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央央,云晚著急需要這個端硯,你先讓她一次好不好?等下次找到更好的,我再買下來送你爹爹,好嗎?”
先來后到,他的心早已歪了。
或許是為了彌補(bǔ)我的識大體,從商鋪出來他竟然邀請我和他們同行。
我推拒時,遠(yuǎn)處一輛發(fā)瘋的馬車朝著我們狂奔而來。
緊要關(guān)頭,我下意識去牽裴玄的手,而他卻護(hù)著趙云晚朝旁邊滾去。
他將趙云晚死死護(hù)在懷中,生怕她受到一丁點傷害,甚至還貼心地幫忙整理她身上的衣衫。
而我卻被撞到一邊,額頭汩汩的鮮血流下來,模糊了我的視線。
曾經(jīng)的上元燈節(jié)發(fā)生動亂,刺客隨意砍殺路人,裴玄將我護(hù)在懷中,甚至還講笑話分散我的驚恐,直到援兵趕來我才發(fā)覺他的背后被捅了很多刀。
太醫(yī)說差一點點裴玄就沒命了,可他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央央,你的淚讓我心疼!”
物是人非,曾經(jīng)愛我勝過他命的裴玄,早已不再了!
裴玄終于注意到了受傷的我,他跑過來忙不迭道歉。
“央央,對不起!”
趙云晚走上前滿臉歉疚,“楚姑娘,近日我有重要宴會要參加,你別生阿玄的氣好不好?”
裴玄只是怕他的新娘毀容,何錯之有?錯的只是我自己,癡心錯付!
裴玄二話不說抱起我往家趕去,又命小廝速速前去請大夫。
我想如今的我定然非�?刹�,否則為何裴玄抱我的雙手會顫抖不已。
“央央,你一定沒事的……”
受傷這幾日,裴玄時時守在我身邊,日子仿若又回到了兩人恩愛不相疑的時候。
直到有一天他滿目復(fù)雜看著我:“央央,接下來一些日子我有要事要忙,你乖乖呆著這里等我回來!無論發(fā)生什么,聽到什么,你都不要信,你只要心里明白我是最愛你的就行!”
我明白,他是要回去成婚了,或許是怕我聽說前去搗亂,先行安撫我。
父皇安排迎我回宮日子,很不巧和裴玄成婚的日子撞到了一起。
我坐在公主鑾駕,和迎面騎著高頭大馬一臉喜色的裴玄擦肩而過。
風(fēng)吹起車簾,他驟然回首向我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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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認(rèn)出了我,誰知他卻朝著身邊的小崔低聲詢問。
“剛過去的可是公主鑾駕?”
得到肯定答復(fù),他若有所思著急令小崔回府稟告:“告訴父親,公主已回宮,立刻使人前去邀請,若公主能親臨我的婚禮,想必日后將軍府也能成為她的親信!”
喧鬧喜慶的敲鑼打鼓聲從耳邊經(jīng)過,裴玄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漸行漸遠(yuǎn)。
剛剛踏進(jìn)皇宮大門,父皇和母后帶著幼弟早已等了良久。
“我的乖央央,怎么瘦這么多?此前寫信回來要相守一生的那個兔崽子在哪?”
我隱瞞身份在外和裴玄相守的事情一直瞞著父皇母后,他們只知道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但卻不知是誰。
我搖了搖頭,“早已分別,再無瓜葛!”
幼弟緊攥著他的小胖手,“阿姐別怕,等我長大了替你教訓(xùn)那些欺負(fù)你的人!”
父皇母后陪我來到自己寢宮,里面堆滿了我最喜歡的各種字畫古玩。
“這些年你漂泊在外,為大陳朝東奔西走!我們見不著你的面,只能到處搜尋你喜歡的東西,希望有朝一日你回來能歡喜!”
父皇母后不想我被皇宮牢籠束縛,一貫由著我任性胡為。
只可惜真心錯付,三年相守讓我成為最上不得臺面的外室。
我抱著幼弟,看著父皇母后關(guān)切的眼神,心中的憤懣舒緩了很多。
母后輕輕拍著我的肩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父皇迫不及待將他的玉璽放到我面前,幼弟有樣學(xué)樣將自己最心愛的玩具也捧到我面前。
就在一家人其樂融融時,外面護(hù)衛(wèi)進(jìn)來稟告,說鎮(zhèn)國公府嫡子成親,特邀公主前去觀禮。
母后心疼我舟車勞頓想要替我拒絕,我卻站起身接過了那個請?zhí)?br />
上面字字句句均出自裴玄之手,突然好奇若是看到我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他會是怎樣的表情。
父皇母后原本想讓我穿上公主的大妝,乘坐公主鑾駕出行,卻被我按了下來。
我穿著平日素衫,未帶任何隨從來到裴府門口,卻被攔下。
還不等我開口,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吆,這不是裴玄養(yǎng)在外面那個外室,今日難不成是來搶親?進(jìn)不去?”
“小爺我最喜歡瞧熱鬧,尤其是這種搶親的戲碼,來,跟小爺我進(jìn)去!”
來人穿著一身鵝黃的衣衫,不就是雅集上那個騷包紫衣男子,京城有名的紈绔、太后母家僅剩的子弟君集候謝辰。
我剛步入大廳,喧鬧的聲音瞬間安靜,眾人齊刷刷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