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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虞氏搖著襁褓的同時,也搖了搖頭。

    此時又聽許氏低聲問道:“寶鶯啊,你知不知道鄭俊給你妹妹介紹的那門親事……”聲音越來越輕,都讓人聽不真切了。

    “什么親事?”寧國公皺眉,“他鄭家還好意思上門求娶?”

    許氏起初是不想在大房說的,奈何當(dāng)下鄭俊不在,是詢問寶鶯最合適的時機(jī),于是不再隱瞞,將鄭俊想將秦斂介紹給寶珠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說完后,裴寶鶯看了眼門外,確認(rèn)還沒有鄭俊回來的動靜,謹(jǐn)慎道:“母親,據(jù)我所知,秦家這位表弟品行樣貌的確不錯,鄭俊描述秦斂之言,字字句句沒有撒謊。”

    “品貌不錯?”許氏反問一聲后,就不說話了。

    因?yàn)椴恍�,哪怕裴寶鶯說秦斂不錯,但許氏照樣不信。

    許氏一想到寶鶯識人不清才導(dǎo)致如今困境,更是不能相信她看人的眼光,遂不再問,只當(dāng)自己沒問過這個問題。

    然而裴寶鶯還在繼續(xù),“鄭俊的母親是秦家女,秦斂是他的親表弟,我在鄭家見過兩次,樣貌沒得挑,不過脾氣挺古怪的,也很少與親戚來往,聽婆母說他日日混在死人堆里查案,不近女色�!�

    許氏聽完后面那句,諷刺道:“呵,我就說,鄭俊怎么可能給你妹妹介紹好的人�!�

    第547章

    裴寶鶯倒沒再說秦斂了,畢竟也不相熟,確實(shí)沒辦法擔(dān)保,何況……她也不想妹妹再遠(yuǎn)嫁,離了家,父母身邊就真的沒人了。

    裴如衍和寧國公的想法倒沒有許氏這樣簡單,鄭俊與寶鶯婚后不順,多年也不登門,顯然抱著斷了姻親的打算了。

    但裴家再如何,也輪到鄭家來嫌棄,鄭家何故在娶了寶鶯后,又不鞏固人脈關(guān)系?很難不讓人想到,這是否與鄭大郎的妻子有關(guān)聯(lián)。

    鄭大郎的妻子胡氏,是禮部胡大人之女,而胡大人向來是唯李家馬首是瞻的。

    鄭裴兩家不來往的緣故,多半是因?yàn)猷嵓业恼瘟�,他們站在了李家那頭,便不與裴家來往,至于為何不直接與裴寶鶯和離……恐怕鄭家還是有所圖謀,或?qū)⑴峒耶?dāng)做了退路。

    萬一李氏倒了,還能用裴寶鶯當(dāng)籌碼,踏上裴家的船,扶持他鄭家。

    這不,如今李氏倒了,裴家的世子升任尚書,裴家的兒媳搖身一變成了公主,鄭俊便屁顛屁顛上京交際來了。

    眼下又要給裴寶珠介紹,無非是圖謀著,與裴家再多一層姻親關(guān)系加深感情,畢竟,鄭俊娶了裴寶鶯后多年不上妻子娘家拜訪,不是一次喝喜酒能彌補(bǔ)的了的。

    所以拋出了一個秦斂。

    為何姓秦而非姓鄭,一則鄭家是真沒有優(yōu)秀的青年了,二則,鄭家恐怕也知道裴家不想嫁第二個女兒進(jìn)鄭家了。

    鄭家為了挽回關(guān)系而非加深“仇怨”,這次拋出秦斂,一定是鄭家?guī)追坑H戚中,最優(yōu)秀的人。

    于鄭家而言,讓最優(yōu)秀的后輩娶一個無德無才的裴寶珠,那都是裴寶珠賺了,或許根本沒想到裴家會拒絕。

    許氏的偏見與過往的種種,導(dǎo)致了許氏不可能同意這門婚事。

    而寧國公和裴如衍呢,也不會將重點(diǎn)放在秦斂優(yōu)不優(yōu)秀上,哪怕他再優(yōu)秀,只因和鄭家有了關(guān)系,也不會考慮。

    再說了,強(qiáng)扭的瓜不甜,誰知秦斂心甘情愿否?

    “秦家就罷了,待開春再找官媒給寶珠相看一二,從京中選合適的人家吧�!睂巼�。

    許氏點(diǎn)頭,“嗯,聽大哥的�!�

    差不多時候,鄭俊親自捧著女兒紅,和裴通一前一后地進(jìn)了屋。

    裝著女兒紅的酒罐染了些許塵土,沾染在了鄭俊的胳膊上,他眉眼掩飾著嫌棄,強(qiáng)顏歡笑。

    裴如衍故作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下巴,“妹婿的體力不錯,頗有武將風(fēng)范�!�

    “是嗎?”鄭俊一聽,霎時喜了,咧著嘴角將酒壇子還往上摟了摟,“放哪兒?”

    裴通將人領(lǐng)去隔壁的膳廳,“來,跟我來�!�

    后面還跟著幾個下人,每人都捧著一壇女兒紅,這么多酒,哪里是一頓能喝得完的?

    廳堂中幾人相視一眼,裴寶鶯也擦去了所有的傷懷之色,大伙起身移步膳廳用午膳。

    用膳時,鄭俊多次想給裴寶鶯使眼色,裴寶鶯假裝看不見,沒有裴寶鶯的牽線搭橋,鄭俊的敬酒顯得突兀。

    但沒辦法,帶著家中任務(wù)來的,只好硬著頭皮站起來,“昔年沒帶寶鶯回來,是我的錯,康定山高路遠(yuǎn),幾次想來卻總被一些瑣事纏身不得空,我又不放心寶鶯孤身跋山涉水,還望長輩們和舅兄莫要生我的氣,我先干為敬�!�

    鄭俊挨個敬酒,裴寶鶯也沒有阻攔,任他喝多也不想管,最后還是怕他喝醉亂講話,惹得娘家人擔(dān)心,于是才相勸阻攔。

    奈何鄭俊是個勸不住的,喝酒上癮似的,一杯杯下肚也不嫌酒烈。

    裴寶鶯去扶他,被他揮手推開。

    “我在和長輩們請罪,你莫要多管。”鄭俊板著臉道。

    裴寶鶯看他雙頰熏紅,知道他已經(jīng)喝多,很怕待會兒他亂說話,遂直接起身,“伯父伯母見諒,他這樣子也是吃不了什么了,我先帶他回鄭家安頓�!�

    寧國公瞥了“醉鬼”一眼,再看向侄女的目光,都多帶了幾分疼惜,“去吧�!�

    裴寶鶯給小廝使了眼神,兩名小廝上前,強(qiáng)硬地左右攙扶住鄭俊,將人從椅子上帶起來。

    這下,鄭俊擺脫不掉了。

    虞氏繃著面容,看著鄭俊醉昏頭的樣子,有些不放心,“寶鶯,他酒后不會有不好的習(xí)慣吧?”

    裴寶鶯搖搖頭,擠出一抹笑,“大伯母放心,他喝醉了就是任我拿捏�!�

    眾人笑笑,但都知道,這是句玩笑話。

    鄭俊也并非完全不清醒,聽了這句話,就朝她瞪一眼,還沒瞪多久,整個人一個激靈,全身顫抖了兩下。

    鼻子發(fā)癢,鄭俊很想撓一撓。

    但是雙手被小廝纏住,掙脫不開,他忍不住使勁地吸了吸鼻子。

    與此同時,被小廝攙扶著帶了出去。

    裴寶鶯給長輩們行完禮后,才快步跟上。

    沒了鄭俊,廳堂中的氛圍都不同了。

    裴寶珠從碗前抬頭,小聲道:“怎么感覺姐夫怪怪的�!�

    許氏擰著眉看著裴寶鶯離去的方向,聞言眉心蹙得更緊,對上女兒疑惑的表情,她夾了一筷子菜塞進(jìn)女兒碗里,言簡意賅地道:“吃飯�!�

    裴寶珠:……

    眾人不語,都是默默吃飯,但一想到裴寶鶯這些年來的待遇和處境,就覺得食難下咽。

    門外,鄭俊被放進(jìn)了馬車?yán)�,他的雙手解放,第一件事就是摸鼻子,又是咳嗽,意識半清醒地睜開眼,看見坐在一邊的裴寶鶯,“我剛才給你暗示,你又裝看不見,你是不是覺得你嫂嫂是公主,就能挺直腰桿了?”

    第548章

    裴寶鶯淡淡的語氣透著嫌惡,“你想多了,我是真沒看見。”

    “沒看見?”鄭俊冷嗤一聲,支起身用手扼住裴寶鶯的下巴,酒氣吹在她的鼻子上,“我怎么覺得你的家人都很維護(hù)你?”

    裴寶鶯犯惡心想偏開頭,可是被他桎梏住動彈不得,“什么維護(hù)我,不過是做戲罷了,若真對我好,我爹娘怎么都不曾親自來看望我一次?人嘛,沒涉及利益都能裝好人�!�

    語罷,她略有些不確定地對上鄭俊的眼睛,“你不會被逢場作戲所迷惑吧?又覺得我騙了你?”

    鄭俊想想,又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但此時此刻,他眼眶難受到發(fā)紅,情緒也變得不穩(wěn)定,“我告訴你,你休想擺脫我,你最好自己老實(shí)聽話,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讓你身敗名裂,你也不想你那個傻妹妹被你連累得嫁不出去吧?”

    裴寶鶯艱難地點(diǎn)點(diǎn)頭,鄭俊才不屑地放開手,又睨她一眼,“回鄭家�!�

    馬車緩緩行駛,鄭俊難受得發(fā)暈,靠在車壁上,捏緊了雙拳隱忍著。

    謝桑寧和裴如衍在國公府多待了幾個時辰,又見寧國公和虞氏實(shí)在舍不得年年和阿魚,于是留了年年和阿魚在國公府過夜,等明日再來接。

    專門照看孩子的乳娘也被一同留在了國公府。

    一家四口去的國公府,回公主府時只剩下兩個大人了。

    在經(jīng)過府內(nèi)湖泊看見河烏時,謝桑寧只覺得腰酸,下意識地與裴如衍拉開些行走的距離,回了房沒往床榻上去,只坐上了貴妃榻。

    裴如衍后一步進(jìn)臥房,就見她側(cè)臥在貴妃榻上撐著頭,一副累極了的模樣,“夫人累著了?”

    “哪能不累啊,”謝桑寧理所當(dāng)然地望向他,“住在宮里那陣子,一直不怎么動彈,昨日大婚對我來說就很吃力了,更何況……何況今日又到處奔波,我都累得不行了。”

    她說完,見裴如衍仿佛沒聽見似的朝她靠近,她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這里沒位置給你坐了。”

    裴如衍低頭,看著她往后縮時,腿邊空出的位置,失笑道:“這不就有位置了�!�

    說著,他直接坐在她的腳邊,十分自然順手地抬起她的腳,替她輕輕揉著腳底。

    這……

    還挺舒服的。

    謝桑寧輕咳一聲,就不阻止他了,任他按著腳底心,“你三妹的事,多上些心�!�

    “我知道。”裴如衍低著頭,一本正經(jīng)地研究著她的腳,又替她按著腿。

    按腿時,便將她的腳心放在自己的腿上。

    謝桑寧嚇得縮了縮腿,“你可別,把我的腳放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裴如衍忍不住咳嗽一聲,“夫人想什么呢�!�

    謝桑寧偏開頭,哼哼兩聲,不說話了。

    *

    隔日。

    裴如衍特意在吏部調(diào)了近幾年來,外派官員的任命與考核的卷宗。

    身為吏部尚書,查這些,易如反掌,不需經(jīng)過任何人的同意。

    所以很輕易的,便知曉了鄭俊的大哥——鄭縣令在茂云縣的表現(xiàn)。

    朝廷外派官員的升遷與調(diào)任,是由考核的表現(xiàn)作為依據(jù)的,主要為功績考核和上級的評價為主。

    鄭縣令的考核與評價都是優(yōu),卻是四年沒有升遷,表面看好像跟有冤似的。

    但鄭縣令非布衣出身,在朝中亦沒有仇家,還不至于有人要跟他作對。

    思及此,裴如衍去了趟上任吏部尚書——如今的鞠相府。

    從鞠相府歸來時,已是午后。

    謝桑寧正在書房書寫著什么,聽得有人靠近,也沒有抬頭。

    裴如衍站在她身邊,看清了她書寫的內(nèi)容,卻還是問了句,“在寫什么?”

    “這是阿舟給我的名單,我重新抄錄一遍,”謝桑寧放下筆,抬頭,“前陣子祖父忙忘了,先前捐款的官員、商人們,要表彰一遍,還有阿舟,他答應(yīng)了同窗們,要將名字刻在小石碑上的�!�

    然而現(xiàn)在的謝桑寧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時的沈桑寧,當(dāng)時的她可不敢答應(yīng)太多。

    而今,可以為這些大小善人們,爭取更多的表彰榮譽(yù)。

    所以,還想專門給這些小朋友們單獨(dú)做些口頭獎勵,孩子是國家的未來,孩子的熱血不能被辜負(fù),這樣才能促進(jìn)未來的他們長得更正。

    將名單書寫完,謝桑寧差人將名單送進(jìn)宮里去,才問裴如衍,“你那邊呢,查完了?”

    “鄭縣令不調(diào)任的原因,竟是太優(yōu)秀了。”裴如衍的語氣,不像是夸獎。

    聽得謝桑寧沉默地望著他。

    裴如衍又道:“茂云縣地處邊境,民風(fēng)彪悍,治安欠缺,但在鄭縣令上任的四年中有所改變,三年期滿時,他的上級專門請示,讓此人繼續(xù)留在茂云縣,再任職三年,若考評一如既往地優(yōu)秀,待六年期滿,便可連跳兩級�!�

    聽著,很合理。

    謝桑寧雙眸發(fā)著思索的光,抬手摸了摸莫須有的胡子,“若是上頭許了他兩年后可以連跳兩級,鄭家何至于上京來拜托我們?倒有些像措手不及的下策。”

    裴如衍看著她認(rèn)真的模樣,目光緊鎖在她臉上,“夫人猜猜,他們?yōu)楹稳绱�?�?br />
    “裴大人還想考我?”謝桑寧挑眉,“無非是見李相倒臺,宣王勢弱,故改投我爹唄。”

    “可我爹,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第549章

    裴如衍點(diǎn)點(diǎn)頭,“夫人可有想過,鄭縣令的妻子是胡大人之女,胡大人在宣王黨羽中地位不低,茂云縣在晉國的國土中很不起眼,地勢與經(jīng)濟(jì)都屬下乘,為何他能允許讓女婿在下縣縣令的位置上,六年?”

    以胡大人在宣王黨中的地位、在李敬面前的話語權(quán),要給女婿換一個差事,根本不難,甚至非常簡單。

    即便是愛當(dāng)縣令,也應(yīng)該送去富饒的縣城做縣令,更好積累功績,以便升遷。

    所以,讓鄭縣令在茂云縣六年,對鄭家和胡大人來說,不是好事。

    謝桑寧思索時嘖嘖一聲,手指朝著裴如衍指了指,“不論是鄭家還是胡大人,本質(zhì)都是為了利……他們想犧牲鄭縣令的六年,換取更高的利益,比如——”

    “謝玄和李敬的認(rèn)可?”

    思及此,豁然開朗。

    “一定是這樣,”謝桑寧唰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可是鄭縣令在茂云,能給謝玄提供什么?難不成……我這位小皇叔在茂云養(yǎng)兵了,需要鄭家?guī)兔φ谘冢课颐靼琢�,所以三妹支支吾吾地怕連累國公府,就是因?yàn)橹类嵓乙獛椭』适逶旆矗�!�?br />
    天吶!

    謝桑寧伸手捂住嘴,震驚極了,“我要告訴爹去�!�

    說著就急不可耐地要往外走。

    抬起步時,手腕被裴如衍拉住。

    “你拉我做什么,裴如衍你不急的嗎?”

    裴如衍的手指在她腦門處碰了碰,無奈道:“夫人的腦袋過于活泛了,若真是養(yǎng)兵,光靠鄭家可不夠�!�

    “……”謝桑寧冷靜了些,“哦�!�

    也對,要是這樣大的事,裴寶鶯不可能不說,造反可不是想撇清能撇清的。

    倘若鄭家造反,裴寶鶯應(yīng)該第一時間告訴裴家,然后由裴家去檢舉,如此才能避險。

    “好吧,我想多了,你又不直說,作甚讓我亂猜�!敝x桑寧重新坐下。

    裴如衍想到昨日鄭俊喝醉后的表現(xiàn),嗓音低沉道:“即便不是造反,但對宣王而言,也是件重要事,我回來前已將此事告知舅舅,他最近空得很,能跑一趟茂云�!�

    謝桑寧抬眸瞥他一眼,想著他又將活兒“派”給別人干了。

    這就罷了,他心里早有盤算,回來不直話直說,還拿來考驗(yàn)她。

    他幾時成她老師了?

    雖然,有一點(diǎn)不得不承認(rèn),若是自己自小在宮里長大,裴如衍說不準(zhǔn)還真會成為她的老師……打��!不能做這個假設(shè),有些大逆不道了。

    可現(xiàn)在,裴如衍又不是她的老師。

    謝桑寧再度站起身,挺直腰桿,刻意后退一步,“裴大人,你看清了,我可不是你的下屬,你以后不許跟我打啞謎。”

    裴如衍正色地點(diǎn)頭,“嗯,公主說得對�!�

    這話怎么這么像在嗆她呢,謝桑寧再退一步,“你再說!”

    裴如衍失笑,“夫人還要接孩子回來嗎?”

    “接啊�!彼馈�

    “那走吧�!迸崛缪茏匀坏乜拷瑺科鹚氖�,朝外去。

    兩日后,晉元帝頒布數(shù)道嘉獎表彰的圣旨,去了各位捐款的商賈與捐款數(shù)額較大的臣子家中。

    其中有一戶姓江。

    傳旨的太監(jiān)到江家時,樸素的小院里種了不少蔬菜,都快要無處下腳了。

    直到看見穿得單薄的老年男子提著木水桶澆地時,太監(jiān)驚訝地擦了擦眼睛,“江大人?”

    確認(rèn)就是江大人,太監(jiān)端著圣旨上前,“哎喲江大人,您怎么還干這粗活呀�!�

    江大人搖搖頭,“活哪有粗的細(xì)的,都是生活�!�

    此時在庖廚的江夫人彎著腰走出,瞇著眼睛,“是誰來啦?”

    江夫人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的眉眼有些眼熟,太監(jiān)想了好一會兒,終于記起,正是前陣子在朝堂上做證人的小女孩。

    “這……”太監(jiān)想問。

    小女孩仰著頭看向江夫人,“祖母,是宮里有圣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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