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怎么？”我不耐煩地說道，隱約聽見電話里那個女人嚎啕大哭的聲音。
“朋友，我妻子現(xiàn)在精神有些崩潰了。這樣，您能不能先把我兒子放回來，我保證我妻子一定會到檢察院作證的。我們事后也絕不會報警，否則天打雷劈，天誅地滅！”那個男人信誓旦旦地說著：“朋友，我可以把家里的錢全給你，只要能讓我兒子回來就好了。就當(dāng)是換個抵押，等到事成之后你再把錢還給我。當(dāng)然，您不還我錢也行……”
我承認自己有些心軟了，這個男人在可憐巴巴地求著我，還夾雜著那個女人的哭泣聲。
做一個讓人害pà
的惡人，似乎也沒有那么難，可是心里真的挺難受的。
“等電話吧！”我故作不耐煩地說道：“最后警告一次，膽敢耍花招，九根手指奉上！”
“砰”的一聲，我就掛掉了電話，感覺全身上下都是汗津津的，不亞于剛打了一場惡架。
“怎么樣？”宇城飛問我。
我把那個男人的意思說了，然后問：“怎么辦？那個女人似乎真的快瘋了，如果不把她兒子還回去，還不知dào
會發(fā)生什么事……”
“你怎么看？”宇城飛又問。他是鐵了心要讓我完全主使這件事了。
“我看可以還回去。”我說：“他們只是普通老百姓，而且已經(jīng)得到教xùn
了。在他們心里，咱們就是十惡不赦的壞蛋，所以絕不敢再�；拥摹６夷悄腥艘舱f了，愿意把家里的錢全部拿出來做抵押，直到事情辦完后再還給他們�！�
“嘿嘿，那男人真是個蠢貨。”元少說：“真拿了他的錢，當(dāng)然就不還回去了�！�
“那男人也是這樣說的，不還錢也行，只要現(xiàn)在把兒子還給他們就行。他們保證不會去報警的。不過我覺得，人家既然這么有誠意，咱們也應(yīng)該遵守承諾，到時候還給他錢。”
“所以說，你已經(jīng)準bèi
把孩子放回去了？”宇城飛看著我。
“是的�！蔽尹c點頭。確實于心不忍，既然目的已經(jīng)達到，就沒必要再繼xù
下去。
“如果你上了門去，迎接你的是一幫警察呢？”宇城飛的語氣冷了下來。
我倒吸一口涼氣，后背一陣顫抖：“應(yīng)該……不會吧？他們不敢的。”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就不值得冒險去做�！庇畛秋w說：“不過我說了，這次事件是你主使的，完全按著你的意思來，我只是給你提提建議�！�
“耗子�！痹僖舱f道：“我也不建議你去，咱們既然決定了做壞人，就一定要一路壞到底，千萬不要軟了心腸。而且咱們并沒有對孩子怎樣，還帶孩子去游樂場玩，這已經(jīng)足夠仁至義盡了，沒必要心里有不安和愧疚感�！�
我沒說話。我靠在電話亭上，閉著眼睛，腦子里全是陳小航可愛的面龐。他說：“哥哥，我覺得你是好人，所以才跟著哥哥出來的�！边@是一個孩子對我的信任；電話里那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這是身為一個母親絕望的哀嚎；電話里那個男人苦苦的哀求聲，這是身為一個父親放下的尊嚴。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因為我這個惡人。
我的心里一陣刺痛，我不知dào
自己在將來能不能做一個惡人，但我知dào
今天是不行了。
“宇哥。”我說：“我去吧。你們先到游樂場看著孩子，倘若我真的運氣不好，去了那戶人家里，迎接我的是一堆警察。你們就趕緊把那孩子放了，我也絕不會把你們供出來的。倘若他們確實誠心誠意地要配合，我就給你打個電話，把孩子送過來就是了�！�
元少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去，望著馬路上來往的車輛；張北辰搖搖頭，閉上了眼睛；孟亮仰頭看著天空，對幾只駐留在電線上的麻雀很有興趣。宇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個團伙里，白紙扇的判斷尤為重yào
，有時候能決定一個團伙的生死。我既然把你看作是我的白紙扇，就一定會相信你的判斷。你去吧，我等你電話�！�
“宇哥，謝謝你的信任�！蔽宜闪丝跉猓闹惺菨M滿的感動。
宇哥當(dāng)胸捶了我一拳：“說多少遍了，咱們之間不要說謝謝！”
“對對對。”元少雖然背對著我們，但還是說道：“你跟這個家伙說謝謝，他會像瘋狗一樣咬人的�！庇畛秋w毫不客氣地朝他屁股踹了一腳：“你媽的罵誰呢，沒大沒小？”
元少捂著屁股嘿嘿笑著，仿佛被宇城飛踹是一件特別榮耀的事情。張北辰看著這一幕，從口袋里摸出根煙來，還沒來得及點上，宇城飛和元少一起沖過來開搶。
“你們自己沒有�。 睆埍背酵劾餐劾驳亓R著。孟亮看到這個情況，悄悄的把屁股后面口袋里的煙挪到內(nèi)衣的口袋里。可惜他的動作慢了一些，被宇城飛、元少、張北辰齊齊按倒在地上，將他僅有的半盒煙搶走了。
“我不活啦！”孟亮哀嚎著：“每天就知dào
搶我的煙抽！”
這幫人鬧起來跟一幫孩子似的，隨便在地上亂滾都沒關(guān)系。有誰能夠想到，很久之后，他們能夠成長為這個城市最牛逼的勢力之一；又有誰能夠想到，很久之后，這幫創(chuàng)下過無數(shù)傳奇的牛人，竟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退的退……但他們的精神，卻從未消失過。
老天，給過他們?nèi)缤跽咭话愕妮x煌，又將他們毫不留情地踩在腳下。
命運，是不是在某一刻就已經(jīng)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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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往張雪英家打了電話，告sù
那個男人，我一會兒就過去。那個男人千恩萬謝，并且一再保證絕不會報警，現(xiàn)在就準bèi
家里的錢給我。面包車把我送回張雪英家的小區(qū)，宇城飛并沒有急于讓我下車，而是讓面包車繞著小區(qū)轉(zhuǎn)了兩圈，確定沒有可疑的狀況后，才在離張雪英家數(shù)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很佩服宇城飛的心思縝密，覺得自己要學(xué)的東西還有很多。下了車，慢慢朝著張雪英家而去，一邊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一邊細心觀察著小區(qū)里的動向。一切都是平靜和諧的，遛狗的大爺，恩愛的情侶，閑聊的大嬸……并沒有一絲絲的反常。
但是誰能知dào
？或許我敲開張雪英家的門后，就被一群真槍實彈的警察撲倒在地上。
我在賭，賭自己看人的能力，賭自己對人性的把握。
這個賭，危險到有可能再度把我送進監(jiān)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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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幾段有點虐，在道上混，把腦袋掛在腰上，刀口上舔生活，多多少少要有些犧牲，不會總是一路順風(fēng)的。劇透了一些未來的情況，有人可能要心里不好受了。不過我可以保證，幾位主角都不會出事（不過有人可能會坐牢），這本書的結(jié)尾也不是悲劇，而是大團圓的結(jié)局，大家可以放心看下去。
第141章、交個朋友
來到張雪英家的門前，我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鄭重其事地敲了敲門。
門開了。是一群身穿制服的警察，還是一對焦急不堪的夫妻？
“請進，請進……”一個白臉漢子站在門口，畢恭畢敬、卑躬屈膝地說著。在我們四目相對的時候，我怔住，他也怔住。屋子的角落，張雪英本在抹著眼淚，看到是我這樣一個孩子進來，眼神里充滿了驚愕和不解。
“副牢頭！”白臉漢子做了個立正的姿勢，并朝我敬了個禮，眼神里是絕對的尊敬。
不錯，這白臉漢子正是之前在籠子里號稱在稅務(wù)局上班的公務(wù)員，據(jù)說是喝了酒去找小姐和人爭風(fēng)吃醋打了起來，分到我們那里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無論想做什么都得立正、敬禮，向我這個副牢頭，和馬武龍那個正牢頭申請過才可以做。久而久之竟養(yǎng)成了習(xí)慣，看到我就立正敬禮叫副牢頭了，看來那段時間的經(jīng)lì
真給他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是……是個孩子？！”張雪英怔怔地看著我，語氣里全是不可思議。她很是不能理解，綁架了她的孩子，并剁掉她孩子一根手指頭的，窮兇極惡的罪犯竟然是個孩子？！
“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副牢頭！”白臉漢子低聲跟張雪英說道：“他們那幫人全是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他則是犯了重傷害罪進去的！”
“啊……”張雪英看著我，身子更是微微顫抖起來。
我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于是便板起了臉，目露兇光。
“原來這是你家�！蔽矣朴频刈哌M去，沉穩(wěn)地坐在沙發(fā)上，一張臉冷酷無比，用刀子一樣的眼神看著這一對夫妻。
“我兒子呢，怎么沒有過來……”張雪英顫巍巍地說道，看著我的眼神充滿畏懼。
“我總得看看你們有沒有�；印！蔽液吡艘宦暎骸疤热裟銈兏矣衅渌敕�，我立即就叫外面的人撕票，兒子你們也別想要了，大家同歸于盡就是了�！�
“沒有沒有！”白臉漢子連忙說道：“我們不會冒那個險的！”在籠子里的一段時間，看來確實讓他學(xué)乖了，知dào
什么事情該做，什么事情不該做。
“陳剛！”張雪英突然叫道：“現(xiàn)在他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咱們趕緊把他抓了，然后用他換咱們的兒子！”說著就站起朝我走了過來。
我的心猛地沉下去，眼睛迅速瞄向茶幾上的煙灰缸，那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用到的武器。這個女人當(dāng)然不足為懼，重yào
的是如何制服這個白臉漢子。
“不行！”只聽“啪”的一聲，白臉漢子陳剛一巴掌扇在張雪英的臉上：“副牢頭既然信任我們，我們就不能辜負人家！”一張白臉漲成了紅色。
張雪英呆呆地看著陳剛：“你瘋了嗎？”
“你才瘋了！”陳剛罵罵咧咧地說道：“你知dào
那幫人有多可怕嗎？全是殺人不眨眼的怪物！唯有這個副牢頭人好一些，在籠子里頗為照顧我，這份恩情我該永遠記住！要不然我在籠子里就被整死了，你也就永遠都見不到我了！”
我知dào
自己暫時安全了，看來廣結(jié)善緣也是個好事。在籠子里，我和馬武龍閑來無聊，曾舉辦過個動物模仿大賽，白臉漢子陳剛以模仿麻雀而得到最低分，當(dāng)日不得使用便盆，大小便都得在褲襠里解決。如果是那些常常進來的老渣滓，二話不說就在褲子里又尿又拉，絕不會委屈了自己。而陳剛是公務(wù)員，又是第一次到那個地方，自然無法徹底放下身份，能憋多久就憋多久，憋的一張臉都變青了。我看他實在可憐，便悄悄把便盆遞給了他。
做這件事的時候，我是絕沒有想到還有機會和陳剛見面，而且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副牢頭�！标悇傸c頭哈腰地說著：“真是不好意思，雪英有點精神錯亂了，只是太過擔(dān)心孩子的緣故，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我點點頭：“你是個明白人就好。既然咱們也算熟人了，也就不繞彎子了。那件事，你們考lǜ
好沒有？”
“考lǜ
好了考lǜ
好了�！标悇傔B連點頭：“我們準bèi
下午就到檢察院去說明情況。其實事情剛發(fā)生的時候，我就勸過她，做人還是別昧著良心，但是她鬼迷心竅，唉！”
“不只是昧著良心的緣故�！蔽依湫Φ溃骸澳阋詾槟銕土四莻�領(lǐng)導(dǎo)，那個領(lǐng)導(dǎo)會記你的好么？你掌握著他某樣把柄，他只會把你看作肉中刺，然后尋找一切機會干掉你，恐怕你將來連死都不知dào
是怎么死的！”
“啊……”張雪英被我嚇了一跳，癱坐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了。
“對對對，副牢頭說的沒錯！”陳剛說：“副牢頭看事情就是通透，我們這些平民不能比。副牢頭放心，我們一定會到檢察院去的。另外就是想問問，我兒子沒事吧……”
“放心吧，沒事�！辈恢皇菦]事，陳小航現(xiàn)在該和葉展玩的很開心吧？
“謝謝副牢頭了。”陳剛搓著大手，不敢直接跟我要兒子，又不知該說些什么，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您，您老不是要判好幾年嗎，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
陳剛出去的時候，我還在籠子里候著。我笑了一聲：“你不是也要被拘留一段時間嗎，怎么這么快就回到家里了？”
“單位領(lǐng)導(dǎo)出面，幫我辦了個保外就醫(yī)，只要這段時間里不再犯事就行。畢竟我是國家公務(wù)員嘛……”陳剛的話里還是有些驕傲，“您老人家呢？”
“我��？”我決定嚇唬嚇唬他們：“我是脫獄逃出來的。還有我那幫殺人犯朋友，也一起逃出來了。現(xiàn)在警察正在四處追我們，我們?yōu)榱隋X什么也敢做。”
張雪英聽了這句話，渾身顫抖的更加厲害了，看著我的眼神和看著一只老虎沒什么區(qū)別。
“逃出來好，逃出來好�！标悇傉f道：“你們幾個都是龍，不該在里面困著�！痹谒睦�，我就是和馬武龍那幫人一伙的，恐怖、危險、冷血、不近人情。
說完，陳剛又從背后電視柜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紙袋來，里面裝著好幾茬的人民幣。
“副牢頭，這些錢不僅是贖我家兒子的，還謝謝您在籠子里那么照顧我�！标悇偛焕⑹窃诶锩娲暨^的，說出的話簡直是甜極了：“還有您放心，下午我就帶雪英去檢察院�！�
“這錢我暫時拿著，不會真要的。”我的眼神露出一絲兇狠：“不是我們的錢，我們一分也不會要。還有，管好你自己的婆娘，否則我殺你家滿門！”
“是是是，我知dào
了。”陳剛連連鞠躬，額頭上滴下大顆大顆的汗珠。
張雪英則完全癱坐在地上，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大概她還沒見過我這樣的狠人，動不動就要殺人家滿門的。雖然我也只是隨口說說吧，但是在他倆看來，擁有一幫殺人犯朋友，還是從牢里逃出來的我，絕對是什么事情也敢做的。
我看事情差不多了，便給宇城飛打了個電話，讓他把陳小航送回來吧。當(dāng)然，我說的是江湖黑話：“老鼠吃麥子了，把點子帶回來吧�！边@是宇城飛教我的暗語，意思就是這邊搞定，把那孩子送過來吧。倘若我被警察抓了，則有另外一套說詞暗示。
陳剛拿出家里的好煙給我抽，然后跟我聊著籠子里的事情，不停地跟我說著謝謝。大概是知dào
兒子要回來了，張雪英的情緒也穩(wěn)定下來，幫我和陳剛斟茶倒水，還說：“副牢頭，陳剛從籠子里回來都跟我說了，謝謝你在里面那么照顧他。先前是我昏頭啦，您別跟我計較。我下午就到檢察院去，一定把事情說的明明白白。”
我點點頭：“這就對了嘛，做人不能唯利是圖，尤其是眼前的蠅頭小利更不能圖�！�
陳剛連聲說著是，又說：“副牢頭，其實我心里早就把您當(dāng)朋友了，出來的時候還想著以后去牢里看看您老人家呢，沒想到您老人家這么快就出來了。副牢頭，您要信得過我，以后就常來家里坐坐，把這當(dāng)成您自己的家都行！”
“你就不怕給你帶來麻煩？”我陰笑著看他。
“不怕。”陳剛說：“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都不會忘的。而且我覺得您老人家看事情非常透徹，或許以后碰上什么麻煩還能跟您請教一下……”
我看出來了，陳剛是想結(jié)交我，想讓我以后罩著他一些。他生活中就沒有像我這么“牛逼”的人，倘若以后在生活中被誰欺負了，還能找我去幫他出頭。
“這個沒問題�！蔽艺f：“我這人最喜歡交朋友了，三教九流、雞鳴狗盜、殺人放火的朋友都有一些�！蔽译S口吹著牛逼，反正就是嚇唬他們唄，在陳剛心里我已經(jīng)成了無所不能的神。
正說著，門突然敲響了，張雪英一個箭步?jīng)_過去開門。
第142章、耗子，有你的
陳剛也緊張的站起來。張雪英打開了門，背著書包的陳小航就站在門口
“媽——媽�！标愋『酵祥L了音調(diào)。“小航！”張雪英一把將陳小航抱在懷里，淚水也隨之掉了下來�！皨寢屇憧奘裁�？”陳小航一臉的疑惑。陳剛沖過去，抓著陳小航的兩只手看了起來，猛然發(fā)xiàn
指頭竟然完好無損，扭過頭來驚訝地看著我。
張雪英也很快發(fā)xiàn
兒子安然無恙，不僅手指沒事，而且一臉的開心，完全不像遭到綁架。
夫妻兩人齊齊看著我，我笑道：“對孩子下不了手，只好剁了別人一根手指頭�！彪m然斷指是道具師做出來的，但憑這兩人應(yīng)該看不出端倪，為了維護我兇惡的形象，也只好這么說。
“副牢頭……”陳剛的眼中帶著淚花，自然是感激不盡的神色。張雪英緊緊抱著兒子，早已經(jīng)哭成個淚人。對于一般的普通家庭來說，遭遇這樣的事打擊是很大的。猛然間的大起大落對他們來說是終身難忘的，兒子的得而復(fù)失令他們更加珍惜這份幸福。
我微笑地看著陳剛，說道：“好人有好報，壞人遭天譴。只要你們不做虧心事，我們這種人也懶得尋你們的麻煩。以后做事的時候也小心些，千萬別昧著良心了……”
“哥哥！”陳小航掙脫了媽媽的懷抱，猛地奔到我前面來，抱住了我的膝蓋，笑嘻嘻說：“我在游樂場等著你吶，你怎么到家里來了？”我刮了刮陳小航的鼻子：“我是來叫你媽媽一起去的啊，小航過生日，爸爸媽媽不在怎么行呢？”
陳剛和張雪英都愣愣地看著我，不知dào
這是怎么一回事。我笑著說：“去給小航買個生日蛋糕，給他過一個快樂的生日吧。”陳剛馬上明白過來，連連點頭說：“好，好�！蓖瑫r貼近了我，輕聲說道；“副牢頭，謝謝你，我就知dào
你是個好人，你雖然和他們是一伙的，但你跟他們不一樣……之前我還真的擔(dān)心，怕小航因為這件事從此……”
“別把我想的太好�！蔽倚Φ溃骸拔沂裁词露甲龅某鰜�，只是看應(yīng)不應(yīng)該，值不值得�！�
我站起來：“別忘了你們要做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小航抱著我的腿：“哥哥，你怎么要走啦，不陪著小航一起過生日了嗎？”
我拍了拍小航的腦袋：“嗯，哥哥還有點事要去辦，小航以后要聽爸爸媽媽的話，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正直最偉大的父母呢�！睆堁┯⑦B忙把陳小航拉了過去，陳小航又說：“媽媽，不要讓哥哥走啊。哥哥是個大好人呢，還幫我教xùn
了老是搶我玩具的王一凱……”
陳剛把我送出門外，眼睛里含滿淚花，這個樸實的漢子激動的無法自已，一雙手也不知dào
該往哪放了，連聲說著：“一定要常來家里坐坐……”突然又說：“我?guī)湍闳ハ旅婵纯从袥]有埋伏！”拔腿便跑下樓去，真把我當(dāng)成是在逃的犯人。
我慢慢踱下樓梯，陳剛又返了回來，悄聲說道：“一切正常，沒有問題！”
我笑笑：“謝謝�！迸牧伺年悇偟募纾骸翱焐蠘侨グ�，陪小航過了生日，陪你媳婦去檢察院�！�
“好，好，那您慢走�！标悇傉局绷�，敬了個禮：“副牢頭再見！”
我下樓，陳剛上樓。還沒走一會兒，樓上又傳來陳剛焦急的喊聲：“副牢頭，副牢頭！”
我站住了，陳剛喘著氣奔下樓，手里拎著那個裝著錢的小布兜：“這個你忘拿啦！”
我笑笑，并沒接那錢，說道：“拿著吧，把事情辦了就行，大家既然是朋友了，就互相信任。”
“這怎么行！”陳剛執(zhí)意把那布兜塞過來：“副牢頭，你們在外面跑著，肯定需yào
錢吧。你就別跟我客氣了，謝謝你對小航這么好，讓他能有個快樂的一天。而且說實在的……”陳剛臉紅地說道：“其實我們不缺這點錢，就當(dāng)是請你喝茶的了，以后也不用還了�！�
再拒絕，就有些矯情了，我伸手接過來，這才下了樓去。“副牢頭慢走！”陳剛又敬禮，真是到死也改不了的毛病，籠子里那段日子對他來說果然影響很大。
出了單元的門，踱步在小區(qū)里，心里是得yì
的感覺。這次，我賭對了，我看準了人，也摸準了人性。恩威并施，對人的震懾才是最大的。走了幾百米，上了面包車，大家都在，葉展也過來了，一個個瞪著眼看著我。我“噗哧”笑出聲來：“搞定啦！”然后把事情說了一遍。
大家都笑起來，為我的成功感到開心，面包車里一片愉悅的氣氛。
“耗子，有你的！”元少豎起了大拇指，孟亮和張北辰也連連稱贊，夸個沒完。
宇城飛打了個呵欠：“沒想到事情這么順利，還是耗子有辦法，好人壞人都讓他做了。雖然鋌而走險，但事情的結(jié)局還是很完美的。”我正想說兩句表達對大家的謝意，宇城飛話鋒一轉(zhuǎn)說道：“走了，回去升級，還是游戲比較重yào
�！�
元少、孟亮、張北辰一陣歡呼：“回去升級、升級！”
我徹底無語了，我都快緊張的要死了，他們竟然說游戲比較重yào
。還是葉展比較懂我，馬上就坐到了我的身邊，我知dào
他肯定要說些話來安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