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的那只早被我收進儲物箱里丟了出去。
“他一直收在枕頭下�!�
傅母的聲音像是浸了水的棉花堵在喉口,濕濕悶悶的。
“說等下輩子——”
我輕輕合上盒蓋,推回她掌心:“阿姨,留著吧,等下入園時燒給他�!�
傅母的眼眶瞬間通紅,她想再說些什么,靈堂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秦易予穿著深色風衣,手里攥著我落在車上的圍巾。
他目光在我和絲絨戒指盒中短暫停留,又迅速移向遺像。
“該出發(fā)了。”
秦易予低聲對我說,輕輕碰了碰我僵硬的肩膀。
墓園。
墓園的風比市區(qū)冷些,我蹲下身子把白菊放在墓碑前。
墓碑石材表面還帶著新刻的毛邊,但總會隨著時間消逝而化作石面上的啞光。
身后傳來傅母的哭泣,和傅父壓抑的嘆息。
我指尖劃過冰涼的墓碑,開口。
“你總覺得我恨你,想讓我原諒,又想讓我永遠記得你�!�
“但我早在和你離婚時就很清楚,我和你的未來不會再有交集,我們之間的過往終究煙消云散�!�
身后的松樹被風吹得沙沙響,秦易予半蹲在我面前幫我拍拍褲子上蹭到的灰。
“走吧,我們該回家了�!�
在我轉身時,傅母拉住我的手:“晚凝,那枚戒指……”
我打斷她,視線落秦易予身上:“阿姨,傅敘白和我已經是過去式了,我有我的新生活。”
傅母沒再說話,把絲絨盒里的戒指拿出來,放在了傅敘白的墓碑上。
返程路上,秦易予開口:“晚凝姐,極光最美的夜晚,就在下周�!�
我忍不住笑出聲,揉了揉他的頭。
“秦先生,你這是在提醒我不要放你鴿子嗎?”
秦易予臉上有些發(fā)熱,抿嘴道:“我只是,想和晚凝姐看最美的一次極光。”
墓園在后視鏡里縮成小點,慢慢被暮色淹沒。
我伸手覆上秦易予的手背,他的手無意識的蜷了蜷。
“極光當然要挑最美的那天�!�
我望著他驟然睜大的眼睛,忽然覺得夜里的風好像也沒有那么冷了。
“還要帶上相機,說不定可以成為一個紀念日呢�!�
我朝他秦易予眨眨眼。
秦易予接收到我的信號后,耳朵瞬間紅得滴血,悶聲“嗯”了一下。
到家后,秦易予拉住我的手。
“晚凝姐,我看到傅敘白留給你的那枚戒指了,我想告訴你——”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易予,有些話,要等到極光下說,才不算浪費�!�
第30章
極地航站樓的暖氣開得很足,我拉開外套拉鏈,捏著水杯看著秦易予。
他正蹲在行李箱前第三次檢查防凍裝備。
“怎么帶這么多體溫計?”
我踢了踢他腳邊的急救包,有些好奇。
急救包里有各種各樣的體溫計,水銀的、電子的、還有紅外線的。
秦易予抬頭看向我,眼神認真。
“上次你發(fā)燒到39度還不在意,我怕萬一只帶一支體溫計,萬一你生病的時候失靈了,你都不會在意自己的身體�!�
我自知理虧:“好吧�!�
極光基地的木屋里,向導用蹩腳的英語提醒我們午夜是極光的最佳觀測時間。
秦易予蹲在地上給我穿雪地靴,語氣里止不住的欣喜。
“晚凝姐,我沒想到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看極光�!�
我有些哭笑不得,敲了敲他的頭:“好啦好啦,不要再感慨了,該出發(fā)了。”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貼在自己凍紅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