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西棠點點頭:“我跟凱倫說一聲�!�
她回到桌子旁取衣服,跟倪凱倫打了聲招呼,轉又回到趙平津的身邊。
趙平津挽著黃西棠的手,陸曉江也跟著走,走到宴會廳的大門,迎面一個老先生走來,身后跟著一位西裝秘書。
趙平津腳步一頓,放開了身旁黃西棠的手。
他走上前一步,甩開了黃西棠,恭敬地打了聲招呼:“郁伯伯�!蹦俏焕舷壬冻隽舜葠鄣男θ荩骸爸蹆�,你也在�!�
趙平津說:“是的,參加華總的婚禮�!�
老先生答:“是,我今天晚上招待幾位領導,沒有空出席,現(xiàn)在過來打聲招呼。”
趙平津陪著老先生往里邊走,經過西棠跟陸曉江的身邊,老人敏銳的目光一掃而過,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黃西棠。
陸曉江立即伸手,挽住她的手臂,低聲說:“跟我走。”
西棠跟著陸曉江往外走,陸曉江壓低聲音跟她解釋:“那是郁小瑛的父親,舟舟的準岳父�!�
西棠臉色有點發(fā)白。
兩個人一路無話,電梯下到車庫,陸曉江拉開了車門:“我送你回去吧�!标憰越能囎玉偝隽藙P賓斯基,剛開上亮馬橋,趙平津的車追了上來。
陸曉江看了一眼后視鏡:“他在后面,我停車吧�!蔽魈恼f:“別理他,我們走�!�
陸曉江直接踩油門加速,瞬間將后面的那輛車甩開了。
一分鐘后趙平津打電話進來,聲音里壓不住的怒火:“陸曉江,停車。”陸曉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哎,三哥,你忙完了……”
趙平津一腳踩下油門,壓著聲音吼了一聲:“停車!”陸曉江看了看前方路況,手上方向盤一轉,踩下了剎車。
西棠身體猛地前傾,又被安全帶勒住了,車子停在了綠化帶的輔路上。
趙平津下車,大力甩上車門,拉開了陸曉江的車門,看著黃西棠,英俊白皙的臉龐陰云密布,壓抑著怒火的聲音,顯得森然低沉:“下車,我們回家。”
西棠只能下車。
金碧輝煌的電梯里只有兩個人。西棠低著頭沉默著。
“這么不高興?”淡淡的嘲諷的語調�!皼]有。”西棠木著臉平靜地答。
趙平津望了一眼電梯里的金色鏡面里的人兒,嘴角浮出一抹笑:“怎么,這么恨我破壞你跟陸曉江的好事兒?”
西棠大步跨出電梯,不再理會身后的人。
趙平津扭開大門,站在客廳里,望著依舊一眼不發(fā)的黃西棠:“你以前怎么不早說你喜歡陸曉江啊,我好退位讓賢嘛�!�
西棠忽然抬頭,冰涼涼的嗓子如水浸過一般:“趙平津,他不就是順路搭了我一程嗎,你何必扯那么多破事兒,你自已忙著應酬老丈人,還不許我搭一下車?”
趙平津眼瞼微微地跳了一下,嘴角的笑容卻加深了一些:“怎么,我應酬未來岳父,你還不高興了?”
西棠轉身就走:“關我什么事兒?”
趙平津冷冷地道:“那你一路擺什么臉色?我一個月給你那么多錢,讓你擺臉色給我看?”
西棠站在了房間門前:“千金買笑,趙先生一向如此闊綽�!�
趙平津眉頭輕輕一挑:“怎么著,覺得自已受到了侮辱?”
西棠淡淡一笑:“不會,我們這樣的人,只認錢,不認侮辱�!�
趙平津微微擰起了眉頭,朝著她慢慢地走去,清朗的面容換成了不動聲色的陰寒:“我看的確如此,黃小姐在橫店打交道的,一個一個污糟男人,虧你還干得興高采烈。”
西棠一顆心一點點地沉下去,面色卻愈發(fā)平靜如水:“我被誰罵關你什么事兒,你跟那些男人,又有什么分別?”
趙平津氣得臉一點一點地發(fā)白,他抬手按住墻壁,一把扯下了她身上的大衣:“在你眼里,我跟所有要睡你的男人,都一個樣兒?”
西棠倔強地昂起頭:“沒錯。”
趙平津粗暴地按住了她的頭,將她往他的房間里推,聲音帶著莫名的恨意:“事到如今連陸曉江都醒悟了,只有我還這般的蠢不可及,說吧,陸曉江當年給了你多少錢?”
西棠的頭發(fā)都要被他撕斷,頭皮一陣劇痛傳來,她今晚一個晚上的忍耐也到了極限,奮力地一把推開他要往外跑:“你放開我!”
趙平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死死地往墻上摁,眼都紅了:“你永遠都養(yǎng)不熟是不是,無論我怎么待你,你都是這么的無情無義是不是?”
西棠雙手用力地掰開他的鉗制,伸腳狠狠地踢他的膝蓋。趙平津吃痛,手肘壓住她的肩膀,抬手狠狠地一撕,一件昂貴的禮服嗤的一聲碎裂,西棠低頭一看,露出了半邊白皙的肩膀,她趕緊用手去捂住。
趙平津怒極反笑:“躲什么?你做這一行不是駕輕就熟?”
她咬著牙對他拳打腳踢,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掙脫他,趙平津絲毫不為所動,整個力量壓在她的身上,手掐住她的脖子。西棠發(fā)了瘋似的掙扎,牙齒深深地咬在趙平津的脖子里,趙平津痛得一激靈,手下發(fā)狠地將她掐住,西棠吸不上氣,臉色憋得青紫,卻死死忍住一聲不吭。
趙平津一張冷酷的臉龐結滿了寒冰,就那么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掐死她,她死在他手上,他就解脫了,不用這么執(zhí)迷不悟,不用這么飲鴆止渴,哪怕他會痛苦一輩子,也勝過被她這般慢慢折磨。
空氣仿佛被凝固了,貼在墻上的人兒如紙片一般,慢慢地停止了掙扎。
西棠眼前漸漸出現(xiàn)了幻覺,七彩的,旋轉的,身體變得很輕,仿佛慢慢地飄起來。
她閉上了眼,耳邊一邊寂靜。忽然叮的一聲細響。
西棠脖子上的那一串鉆石項鏈忽然斷裂,閃亮的珠子紛紛散落,擦過趙平津的手背,滑過她的身體,一路滾到地毯上。
她潔白的脖子已見血痕。
趙平津愣了一秒,驀地松開了手。
西棠嗆咳一聲,手肘撐住了墻壁,顫抖著身體,大口地吸進空氣。
趙平津壓抑到了極點的神色,眼底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你最好不要惹怒我,不然在這個四九城里頭,多的是無聲無息就消失的人�!�
西棠想起巧兒,一陣一陣的悲憤交加,她昂著頭,壓不住的滾滾恨意:“我知道,前車之鑒,沒齒難忘�!�
趙平津神色鄙夷:“誰都不無辜,圖謀不成,就尋死覓活�!比鐗嫳�。
那一刻,西棠只恨不得自已的心腸是石頭做的,竟然還會覺得痛:“趙先生又好到哪里去?一邊包著光鮮廉價的小明星,一邊迎娶門當戶對的未婚妻,你以為你又是什么道德高尚的君子?”
趙平津冷淡地說:“我從來不自認我是什么君子,再說了,你跟我時不是早就知道,我遲早要結婚?”
西棠覺得冷,渾身都在輕輕哆嗦:“你結婚不結婚關我什么事兒?”
趙平津轉過身:“你明白就好,你要錢,我就給你錢,來北京也是你自愿的。我警告你,這個圈子就是那么點兒大,來來回回總會見著人,你少跟我來勁,我從不慣著女人動不動擺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的貞潔樣兒�!�
做人低賤至此,更重要的還是一切都是自找的。西棠忽然覺得酸楚,怎么忍也忍不住,哽咽著答了一句:“既然你要結婚了,為什么還要來招惹我?”
她忽然側過臉,大大的眼中,盈滿了淚水。
趙平津忽然覺得心慌,他一腳踢開了椅子,煩躁地扯了領帶,說:“出去�!蔽魈念^發(fā)散亂,徒勞地扯住撕爛的半邊的裙子,跑出了他的房間。
早晨起來,趙平津走出房間,屋子里靜悄悄的,客廳窗簾開了一半,屋子里沒有人。
他看了一眼,黃西棠的房間門是半開的,廚房也空無一人。
走到客廳,落地窗是緊閉的,一個人影卻站在陽臺外面,單薄纖細的身體,穿了一件素縐緞的白色襯衫,披了件寬大的紅色流蘇外套,正倚在陽臺抽煙。
早晨的霧霾很大。
她的影子也顯得灰蒙蒙的,好像在風里飄蕩蕩似的。
趙平津站了好一會兒,眼前才慢慢清楚起來,又看了好一會兒,黃西棠仍舊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只有右手夾著煙,不時地移到唇邊,青色的煙霧淡淡地升起。
黃西棠低頭熄滅煙的瞬間,看到了他站在玻璃窗里面,她看了他一眼,立刻別過了頭。
她手上捏著煙盒,頑固地背對著他,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外面。
隔著一道玻璃窗,她在千山萬水之外。她的手機一向隨意地擱在沙發(fā)上。
趙平津緩緩地坐進沙發(fā),打開了她的手機,看到鏡頭里一個紅色的影子,清麗的側臉,肌膚雪白,黑發(fā)在風中飛舞。
她的身后,是正在蘇醒的北京心臟城區(qū),一整片霧蒙蒙的高樓大廈,鋼筋水泥澆筑而成的茂盛石頭森林。
黃西棠來到北京之后,趙平津就常常有這種感覺,她跟他住在一起,他卻覺得她跟他的世界隔得很遙遠。
她在他的身邊,看似乖順低從,卻是一副隨時準備撤離的姿態(tài)。讓人惱火,卻又無可奈何。
相機鏡頭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些雪白的花點,趙平津定了定神,移開手機看了一下,原來竟是窗外下起了雪粒子。
雪下得有點急,從窗戶里望出去,洋洋灑灑棉絮一般地在空中飄浮。趙平津重新舉起手機,按下了相機的拍攝按鈕。
今年冬天北京的第一場雪,撒鹽一般地飄灑,落在她的黑發(fā)上。
黃西棠依舊站在那兒,輕輕地動手擦了擦鼻尖的雪花,絲毫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趙平津低頭看了一眼拍下的照片,正要關掉手機屏幕,忽然想起剛剛掃了一眼她的相冊時,有張照片有點眼熟。
他又打開了她手機的圖冊。
趙平津一瞬間有點發(fā)愣,黃西棠怎么會有這張照片?
放大了仔細地看,那是一張她跟倪凱倫的聊天截圖,截圖上是倪凱倫給她發(fā)了一張照片,照片里的人卻是他——是他的背影,手臂上親密地挽著一個女人,他看看背景里的商場,想起來是他過生日那段時間,郁小瑛從洛杉磯回來,在北京待了十多天。
那段時間郁小瑛天天纏著他陪她逛街……倪凱倫大概是在商場里碰著了他。倪凱倫打了一行大大的字:趁早醒醒。
不知道她自已看這張照片,看了多久了,只是她在見到他時,一字未提。他慢慢地擱下了她的手機。
晨霧細雪中的黃西棠依然站在陽臺外面,他慢慢意識到,也許她知道他永遠不會出去,所以她才會待在外面,那里大風呼嘯,自由自在,是她唯一能夠獨處的地方。
西棠吸完煙,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手機,又看了一眼在廚房煮早餐的趙平津。她什么話也沒有說。
下午,趙平津再翻看她手機的相冊。果然。
黃西棠把那張照片刪了。他心里有點難受。
四點多倪凱倫來接她去電視臺錄節(jié)目,西棠換了一件大高領毛衣,收拾好了東西,走出房間。
趙平津聞聲從書房出來,他應該是在工作,手上還夾著筆,穿了一件深灰襯衣,硬挺的襯衣領子上方,脖子上一個暗紅色的齒痕分外醒目,他臉色顯得有點蒼白,指了指茶幾上的那張銀行卡:“壞掉的衣服和首飾,自已去買。”
西棠從善如流,低著頭從桌面拿起那張金卡,塞進了包里:“謝謝趙先生�!蹦且祸�,感覺到趙平津在身后,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西棠無聲笑笑。
她知道識大體很重要,他們這樣的人,跟女明星在一塊兒就圖個舒服,最害怕遇到糾纏不清的女伴。
倪凱倫坐在駕駛座上,一見到她推開車門,瞄了一眼:“吵架了?”西棠面無表情:“有什么可吵的�!�
倪凱倫頗有興趣:“昨晚婚宴上不還是好好的嗎,今早,這癡纏曖昧的感情狀態(tài),多么專業(yè)的公關文案都寫不出來啊�!�
西棠有氣無力地應了一句:“無聊�!�
“評論很熱鬧。”“不看�!�
倪凱倫一邊開車一邊說話:“他還真挺會拍你,發(fā)的照片都很美,連公司宣傳都跟我打聽攝影師是誰�!�
西棠撇撇嘴:“那你發(fā)錢給他吧�!�
倪凱倫諄諄教導:“別賭氣,你跟他,不就沖著錢,這么一想,豁然開朗�!�
西棠沒睡好,早上看了一眼鏡子,臉皮兒特別白,就顯得眼底下黑眼圈明顯,她戴了一副超大的墨鏡,遮住了幾乎半張臉,她側過臉沖著倪凱倫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跟他說出的話那是一模一樣,你倆真應該談戀愛�!�
倪凱倫呼天搶地般“哎喲”了一聲:“那我可謝謝您了,除了長得好看點,我可看不出姓趙的有什么好。”
西棠轉過頭,默默埋首不語。
倪凱倫開著車,轉過頭去看了她一眼。
西棠忽然有點感慨:“媽咪,十九歲,我第一次見你,在以前北京的公司,是趙平津送我過去的�!�
倪凱倫當然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樣子,這些年來,面試過再多的新人,可再也沒有第一次見黃西棠的那般令人過目難忘,哪怕只是一塊璞玉,她都已經美得令人移不開眼睛,連帶著她身后的那個男朋友,一對俊俏人兒齊齊走進公司來,大家都以為是在拍電影。
倪凱倫道:“記得,一尊大佛坐我辦公室沙發(fā)里,好像我會把你賣了似的�!�
西棠笑了笑說:“簽了約回來,趙平津跟我說:‘你這經紀人長得還挺漂亮�!疫跟他吃了半天的醋呢�!�
倪凱倫也忍不住一樂,心頭浮起了往事,她閑閑地說:“你知道我當時看你倆,我想什么?”
這些年來,倪凱倫倒是從來沒有跟她聊過這個,西棠說:“什么?”倪凱倫直截了當:“遲早得分手。”
西棠轉過頭瞪她一眼。
倪凱倫聲音一貫的平淡:“你一走進來,我就知道你會紅,小女孩兒成了女明星,眼界財富和社會關系都很快會發(fā)生劇烈的變化,如果男友是窮小子,會因為男女地位不對產生矛盾等遲早散伙,如果男友是公子哥兒,那更麻煩,女明星日夜工作居無定所,一進組拍戲就是兩三個月,甚至不能公開戀情,心高氣傲的英俊男朋友,你注定留不住。”
西棠看著車外,車流在高架橋上緩慢地移動,這么多年前,倪凱倫就已勘破了他們的命運。
“如果有一天我瘋了,你要拉住我。”
“拉不住�!薄扒竽懔��!�
她的經紀人第一千零一次給她下的訓示:“愛情靠不住,一定要工作�!�
第六章
紅顏禍心
未知
北京昨夜大雪下了整整一夜。
早上起來整個世界白雪皚皚,雕梁畫棟外的王府花園一片潔白,石板路上結了一層薄冰,院子外的車頂還留著一層白,院子里的樹枝被雪霜壓彎了,幾個演員助理在院子里玩鬧,樹枝用力一搖晃,便紛紛灑下碎雪來。
這是進入最后幾個星期拍攝期的《最后的和碩公主》劇組,劇組移師到了西城區(qū)的醇親王府實地取景,下午四點多,銀安殿臨時搭建起的攝影棚里,演員散開休息了,道具組在場地里搬運器材。
西棠在劇組化妝間里跟印南對詞,助理小寧進來說:“西棠姐,外面有人找你�!�
西棠抬起頭:“誰?”
小寧報上名字:“一位叫歐陽的小姐。”
西棠站了起來,低聲說一句:“南哥……”
印南沖著她擺擺手:“去吧,臺詞背得比我還熟�!�
西棠對他微微笑了笑,身上還穿著戲服,提了裙擺走出去,看到歐陽青青微笑著站在門外,手上提著兩個盒子。
西棠帶著她往劇組西翼樓的休息室走:“青青,進來�!鼻嗲嘁贿呑咭贿厗枺骸安环恋K你工作吧?”
西棠笑著說:“不會,上一場剛剛拍完,現(xiàn)在是轉場,這里都是文物,道具組和美工在重新布置攝影棚,要久一點兒。”
兩個人走到休息間里,這是劇組臨時辟出的一間屋子,一切桌椅擺設均不能觸碰,演員只能在地上放一張折疊椅,化妝品和道具服都攤在打開的大箱子里,屋里一團亂。
西棠找到小寧給她備好的一大壺紅棗茶,給青青倒了一杯,特別不好意思地說:“我們這工作環(huán)境太亂。”
青青捧著杯子暖手:“沒關系�!�
說完了青青才想起來,將手上拎著的點心盒子遞給她:“瞧我都忘記了,舟舟給你的,今天他司機挨家送了幾份,送到我們家時,本來司機要繼續(xù)往你這兒送,我說下午我正好過來,就免了他這一趟了。”
西棠愣了一下,笑容有點勉強:“是什么?”
青青仍然微笑著:“芙蓉糕。他家保姆祖上是老旗人,做的點心比京城哪家老字號鋪子都地道,她每隔一陣子就做一些,本來有好幾樣呢,他獨給你挑了這一樣兒,大概是知道你愛吃吧。”
西棠心底微微觸動,面上卻依舊平靜無波,只笑笑說:“謝謝了�!鼻嗲嗨斓鼗兀骸爸x他�!�
西棠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愣了幾秒提議說:“我們去花園里走走吧�!鼻嗲嘈χf:“我看行,京城里好幾個王府花園,就屬這個最漂亮。”
兩個人在湖邊的長廊上慢慢地走,南路的游賞區(qū)山石環(huán)水,冬天的樹葉已落光,只剩下光禿禿的枝丫,上面掛著雪渣子。
西棠寒暄著說:“怎么有空過來?”
青青笑著答:“我跟同事過來,剛剛工作完了,就想說順道過來看看你�!�
青青一向挺關心她的:“我以為你還在懷柔,沒想到已經回了城里了,怎么回來了最近不見你出來了?”
自從吳貞貞婚宴回來的那一次吵架,快半個月,趙平津再也不找她。
西棠面色恢復了笑容:“我這兒比較忙,這個場地超級貴,大家進來后,工作幾乎都沒停過�!�
青青抬頭看西南角山峰上的閣樓,倒也沒懷疑她的話:“嗯,我們新年要在宋慶齡故居辦個展覽�!�
西棠估算一下,這個王府要用作電視劇拍攝,申請下來非常不容易,他們只能拍三天,主演都基本一天就只休息兩個小時,攝制組更是輪流不間斷地拍攝,加上前前后后,結束時剛好在十二月下旬,到時候這個宅子就另有用處了。
青青熱情地說:“到時候你如果想來看,我給你留著票�!�
西棠想了想,委婉地答了一句:“不知道到時候還在不在北京�!鼻嗲嗷仡^望了她一眼,拉著她在游廊邊上的長椅坐了下來。
青青拉著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來:“西棠,我一直當你是朋友,你又回北京來,說實在,我挺高興的�!�
西棠嘴角始終有一點點溫柔的笑意:“青青,我很感謝你對我這份善意�!鼻嗲嘈闹笨诳斓卣f:“即使舟舟不帶你出來,我們還是可以見面的�!�
西棠看著她,眼神是溫和的,卻輕輕地搖搖頭:“青青,你知道的,如果沒有趙平津,我們是沒有什么機會再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