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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9章

    原來她也是可以如此的,如此的決然與平靜。她的心已經(jīng)麻木的,自他背對著她,默默的離去后,幾乎已經(jīng)沒有感覺了。痛到了極致,原來就是麻木。

    她縮在被子里,依稀還有他剛剛遺留的味道,淺淡的煙草,仿佛舊式香爐里的暗香,似有若無的,隱約隔著銅器的鏤空處飄過來,那么的清晰,竟要灼痛她的鼻和臉了。淚,不期然的,還是潸然而下。她連伸手去擦的力氣也沒有了,肆意的縱橫,要流,就流個夠吧。她好想要原諒他,但原諒了又能如何呢?以后的故事,只是不停的重復(fù)而已!

    她其實是自私自利的,她沒有騙邢利鋒!她是這么的自私,她愛了江修仁,卻絕不會告訴他。因為她不能,她不能夠與別人分享自己的愛人。以前可以,是因為她沒有愛上。現(xiàn)在愛上了,卻不可以與別人分享。他若是要與她一起,絕對是要完完整整屬于她的。但他不可能,所以她也絕不能夠告訴他。

    星期天的早上,起了個大早,洗好臉,刷好牙。打了電話給邢利鋒,還在睡夢中,所以口齒有些迷糊:“喂?”她笑了出來,清爽的道:“懶豬,起床了!”他這才清醒了幾分,打了個哈欠:“怎么這么早?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

    她看了一下時鐘,正好在九點的位置,太陽仿佛剛從云層里穿出來,薄薄淡淡的,就像是裝飾品,一點暖意也沒有的。對于冷風(fēng)呼嘯的冬天,這個時間的確是早了點,但她不管,反正現(xiàn)在她是他的女朋友,擁有這個特權(quán)的:“起床了啦!今天中午我們?nèi)コ喳湲?dāng)勞去!”以前打工的時候,看見情侶三三兩兩來吃飯,心里覺得很羨慕。想著以后談戀愛,也要這么肆無忌憚的牽著手去吃。青春路上哭過笑過,但是千萬不能錯過!

    邢利鋒在那頭笑了出來,隔著電話,她竟有幾秒鐘的迷糊,仿佛以前他的聲音般,有點磁性的沙�。骸熬瓦@事情啊!小意思!女朋友的話當(dāng)然要聽得!”她笑著:“當(dāng)然!”原來有個男朋友還是好的。他又打了個哈欠:“好的!你先吃點早餐。我再過一個小時去接你!”

    微波爐里熱了熱牛奶,喝了幾口,溫溫順了喉嚨而下,整個人也熱了起來。摸著杯子上的蝴蝶,凹凸有質(zhì)的紋路,很清楚,一絲一絡(luò),像刻出來般。小時候真的是愛死蝴蝶了,那牙刷杯子摔破了之后,好幾天沒有刷牙。想想覺得童年真的很好,怪不得大家都不想長大,長大了就有了那么的煩惱!

    挑了件紫紅色的大衣,不長,只略略過臀部。腰上有一根寬寬的同色同料的腰帶。配了黑色的毛衣和長褲。她的衣服,深色系的很多。所以每次娉婷看見她,老是會笑她:“拜托,現(xiàn)在流行粉色系!”她向來不是流行的料,反應(yīng)太遲鈍了。

    因是第一次以男女朋友的方式出去約會。所以特地刷了亮亮的粉色唇彩。頭發(fā)就不打理了,任它蓬蓬的披在肩頭。鏡子里一照,人已經(jīng)精神了許多。所謂的沒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略略一打扮,還是流光溢彩的!那頭發(fā)還是沈小佳死活拖著她去弄的,說是從頭開始。

    因還未到吃飯時間,麥當(dāng)勞里人還是不多。他們挑了個靠街的位置,外頭軟紅十丈,人來車往,隔著透明的玻璃,上演著名利匆匆,他與她,仿佛只是個看戲人。

    她在他面前,向來沒有想到過形象兩個字。拿起雞翅就啃了起來,邢利鋒笑著道:“怎么想著來吃麥當(dāng)勞啊?”順手把可樂遞給了她。她吸了滿滿一口,咕咚咽下,這才有空抬起頭:“想吃唄!”

    邢利鋒側(cè)頭想了一下,好象也找不到話反駁,笑了出來:“那你晚上想吃什么?”她嫣然而笑,其實也沒有想好,又用吸管吸了一大口可樂,搖了搖頭。他心情似乎不錯,哈哈大笑。

    看好電影,回到家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一路上,兩人還在討論電影的內(nèi)容,斯皮爾*博格不愧是個鬼才+天才的導(dǎo)演,信手捻來,便是一部精彩絕倫的大片。

    笑著看著他開車離去。心想著,不錯,第一天的約會還是很美好的。雖然沒有砰然心動的感覺,還卻溫馨十足的。感覺又值幾斤幾量啊,若是你有感覺的人不重視你,又何必呢?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人生不就是要這么平平淡淡的過下去的嗎?過于轟轟烈烈的已經(jīng)不適合她了,畢竟已經(jīng)過了那段年少瘋狂啊!

    轉(zhuǎn)身回屋,電梯內(nèi)空無一人,在寒冬臘月,這個時候,大家早已尋一處溫暖去了。到了門口,嚇了一跳,他竟然站在她門口。她心里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不知道是慶幸邢利鋒剛剛沒有上來,還是害怕他上來了碰到如此尷尬的情況。還是隱約的期待終于在眼前了。一時間,真的說不清是為什么,心會跳的如此厲害!

    他見她到來,已從暗處走了出來。也無那日憔悴的模樣了,只好像瘦了一些。那日他背著她站起來,走了之后,彼此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忽然之間,他就這么真的站在她面前了,她竟恍惚了起來,有點不真實的感覺,仿佛覺得不可能!

    他定定的看著她,面無表情:“我們談一談!”竟然聽不出是什么心情,仿佛很是寧靜。不知為何,琢磨著他看她的眼神,不覺得是種放棄的目光,心里有些慌亂,總是覺得這種平靜有些不尋常,好象只是暴風(fēng)雨前的安靜而已。

    她點了點:“好。你說!”她也不打算開門了,也沒有那個必要。反正是談話,只要能說清楚就好了,又何必在乎地方呢?

    他笑了笑:“玩得開心嗎?”只是那笑意沒有到達(dá)眼睛,冷冷,竟說出的陰森。她只看著他,

    沒有說話。她竟然有幾絲晃神,她從來沒有看過他的這一面,就仿佛自己從來沒有認(rèn)識過他一樣。

    他繼續(xù)笑著,眼也瞇了起來:“我們討論一個問題?你說一個男人會為一個女人放棄多少?他的底線在哪里?”她不解的看著他,不懂他的意思。他依舊隱在半明半暗里,樓道的燈光只透過余光,略略的照到個影子,隱晦不清。仿佛很多年前,她在家鄉(xiāng)看到過的月亮,極小極彎的一輪,淡然的暗青色,懸在半空當(dāng)中,終究是太細(xì)了,使足了氣力,也沒有多少光亮可以灑落下來,目所能及的地方,便有明有暗,看不通透的。

    他還是笑著,無比從容的望著她:“比如說,你所謂的男朋友能為你放棄多少?工作?良好的前途等等?”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不入流的威脅話也可以如此輕易的從他的嘴里流瀉而出。她也從未想過他竟然是這種人,無恥到這種地步,她連想都沒有想,“啪”的一聲,一巴掌已經(jīng)甩了上去:“你卑鄙------“竟然一下子找不到其它的形容詞!

    他竟然沒有躲閃,還在笑,只是笑中有說不出的苦澀。她這輩子從來沒有火到這種地步,看著他左邊臉上紅紅的的指痕,猶不解氣。那笑容竟刺得眼睛都痛了,握緊了拳頭,冷冷的道:“你想怎么樣?”

    他摸了摸左臉,嘴角溢著一絲不為人知苦笑,盯著她道:“你說我想怎么樣?”她仰著頭,雙目直直盯著他,幾乎快要冒火了,死命握緊拳頭,依稀能感覺到指甲掐入肉里的絲絲痛意,這才能抑制再一次打他的沖動:“不可能!你做夢去吧!”

    他一步一步走了過來:“那我們就看看他能為你到什么程度!”她挑著眉毛,嘲諷的看著他:“若是他愿意呢?”他走到她面前,停了下來:“他愿意是一回事情?你愿意看著他為你放棄又是另一回事情?”

    有權(quán)有勢當(dāng)真是好的!邢利鋒現(xiàn)在為魚肉,他為刀俎。她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的看著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好惡心,怎么會和這種人牽扯了兩年多。胃里的東西竟在翻滾,差一點就要活生生嘔吐出來了。

    轉(zhuǎn)過頭,再也不想看他一眼了,指著電梯的方向,冷冷的叫道:“你給我滾-------”他一動不動,就站在她身邊。很近,很近,近得可以清楚的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這么的熟悉,隱隱可以揪痛細(xì)小的神經(jīng)脈絡(luò)。四周除了風(fēng)在吹,空氣在流動,別無其他。靜的可以聽見他心跳的聲音,似乎并不比她緩慢。

    只聽得有住戶“啪”得的一聲拉開了窗子,叫道:“這么晚了喊什么喊?你們明天不上班,別人還要上班的呀!有點公德心,好嗎?”

    她竟怔忪了起來,仿佛好夢里經(jīng)歷過一般。他與她也是在這里爭吵,多少帶了點賭氣后的性子。過后,便是良辰美景,悱惻纏綿。然而如今,終于已是到限了,再沒有了將來。想起一句作家講過的話:世間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但是,他沒有想到,現(xiàn)在所有的地方都有人走過了,太多的路,也就等于沒有了路----------因為路已經(jīng)走到了絕處。

    她不知幾次想到過那天晚上的畫面,推測他話里的意思,是真是假。偶爾在與邢利鋒通電話時,旁敲側(cè)擊的,想探聽是否有什么動靜。但是沒有任何痕跡!

    她捧著茶杯,看著熱氣蒸騰,還在想他的話。沈小佳伸了五指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又晃去晃來的,她竟然沒有半點反應(yīng)的。沈小佳這才推了她一把:“搞什么呢?才下午三點,你竟然會發(fā)呆?”

    她被她一嚇,水也晃了出來,佯裝怒道:“你干嗎?”沈小佳不放過她:“現(xiàn)在還沒有到春天,拜托你不要這個樣子!”竟然拐著彎子在罵她思春。她扔了一文件過去:“皮癢了,是不是?”沈小佳呵呵的接住,放到她桌上:“那你告訴我在想什么?我就饒了你這回?”

    她白了沈小佳一眼,笑了出來:“想著怎么剝你的皮?”沈小佳打趣道:“狼心狗肺的的東西,把我皮剝了,也不夠你一天吃喝的。怎么就這么黑心啊,想當(dāng)初,你生病的時候,我可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的在照顧你哦!”

    她眉開眼笑了起來,討?zhàn)埖溃骸笆牵�,是!我狼心狗肺!好了吧!”沈小佳這才饒過了她:“算了,看你誠心認(rèn)錯的份上!”

    才喝了一口水,沈小佳又湊了過來:“晚上一起去逛街吧!”好久沒有逛街了,這段時間也空。邢利鋒卻是極忙,都快兩個星期沒有見過面了。她倒也是可有可無的。他忙,她也樂得一個人。其實細(xì)想,也覺得自己這個所謂的女朋友,當(dāng)?shù)陌朦c也不稱職。當(dāng)年那個人的時候,她牽掛反倒更多一些。或許是他三不五時的出現(xiàn)在她身邊,多了,也就習(xí)慣了。

    人空閑了,就會胡思亂想。她甩了一下頭,笑著應(yīng)承了沈小佳:“好!”去了時代晃了一圈,也沒有特別想買的東西。倒是沈小佳收獲頗豐的。幾個小時下來,已經(jīng)有許多戰(zhàn)利品在手了�?爝^年了,應(yīng)該要犒勞一下自己的。

    上了計程車,心想著兩天沒有給邢利鋒打電話。索性撥了過去,響了好久才接,只聽他壓低的聲音傳過來:“子默,什么事情?”“沒什么,你還在忙��?”一看時間,已經(jīng)九點多了。

    他低低的恩了一聲:“晚飯還沒吃呢!”她笑道:“這么賣命干嗎?我給你買過來吧。”反正過去順路。況且每次都是他這個男朋友在出力,也該是她這個所謂的女朋友表示一下的時候了。他應(yīng)了一聲,仿佛很忙,道:“你到十五樓等我�!�

    在臺灣美食餐廳買了外賣,這才趕了過去。在門口的保安這里登記了名字,這才搭了電梯上了樓。廳里燈火閃亮,她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走廊盡頭的房間依稀傳出討論的聲音,估計這會議還要有一段時間的。

    過了好久,她都快要迷糊起來了。這才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說話聲漸漸靠近了過來。邢利鋒跑了過來,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fā),笑著道:“等久了嗎?”她搖了搖頭:“沒有,我才到了一會兒!”摸了摸外賣的盒子,已經(jīng)冷掉了。笑著抬頭:“可以下班了嗎?我們?nèi)コ脏а蛉馊�!外面好冷哦!”一轉(zhuǎn)頭,竟然看到他,那笑就這么垂在了嘴角,竟再也無力扯起了。

    插入書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所有支持我的人!因為有你們,所以覺得世界還是很美好的.謝謝你們給我寫作的動力!!

    有時候,懊糟的時候真的想再也不寫了,讓它去好了!可是想到可愛的你們,我就對自己說,讓他們說去吧,我要勇敢的走下去.

    關(guān)于張曉風(fēng),我昨天之前真的不知道是誰.今天在網(wǎng)上查了,原來她是個這么優(yōu)秀的人,寫得一手好文章.覺得好奇怪哦,以前怎么就從來不知道臺灣有個她呢?看了林清玄的,席慕容的,也看了張小嫻等人的,就沒有看過她的完整的一篇文章.今天看了好多篇,很喜歡她的文筆!!

    其實人生真的是有緣分的,世上這么多的人,這么多的作者,我們能相聚在這么小小的一方天地,我寫文章,你們來看,這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多么的來之不易!

    所以大家不要爭吵.有意見就提,但是不要惡言相向!因為每個人的遇見都是種緣!

    第20章

    第20章

    她的笑容凝在了嘴角,僅短短的一眼,轉(zhuǎn)回頭望著邢利鋒:“我們走吧!”邢利鋒點了點頭,說:“你再等一下,我把剛剛開會的資料略微整理整理!馬上來!”她笑著,微微點了點頭,目送著他搭了電梯上去。

    感覺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逐漸遠(yuǎn)去,她心跳總算平穩(wěn)了點。呆呆的站了幾秒,這才反應(yīng)過來。望著茶幾上冷卻掉的外賣盒子,看著總覺著礙眼。索性拿了起來,走出去準(zhǔn)備扔掉。才走出門口,只見他還站在電梯口,旁邊已無一人。

    她當(dāng)作沒有看見,仿佛他就是棵盆栽或者其他,擦身而過,連眸光也沒有移到他身上。自然也沒有察覺到,擦身那一剎那,電光石火間,他的手指動了動,仿佛想抓住她的手。但終究還是沒有,還是頹然放棄了!

    與邢利鋒去吃了涮羊肉。她點好了菜,放下了菜單,抬頭,只見邢利鋒好象有些沉悶,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卻還是笑盈盈地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歡吃涮羊肉��?”他這才笑了笑,還是不如平時爽朗:“當(dāng)然不是!我不要太喜歡哦!”

    她撅著嘴,享受女朋友的特權(quán),佯怒道:“那怎么一副吃毒藥的樣子?我要生氣了!”他呵呵笑了起來:“好了,不要生氣嗎!”說話間,服務(wù)生已經(jīng)端了東西過來。一會兒才道:“我最近可能會比較忙,你這個女朋友不會怪我沒有時間陪你吧!”

    她正將蔬菜放進(jìn)火鍋,聽了他的話,筷子竟一松,“咚”的兩聲已經(jīng)掉了下去,滾燙的水濺了幾滴開來。有一滴正落在手背上,灼得肌膚隱隱作痛。但她連呼痛也忘記了,耳邊竟是江修仁的話:“一個男人會為一個女人放棄多少?他的底線在哪里?”

    她掩飾的笑了笑,用勺子挑了出來,專注的聽邢利鋒的話:“公司今年在深圳有幾個大項目,上海那邊也有一個。聽于經(jīng)理的意思,可能會調(diào)派我去。也可能不會,畢竟這邊也有項目,都經(jīng)我手的�!逼鋵嵤敲魃到�,調(diào)派令一出來,公司里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在動作了嗎?當(dāng)真是無恥到了極點!透過氤氳的熱氣,看著邢利鋒,總覺得他在說話的時候有種模糊的落寞,應(yīng)該有些不如意。忽然間,覺得自己也是很卑鄙的,為了忘記他,所以開始一段新戀情。但是在這段戀情中,她并沒有付出,甚至沒有用多少心思。而邢利鋒卻因為沾惹了她,所以-----

    邢利鋒是學(xué)土木建筑的,以他的條件,靠他的本事,無論到哪里也是不用愁工作問題的。但是工作不一定和報酬以及發(fā)揮才能成正比的。若是因為她得罪了江修仁,那么他這幾年在這邊所打的基礎(chǔ)全都白費(fèi)了,甚至有可能更糟糕。畢竟圈子就這么點大��!

    他愿意為她放棄是一回事情。她愿意讓他為她放棄又是一回事情!江修仁的話冷冷的響在耳邊。店里空調(diào)極暖和,火鍋熱氣騰騰,但她卻百轉(zhuǎn)千折,手足冰冷。隔著騰騰霧氣,忽然明白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只有他說不想繼續(xù)了,這場游戲才算真正落幕!

    回到了,抱著抱枕,窩在沙發(fā)里,整個人縮成很小很小的一團(tuán)。覺得好冷,好累。仿佛是一個人用完了最后一絲力氣,掙扎著在海里求生存�?墒菨M眼望去,都是海浪咆哮,茫茫一片,不知哪里是盡頭。

    真的好冷,其實臥室里的空調(diào)已經(jīng)被她調(diào)到了最高度。她向來怕冷,只要北風(fēng)一起,整個人早已經(jīng)裹得密不透風(fēng)了。到了冬天,總是手冰腳冰的。但這種冷卻與以往不同,那是從心底翻出來的,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

    屋內(nèi)很暗,也很靜,隔著窗子能依稀望見對面人家的燈火,溫溫的橘黃色,仿佛舊式腳爐里的碳火,微微的暗紅,看著不起眼,卻閃著暖氣。也好象老家廳里的那盞落地臺燈,也是這種光亮。

    她伸手摸出了包里的電話,解了鎖定鍵,手指慢慢的一個一個的按著數(shù)字,他的號碼竟然還是如此熟悉,雖然已經(jīng)在手機(jī)里刪除掉了,但是腦中卻還沒有。那是他的專線,除了一群發(fā)小,沒有多少人知道。

    仿佛是因為手冷的緣故,已經(jīng)有點僵了,很久,才把號碼全部輸進(jìn)去,她靜靜的望著屏幕上的數(shù)字,只要一按通話鍵,就是另一個天地了。吸了好幾口氣,她閉了一下眼睛,這才用力的按了下去。電話通了,響起了特定的音樂聲,還是他與她一起設(shè)定的,輕柔緩和,若是以往,一向覺得是很動聽的。

    他的聲音傳了過來:“默默?”有點沙啞,也帶了點不可置信,仿佛很不確定,又有種漫漫不禁的喜悅。她將電話微微移開耳畔,不想多聽他的聲音:“江修仁,你贏了!”他似乎錯楞了一會兒,這才有聲音,有些冷澀:“好!給你一個星期,解決你的爛攤子!”

    她將電話扔得遠(yuǎn)遠(yuǎn)的。什么叫她的爛攤子?但是,她好累,沒有一絲力氣去爭辯了。什么都好?她沒有辦法拒絕!她不能著邢利鋒因為她而落得慘淡收場。邢利鋒現(xiàn)在已經(jīng)小有成就,若是這么被硬生生打到了最底下,怕是恢復(fù)斗志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更何況要從頭來過!就算有文憑,有本事,有能力,八面玲瓏又如何,整個京城不知道站了多少千里良駒,有哪幾匹能碰到伯樂,得到真正發(fā)展的呢?又有多少是懷才不遇,郁郁而終的呢?

    憑江修仁的本事,他若是刻意刁難,邢利鋒絕對沒有一絲抵抗力。電視里演的多了,隨便一份文件就可以叫人死無葬身之地的。就算不牽扯到男女情愛,她還是打心里把他當(dāng)作鄰家哥哥的。這里山好,水好,一切都好,但再怎么好,也比不過家鄉(xiāng)好,家鄉(xiāng)的人好!

    因是年底,客人這邊也空了起來,所以手頭訂單不是很多。今年雖然她身體不好,請了幾個月的假,但完成的總額還是不錯的,竟能超過王大頭給的目標(biāo)。所以在老板和部門正副經(jīng)理開會時,還特地點了她的名字,表示贊賞。

    她可不敢擔(dān)這個虛名,純粹是運(yùn)氣好而已。誰能想到平日里只下一點點量的小客人,今年會下這么多單子。前幾年這個燙手山芋還在業(yè)務(wù)員手里頭丟來扔去的,后來到了她手里。她當(dāng)時也無所謂,空了就發(fā)發(fā)E-MAIL,與對方聊聊情況,提供點新產(chǎn)品,或者給他報報價格。一開始,估計那個客人也在起步階段,單量又小又少。她還是當(dāng)大客人般操作了起來,兢兢業(yè)業(yè)的,與他們合作的也還順暢。今年就一下子下了好多個大單子,弄得其他人員眼紅心跳的。

    做進(jìn)出口跟平時一般工作總有些不一樣�;旧瞎べY獎金都與業(yè)務(wù)量掛上鉤的。所以意味著她今年的年終還是收獲頗豐的。

    沈小佳就吵嚷著讓她請客。她反正已經(jīng)被老總?cè)颈頁P(yáng)了,這個時候也沒有機(jī)會說不了,索性大大方方的答應(yīng)了。

    或許由于心情關(guān)系,很少這么放縱開懷了,喝了好幾杯的酒,回到家,已經(jīng)醉熏熏了。腳步趔趄的拿了睡衣,迷糊的洗了澡,這才窩進(jìn)了被窩。真是舒服,她嘆了口氣,抱著個枕頭,就迷蒙了起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聽得電話鈴聲不停在響,真是吵死了。她伸出手,摸了好久也沒有摸到手機(jī)。索性放棄了,將被子一蒙,繼續(xù)睡覺。但是有人就是不肯放過她,繼續(xù)催魂似的打她電話。

    她實在睡不下去了,將被子一掀,按了電源,將燈光打開�?偹阍诳蛷d里找到了皮包,電話還在響,她不用看號碼,也知道是他:“什么事情?”看了時間,已經(jīng)一點多了。他仿佛也喝醉了,有些口吃不清:“快開門!”

    她輕手輕腳的溜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好象也沒有什么聲音。只聽他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快點,否則我敲門了!”她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開了門,她已經(jīng)是這棟樓里最擾民的一個了,而且每次都是拜他所賜。

    記得真是清楚,今天剛好是第八天!她不去理她,徑直進(jìn)了被子,睡她的回籠覺。他直接去了浴室,一會兒已經(jīng)出來了。傍邊的床位凹了下去,原來他已經(jīng)躺在她邊上。她一下子竟然一點睡意也沒有了,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坐了起來。

    他似乎頗為疲累,胡子渣青青的冒出了尖尖角,眼睛微微睜開,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個似有若無的微笑,仿佛極為滿足。馬上已經(jīng)閉了起來,只一下下的工夫,竟已經(jīng)睡著了。她輕輕的移動身子,移得遠(yuǎn)遠(yuǎn)的,靠著床沿,只要不摔下去就好。

    到后來竟然睡著了,裹了條毛毯在沙發(fā)上睡著的結(jié)果自然是重感冒。她到現(xiàn)在幾乎還能感受到他那天起床的怒氣,若不是她還是個病號,怕是要把給殺了。她連看也不想看他,感冒就感冒了,咳嗽就咳嗽了,都是她的事情,與他半點不相干。

    她窩在床上,看著陌生的臥室。接下來,她就要住在這里了嗎?這幾天,兩人相對無言。他說話,她不理他。慢慢就演變成兩人都不說話了。

    這里不是他原來的居住的高層房子,是幢小別墅。面積不是很龐大,裝潢布置倒是符合他的品位,簡單明了又清爽的。不錯是很漂亮,就是沒有人氣,就跟他前面的房子一樣,隨時隨地都可以上裝修雜志的。

    為什么沒有去原來的房子呢?她沒有問,也沒有必要�,F(xiàn)在他是老大,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她能有什么意見?

    睡了一個下午了,估算了一下時間,他應(yīng)該要回來了。張阿姨的飯菜估計已經(jīng)做好了。沒想到他還挺念舊的,把張阿姨請到了這里來�?戳艘幌滤闹�,她的蝴蝶造型的所有東西基本上也全部搬古來了。

    正揣測間,聽得門把轉(zhuǎn)動的聲音。她忙閉了眼睛,繼續(xù)裝睡。只聽見他的腳步聲慢慢的走了進(jìn)來。原來她還在睡覺。他微微笑了笑,但笑容馬上隱了下去,隱約帶了說不出的苦澀。她睡得很是香甜,本來小小的臉蛋,最近益發(fā)瘦了起來,連下巴也尖了起來。

    他有時候也實在想不通,世界上這么多的人,這么多的女人,為什么他會遇上她?不早不晚的,他會對她上了心!若是早些年,還在風(fēng)花雪月的年紀(jì),她這種姿色,定然是入不了他的眼的。但偏偏是遇上了,不早不晚,就在這個時候,就在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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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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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大家的支持!

    特別要感謝快樂睿的長評,這是我的第一個長評哦.非常感謝!

    第21章

    第21章

    他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簡直像個居家男人,每日里準(zhǔn)時上下班。以前就算是同居,但大都是晚上極晚回來的,他自有圈子活動。但現(xiàn)在對她甚至有種曲意討好的味道,就算她每日里冰著臉不理他,他也會有辦法待在身邊。有時候,僅僅是她在書房里上網(wǎng),他就在杯子里倒好水,放在她手邊,一聲不響地在旁邊玩游戲。也或者是她窩在沙發(fā)上看書,他就占據(jù)著另一角看資料。安靜,卻也有種說不出的親昵。

    隔了一個多月,她才有鼓足勇氣,打了個電話給邢利鋒。約了地方碰個面。她當(dāng)時與他表明不合適后,他也很灑脫,還親自送她回了家�?赡苁茄陲椀暮�,也仿佛是早已經(jīng)知道是這種結(jié)果了一樣,很平靜。但她總是有種隱隱的內(nèi)疚。

    她因下班攔車子的關(guān)系,遲到了。推了門進(jìn)去,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他坐在角落里。雖然從來沒有真正牽涉到男女情愛,但總覺得有些尷尬。才走進(jìn),只見邢利鋒已經(jīng)看到她了,笑著舉手招呼她。

    “幫你點了壺抹香奶茶�!薄爸x謝!”她坐了下來,看著他道:“最近怎么樣?”他還是很直爽的模樣,仿佛過去的事情根本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就這個樣子��!公司的事情還是挺忙的,我考慮過一段時間,估計年后調(diào)去上海的分公司!”

    “哦!為什么?”她微微皺起了眉頭,江修仁還沒有收手嗎?邢利鋒笑了笑:“上海也不會比這里差,且我過去的話,會全權(quán)負(fù)責(zé)那一塊,可能比在京里要有發(fā)展!”聽于經(jīng)理今天與他的意思,明確要把他調(diào)到上海作地區(qū)經(jīng)理,那樣的話等于升職。而不是前一段時間內(nèi)部傳的要把他調(diào)到深圳做銷售這一塊。頓了頓,方又道:“況且,上海離家里比這里近多了,回去的話也方便照顧父母。畢竟他們年紀(jì)也不小了�!彼c了點頭。

    或許他離開京城,往上海發(fā)展也不錯�?此袂鍤馑臉幼�,一點也無那日火鍋店愁緒滿腹的情況,心里總算放心了不少。見他侃侃而談的,無一點尷尬的,她也輕松了起來:“其實上海很好,若有機(jī)會,我也想回那里發(fā)展�!�

    正說話間,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從包里取出一看,屏幕上不停的跳躍:“江修仁來電”。她按了接聽鍵,他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在哪里?”現(xiàn)在越來越喜歡管她的行蹤了。她看了邢利鋒一眼,低聲道:“跟朋友一起吃飯!”“男的,女的?”他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意思。她心里不知為何,竟有點怒氣上了起來,冷冷的道:“與你何干!”“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抬頭見邢利鋒正看著她,訕訕的笑了笑:“怎么不吃菜?”邢利鋒微微呷了口酒,放了酒杯,道:“你們怎么樣了?”她愕然,猛得抬了頭,吃驚的看著他。邢利鋒溫和的笑著,像一個大哥哥,笑容里只有包容,沒有任何責(zé)怪的意思:“其實我早已經(jīng)知道了!你和江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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