萬人值了……”
讓呂蒙和一眾江東將領(lǐng)錯愕不已的是,還沒等劉禪把話說完,這些原本之前被押上城頭時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荊州文武官吏,此刻卻是突然就硬氣了起來。
沒辦法,人都是被逼出來的。面對這種誰都知道該如何選擇的局面,面對劉禪給出的生命與忠義的選擇,與其窩囊的死,又何不死得硬氣些?
“諸位請放心,若你們今日不幸遇害,本公子定為你們樹碑立傳,傳頌千古;四時祭奠,香火不絕!”
就在呂蒙等人還在為些荊州官吏的反應(yīng)錯愕之時,城下的劉禪卻是開口為這些人許下了為其樹碑立傳、四時祭奠的身后哀榮!
“江東鼠輩們都看好了,我大漢只有忠臣義士,沒有茍且偷生之人!爾等今日敢傷他們一根寒毛,待本公子來日踏平江東之時,凡你江東今日在場之人有一個算一個,本公子滅你們十族!��!”
有著龐統(tǒng)的分析‘打底’,在寬慰完一眾文武官吏后,劉禪隨即更是又放出了殺氣十足的威脅之語,而后頭也不回的勒馬而去。
“大都督……”
第122章
“屬下等有負(fù)公子重托,沒能守好城池,還請公子治罪!”
江陵城外,劉禪臨時扎下的簡易大營內(nèi),一眾不久前還被呂蒙用來威脅他的荊州文武官吏們,此刻卻是全都一臉羞愧的跪地請罪起來。
“哈哈,諸位為我荊州無懼生死,何罪之有!”
看著皎潔月光下一眾跪地的文武官吏,哈哈一笑的同時,劉神趕緊快步上前,一個個將其親自扶起來。
不出龐統(tǒng)所料,就在劉禪放下狠話離去之后不久,呂蒙便將這些荊州文武官吏給全部釋放逐出了江陵城。
“說起來,倒是本公子有些對不住大家。若非本公子為誘使江東鼠輩深入,故意放棄江陵城,諸位也不會受此驚擾了……”
一邊扶起這些職位不高,但忠心都受到了考驗的荊州官吏的同時,劉禪卻是說出了故意放棄江陵的事情。
“呃,照公子這么說來,那糜……糜太守亦不是真降了?”
得知江陵竟是被劉禪故意放棄的,眾人立馬想到了之前獻(xiàn)城投降的糜芳來。
“不錯,舅父確是受我之命詐降。至于原因么,呵呵,因為本公子需要一個充分的理由來懲罰這些屢屢背盟的江東鼠輩……”
看著眾人那疑惑不解的神情,微笑間,劉禪這才將設(shè)計誘使江東偷襲荊州,從而可以有正當(dāng)理由‘反制’江東的計劃大致說了出來。
“一戰(zhàn)定……定乾坤,徹底掃平江東六郡八十一州,公子……公子威武�。�!”
如同之前二爺?shù)惹G州高層一樣,在得知劉禪竟是打算借此一舉吞并江東后,這些荊州的中低層文武官吏頓時激動得聲音都在發(fā)顫了。
沒辦法,‘得益’于江東鼠輩們屢屢背刺的卑鄙行為,整個荊州上下,由官至民,卻是沒幾人對對江東有好感的。
因此,對于劉禪這個‘釣魚執(zhí)法’的計劃,眾人就沒有不支持的,又哪會計較之前所受的那點兒驚嚇。
“諸位就在此稍事休息,待本公子拿回江陵后,再與諸位擺酒壓驚!”
安撫完這些文武官吏后,抬頭看了看已快到中天的明月,劉禪也是隨即看向了眼前的江陵城。
……
“義封,還是沒有搜到糜芳與潘濬二人?”
當(dāng)城外的劉禪安撫完一眾被呂蒙逐出江陵城的荊州文武官吏,把注意力轉(zhuǎn)到了江陵城時,江陵城北門城頭,同樣無眠的呂蒙,此時也是一臉凝重的看向了先前被他派去‘相請’荊州官吏的朱然。
“大都督,末將辦事不力,請大都督責(zé)罰!”
看到呂蒙那一臉凝重的表情,朱然頓時不由得面色一慚。
“罷了,糜芳既是詐降,江陵又是他們老巢……這事也怪不得義封�!�
搖了搖頭,呂蒙卻是并未在糜芳潘濬二人失蹤這件事上多作浪費,卻是轉(zhuǎn)而把注意力放到了城防之事上來。
“此次劉禪既然敢將我等放進江陵,想必其早已留下了奪城后手。諸位需謹(jǐn)慎小心,好生防守。特別是各處城門四周,你們馬上著人仔細(xì)搜察,看是否有密道之類……”
看向城外已經(jīng)燃起火把在準(zhǔn)備夜攻的荊州兵,呂蒙不禁有些擔(dān)憂的轉(zhuǎn)頭看向了城墻之下。
……
“頭兒,時間應(yīng)該差不多了吧?”
就在呂蒙擔(dān)憂劉禪會在城中預(yù)先留下密道之時,離北門并不太遠(yuǎn)的一處簡陋民宅中,一名手執(zhí)火鐮的年輕男子在抬頭看了看頭頂?shù)脑铝梁�,隨即卻是轉(zhuǎn)頭看向了另一名同樣盯著天空月亮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