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眼見被喂了狗糧不算,還被引火上身,劉禪趕緊再次拿起年齡說起事來。
“啟稟陛下、太子殿下,潘濬求見,說是山越諸部、宗族首領(lǐng)已到南徐,還請陛下示下!”
就在劉禪正奮力‘滅火’之時,隨著黃皓這個新鮮出爐的繡衣衛(wèi)指揮使帶來的山越消息,卻是剛好為其解了圍。
“哦?這此人來得倒是不慢嘛,哈哈哈哈!”
聽到黃皓的秉報,劉備頓時不由得眼前一亮,放聲大笑了起來。
第201章
“小人洪明、費棧、毛甘……參見大漢皇帝陛下、太子殿下。小人等歸順來遲,還請皇帝陛下恕罪!”
章武元年臘月中旬,就在天子鑾駕抵達(dá)南徐的第二天,大漢天子行在,費棧、毛甘、洪明、金奇、祖山等十余名丹陽、會稽、豫章郡的山越首領(lǐng),此刻全都畢恭畢敬的拜伏在了大漢新天子劉備面前。
山越,主要分布于長江以南,湘水以東。平日躲藏于山林間,構(gòu)建山寨、洞穴棲身,同時在山腳、山腰處種植糧食。且山越人能夠冶煉兵器,并非尋常意義上沒有開化的‘蠻人’。
事實上,不同于先前被劉禪收伏歸化的武陵蠻,山越雖也被劃為了蠻人,但其實卻并非是一個單一的種族。
準(zhǔn)確的來說,山越更像是一個組織的泛稱而已。其主體雖然是百越遺民,但其中為避兵禍、苛政的漢人也同樣不在少數(shù)。從這一點來說,倒是與后世為禍大明東南沿海的‘倭寇’十分相似。
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要是藏身于江南崇山峻嶺間,不納官府賦稅、不服官府管理的組織,都可以稱之為‘山越’。
“哈哈,不遲不遲!諸位首領(lǐng)年祭都未來得及過便趕來見朕,足見汝等歸漢之心甚是誠懇吶……”
揮手讓眾人起身后,看向這些幾乎代表了整個山越部族的大小首領(lǐng),即便是性子一向內(nèi)斂的劉備,此刻也是不禁暢快的放聲大笑起來,
要知道,山越之民因為生長于山林之間,世代與野獸和險的環(huán)境做斗爭,所以這民風(fēng)可是向來彪悍得很。
在原歷史上,東吳孫氏之所以因缺乏進(jìn)取力而飽受人詬病,從客觀原因來分析的話,除了根深蒂因的江東世家外,這山越也是其中的重要因素之一。
而為了平定山越,孫權(quán)可是從繼位之初的乳臭未干,一直打到了晚年的白發(fā)蒼蒼的。
只可惜,即便在如此嚴(yán)厲的打擊下,東吳也仍是未定真正平定山越。由此可見,這山越不單是‘武德’充沛,其韌性更是‘出類拔萃’得很!
但現(xiàn)在,就是這么一個為禍大漢已久的禍患,卻是在自己剛剛登基不久便主動前來歸附,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自己這個皇帝乃天命所歸,大漢仍是天下人心中的正朔唄!
要知道,皇帝也是要‘功績’的。能夠在剛一登基之時,就有這么一份‘德服蠻夷’的功績,能不令劉備感到欣喜嗎?
“汝等既已歸附,日后皆為我大漢之臣,今后切不可再以‘小人’自稱矣……汝等聽封,朕封卿等皆為我大漢中郎將之職,各賜金百斤、絹百匹……日后若卿等立有功勛,朕自當(dāng)一視同仁,論功行賞!”
欣喜過后,對于這些主動請求歸化、給自己帶來了巨大功績與聲望的山越首領(lǐng),心情大好之下,劉備的賞賜自然也是大方得很,官爵、錢財那是一樣都沒落下。
“陛下寬仁,臣等感激不盡……”
隨著劉備這個大漢新天子的封賞完畢,一眾山越首領(lǐng)也是欣喜激動的誠心拜謝起來。
說起來,對一個部族或是宗族首領(lǐng)來說,這些物質(zhì)上的賞賜并不算太重。但關(guān)鍵是劉備這個皇帝對山越的態(tài)度,卻是讓他們感受到了滿滿的誠意。
“至于卿等部族、宗族百姓的具體安置事宜,朕已交予太子全權(quán)處理。卿等若有不明之處,之后可向太子咨詢……”
末了,就在一眾山越首領(lǐng)拜謝封賞之時,當(dāng)甩手掌柜已經(jīng)成習(xí)慣了的劉備,卻是隨即便將這安置百姓的麻煩事又丟給了劉禪。
“臣等謹(jǐn)尊陛下圣命!”
……
“請問太子殿下,今后我山越諸部之民,是否……是否亦如武陵蠻一般……”
看著眼前年齡雖然不大,但卻氣勢十足的劉禪,費棧等一眾剛剛受封的山越首領(lǐng),卻是不禁有些忐忑了。
說起來,山越之所以主動請求歸順,除了眼見大漢又要再次崛起強(qiáng)大的原因外,最大的原因還是有武陵蠻這個先例。
只不過武陵蠻是武陵蠻,山越是山越,兩者并不等同。所以這事關(guān)部族利益的事情,自然是要徹底弄清楚的。
“呵呵,諸位既然提到了武陵蠻,那亦當(dāng)知曉我大漢如今只有武陵漢人,而不再有什么武陵蠻。”
看著眼前這些山越各部首領(lǐng),劉禪不禁意有所指的開口笑了起來。
說起來,雖然同樣是歸化,但比起先前純粹是因為感恩劉備父子而歸化的武陵蠻來說,山越人更多的還是因為‘大勢’跟‘利益’二字而已。比起武陵蠻來說,在這‘覺悟’上山越人可是差了許多。
因此,這該有的敲打,那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呃,這……”
聞聲而知音,雖然被稱為蠻人,但這些山越各部首領(lǐng)可不傻。更何況既然已經(jīng)選擇了歸附大漢,那自然也很清楚劉禪這話的意思。
“太子殿下,只要朝廷今后能公平對待山越諸部之民,日后大漢自然也不會再有山越……”
雖然選擇主動歸化大漢最主要還是因為利益原因,但山越人其實也還是不缺誠意的。
因此,在略一沉吟后,費棧等人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哈哈,卿等放心,只要山越是真心歸順朝廷,朝廷也必會以誠相待。孤會命豫章、丹陽、會稽諸郡縣為山越之民準(zhǔn)備好居住、耕種之地,一如武陵之民般一視同仁!”
見這費棧等人還算識趣懂事,滿意的點了點頭的同時,劉禪也是許下了一如武陵蠻一般的安置條件。
“臣等代族人多謝殿下厚恩,日后定當(dāng)盡忠報效為朝廷!”
從劉禪這里得到了明確的答復(fù),一眾山越首領(lǐng)也是終于徹底放下了心來。
“呵呵,報效朝廷非是嘴上說說而已。山越人之悍勇遠(yuǎn)近聞名,孤有意效法無當(dāng)飛軍,以山越人為主再建一無前飛軍,不知卿等以為如何?”
就在費棧等人還在為劉禪的答復(fù)誠心拜謝之時,劉禪卻是一臉微笑的提出了征召山越人從軍的事來。
“臣等愿為朝廷效力!”
聽到劉禪要征召山越人從軍,對此早有心理準(zhǔn)備的費棧等人回答得沒有絲毫猶豫。
至此,繼武陵蠻后,在原歷史上困擾了整東吳時期的山越人也歸化了。從此以后,整個長江以南算是徹底掃除了最后一個隱患,只等國力有所恢復(fù)后,即可正式北伐中原。
至于原歷史上反叛蜀漢的南中蠻,除非孟獲腦子被驢踢了,否則他是絕對不可能在大漢日益強(qiáng)盛的時候反叛的。
畢竟孟獲的反叛,并非因為被漢人官府的壓榨,而是純粹出于其個人的野心。
只不過,劉備劉禪父子想要安心積蓄國力以圖北伐中原,身居中原的曹丕又怎么可能坐視對手日益強(qiáng)大?
這不,就是在劉備父子忙著‘收編’安置山越諸部、宗族之時,洛陽城內(nèi),偽帝曹丕卻是正在與一眾文武商量著南征之事呢!
第202章
“諸位愛卿,如今劉備老賊已一統(tǒng)江南并隴右以西之地,他日必將犯我中原。朕欲親統(tǒng)大軍先行伐之,不知眾卿以為如何?”
洛陽北宮建始殿內(nèi),稱帝已經(jīng)一年多的曹丕,在徹底坐穩(wěn)了皇位之后,此刻也是準(zhǔn)備著手建立屬于皇帝的‘武功’了。
正所謂先下手為強(qiáng),后下手遭殃,最好的防守便是進(jìn)攻。深知眼下曹劉雙方實力已經(jīng)不相上下,但明顯劉備一方增長勢頭更猛的曹丕,為免陷于被動,自然是準(zhǔn)備想要搶這個先手,以圖打斷對方的發(fā)展。
“啟稟陛下,中原之地,土闊民稀,而欲用兵,未見其利。今日之計,莫若先養(yǎng)兵屯田十年,足兵足食,然后用之,則可破賊也!”
然而,就在曹丕話音剛落之際,侍中辛毗卻是站了出來,提出了與之截然相反的先發(fā)展積蓄實力的方略。
“此迂儒之論也!正所謂先發(fā)者制人,后發(fā)者制于人。今劉備已經(jīng)占據(jù)地利,且早已放出北犯之言,早晚必來犯境,朕何暇等待十年?”
見辛毗不明時勢,居然在這個時候提出了‘十年生聚、休養(yǎng)’的進(jìn)言,曹丕頓時不由得大怒。
要知道,劉備的政治綱領(lǐng)便是興復(fù)大漢,還于舊都,他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積蓄實力?
“陛下,劉備雖占據(jù)諸多州郡,然其所占之地多為新得。加之其打壓盤剝世家大族太甚,眼下卻是根基未固,實未有北侵之力也。另據(jù)臣所獲之確切消息,亦能證實此點!”
眼見曹丕發(fā)怒,掌管間軍司的太尉賈詡也是站了出來,為其剖析起了眼下劉備并無北伐實力的事實,想以此來打消曹丕的出兵心思。
“文和此言可是當(dāng)真?劉備老賊眼下真無北犯之力?”
聽到賈詡的分析,收斂了怒容的曹丕頓時不由得眼前一亮。
“呃,回稟陛下,此消息乃間軍司安插于偽漢太子劉禪身邊的‘棋子’所發(fā)出,當(dāng)無虛假�!�
看著曹丕那眼雙眼放光的表情,心中頓生擔(dān)憂的賈詡,卻是不禁有些后悔說出此事了。
只不過,擔(dān)憂歸擔(dān)憂,但最終他還是只能點頭確認(rèn)了自己所稟報的消息。
“文和此消息真乃及時雨也!劉備老賊眼下既無北侵之力,那朕就更應(yīng)先出兵伐之了,哈哈哈哈……”
果然,就在賈詡還在為自己的‘失言’擔(dān)憂之時,曹丕卻是更堅定了自己的出兵決心。
“陛下,劉備雄才,昔日太祖武皇帝皆曾以‘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相贊。如今其更有諸葛亮、龐統(tǒng)、法正等能臣治國,關(guān)、張、趙、馬、黃等猛將統(tǒng)軍。以臣觀之,雖以陛下天威臨之,亦未見萬全之勢也。故臣以為,眼下暫時只可持守、積聚國力,以待天時……”
眼見自己的擔(dān)心成真,賈詡趕緊再次開口阻攔,想要補(bǔ)救。
“文和不必再言,朕意已決!卿等眼下所思,當(dāng)以破敵之策為先,其余皆不必多說!”
然而,還沒等賈詡把話說完,被他堅定了搶先出兵決心的曹丕支卻是直接揮手打斷了他的進(jìn)諫。
……
“臣等敢問陛下,不知陛下打算從何處進(jìn)兵討賊?”
隨著曹丕定下了出兵的決策,一眾文武不管愿不愿意,也都只能將心思放到了尋求破敵之策上來,至少表面上是。
“隴右、南陽乃關(guān)中與中原之門戶,不可久失于敵。然事有輕重緩急,洛陽乃我大魏國都,不可久處敵軍兵鋒威脅之下。朕打算出兵南陽,先復(fù)我中原門戶,不知眾卿以為如何?”
見一眾文武還算識趣,沒有再反對出兵,曹丕也是隨即說出了自己的戰(zhàn)略意圖,‘收復(fù)’南陽之地,復(fù)掌中原門戶。
“陛下英明!南陽之地事關(guān)我大魏國都之安危,理應(yīng)奪回。然眼下關(guān)羽自襄樊之戰(zhàn)后,正值兵鋒、氣勢正盛之時,急切之間,卻是恐難速勝也。屆時劉備若從隴右、江東出兵呼應(yīng),吾必將首尾難顧……”
得知曹丕的戰(zhàn)略意圖后,殿內(nèi)不少文武當(dāng)即便‘委婉’的給他潑起了涼水來。
說起來,雖然曹丕這個皇帝已經(jīng)定下了征討的基調(diào)無法更改,但你不不讓我進(jìn)諫阻止出兵,那我具體分析出兵的困難總行了吧?
所以,基于確實存在的客觀困難,曹丕這個‘收復(fù)’南陽的計劃才剛剛說出口,卻是眼瞬間便被眾人給‘剖析’得一無是處了。
“那依眾卿之意,莫非是要朕先復(fù)隴右?”
見自己出兵南陽的意圖就這么被人給否決了,曹丕也是不由得面色一冷。
“陛下,如今蕭關(guān)、街亭等關(guān)隘皆為劉備所據(jù),關(guān)中西出之路已被堵死,出兵隴右,只能是勞師糜餉,更為不易也!”
如同沒有看到曹丕那冰冷的臉色般,先前剖析出兵南陽太過困難的那幫人,卻是再次搖起了頭來。
“混帳!這也不可、那也不易,莫非朕就只能坐等劉備老賊來犯?”
猛的一掌拍在面前的案桌上,憤怒至極的曹丕霍的一下便從寶座上站了起來,伸手便想要拔劍。
“陛下,眼下收復(fù)隴右、南陽確實時機(jī)未到。陛下不若做出出兵隴右、南陽之假像,而后迅速奪取江東,以圖荊揚兩州……”
眼見曹丕都被氣得想拔劍了,身為其心腹的司馬懿趕緊站了出來打圓場,提出了先奪取江東的建議。
“呵呵,莫非出兵江東之地,偽漢便不會擊我關(guān)中與中原之地了?”
聽的司馬懿這出兵江東的提議,曹屁頓時忍不住一臉嘲諷的冷笑。
“陛下,江東之地遠(yuǎn)離偽漢之老巢,加之其又是新得之地……只要我大軍于荊北、關(guān)中做出佯攻之態(tài),等劉備反應(yīng)過來之時,江東已為我所得矣!有了江東之地,屆時我軍則可溯江而上,從東、北兩面夾擊之……”
并未在意曹丕的嘲諷之色,司馬懿隨即便為其剖析起了先奪江東的好好處來。
“嗯,仲達(dá)之議倒也有理!”
畢竟是自己的心腹,對于司馬懿的分析,曹丕最終還是聽了進(jìn)去的。
“只是江東有長江天險,非船莫渡。陛下若要親征,必先廣造戰(zhàn)船、操練水軍,而后從蔡、潁而入淮,取壽春至廣陵,而后渡江口徑取南徐,方為上策矣!”
眼見曹丕逐漸改變了態(tài)度,司馬懿也是隨即開始分析起奪取江東的困難,或者說解決這些困難的辦法,操練水軍、準(zhǔn)備戰(zhàn)船。
說起來,同為世家大族代表的司馬懿,所提出的這個奪取江東以為‘基地’的提議,與其它人并沒有什么本質(zhì)上的差別,仍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
事實上,如同原歷史上世族力量太強(qiáng)的東吳一樣,因為曹丕為了稱帝而同世家大族妥協(xié),造成國中世族勢力俞發(fā)強(qiáng)大的原因,眼下的曹魏卻是早已大不如曹操時的進(jìn)取力。
再加上眼下‘季漢’的實力又遠(yuǎn)超原歷史上的‘蜀漢’,并不比曹魏差,萬一打輸了讓對方反推了,那自己不是要跟著遭殃?因此,這些世家大族自然是不愿去做這賠本兒的買賣了。
畢竟對于他們來說,保住自家的榮華富貴才是頭等大事。至于國家統(tǒng)一什么的,他們來說不過可有可無的添頭而已。
因此,相比于讓他們支持曹丕出兵‘討賊’,他們卻是更愿意‘保家衛(wèi)國’!
而先前出身西涼寒族的賈詡正是因為看清了這一點,這才提出了只可持守,積聚國力以待‘天時’的建議,為的便是充分利用世家大族的力量。
畢竟‘季漢’的國策可是打壓世家大族,哪怕只是為了自家,在‘保家衛(wèi)國’上,這些世家大族也會盡全力的。
只可惜曹丕這個曹魏的開國皇帝‘功業(yè)心’實在太強(qiáng),卻是根本聽不進(jìn)去。所以‘無奈’之下,這些世家大族也只能用這個法子來拖延幾年時間了。
“既如此,那這督造戰(zhàn)般之事,便交由仲達(dá)負(fù)責(zé)!”
而到了此時,其實曹丕對此也是反應(yīng)了過來。但反應(yīng)過來了又能如何,還不是得照樣無奈按著世家大族給出的‘路’走。
只不過,幾年時間對看似不長,但這期間的變化,有時候卻是不可以常理來計算的。
第203章
“諸卿,眼看這一年又快過完了,不知今年情況如何?”
章武三年臘月初,南鄭行宮議政爵堂內(nèi),原歷史上早已去世了大半年的大漢天子劉備,此刻卻是期待無比的望向了一眾三省六部的主副官員。
說起來,隨著這幾年各項新政的逐漸落實,在‘季漢’朝廷對地方的掌控力度逐漸加強(qiáng)的情況下,對一個政權(quán)來說最為重要的財政收入,這幾年也是逐年在穩(wěn)步增加。
因此,對于這一年一度的‘年終總結(jié)’,劉備也是越來越期待了。
“啟稟陛下,此乃今年之田租、稅賦統(tǒng)計,請陛下過目!”
在劉備那期待的眼神中,作為掌管國家錢袋子的戶部尚書糜芳,則是第一個站了出來,奉上了今年的財政收入賬本。
“哈哈,看子方的樣子,想必今年的賦稅必不會比去年差了,子方就直接宣讀便是,也讓眾卿高興高興!”
看著糜芳臉上那根本隱藏不住的笑容,劉備又哪會不知道今年肯定是一個豐收年。
“嘿嘿,托殿下所制新政之福,今年的財稅倒是有些增加。其中算賦增加了四億錢左右,共計十四億四千萬錢……”
聽到老板兼妹夫的劉備讓自己直接宣讀,糜芳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顯擺的機(jī)會。在‘謙虛’了一下之后,隨即便打開了賬薄。
“田租一項,因太子殿下恢復(fù)了三十稅一的舊制,卻是降低了五百萬石左右,總計只有一千萬石出頭;不過鹽鐵一項增長倒是最多,有五億錢左右,共計十五億錢;另皇家商行今年之收入也增加了一億錢左右,共計營利有五億三千四百萬錢;各項總計折算下來,共得錢四十億七千四百萬錢!”
很快,在糜芳那帶著自得的表情中,章武三年的全國財政收入便傳入了劉禪和三省六部一眾官員耳中。
“嘶!四十億錢?這已經(jīng)和光武年間之財稅相差無幾了!”
“呵呵,看來我大漢北伐中原,光復(fù)漢家江山之日不遠(yuǎn)矣……”
聽著糜芳口中報出的那一串串振奮人心的數(shù)字,包括劉備這個皇帝在內(nèi),殿內(nèi)眾臣不少人都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說起來,雖然眼下‘季漢’的財政收入,比起漢武帝時的三百二十億左右來說,只不過相當(dāng)于其八分之一,但比起‘東漢’光武帝時期的財政收入來說,卻是已經(jīng)不相上下了。
要知道,光武帝時期,整個國家一年的各項財政收入,加起來也不過才四十多億錢而已。
但眼下的‘季漢’,卻是只憑著半壁江山便做到了與其不相上下的財政收入。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季漢’的百姓負(fù)擔(dān)可沒‘東漢’重。比如三至十四歲的口算錢、百姓每年的勞役錢劉備父子可是都給免了的。
而之所以會出現(xiàn)如此大的差距,最為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世家大族的‘吸血’。
因為‘東漢’本就是建立在世家大族的支持之上,所以立國以后,不但國家的稅收被其截流了大半,就連在‘西漢’時國家專營的鹽鐵生意,也是幾乎完全被世家大族給瓜分了。
因此,‘東漢’自立國以來,中央朝廷在財政上便一直處于捉襟見肘的窘境。
但與‘東漢’不同,‘季漢’早在立國之前,劉禪便一直在著力于打壓肢解世家大族,鹽鐵生意更是早已被重新收歸了國有。
加之如今實行的‘蔭佃制’,又從世家大族手中解放出了數(shù)量龐大的隱戶,在掌握了大量自耕農(nóng)的基礎(chǔ)上,國家的財政收入自然便走上了良性發(fā)展的軌道。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章武元年之時,‘季漢’與曹魏朝廷所掌控的人口數(shù)量還不相上下,都是四百余萬。但三年過后的此時,‘季漢’朝廷所掌控的人口卻是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一千兩百多萬,足足達(dá)到了曹魏的三倍。
可以說,如今的‘季漢’與曹魏,無論是財力還是人力上,卻是早已經(jīng)拉開了巨大的鴻溝。
因此,在得知章武三年的財政收入已經(jīng)和光武帝時期不相上下后,一眾處于朝廷決策層的大佬們自然也就想到要‘建功立業(yè)’了。
“卿等先勿激動,這只是今年的‘毛收入’,今年的各項支出還沒減去呢,說不定到最后,還得和去年一樣倒貼也說不定呢,哈哈!”
不同于眾人的激動,對于這個看似龐大的數(shù)字,劉禪這個太子爺卻是顯得要淡定了許多。
畢竟四十億看似數(shù)字龐大,但別忘了,那四十億的單位是‘錢’,而不是緡、兩。若是折合成的緡、兩來算,也不過就是四百萬緡或是四百萬兩而已,卻是并不算多。
因此,就在殿內(nèi)眾人激動不已之時,劉禪卻是不禁給眾人潑起了冷水降起溫來。
“呃,這……殿下提醒得是,倒是臣等有些忘形了!”
冷不丁的聽到劉禪潑來的冷水,原本正激動的眾人也是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朝廷的收入雖然趕上了光武年間,但在開支方面也是同樣龐大啊。
且不說用于民生的各項基建,單是朝廷那近三十萬的戰(zhàn)兵,每年單是軍餉開支就已經(jīng)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了。
更何況除了這些戰(zhàn)兵外,各地還有著近三十萬的郡國兵呢。雖然郡國兵在軍餉上比戰(zhàn)兵少了一半,但別忘了,軍餉只是軍費開支中的小頭而已。
“啟稟陛下,章武三年兵部所報銷各項軍費開支,共計十四億八千萬錢,較之章武三年增加了四億錢;另工部所報銷之水利、土木興修共計六億錢;各州郡官學(xué)、國子監(jiān)報銷四億錢;官吏俸祿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