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她愛的男人,從來都不是一個是非不分,受控于人的人。
不然,她也不會愛上他。
她相信霍御霆,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兩人就這么不歡而散,也是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冷戰(zhàn)。
聊完天回來之后,霍御霆就發(fā)現(xiàn)蘇瓷興致缺缺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裝睡。
至于蕭逸洲,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墨來。
連帶著陸銘琛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復(fù)雜。
不過,霍御霆沒有主動詢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而且這個時候開口,無異于是往槍口上撞。
回家后,霍御霆和蘇瓷的注意力一直在沈家人身上,所以就下意識忽略了兩位師兄的存在。
此刻老爺子離開了,客廳里安靜下來,蘇瓷看了眼蕭逸洲,就見他臉色還是很難看。
她抿了抿唇,心里生出一絲愧疚,但卻沒有半點(diǎn)后悔。
她和蕭逸洲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自己的心里話。
無論發(fā)生什么,她都愿意相信霍御霆。
至于后果……如果她真的信錯了人,只能說她活該。
“大哥,我要和阿霆出去一趟,大師兄,二師兄……你們晚上要留下來一起用餐嗎?”
蕭逸洲下意識想要拒絕,結(jié)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陸銘琛搶了先,“可以啊!瓷瓷,你別生氣,你大師兄就是愛鉆牛角尖。”
蘇瓷望向蕭逸洲,心里生出一絲委屈,以前的大師兄從來都不會干涉她的決定,會堅(jiān)定地站在她這邊
可是這次,她最需要家人支持的時候,大師兄卻朝她潑了冷水。
即使嘴上不說,蘇瓷心里也還是止不住的難過。
聽到陸銘琛的話,蘇瓷緩緩搖了搖頭,“是我的錯,不該和大師兄頂嘴,大師兄,對不起,但我不后悔�!�
“你!”
蕭逸洲本以為她知道自己錯了,卻沒想到還是一直固執(zhí)己見。
胸口像是堵了一塊沉重的大石頭一般,憋悶得很,但又舍不得對蘇瓷發(fā)作。
站在他身側(cè)的陸銘琛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低聲道:“差不多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你越是阻止,她就越愛鉆牛角尖。”
“我這是為了誰?”蕭逸洲被氣得不輕。
師傅一直忙著處理別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及蘇瓷。
陸銘琛又是個沒心沒肺的。
還有老三,封閉訓(xùn)練好幾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消息,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他簡直操碎了心。
蕭逸洲深深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蘇瓷眼眶微微酸澀起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卻倔強(qiáng)地堅(jiān)持自己的想法。
兩人無聲的對峙,客廳里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最后,蕭逸洲無奈之下做出了讓步,率先開口道:“隨你吧,到時候別來找我哭�!�
說完,就徑直離開了。
“哎!”陸銘琛望著他的背影,無語地抽了抽唇角。
他望向蘇瓷,伸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安撫道:“大師兄那邊交給我,你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如果遇到棘手的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我一直都在�!�
說著,他看了眼霍御霆,也跟著離開了。
其實(shí)他也不放心讓蘇瓷留在霍御霆身邊。
不管他是不是以前的沈之衍,現(xiàn)在的他都是一個定時炸彈,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就炸了。
也就他家小師妹單純,為了愛情什么都愿意相信。
但是怎么辦呢?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無論以后遇到多少坎坷,都得自己承受著。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暫時留下來,盯著霍御霆,但凡他敢傷害蘇瓷,就等著付出代價吧。
兩人離開后,絲毫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沈之凜和沈之鈺對視一眼,眼底是如出一轍的茫然。
“發(fā)生了什么?”
“不知道。”
“我二哥該不會欺負(fù)二嫂了吧?看著不像啊?那兩位師兄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的火?”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和你一樣多�!�
“……”
沈之鈺一臉無語地望著自家大哥,不再說話了。
“走吧,去找雷部長�!碧K瓷沒有理會兩人的八卦,牽起霍御霆的手就往外走。
霍御霆多少猜到了她和蕭逸洲之間說了什么,但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他清楚蕭逸洲和陸銘琛是為了蘇瓷好,所以會更加對她好,用自己的實(shí)際行動證明,蘇瓷的選擇是對的。
兩人開著車前往國安部,被顧梓淇帶到了雷部長的辦公室。
“小丫頭,你知道綁架沈之鈺的人是誰嗎?”
蘇瓷故作懵懂地眨了眨眼,眼底滿是無辜和茫然,“雷部長,這件事不是應(yīng)該由您來調(diào)查嗎?我覺得那些人就是故意報(bào)復(fù)我,才綁架了我的家人�!�
雷部長輕笑出聲,沒有反駁她的話,只說:“經(jīng)過調(diào)查,綁架沈之鈺的和在醫(yī)院抓獲的那幾個的確是一伙的,只是他們不肯開口,我們什么也問不出來�!�
蘇瓷歪了歪頭,臉頰兩側(cè)的小梨渦若隱若現(xiàn),“雷部長,您審訊經(jīng)驗(yàn)這么豐富,竟然還有您撬不開的嘴?”
據(jù)他了解,雷部長以前做過刑.偵工作,對于審訊犯人很有一套自己的手段。
連他都問不出來,要么就是對方嘴巴太緊,要么……就是挖坑等著她跳呢。
果不其然,雷部長又道:“既然是針對你來的,那我相信如果你親自去問的話,應(yīng)該能從他們嘴里問出點(diǎn)什么。”
第331章
蘇瓷一臉無語地望向雷部長,“我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姑娘,他們可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亡命徒。”
眾人:“……”
你是不是對平平無奇這個詞有什么誤解?
上次用幾根銀針放倒一片的人是誰?
讓國安部出動人力保護(hù)沈家的是誰?
把幾乎只剩最后一口氣的C國執(zhí)行長治好的人又是誰?
她要是平平無奇,就沒別人什么事了。
雷部長清了清嗓子,道:“你不想去也可以,只是我們關(guān)押犯人的時間只有限制的,超過4時沒有找到證據(jù),我們就要把人放了�!�
“要是他們出去之后再盯上沈家,那我們可一概不管�!�
蘇瓷眉心微蹙,臉色也變得沉重起來。
她權(quán)衡了一下,最終無奈答應(yīng)下來,“帶我去看看吧。不過我先說好,我可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問出些什么來。”
“沒關(guān)系,你先試試�!崩撞块L語氣淡然,似乎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蘇瓷會問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對蘇瓷太信任,還是實(shí)在找不出別的辦法了。
蘇瓷任由雷部長和顧梓淇帶領(lǐng),去了關(guān)押室。
好幾個大男人雙手被銬上了手銬,一臉頹敗地坐在椅子上。
其中幾個人在看到蘇瓷出現(xiàn)的時候,下意識瞳孔一縮,緊張地繃直了身子。
“你……”
“怎么?害怕了?”
蘇瓷自顧自地坐在那幾人面前,唇角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為首的男人眼神陰厲地看了她一眼,又不著痕跡地垂下眸子。
“說吧,誰派你們來的�!碧K瓷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神色淡漠。
幾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門外,雷部長和顧梓淇站在門外,透過窗口往里面看。
顧梓淇擔(dān)憂地問道:“部長,讓一個小姑娘去審訊,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不是他看不起女孩子,實(shí)在是蘇瓷長得太過無害,雖然表面看上去有些清冷,卻幾乎沒什么威懾力。
他雖然很欣賞蘇瓷的聰慧機(jī)智,但審訊可不是小事,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來的。
雷部長擺擺手,毫不在意地開口,“你就等著看吧,她能帶給咱們的驚喜,只會多不會少。”
雷部長都這樣說了,顧梓淇不好再說什么,只好安靜地往里面看。
那些人嘴巴很嚴(yán),像是經(jīng)歷過特殊訓(xùn)練一般,無論從周身的氣質(zhì),還是從行事作風(fēng)來看,背后的人都不簡單
之前他們很多人輪番上場,愣是一個字都沒從那些人嘴里撬出來。
這些人嘴巴的確嚴(yán)得很,畢竟經(jīng)歷過特殊的培訓(xùn),甚至還上過專門的課程,為的就是在面對審訊的時候,不要把組織透露出來。
只不過他們遇到的是蘇瓷。
蘇瓷只問了一遍,他們不肯說,她就不再繼續(xù)問下去了。
那些人還以為蘇瓷放棄了,紛紛露出得意的目光。
然而下一秒,他們就看到蘇瓷從口袋里取出了一根銀針。
審訊室的燈偏暗,銀針的金屬材質(zhì)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讓人忍不住不寒而栗。
在醫(yī)院里被抓住的那幾個人紛紛想起了被銀針支配的恐懼,狠狠打了個冷顫。
其他人不明所以,挺直了脊背,頗有一種“你放馬過來,老子什么都不怕”的架勢。
蘇瓷輕笑一聲,緩緩走向一個熟悉的面孔。
那人看到蘇瓷靠近,只覺得自己的額頭還在隱隱作痛,下意識想要后退。
他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往后退的時候差點(diǎn)被椅子絆倒,身體一個踉蹌,差點(diǎn)跌倒在地。
“你,你不要過來!”
“這么怕我?”蘇瓷挑了挑眉,低聲吐槽道,“看來你們的訓(xùn)練不太行啊,連這點(diǎn)疼都承受不住。”
嘗試過那種疼痛的幾人忍不住唇角微抽。
那是有點(diǎn)痛嗎?
那明明像是有人拿著刀子在他們身上凌遲一樣,疼得渾身痙攣,甚至連抬手取下銀針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那種無力感,哪怕只是想一想,就覺得頭皮發(fā)麻。
“別緊張,我只是幫你們好好體驗(yàn)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你們不是最擅長看別人痛苦嗎?”
蘇瓷澄澈的眸子仿佛不摻雜一絲雜質(zhì),干凈無瑕,嘴角的笑容更是無害又無辜。
可說出的話卻讓人忍不住不寒而栗。
但是被銀針扎過的人,誰也不敢掉以輕心,因?yàn)樗麄兒芮宄�,這個外表看上去像天使一樣的女孩,動起手來比誰都要狠絕。
連他們這些訓(xùn)練有素的人都自愧不如。
于是,房間里的兩撥人出現(xiàn)了兩種畫風(fēng)。
一群人飛快從椅子上站起身,縮在角落里,一臉警惕地望著蘇瓷。
另外一群人,則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這群人。
蘇瓷朝著門外看戲的人招了招手,示意推門進(jìn)來。
雷部長朝著顧梓淇使了個眼色,顧梓淇遲疑了一瞬,還是推門走了進(jìn)來。
蘇瓷吩咐道:“隨便壓一個人過來,就……你吧�!�
她隨手朝著角落處一指,眉眼彎彎地把玩著手里的銀針。
顧梓淇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還是照做,將角落里身高馬大,脖子上有顆黑痣的男人提了起來,拉到蘇瓷面前。
那人的視線一直落在蘇瓷手里的銀針上,臉上的橫肉忍不住顫了顫,下意識想要掙扎。
然而顧梓淇比他的力氣更大,死死摁住他的手臂,將他壓在了桌子上。
“我再問一遍,誰派你們來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死死咬著牙,一個字都不肯說。
蘇瓷沒了耐心,白嫩的手指輕輕落在他耳后,脖頸,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銀針插進(jìn)后腦勺的某處穴位上。
很快,男人原本面無表情的臉開始變得猙獰,痛苦地悶哼出聲。
那種疼痛和之前在醫(yī)院體驗(yàn)過的疼有所不同,在醫(yī)院時,那是一種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人在撕扯他的血肉,想要將他徹底撕碎一般。
這次卻是更加綿長的疼,由淺入深,由皮膚逐漸蔓延至五臟六腑,里面所有的器官像是被在絞肉機(jī)里瘋狂攪動一般。
顧梓淇被眼前這一切驚得目瞪口呆,下意識松開了手。
男人一開始還好好地站著,他一松手,對方高大的身體就直直倒了下去。
第332章
這一幕把房間里的所有人都驚呆了,紛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眸子。
“這是怎么回事?你對他做了什么?”
蘇瓷無辜地眨巴著眸子,攤了攤手,“沒做什么呀,不過是一根銀針而已,是他自己承受不住,怪我咯?”
躺在地上將自己蜷縮起來的人聽到這話,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不過是一根銀針……而已?
再來一根,他估計(jì)就沒命了。
好痛,即使做過忍痛訓(xùn)練,卻還是無力抵擋。
他面色蒼白,額角逐漸沁出了一層冷汗,恍惚間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想法:要不死了算了。
真的太痛了,為什么要活著?為什么要承受這些?
蘇瓷蹲下身,望向疼得滿地打滾的男人。
“現(xiàn)在還不肯說嗎?你只有一次機(jī)會,不肯說的話,我這里還有十幾根,保證讓你享受一下全身spa�!�
男人眼皮狠狠一跳,在心里默默背起組織的守則,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勢。
蘇瓷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從包里又取出一根銀針來,“看來,你挺耐痛啊�!�
男人聽到蘇瓷的話,下意識睜開雙眼,然后瞳孔猛地一縮。
只見蘇瓷蹲下身,手里握著的銀針越來越近。