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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突然,有細微的聲響傳入耳膜,沈安安沒有回頭,冷淡的嗓音在堂中回蕩,“許姑娘是打算去哪?尋人回許家通風報信嗎?”

    她身子僵在原地,半晌才木然的回過身來,“我只是想去趟茅房,四皇子妃這是什么話�!�

    “我家夫君方才說,一只蒼蠅都不能飛出去,許姑娘方才是沒聽見?”

    “……”

    “許姑娘,”沈安安似笑非笑,眸中卻凝著冷霜,“若是對陳家公子無情,今日就不該來,若是有情,更不該話里話外都是挑唆,定罪之詞,自以為聰明,卻將旁人都當做了傻子�!�

    她腳步踉蹌的后退半步,嬌俏的小臉已是慘白如紙。

    “皇子妃,話可不能亂說,我只是好心來陪陳夫人的,此案又關(guān)我何事,難不成僅憑那什么三郎的三言兩語,就可以推案了嗎,桃粉姑娘可并未開口,您這是信口雌黃的誣告�!�

    “呵,煮熟的鴨子都比不上許姑娘的嘴硬�!鄙虬舶材抗饪聪蛄顺林樀纳暝拾�,話卻是對著桃粉說的。

    “桃粉姑娘,你得知你姐姐被殺,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陳家公子,因為恰好,那個時間段,他與許家姑娘定親,最有殺人滅口的可能�!�

    桃粉指甲死死扣著掌心,一言不發(fā),沈安安也不指望她開口,接著說,“然后,你就一紙狀書告上了衙門,可民告官,沒有人敢接你的案子,正此時,申尚書清正廉明的名聲傳入了你的耳中。”

    “你便尋上了申府,被他哄騙著做了偽證,但其實,你并沒有親眼目睹陳家公子殺人,一切只是你的推測,可你卻不想想,申尚書為何會接你這樁對他沒有好處的案子�!�

    “滿口胡言�!鄙暝拾奏托�,語氣中都是不屑,“沈安安,憑空捏造誣陷,可是要負責任的,若她沒有親眼目睹,又怎么會對殷紅的死與當日情形說的如此清楚�!�

    “那自然要歸功于許姑娘了,殷紅死那日,沒有人比她這個罪魁禍首更清楚,桃粉姑娘的那些言辭,當都是許姑娘言傳身教了�!�

    “不,不是,不是我,不是我,這關(guān)我何事�!泵鎸Ρ娙丝磥淼哪抗�,許姑娘拼命搖頭。

    沈安安并不理會她,垂眸盯著一言不發(fā)的桃粉,“等你知曉一切時,已經(jīng)無路可退,對方拿那位三郎君要挾,你只能聽他們的,推陳家公子抵罪,是與不是?”

    啊——

    桃粉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哀嚎,抱住自已的身子,哭的撕心裂肺。

    沈安安知曉,自已猜對了,不枉她昨夜一遍遍推演,和給她頭緒的某人。

    她偏頭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蕭淵,給了他一個柔和的笑容,和方才咄咄逼人的樣子截然不同。

    蕭淵唇瓣高高揚起,眸中洋溢驕傲的愉悅。

    噗通——

    眾人朝聲音發(fā)出的位置看去,就見許姑娘癱坐在地上,不住得搖頭,口中喃喃說著什么。

    聽了好一會兒,才隱約聽清她說了什么,“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爹,我不懂你們說什么,我要回家�!�

    沈安安緩步朝她走過去,許姑娘眸中染上驚恐,往陳夫人身側(cè)挪去,早就被事態(tài)發(fā)展驚的傻眼了的陳夫人回過神來,迅速彎腰攥住了許姑娘手腕。

    “是你殺了殷紅姑娘,是你陷害我兒,為什么?你為什么這么做,我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要害我兒,你個妒婦!”

    許姑娘抬手擋住了陳夫人落下的巴掌,面容皺了起來,“妒?憑你兒也配,陳家不過吏部的一個小官,哪里能和我許家相配�!�

    陳夫人傻眼,愣在那里。

    許姑娘擰著眉,從地上爬了起來,叫嚷著要尋許大人。

    沈安安憐憫的看了眼陳夫人,說道,“許家豪門望族,卻甘愿將女下嫁,陳夫人都不想想是為著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陳夫人火速起身,直勾勾的盯著許姑娘,“說,你們?yōu)槭裁匆ξ覂骸!?br />
    許姑娘緊緊攥著腰間的香囊,咬著牙不說一個字。

    “許姑娘手中的香囊,和殷紅姑娘送給陳公子的那方錦帕味道有異曲同工之妙,應(yīng)都是出自裴家商號吧,也就是醉春樓背后的東家。”

    “只是許姑娘那只明顯偏舊些,并非是最近采買,應(yīng)該有些日子了,是裴家大公子送的吧�!�

    此言一出,堂中一片嘩然。

    許姑娘更是面色如土,下唇被她咬出了血絲,將慘白的唇染成了猩紅色。

    “不,不是,這是我自已買的�!�

    “許家高門,二十文的香囊莫說是被姑娘隨身掛在腰上,怕是連遞到眼前當個玩意的資格都沒有,偏還如此老舊,被許姑娘視若珍寶�!�

    “如此破綻,一查便知,許姑娘覺得,還有狡辯的必要嗎�!�

    “所以,許家愿意與我兒結(jié)親,是因為許家姑娘與人有私,暗通款曲,高門怕拿捏不住,才會急于塞進我陳家遮丑��!”陳夫人渾身都在發(fā)抖,幾乎是怒吼咆哮而出。

    “你們,你們,狼狽為奸,又聯(lián)手坑害我兒,想要置他于死地,好姘居茍合!!”

    陳夫人一口氣沒上來,眼珠子一翻往后倒去,林雨柔連忙上前攙扶住,“姨母,姨母�!�

    “我要告官,我要告御狀,我絕不放過這對奸夫淫婦,我要許家名聲掃地。”她死死咬著牙,恨不能將那些人碎尸萬段。

    許姑娘看著陳夫人,已經(jīng)嚇的不敢上前,恨不能縮在一角,等著她爹來救她。

    沈安安偏頭,沖臉色鐵青的申允白勾唇一笑,無聲張唇,“你輸了�!�

    “大人。”身側(cè)小廝低聲說,“許大人怕是不會來,沒能保下許姑娘,咱們先前和許大人的約定怕是做不得數(shù)了。”

    申允白沒有說話,整個人攏在一股濃濃的陰郁中。

    第254章挨板子

    “既已查明真兇,寺卿大人還不將人入獄,還在等什么。”蕭淵慢悠悠開口。

    大理寺卿猛然回過神來,看了眼黑著臉的申允白,忙不迭的答應(yīng),只要不是這兩位,其他抓誰都無所謂。

    “來人,將許姑娘抓起來,待簽字畫押之后,斬立決�!�

    “不,”許姑娘癱倒在地。

    “等等。”

    清朗的男聲傳來,一位穿著錦衣華服的高大男子緩步走進了公堂。

    “大人,這人說他才是此案的罪魁禍首,小的就將人放進來了�!�

    大理寺卿擺擺手,凝視著堂下男子,“你是何人?”

    “草民裴家大公子,裴覃�!蹦凶宇D了頓,偏頭深深看了眼癱坐在地上的許姑娘,眸中滿含柔情,沖她溫和的笑了笑。

    “草民今日來,是伏法的,醉春樓殷紅姑娘一案,皆是草民所為,是草民醉酒后,貪圖殷紅姑娘美色,起了歹心,未能如愿,才狠心將人殺害,與他人無關(guān)。”

    “不,不是�!痹S姑娘淚流滿面,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裴覃,你不能認,我爹會想辦法救我的,你要是認了,會死的�!�

    “許姑娘,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皆是我一個所為,不用他人為我遮掩,大人,還請您立即下令,判我死罪,以正律法�!�

    大理寺卿眉頭狠狠皺了起來,“裴覃,你確定,要認下此樁案子,一尸兩命,可是要判斬立決的�!�

    “不,他不認,不是他做的�!痹S姑娘踉蹌的撲了過去,死死拽住裴覃,“你快說,這不是你做的,殷紅分明是我…”

    “芝芝,”裴覃臉色一厲,“不要再說了�!�

    許芝芝呆呆的看著他,裴覃微嘆了口氣,依依不舍的凝視著她,輕柔的給她擦去臉上的淚珠,低聲說,“今日陣仗不亞于三堂會審,便是許大人也束手無策,你躲不掉的,乖�!�

    他掰開她拽住他衣袖的手,神情堅定,“還請大人下令�!�

    “來人,拖下去簽字畫押,后斬立決�!闭l都不用得罪,大理寺卿迫不及待的吩咐人處死裴覃。

    “不,不要,不要。”許芝芝用力的抓住他,裴覃雙眸猩紅,還是狠心推開她,被衙役拖了下去。

    “芝芝,你要好好活著,是我沒用,辜負了你,別再念著我。”

    啊——

    整個公堂都充斥著許芝芝撕心裂肺的哭聲,她幾乎是手腳并用的往外爬去,摔倒了就再站起來,只是她腿軟的厲害,連走出公堂都廢了很大力氣。

    桃粉看的呆在原地,寒意從四肢百骸上升至頭頂,冷的她瑟瑟發(fā)抖。

    “三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迅速起身往屏風后沖去,可那里早就空無一人。

    “三郎,你在哪?三郎�!彼プ∫粋衙役問,“三郎呢,他去哪了?”

    那人皺眉,一把將桃粉甩在地上,這時,大理寺卿的目光也看向了桃粉,沉聲下令,“你收人錢財,做偽證陷害無辜,今判你服役三年,即刻收監(jiān)�!�

    兩個衙役將桃粉從地上拖了起來,往外架去。

    “等等,大人,您再給奴家一炷香得時間,我要見三郎,我要見他。”

    可惜,她的哀求沒有任何人理會,不曾在暗潮洶涌的公堂上掀起任何波瀾。

    等人離開,屏風后的一個柜子門緩緩打開,清躍滿頭大汗的從里面出來,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偏堂。

    案子都處理完了,但那些言官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誰都知道他們在等什么,大理寺卿卻不想看這熱鬧。

    “那,四皇子,四皇子妃,申大人,本官就先去后堂監(jiān)斬了�!闭f完就起身想溜。

    “寺卿大人是不是忘了,還有事情不曾處理?”蕭淵慢悠悠的開口,定住了大理寺卿要離開的腳步。

    “你身為大理寺卿,打板子,不該親自執(zhí)行嗎?”

    大理寺卿都快哭了,一張臉皺巴在一起,小心翼翼的看了申允白一眼。

    你們下注,關(guān)我何事,做何非要拉上我呢。

    腹誹歸腹誹,他還是默默回身,又坐了回去,像個擺在那的吉祥物,不說話也不動。

    他不開口,言官卻不會放過申允白,他們好不容易逮著這個讓申允白倒霉的機會,都爭先恐后的落井下石。

    “申尚書,可還記得方才和四皇子妃的賭注?”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申尚書該不是想反悔吧?”

    “四皇子妃一個女子都敢應(yīng)承,申尚書莫非是想抵賴,在座諸位可都看著呢,傳出去,怕是有損你君子之名。”

    那些言官一瞬不瞬的盯著申允白,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犀利,恨不能那些話能化作刀,刺申允白個千瘡百孔。

    “我既是答應(yīng)了,自是會履行承諾�!鄙暝拾灼届o開口,面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他起身,緩步走向坐在公堂中央的沈安安,眸中藏匿著森森寒光。

    一道黑影比之更快的立在了沈安安身側(cè),擋住了申允白凝視沈安安的視線,“申尚書,挨板子,去外面�!�

    申允白看了蕭淵一眼,斂眸輕聲開口,“板子不著急,我還不曾親口向四皇子妃道歉�!�

    突然響起女子的一聲輕笑,蕭淵的手被一只柔若無骨得小手攥住,輕輕拉到了身側(cè),“申尚書請說,我洗耳恭聽。”

    “今日,在下莽撞,誤會了四皇子妃,還請見諒�!彼⑽⒐笆�,語氣平靜冷淡,聽不出絲毫情緒。

    “好一個誤會�!鄙虬舶蔡裘驾p笑,申允白仿佛沒有聽懂她話中的譏諷,繼續(xù)道,“是我看人不當,不曾洞察究竟,險些錯判了冤案�!�

    幾句話,便將自已的罪行輕飄飄的揭了過去,沈安安也知曉,不可能因為此事將他如何,只是嘲諷的扯扯唇角,并沒有接話。

    “只是有一事兒我不明,想請教請教四皇子妃�!�

    “你說�!�

    申允白嗓音壓的極低,用僅供三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此事,除了許姑娘這個意外,我自認沒有絲毫破綻,都處理的很干凈,你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沈安安勾唇,“因為,申尚書從不做沒有好處的事兒,你只要出手,我第一個想的,不是你的陰謀,而是你能從中得到什么好處�!�

    “我可不信那些老頑固口中的沽名釣譽之言,那兩百兩銀子來的太容易,且拿一萬兩銀子陷害陳公子,我想不到你這么做的理由和能得到的好處,所以,一定是做了假。”

    至于裴覃,沈安安偏頭看向了立在她身側(cè)的蕭淵,眸光不自知的輕柔了幾分。

    則全是身旁人的敏銳給她提供的幫助。

    申允白面無表情的輕笑一聲,抬步朝外走去,不一會兒,外面就響起了板子落在皮肉上的聲音。

    言官們一窩蜂的跑去了外面圍觀。

    陳夫人抱著劫后余生的陳公子感激的給沈安安跪下磕頭。

    “都起來吧�!�

    林雨柔攙扶著陳夫人站起身,嘴里一直都在千恩萬謝,“四皇子妃的恩情,我陳家銘記于心,若有幫得上的地方,絕不推辭�!�

    “嗯�!�

    沈安安抬眸,看了眼陳夫人身側(cè)仿佛丟了魂的陳家公子,那雙眼睛空洞絕望,沒有一絲生機,仿佛即將赴死之人。

    她淡淡移開視線,還是那句話,良言不勸該死鬼,慈悲不渡自絕人,生與死,都是旁人的權(quán)利。

    ——

    三十板子很快就打完了,許是那些人手下留了情,申允白袍子雖被鮮血浸濕,但沒有到不能活動的地步。

    他被小廝攙扶著慢慢從凳子上起身,微微彎著腰緩解疼痛,可臉上卻沒有絲毫情緒,平靜的仿佛只是個身外人。

    那些言官圍著他,用嘲諷不屑的目光盯著他,說出的話更是刺人耳膜,可他都沒有半點反應(yīng),神情依舊平靜。

    “我們走�!�

    小廝攙扶著他慢慢往外走去。

    正在這時,一個瘦弱的身影極速奔來,靈動的穿梭來到申允白身側(cè)。

    “大哥,你…”

    “我沒事。”申允白終于露出了其它的神色,沖陳天柔和的笑。

    陳天垂眸看了眼他被血浸濕的袍子,陰戾的抬眸看向那群竊竊私語的言官,“你們給我閉嘴!”

    “哪來的毛頭小子,也敢在大理寺撒野�!�

    陳天攥著拳頭就要沖上去,被申允白制止,“大哥沒事兒,不要理會他們,我們回家�!�

    陳天氣的胸口上下起伏,那雙清澈冷清的眸子,慢慢浮上陰鷙,用極度狠絕的目光注視著那群人。

    有人被這般的陳天驚的微微出了冷汗,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天兒,”申允白攥住陳天手腕,虛弱的往外挪步,陳天連忙扶住他,那雙隱在眼簾下的眸子卻在慢慢泛紅。

    “大哥,你怎么樣,我這便讓人進宮請?zhí)t(yī)�!�

    “不打緊,皮肉傷算不得什么,這些年比之更兇險的我們都熬過來了,技不如人,這是我該得的�!�

    “哥,”陳天臉上閃過一抹糾結(jié),還是開口說道,“不然就算了吧,我們沒有根基,想在朝堂趟出一條路來太難,我已經(jīng)失去爹娘了,我不能再失去你。”

    “便是我們兄弟倆人,也當好好活著,不是嗎?”

    “住口。”申允白溫和的神色頓時變的陰戾,“此類的話,不可再說。”

    “哥,府中祠堂中的牌位我看到了,那位姑娘是你在乎之人,對不對,為了報仇,你誤傷了她,還不夠悔恨終生嗎,何必非要鬧到魚死網(wǎng)破,不可收場的地步�!�

    第255章代價

    “我說,此類話不可再說�!鄙暝拾滓е�,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我欠下的,自有我來償還,那個人欠的,也當付出代價�!�

    “……”陳天垂眸,陷入了沉默。

    每一次的勸告都已失敗告終,他已經(jīng)不抱什么希望了,“那我們就找機會殺了那個人就是,何苦如此麻煩�!�

    申允白眸子慢慢瞇了起來,說出的話仿佛夾著冰刀子般,“報仇,最痛快的方式就是取人性命,我要像當年他玩弄爹娘一樣,慢慢摧毀掉他所在乎的一切,讓他生不如死�!�

    陳天沉默著從馬車抽屜里拿出兩瓶藥膏,又拿了軟枕放在申允白身后,“我給你上藥,先止血。”

    申允白順著他力趴在軟枕上,衣袍退下,露出了血肉模糊的雙腿,陳天死死抿住唇,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心疼和痛苦。

    他動作放的很輕,將藥膏均勻的涂抹在傷口上,指尖都是顫抖的,心中卻又有些麻木。

    記憶中,大哥身上的傷幾乎沒有好過,幾次都是險象環(huán)生,比起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這點皮外傷確實算的上是輕的。

    “算漏了一子,全盤皆輸,本是想著籠絡(luò)了許大人,在朝堂就有了助力,可以安排宣告你身份一事,如今都泡湯了,只能再想辦法了。”

    陳天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輕應(yīng)。

    ——

    四皇子馬車上。

    “那位許大人很厲害嗎,竟然讓申允白費如此周折,得到他的助力?”

    “個人談不上,只是家族有些底蘊�!笔挏Y撫摸著她發(fā)絲,柔軟的像是綢緞般,穿過指縫慢慢滑落。

    “在端老爺子之前,許家在文人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只是隨著后輩都資質(zhì)平平,才慢慢沒落,但影響力還是有一些的。”

    “在朝堂,文人的筆桿子就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就算是奸佞也會有所忌憚,申允白應(yīng)是想利用這點,讓,那個人順利恢復(fù)身份,立足朝堂�!�

    “原來如此�!鄙虬舶矐猩⒌陌胍性谒缟希碱^微蹙,“如今這個計劃落空,他很快應(yīng)會再有動作,畢竟皇帝對宣布陳天身份一事兒很著急,你要當心著些,別被他給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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