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柳白雨笑了笑：“也是，你是何江九老師的弟子，這種事虧了。”
“和師父沒關(guān)系，只是我水平不夠�！狈鈸P走到一個畫架前，上面有一幅半成品，一個女人的身體匍匐在床上，紅色床單褶皺清晰可見。
柳白雨的人體構(gòu)造掌握的確實精妙，比封揚強上許多，這應(yīng)該多年鍛煉的結(jié)果。
“這是我在E國旅店遇見的一個同房，當時只畫完一半，后面回來沒了靈感。”柳白雨有些可惜道。
兩人站在畫架前，討論上面的人體構(gòu)造問題，主要是封揚在聽，他有些東西不太清晰，經(jīng)過柳白雨說完，才漸漸明了。
“說起來，你也很適合當模特�！绷子晷Φ�，她退后一步打量封揚身體，“我……”
蘇晚聽見柳白雨前半句，便瞇眼朝她看去，隨即上前打斷她的話，指著畫架上的畫：“這畫賣嗎？”
第76章
“這畫沒畫完。”柳白雨一愣，
隨后道，“現(xiàn)在賣不了，
如果……”
她原本想說如果蘇晚想要，她還是可以賣的。
但蘇晚聽后，道：“不能賣就算了�！�
柳白雨：……
雖然租的是居民樓，但里面很空，
只有畫架和顏料，
一張并不干凈的桌子，上面沾了不少顏料。
蘇晚不喜歡油畫的一個原因，便是她不能完全控制住這些東西，
沒有一個完整的邏輯鏈在其中。
“那張畫是我首次嘗試的風景畫�！绷子暧忠鈸P走向另一邊，
墻壁上掛著一張大幅油畫，“有些生澀，
畢竟是第一次，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蘇晚跟在旁邊，
聽見柳白雨的話，不由瞥向她，雖這么說著，
但她卻將這幅畫掛在最顯眼的一面墻上。
“那天回來之后，
我看過一些你的作品�！绷子晖鈸P，“風景這類比我強太多，有時間能請教嗎？”
封揚有心想問一些關(guān)于人體描繪的問題，便點頭說好。
兩人在一旁交談，蘇晚聽了半天，
一點興趣都沒有，她低頭擺弄著手機，正在這時，周島再一次打電話過來。
“我請假了�！碧K晚走到另一邊接通電話后道。
“這邊人手不夠，你趕過來。”周島報出一個地址，“過去會有人接你們。”
他語氣嚴肅，一聽便知道有事，但未在電話中明確說清楚，隨即便將電話掛斷。
蘇晚握著手機，朝封揚走去：“我還有點事，要先走�！�
封揚聽見蘇晚的話，目光落在她手中握著的手機，再抬眼看向她：“不是說要一起來看畫室？”
“抱歉�！碧K晚對上封揚的眼睛，“臨時有點急事。”
“是周島嗎？”封揚突然問。
蘇晚一愣，不明白為什么他會知道。
見到她沒有反駁，封揚便知道確實是周島，他垂眼看向地面，上面有一滴顏料，大概被踩過，散開時染得地板臟兮兮的。
“嗯，知道了�！彪S后封揚抬眼淺笑，仿佛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我自己呆在柳小姐這里也可以。”
蘇晚敏銳察覺到封揚情緒不對，但她未多想，任誰被放鴿子，心中不舒服也正常，她只是再說了一句抱歉，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封揚站在原地許久未動，旁邊的柳白雨明顯能感受到對方情緒一瞬間低下來。
“這個蘇小姐是你……”柳白雨猶豫問道，看她一直從畫展跟進畫室，還以為她來盯著封揚。
現(xiàn)在看來怎么好像是封揚對那個蘇晚有意思。
“朋友�！狈鈸P轉(zhuǎn)身看著畫，若無其事道。
只是朋友而已，他可以隨時被扔下。
柳白雨笑了笑，總感覺氣氛有點尷尬，這不會是一對吧。
“你們還挺不像朋友的�！绷子暾嫘牡�，哪個朋友來畫室也跟著的，那個蘇晚一看就不是對畫室好奇的人。
“是嗎？”封揚微仰頭看著墻上的畫，臉色如常，只有泛白的指尖暴露出真正的情緒。
柳白雨喜歡旅行，遇見不同的人，也不是非要和男性來個臨時交往，聽故事也是她的愛好。
這一下子八卦之魂便燃燒起來。
“那個周島也是你們朋友？”柳白雨特意從旁邊倒了杯水給封揚，引著他坐下，不著痕跡引誘他開口。
“不是�！狈鈸P捧著水，還在回想剛才蘇晚接了電話后，便要離開的事。
周島明顯不是學生，年紀比他們大，但也不像老師。
封揚只知道那次在特羅姆瑟的特訓(xùn)是周島帶著，周圍人看著他的目光都帶著憧憬。
“那是蘇小姐的朋友？”
紙杯被捏扁了一些，封揚很快松手：“是她的偶像�！�
偶像？
柳白雨心中幾番想法轉(zhuǎn)過，最后試探問：“蘇小姐也是A大學生？”
封揚沒有開口，垂眼看著杯中的水發(fā)呆。
“應(yīng)該不是美院的吧，我看她不太像�！绷子暌膊唤橐猓恢闭f著，她覺得蘇晚身上沒半點藝術(shù)氣息，反倒像那種理工科出身。
“她學計算機，很厲害。”封揚提起這事時，眉眼又舒展一些，她確實比普通人要厲害許多。
柳白雨打量封揚提起蘇晚的神情，心中嘖嘖感嘆，這年輕男生怕是泡不到手，心里都已經(jīng)有人了。
不過……
“那個周島也是學計算機的？”柳白雨忽然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她想了半天，突然撫掌道，“這個周島是S大出身的？”
封揚原本并不想和柳白雨說過的私事，但她似乎知道周島，便轉(zhuǎn)眼看去：“不清楚�！�
當時在特羅姆瑟，他只是和蘇晚呆在一起，唯一知道的林樂是S大的研究生。
“我以前認識一個朋友，也是學這方面的，好像圈內(nèi)有個厲害的人就叫周島�！绷子昱貞洰敃r認識的朋友說的，“他……好像和我年紀差不多大，二十八、九？”
柳白雨盯著封揚出神的眼睛，心知應(yīng)該猜對了。
……
蘇晚趕到時，所有走道都亮起紅燈，羅子明和郭元洲已經(jīng)坐在電腦面前，十指如飛，不光他們，周圍人都在忙，周島也不知道去了哪，張仁水從另一間房間出來喊她。
“你過來。”張仁水臉上沒有再帶著以往和善的笑，反倒一雙眼睛銳利可見。
蘇晚知道不是針對自己，而是這里出現(xiàn)問題。
跟著張仁水走過長長的走廊，隨后推門進了一間房間，周島和向安志在里面。
“你呆在這幫忙。”張仁水只留下這一句話便快速離開。
蘇晚皺眉，走向周島和向安志，他們兩個人都盯著電腦，幾乎沒有多余的時間分給她。
視線移向這間房間的另一臺電腦上，蘇晚拉開椅子坐下，上面一堆堆代碼不斷閃現(xiàn)。
她盯著看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是有人在外部不斷攻擊。
所有人都坐在電腦面前來抵抗攻擊，這比上次的事件要嚴重不少，至少上次周島和張仁水都抱著杯茶看戲，周圍也不像這次一樣，紅燈閃個不停。
——有大批人在外面攻擊，且水平不低。
旁邊的周島一直沒出聲，專注于自己面前的電腦，蘇晚便拉開鍵盤，進去系統(tǒng)。
只能用千瘡百孔來形容，他們這邊不斷修復(fù)，外部的人不停攻擊。
蘇晚不清楚攻擊的人是誰，也不知道對方要做什么。
她進去后，順手修復(fù)自己所見到的漏洞，并加固好。
目前狀況只能說在耗，雙方勢均力敵，但敵人已經(jīng)攻進內(nèi)部，從面上看，他們其實已經(jīng)輸?shù)粢淮蟀搿?br />
蘇晚坐在電腦面前，她這臺電腦權(quán)限比外面那些人的權(quán)限高出不少，可以做的事也多。
她很快將腦中的雜念清除，專心清理漏洞。
“你負責C區(qū)。”突然，周島騰出空來說了一句，“羅子明和郭元洲也在C區(qū)，你可以看到他們�！�
蘇晚手一頓，她記得羅子明和郭元洲坐的位置，這臺電腦上有能和他們聯(lián)系的線路。
“知道�！�
蘇晚早年喜歡周島的風格，偏正規(guī)的打法，一舉一動都帶著教科書的標準攻擊，防守同樣如此。
但后面她開始變化，在其他人看來是沒有固定打法，什么都可以，但只有蘇晚自己知道她的偏好。
蘇晚更喜歡陷阱流，在對方的陷阱中設(shè)下自己的陷阱，讓對方無知無覺掉進來，最后反擊絞殺。
面對對方強悍攻擊，蘇晚掃了一遍，發(fā)現(xiàn)雖然被攻擊的地方多，但C區(qū)那些人員都在填平，至少拖個二十分鐘，完全可以。
當然……是在沒有其他高手加入其中的狀況下。
蘇晚盯著電腦屏幕，手中的代碼行云流水般敲出來，她幾乎不假思索破開對方的攻擊，但假裝被攻擊成功，順便不著痕跡反攻擊。
不算太難。
但蘇晚并未放松警惕，她不知道對面的人是誰，虛虛實實，說不準對方此刻也特意讓她反擊成功，等待機會進來。
順利反滲透進對方電腦，蘇晚給羅子明和郭元洲發(fā)去消息，讓他們注意這邊，以免出現(xiàn)意外。
三個人實戰(zhàn)訓(xùn)練這么久，比之前的反應(yīng)快上不止一點。
蘇晚便坐在電腦面前，慢慢編寫病毒程序，這才是她真正最擅長的地方。
一個完整帶著強大攻擊力的病毒程序，往往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編寫出來，但蘇晚現(xiàn)在最多只有二十分鐘。
整整二十分鐘，在其他人和對面不斷纏斗時，蘇晚坐在電腦面前編寫一個新的程序。
沒有測試，也沒有運行，蘇晚直接不著痕跡鑲嵌進對方那邊，如果對方和其他電腦有聯(lián)系，只要一觸發(fā)，基本全部能感染上。
不過這個水平級別，所謂的病毒程序，僅僅也只是一個程序，他們有本事解開。
只是需要時間。
而現(xiàn)在蘇晚他們?nèi)钡谋闶菚r間。
蘇晚坐在電腦面前等著。
“我這邊差不多處理好，可以豎起防火墻�！毕虬仓臼忠粨�，電腦椅便往后退出一大步，他轉(zhuǎn)頭見到蘇晚在最邊上那臺電腦。
見到她坐在電腦前沒有反應(yīng)，他有些譏笑：“嚇傻了？”
也不知道周島為什么要叫蘇晚來，她有點本事，但也只是相對普通人而言，坐在外間勉勉強強，居然讓她進來總控制室。
這種地方難道不是應(yīng)該只有像他這種人能進來？
向安志看一眼A區(qū)，差不多已經(jīng)清理干凈，已經(jīng)開始豎起防火墻，基本沒事，他起身走到蘇晚那臺電腦前：“讓開。”
蘇晚自然不讓開。
向安志見到她這種漠然的表情，火氣便冒上來，他自己可以戴著帽子裝低調(diào)，卻不能接受別人這么看他。
“C區(qū)都淪陷一大半，你想連累我們？”向安志指著電腦上道，“這不是你玩樂的地方，輸了損失你負擔的起？”
蘇晚看著電腦，沒有理會向安志。
向安志還想出聲，卻見到蘇晚開始動了，電腦屏幕上的代碼飛速閃過，他看了個大概，發(fā)現(xiàn)框架和之前攻擊方的類似，但再細看卻完全不同。
負責攻擊C區(qū)的那幫人也沒想到攻擊著，自己電腦全部中了病毒，在手忙腳亂解開時，對方已經(jīng)徹底將他們清退出來。
而有幾個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人，電腦則全部報廢。
“……”
攻擊的一共有A、B、C三個區(qū)，C區(qū)并非主要目標，只是隨手打擊的目標，用來拖延這邊，任雙方誰也未料到，C區(qū)率先反擊，且由于有人沒反應(yīng)過來，電腦報廢時，連累其他人。
這么大的紕漏，周島不可能放過，他盯著屏幕，厲聲道：“向安志，坐回來�！�
A區(qū)僅僅一個防火墻不夠。
趁病取其命。
A、B兩區(qū)得到一個時間差，周島幾乎立刻和外間的張仁水聯(lián)系上，清理掉攻進內(nèi)部的這些人，同時反擊回去。
蘇晚沒有再動，她弄出這么大的動靜，怕是招了對面所有人注意，她和C區(qū)其他人開始加固周邊，沒有貿(mào)然再動。
反倒是A、B兩區(qū)的人開始抓住機會，摸到一點線索。
“是M國……不對�！边^了良久，外間的張仁水瞇眼，“E國人�！�
這些年E國低調(diào)異常，但在各個相關(guān)方面半點不差，倒是M國和華國成天對上，互相視為眼中釘。
一場攻擊加上反陷害，最終結(jié)束。
基地所有的紅燈已經(jīng)停止警告，所有人也都松下一口氣。
周島起身看著蘇晚笑了：“干的不錯�！�
他沒有太過驚訝，在之前各大高校被攻擊時，這招蘇晚用過。
另一邊的向安志臉色不太好看，他當初在特羅姆瑟見到蘇晚時，以為她是周島帶出來的，便同意來到華國，他雖然不能領(lǐng)導(dǎo)周島，但命令他徒弟，想想也有意思。當然和國籍也有關(guān)系，去了M國，不一定能得到優(yōu)待。
但回來才知道，蘇晚并不是周島徒弟，水平就那樣。
心中的傲氣更強三分。
只是現(xiàn)在卻突然發(fā)現(xiàn)蘇晚沒有那么簡單。
“你之前一直在裝？”向安志臉色難看，一想到之前自己說過的話，以及蘇晚冷靜平淡的眼神，他感到一種恥辱。
蘇晚挑眉：“沒有�！�
她只是更擅長這個，但走的一直是全面發(fā)展道路，也的確不如向安志綜合強。
“我去開個會，蘇晚你還要不要請假？”周島問。
蘇晚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過去兩個半小時，封揚大概回去了，她想了想道：“請�！�
這里屏蔽外人手機信號，蘇晚出去和郭元洲和羅子明打個招呼，便離開基地。
周島進入會議室，幾個區(qū)的負責人已經(jīng)在里面等著。
“剛剛確定是E國人做的�！睆埲仕騺韼Φ哪樢呀�(jīng)沉下來，他們不僅要正面對上M國，還要應(yīng)付暗地攻擊的E國。
到時候碰上后，還要和E國人裝哥倆好，仿佛什么事也沒發(fā)生過。
“今年應(yīng)該有一批新人進來�！敝軑u手里拿著一堆資料，“政審全部都篩了一遍，都沒有問題，人手問題可以得到解決�！�
“我們?nèi)鄙倜凹獾娜��！盉區(qū)負責人道，“那幾個人確實還不錯，但向安志不能走�！�
這里面的人基本都知道周島的想法，希望蘇晚接他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