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才有了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

    我說不知道，他卻覺得我嘴硬，說沈歷的女兒怎么可能不知道。

    見我還是搖頭不說，他毫不猶豫一刀砍斷我的右腿。

    他把刀比在我剩下的手和腿上：「京城第一美人變成人彘，會怎么樣�！�

    我疼得直冒冷汗，也不愿意喊一聲痛，求一聲饒。

    只因這是我們沈家的風(fēng)骨，我不能丟了爹爹的面子。

    他見我不說，干脆不再逼問，只專心折磨我。

    他一片片削去我身上的肉，讓我學(xué)狗叫取悅他。

    我不愿意，他就割掉我的舌頭，又塞進(jìn)我的嘴里。

    如此反復(fù)，我被砍斷四肢，鮮血浸濕了土地，宛如蛆蟲一般疼得在地上蠕動。

    我到死都盼著我的英雄爹爹提著長槍踏平羌敵，帶我回家。

    可是沒有。

    到死也沒有。

    羌敵砍下我的頭顱，拴在長鞭上，在云城城樓前騎馬示威。

    當(dāng)著宋叔的面，我的身體被群狼啃食。

    他雙眼猩紅，想要開門迎戰(zhàn)，卻被副將以兵力不足攔下。

    最后只能含淚寫下軍報(bào)，傳給千里外的長安。

    5

    軍報(bào)在朝會上被宣讀。

    我跟在父親身旁，漠然地聽著太監(jiān)的公鴨嗓。

    聽到我的頭顱被用來示威，身體被狼群分食時(shí)，爹爹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前后的大臣連忙將父親攙起，他卻像被抽走骨頭般癱在地上。

    良久，他低聲喃喃：「幼梧？不可能�！�

    他大口喘息，官帽歪斜，似乎一瞬間老了數(shù)歲。

    有人小心提醒他，「沈大人，這是軍報(bào)，怎能有假？」

    假傳軍報(bào)是滅九族的大罪，沒有人敢犯。

    更何況傳來軍報(bào)的人是他曾經(jīng)的副將。

    皇帝親自看完軍報(bào)后，語氣沉痛地道：「愛卿節(jié)哀，軍報(bào)上確實(shí)是這樣說的�！�

    十年前的云城之戰(zhàn)，人人都贊爹爹大義。

    就如此刻，大臣們紛紛贊嘆。

    「沈小姐寧死不屈，當(dāng)真是沈氏風(fēng)骨。」

    「有其父必有其女，沈大人節(jié)哀�！�

    就連皇帝也為我的堅(jiān)忍所動容，下旨封我為安云郡主。

    只有父親煞白著臉，眼神渾濁。

    他撲通一聲跪在殿前，顫聲高呼，悔恨綿綿：

    「請陛下讓臣帶兵出征！」

    原來爹爹是可以請命帶兵出征邊關(guān)，趕走羌敵的。

    而不是把我放在云城，作為他大義的象征。

    6

    姐姐聽聞爹爹要去云城，身子又開始弱下來。

    府中的大夫來了一茬又一茬，都說這次情況危急，恐有生死之禍。

    爹爹聽著大夫的話，沉默不語。

    最后他推開門，走進(jìn)姐姐的廂房。

    屋子里滿是藥味，姐姐白著臉躺在床上，似乎連喘氣都很困難。

    她顫巍巍地看向爹爹，還沒開口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爹爹的臉沉得可怕，完全沒了平日里的關(guān)心愛護(hù)。

    他盯著姐姐的臉半晌沒有開口。

    姐姐的眼里閃過一絲緊張，她有氣無力地開口：

    「爹爹是在朝堂上遇見煩心事了嗎？女兒不打緊的，你盡管去忙�！�

    說完，她又重重地咳嗽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